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條頓帝國

「該死的......」不知過了多久，馮龍德感到自己的腦袋如同被一柄雙手戰錘錘了一次似的，整個人都混混噩噩的。

習慣性地雙眼一閉一睜，馮龍德花了一點時間讓自己儘可能清醒過來，然後環顧四周。

「又是那個怪夢嗎......」四周熟悉的那些一動不動的重甲士兵，和高亢的城牆，馮龍德發現自己在昏迷后又來到了這個如同歷史重現的地方。

馮龍德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總感覺四周的氣場有些不對勁，就搖晃着腦袋仔細看了看......

然後，馮龍德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跑了起來。

整座城堡不再是那種被截了圖那樣完全靜止的樣子，而是逐漸喧鬧了起來：重甲士兵們揮舞著武器和盾牌聚集在城門后組成一道道防線，嘴裏發出狂熱的戰吼聲；城牆上，手持長弓勁弩手炮的士兵們往著城牆外傾瀉著箭矢彈丸；伴隨着轟然的巨響，一道道熾熱的巨型火球劃過漆黑的夜空，在城堡內外爆炸出一朵朵艷麗的死亡之花。

雖然完全不清楚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對於精通歷史和熟悉中世紀即時戰略遊戲的馮龍德而言，這不言而喻——這是一場城堡攻防戰，而且聽着城門被重物撞擊的聲音，雙方的士兵很快就會衝擊到一起！

在這個詭異的夢境中，馮龍德的本能一直很準確：如果自己要是一不小心被箭矢或者更倒霉被那些巨型火球轟擊中，可不是像做噩夢一樣被嚇醒，而是極有可能真是死了！

跌跌撞撞地繞過那些亂鬨哄正在列陣的重甲士兵，馮龍德推開宮殿的大門鑽了進去，一路小跑到通道盡頭的那座椅子上才疲憊地癱在了上面。

剛跑進這座宮殿的時候，大廳里的重甲士兵也是在排列著自己的防線。不過，好像整座城堡的環境就像一場規模浩大的全息投影，儘管馮龍德能碰觸到這裏的任何東西都是真實的，但是那些重甲士兵對於眼前差點嚇得腿軟的馮龍德視若無物，依舊自顧自地一邊訓練有素地準備戰鬥一邊發出激情澎湃的呼號聲。

聽着宮殿外傳進來隱隱約約的鋼鐵碰撞聲、喊殺聲和爆炸聲，馮龍德不斷催眠著自己，這只是一場很刺激的3d電影罷了......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馮龍德早已經不把這個詭異的地方當成是一個很普通的噩夢了。自己經歷的一系列怪夢已經超出了夢境的範疇，都屬於超自然的範疇了......上帝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昏迷中自己腦子隨機出來的怪夢，還是自己已經神經錯落精神分裂了；也有可能更慘，丫的電腦漏電把自己給電穿越了——還可能這是連人帶魂那種的穿越。

「真是穿越了？」馮龍德儘可能讓自己淡定下來，但是這時候宮殿的大門都傳來被攻城錘撞擊的沉悶響聲了，鬼才淡定得下來......

難道自己是穿越了，但是穿越到電腦程序里了？自己是和這些數據完全不兼容的一個電腦病毒？不是馮龍德智商低，但凡換個人體會一下現在他的感受，都會對身邊詭異的情況不知所然。

當宮殿大門震蕩的幅度越來越大，重甲士兵越來越屏氣停息的時候，如同被程序終止了一樣，所有的活動都停止了，如同一段視頻被人點開了播放鍵，放了一會兒后又摁下了暫停鍵。

時間停留在宮殿大門被攻城錘撞開的那一瞬間，一股厚重的煙塵籠罩了整扇大門。

「結束了嗎......」馮龍德鬆了口氣，這是他頭一次在這裏親身經歷這個場景的連續變動。變動穩固下來后，如果順利的話，自己等那個凝重的聲音啰嗦一句搜尋未果，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凝重的聲音終於在馮龍德的腦海里默默響起：「檢測血脈成分......100%吻合......檢測靈魂波動......與亡靈聖火記載100%......確認通過，場景轉換中......」

伴隨着聲音的停頓，剛剛沉寂的場景，頓時開始了如同重組一樣的變化！

每一次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都會響起那個凝重的聲音。但是這一次，那個聲音頭一次帶着驚喜的情感波動，回蕩在任何一個角落：「搜尋成功，找到目標......」

原本漆黑的夜空變成了湛藍的天空，四枚顏色不一的月亮被一輪明亮的太陽所代替；爭相呼號的重甲士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排排站在大廳兩側持劍而立的重甲騎士，如同從恆古一直屹立到至今的宏偉雕像。

馮龍德愣愣地走出宮殿，整座城堡不再是那種戰爭時期獨有的氣息，而是散發出宏觀且壯麗的氣場；走到塔樓上，外面並沒有馮龍德想像中那些鋪天蓋地的大軍，而是放眼望去一片片繁榮祥和的城市；城牆上每隔兩米就懸掛着一副巨型的豎型旗幟，白色的底面上描繪著一個四角連接着四條邊線的漆黑色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央鑲嵌著一面黑邊白底的扇形盾，扇形盾上刻畫着一頭線條簡單卻活靈活現的黑色巨龍，撐著雙翼揮動着四肢，嘴裏噴射出黑色的龍炎。

雖然沒有人活動的聲音，也沒有城市應有的喧鬧動靜，但是這麼光看着就充滿活力的世界，就能讓任何頭一次看到它們的人，忘記呼吸......直到他們要窒息。

「這裏到底是哪裏......」馮龍德茫然地喃喃自語道。

「這裏是這個位面中最古老......同時曾經最兇悍的文明，以魔法、轉生、鍊金術和構裝術崛起的條頓帝國。」一個分別不出男女的聲音驟然在馮龍德耳邊響起，「您眼前的一切，都是這個偉大的帝國曾經經歷過的。」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馮龍德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急忙橫掃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卻完全沒有發現有任何人。

「我並沒有在這裏，我的靈魂與您的靈魂相互交談。」聲音的速度不緊不慢，彷彿沒有任何感情波動，「您完全不需要用嘴，只需要用靈魂就可以和我交談。」

「你好，」馮龍德試着像平常思考事情一樣，慢慢在腦海里『說』道：「我叫馮龍德，呃......呃，你是誰？」

「您好，」聲音的語速依舊是那麼平緩，「我是卡洛琳·都瓦克因·羅奈爾德，很高興見到您，君王陛下。」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馮龍德就斯巴達掉了。

條頓這個名字，只要是稍微有點歷史常識的都知道：遠的有古日耳曼人在條頓堡森林擊敗古羅馬軍團，保住了他們的民族獨立，並從此將「條頓」作為他們民族的一個名稱；近的有中世紀時期在東歐威名赫赫的條頓騎士團，三大十字軍騎士團中最後一個成立也是最富有傳奇色彩的騎士團，普魯士的前身，而普魯士是現代德國的前身......

但是現在，馮龍德的歷史被刷新了——按照這個聲音的講解，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條頓人就在整個地球......或者那個聲音所說的「遠望位面」，就建立起了一個波及全球範圍的龐大帝國，而且還是一個以魔法等完全不科學的技術發展起來的軍事型帝國......

馮龍德覺得，自己可以去到網上當一個漢人所說的德棍，然後四處宣揚大德意志統治世界......不對，自己tm本來就是德裔好嗎！

馮龍德直接發獃了很久，就連身邊的環境發生了劇烈變化都沒有注意到，更別提那個聲音突然急促說出的下文了：「君王陛下，您的靈魂波動直接停擺......會......即將......短，我會......前......支援......」

等馮龍德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環境也瞬間變回到他的房間，眼前是自己趴在電腦桌上托著腦袋的雙臂。

躺在床上伸著懶腰，馮龍德的腦子卻在飛快運行着。

很明顯，在那個「地方」經過了那麼漫長的時間，在現實中卻只不過是十幾分鐘，按照網絡小說的說法，這是典型的時間流速不同，兩個地方的時間消逝的速度也不同。

條頓帝國，神秘聲音所敘說的內容，讓馮龍德對於那個夢境的了解幾乎解決了大部分疑問......但是事實上，解決了一小部分的疑問后迎來的是更多的疑惑：那個怪夢到底意味着什麼？條頓帝國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神秘聲音到底是誰？那個城堡攻防戰與和平時期的場景是怎麼回事？他們當時面對的敵人到底是誰？

最關鍵的是......為什麼那個聲音稱呼自己是君王陛下？

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是看番打遊戲聽音樂，臨近晚上十點后，馮龍德躺在被窩裏梳理著自己白天經歷的那件怪事。

想着想着，馮龍德就睡著了，然後無意識很久后，一種微妙的連接感湧上心頭。

馮龍德從迷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再三確認那種連接感並沒有消失后，嘗試着在腦海中把自己一連串的疑問發送了過去。

「卡洛琳·都瓦克因·羅奈爾德已接收......回複信息正在傳送中......」

如同被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一樣，如同洪水一般的信息洪潮直接湧入了馮龍德的大腦，瘋狂地企圖擠滿大腦任何一塊空白的區域。如同洪水中搖搖欲墜的扁舟，馮龍德直接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的cpu要燒了......

彷彿到了時間的盡頭，信息傳遞終於到了結束的尾聲，而馮龍德距離徹底崩壞也就一步之遙。

馮龍德緩了緩神，發現這些湧入自己腦子裏的海量信息並不像正常的記憶那樣自由地存在於腦海中，想要想起來的時候卻不一定能想起來；而是如同電腦硬碟里的文件夾一樣被嚴格地分類匯總，只要自己能大概想起一個關鍵詞，自己就能想閱覽文本一樣毫不費力地讀取這段記憶。

以馮龍德對於各種冷門知識的關注而言，這種記憶方式的好處是查詢方便而且安全可靠，不會出現記錯了或者徹底忘乾淨的情況......但是缺點也很明顯，你必須提前知道自己確實想要知道內容在這些記憶里，才可以回憶起這些記憶。它並不能像正常的記憶方式那樣可以通過聯想從而尋找哪一段記憶可用，除非你能極其湊巧地找到關鍵詞，不然的話那些記憶再多，拋去佔據你大腦內存外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馮龍德試着想了幾個關鍵詞，比如「英語」和「日語」什麼的......然後，自己想到什麼事情的時候，腦海里浮現的文字和嘴裏蹦出的語言就跟自己之前想到的語言類型關鍵詞一樣，完全徹底地變成了英語和之後的日語......明明感覺跟說漢語和母語德語一樣自然，但是說出的話和想到的文字卻確確實實是自己原本陌生甚至完全糊塗的語種。

但是當馮龍德興緻勃勃地想到「格鬥」、「盾牌使用技巧」、「格鬥閃躲」這些專業點的關鍵詞后，鋪天蓋地的信息差點沒把馮龍德給撐傻——那些海量信息的數量換一個配置差點的電腦都會直接死機，要不是馮龍德見勢不妙直接不想了，不然以後的新聞上就會循環播放一個因莫名的腦死亡而死在自家床上的德裔少年的相關新聞......

接下來馮龍德試着想想其他的關鍵詞，但遺憾的是，這些關鍵詞不是根本搜索不到任何信息，就是搜索到的信息亢長到能把人嚇死或者嚇瘋。在幾度讓自己腦子差點過載后，馮龍德不得不承認，這些海量信息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自己可以跟電腦操作系統一樣，根據需要隨時轉換自己的語言系統專欄......往好處想，等暑假過完開學了，自己上英語課是肯定不用愁了......

想要試着發送新的疑問傳送到連接感另一頭，但是對方就如同已經關機睡覺了一樣，任馮龍德怎麼瘋狂地發送信息都沒有，就連馮龍德跟刷屏彈幕一樣發送了海量「馬雲我賜你姨媽！」、「我去年買了個登山包，超耐磨！」后，連個屁都沒放一個。

好吧，坑你不商量，這就是條頓帝國給馮龍德留下的第一印象。

（一日一更，更一次4000+的字數，新人不易，請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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