第二章 桂花村

金龍中巴以每小時60公里的速度行駛在寬敞平整的市郊公路上，車上的乘客有的在輕聲聊天，有的在觀看車窗外的風景，有的在閉眼養神。

柳誠輕閉着眼，一遍遍地回憶這近一個月來的經歷。

周圍的乘客不斷向柳誠投來疑惑的目光，似乎在猜測這是那家的在外念書的俊俏後生回來了，多事的大媽甚至想了想那家的女兒與他相配，動起了給他介紹對象的心思。

快到清溪鎮的時候，陸續的就有人下車了。

桂花村在清溪鎮的南邊，背靠大青山，村門口有兩棵桂花古樹，樹身有兩三人合抱那麼粗,雖然歲月在樹身上留下累累傷痕，但仍是枝繁葉茂。

柳誠從清溪車站花10元錢打了個摩的，十來分鐘就到了村門口。

這裏村民的房屋大多數都是倚山而建的木結構，紅牆綠瓦，古色古香，一看就是那種有些年份的古老村寨。一條三米來寬的小河穿村而過，河水清澈得可以看見水底的游魚。

何金貴家就住在大青山腳下，柳誠隨便問了個村民便找到了他家門口。

走出彎彎的水泥小路，展現在柳誠眼前的是一棟兩層木屋，屋前用竹子圍了兩塊菜地，菜地裏面綠的紅的，黃的紫的正熱鬧的擠在一起。菜地中間是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S形小路，小路的盡頭就是何金貴家的大門。不知道為什麼，柳誠看着這門前的佈置，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

柳誠站在門前，正在猶豫是否開口叫門，門卻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貴客臨門，令寒舍蓬蓽生輝，快請屋裏坐。」

柳誠半張著嘴，大睜着眼，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也不怪他，只怪出現在他眼前的場境與現實相去甚遠。

他眼前站着一個道骨仙風的老者，穿着一件棕色道袍，頭髮烏黑，面色紅潤，雙眼有神。

老者正面帶微笑地望着柳誠，雙手後背，一看就像小說中描寫的得道高人。

「小子柳誠拜見真人。」

這時，柳誠平常看的那些修真小說起了作用，他很快得出結論，這老者一定是個高人……

「不用客氣，請屋裏說話。」

老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就自顧自地轉身向屋裏走去。

進了屋，柳誠又是一驚，只見屋裏豪華沙發、大冰箱、大液晶彩電、電暖爐，所有客廳里該有的現代化設備一應俱全。

「媽呀，這裏外差別也太大了。」柳誠一邊打量屋裏的裝飾一邊心裏嘀咕。

「請跟我來。」

老者看了一眼柳誠，繼續向客廳右邊的一扇門走去。

柳誠跟着老者進了門，眼前出現了一道長長的通道。

走着走着，突有談談的清香飄來，眼前豁然出現了翠竹、假山，水塘、青蓮，原來裏面別有洞天。

柳誠估計，應該進入大青山了。再走過一小段石板路，有水聲傳來，一條小溪出現在眼前。小溪流水淙淙，溪里游魚悠閑追逐，溪邊長滿了不知名的奇花異草。一些花草散發出陣陣清香，令人陶醉。

又走了幾分鐘，跨過一座小石橋，再前行十多米，就來到一座茅屋前，嘩嘩的流水聲從茅屋背後傳來，想來後面應是有一飛泉瀑布。

老者推門而入，柳誠也沒有客氣，緊跟了進去。

進到屋裏，柳誠頓時精神一振，感覺全身舒爽。

屋裏只有一桌一蹋一幾一蒲團。

幾和蒲團在屋子中央，桌和床蹋緊靠北牆，南面門頭牆上嵌著一副先天八封，東面有窗，竹子做的窗戶被一支竹桿支起，西面牆上掛着一幅字畫，上書「道法自然」幾個大字，沒有落款，也沒有印章。但幾個字卻給人一種空靈飄逸的感覺。

老者在床蹋下拿出一個蒲團，扔在茶几的另一面，從桌子上拿起兩個白瓷茶杯，又提起一個黑乎乎的瓦罐，來到了茶几旁，自己在蒲團上坐下，用手指了指對面的蒲團說：「坐下說話。」

說完就提起瓦罐在兩隻杯子裏注滿了液體，並將一隻杯子推向了柳誠。

柳誠聞着杯中的清香，努力控制着一口喝乾的衝動，端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小口。液體一入口，頓時滿口生香，咽下肚裏，立馬感覺全身溫暖如泡溫泉，舒服得差點**出聲。

「這，這是……」

「這是我閑來無事時做的百花露，你可把他當茶也可以當她是酒。」

「請問真人，您可是修真者？」

「貧道入道門只有八年，說不上修真者。倒是公子遠道而來，不知找貧道何事？」

「小子柳誠，是築城大學學生，因家父病危，特來向真人求葯，望真人救救我父親。」

「你是看了八年前醫學院的那些人的報道才找來的吧？」

「您就是何先生？」

「貧道了塵，何金貴這名字已有八年不用了，公子喚我了塵就行了。」

「實在對不起，打擾道長清修了，還望道長救我父親。」

「唉，富貴生死皆有因果定數，令尊的病已入膏肓，請恕貧道無能為力。」

了塵道長面有難色，嘴角抽動了兩下，終於還是拒絕了柳誠的請求。

「請道長救我父親，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小子縱然粉身碎骨也願意！」柳誠見了塵拒絕了自己的請求，立馬慌了神，翻身向了塵跪倒。

好不容易找了個得道高人，父親的病有了希望，柳誠那裏會輕易放棄。

了塵看着跪在面前的柳誠，雙眉緊皺。過了好一會，才問道：「你對修真了解多少？」

「對修真，我都是從小說書上看來的……」

柳誠把自己在小說書上了解的修真世界的事簡略的說了一下，就熱切地望着了塵。

了塵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望了望柳誠道：「我師傅說，大劫將至，各門各派都會有意無意地放出修真風聲，以期尋找到更多資質上佳的人材，好在將來應對大劫，看來運作已經有了一些效果。你對修真的理解雖然不盡對，但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東西，我問你，你可願放棄你在世間的一切，拜入我百草門？」

「只要能救我的父親，我願意。」柳誠毫不猶豫地說道。

了塵又點了點頭道：「其實我雖然入百草門已有八年，但由於資質太差，入門又晚，況且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打理草藥上，所以修為有限，一般的病還可尋些平凡藥草調理，但你父親的病尋常藥草卻是無能為力，需要我師傅百草真人煉製的百草丹方可治癒。」

「我願意加入百草門，拜道長為師，請師傅給弟子求得百草丹以救我的父親。」

「呵呵，你到是機靈，不過我百草門，也不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還必須有我百草門的引薦令，而引薦令必須要築基期以上修為才能有資格發放。至於拜師，我百草門門規規定，也必須要築基期以上修為才能收徒，而我現在不過是練氣四層，沒有引薦令，更沒有資格收徒。」

「那，這……」

聽了了塵的話，柳誠心裏有些發堵。

了塵望了柳誠一會，似乎等柳誠消化了自己的話后才又繼續說道：「你不必灰心，我在你來之前已經得到我一在外歷練的師兄傳音，說你是天生親近自然之體，與我百草門有緣，想來引薦令的事不難，只要找到我那師兄就成了。」

柳誠一下子就想到了在之春省城河濱路遇見的老人，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銅錢，遞到了塵面前問道：「這個是不是引薦令。」

了塵看見柳誠遞過來的銅錢，眼睛一亮，隨即又釋然，也沒有伸手去接，說道：對，這就是引薦令，想來是師兄給你的吧。」

於是柳誠把在之春遇到那個算卦老頭的事給了塵說了一下，了塵聽后解釋道：「那是我大師兄了空，他可是結丹期的修為，是真正的真人，在整個修道界也是有名的人，現在五台山翠岩峰修道。得到他的賞識，是你的這福氣。對了，師兄他可對你說過什麼話？」

柳誠想了想說：「他好像說是等我父親病好後去五台山找他。」

「這就是了，既然這樣，你可以算是我百草門的半個弟子了，我門規規定非我百草門弟子不得使用我門百草丹。你既然是師兄引薦，而我這裏又恰有一權百草丹，你就拿去給你父親治病吧，不過記住，不得向任何人泄漏本門及百草丹的信息，我門門規規定：凡泄漏本門信息，擾亂世俗正常秩序者，當處以極刑，打散魂魄，不入輪迴。」

了塵最後幾句話說得非常嚴肅，等過了一會，估計柳誠消化得差不多了，他又說道：「你不要將百草丹的事告訴你的家人，否則讓外人知道了，不但會給你及本門帶來麻煩，連你的家人也會不得安身的。你只須將百草丹碾碎成粉，分十次混入米粥中喂你父親吃下即可，一天吃一次，到時候你父親即使病好了，你也要裝做什麼也不知道。」說完將一個小玉瓶遞給了柳誠。

柳誠沒有掩飾內心的狂喜，他不住地點頭，緊緊地記住了塵說的每一個字。他接過了塵遞過來的玉瓶，緊緊地握在手裏，生怕一不小心掉到地上摔破了。

了塵沒有管柳誠的反應，他繼續說道：「百草丹就算在修真界也是十分珍貴的，我這一粒還是拜師時師傅送的禮物。當時師傅給了我兩粒，一粒我當時吃了，治好了我的病，想不到如今剩下的這一粒還能救治你的父親，這一切都是緣分啊。」

柳誠不知道的是，不光百草丹珍貴，就算是他喝的那一小杯百花露，拿到世俗界也是要價值千金。

那是了塵採集數十種珍貴藥材花朵上的早露結合山中靈果和珍貴藥材，採用秘術釀製而成，它不僅口味獨特，還具有調理經絡，伐毛洗髓的功效。要不是看在師兄了空真人的面上，柳誠一介凡人可能連了塵的面都見不到，更不說喝到百花露了。

而百草丹之所以珍貴，一是它不光可以給凡人治百病，解百毒，還可益壽延年，一粒至少增加凡人五年壽元，對修士清心寧神、行功悟道、增進功力也有很大幫助；二是百草丹的主葯難尋，光是一味「千年雪蓮」就讓許多煉丹師望而卻步，更不說還需要百年以上的靈獸血，此外還要數十種至少10年以上的輔葯。像這樣的丹藥，稱其為仙丹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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