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四十七章 天道無情,太上忘情!

第一千兩百四十七章 天道無情,太上忘情!

飛仙殿內,在郝仁的協助下,郝東升一拳打得劍君口吐鮮血,狼狽不堪。

這一拳,不僅僅打出了他們父子兩的氣勢,更代表着在世人眼中無敵於世的劍君,並非高不可攀的存在。

縱使他是一代絕世天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終究不是真正的仙人,還是會受傷的。

一時間,郝仁心中士氣大盛,他相信只要自己跟父親聯手,想要擊敗劍君,並非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啊哈哈哈哈……」

這時,受傷的劍君,反而仰天大笑。

他的笑聲非常豪邁,回蕩在整座飛仙殿內,笑聲中蘊含着無窮無盡的痛快之意,彷彿受傷的根本不是他本人一般。

下一刻,他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滲出的金黃血液,隨後微微抿了一下,似乎在品嘗血液的味道。

「痛快!痛快!已經有百年的光陰,本君沒有嘗到受傷、痛苦的滋味了!」劍君凌厲的目光,投在了郝東升和郝仁的身上。

「誠心方能用劍,凈手方能握劍,強敵方能證劍!如此強敵在前,才能印證本君追求的無上大道!」

「轟!」

下一刻,劍君的身上,突然漂浮出一股玄而又玄的大道氣息,他原本嘴角的傷勢,也頓時消失無蹤。

「太玄劍宗秦天,今日於此向閣下二人問道!」劍君的聲音,若雷霆般在場內炸裂開來。

然而這一次,他卻破天荒地沒有自稱為本君,而是用本名「秦天」代稱。由此看來,他已經將郝東升和郝仁,看成是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劍君秦天,一生痴於劍,他所追求的,是劍的極致,也就是「道」。

縱使劍君天資卓絕,乃是百年來三十六洞天福地中,最為驚才絕艷之輩,甚至成為了絕世天君,睥睨天下,然而他終究難尋大道。

但是現在,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他卻要以戰證道,縱使就此羽化飛升,也在所不惜。

……

然而聽到劍君的話,郝東升卻眉頭一皺,沉聲道:「劍君,你所求之道,不在我的身上。」

「哦?」

劍君威嚴,龍眉一挑,訝然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非我,又豈知我的道,不在你的身上?」

「我且問你,在你看來,何謂道?」郝東升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劍君緩緩念了一遍《道德經》中開頭的一段,繼續說道:「道不可言不可聞,只要是能說出來的,那就不是道,知道的人寫不出,寫得出就不是道!我非神佛,又怎能輕易說出道呢?」

「既然道不可言又不可聞,那你又為何苦苦痴心於求道、證道呢?」郝東升再問。

「一切皆是因果。」

「何為因果?前世?今生?還是來世?」

「哼……你身具華夏之氣運,就要承載着與之相應的責任!若氣運之子身受重傷,便會引得神州浩劫,大地陸沉,這便是因果!眾生造業,眾生承擔,是為因果。

是緣起性空,更是無明,一切早已註定。一切早已註定。所謂的末世浩劫,是每一個人,每一天,每一點的共同累積。一個殺戮的結果,便是下一個殺戮的開始。無論在局中,在局外,眾生一同造業,便需一同承擔,這便是共業!」劍君斬釘截鐵道。

「哼……既然如你所言,你已明自身天命,亦知自身責任,又當如何斷這般因果?斷自身之業?」郝東升再度詰問道:「你想要證道,又當以何證道?」

「以吾手中之劍!」

話音剛落,劍君的手中,便又多了一把神劍,劍刃之上寒芒閃爍,璀璨奪目,即使隔着一定距離都給人一種森然肅殺的感覺。

「用劍?!」

郝東升聞言,挑眉道:「哈哈哈……原來你還是不懂!同為劍客,吾手中已無劍,心中也無劍,吾已無物可證,無道可證。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我都是螻蟻而已!

但那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若世上真有天道,與我何干?縱使我為氣運之子,承載着整個華夏的命脈,但我又何必畏首畏尾、膽戰心驚度日,終日不得開心顏?天道又何妨,在我的心中,就是個屁!」

說道最後,郝東升甚至毫不猶豫地罵了一句粗話。

然而聽到這番話,郝仁的心中卻是心潮澎湃,激動無比!

我命由我不由天!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就算出生於卑微,未必不能建立一番大事業!

就算貴為真龍天子,也不代表着山河永固,江山萬載!

誠然,郝東升和樂瑤乃是氣運之子,承載着華夏的氣運,但那又如何?難道就非要逼着他們,為了整個華夏犧牲自己么?

甚至樂瑤都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便被劍君以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理由,給抓回來太玄劍宗,鎮壓萬世!

……

另一邊,聽到郝東升這番話后,劍君卻宛若如遭電擊,渾身巨震,眸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彷彿道心受到了無形的衝擊和震撼。

劍君秦天,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執著、最純粹的劍客。他的執著之中,還帶着一絲虔誠,甚至是潔癖!

對他而言,劍是不可侵犯的神聖,他以此嚴格自律,始終保持對劍的絕對崇敬,靠着驚人的毅力、專註和執著,終於達到了今日的境界。

劍君的劍道,是一種嚴苛而絕情的劍意,因為不含雜質,所以純粹而無暇,堪稱完美。

也因為不含感情、決絕、存道、舍人。對他而言,只有無上的劍招,才能成就劍的本心,和劍道的極意,只要完美,就算瞬間也是永恆不朽。

無情劍道!

這才是劍君想要證求的大道!

但是,天道無情,太上忘情。

道祖老子有云: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氣。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

然而,太上忘情,並非無情,忘情是寂焉不動情,若遺忘之者。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

古人講「太上忘情」,所謂的「太上」,只得便是最高明的人、是聖人,太上老君。

太上忘情,不是無情,而是有情,但彷彿已經忘了它一般。

此言看似玄而又玄,但是有情而忘情,卻與無情有着天差地別的區別。

就像是一件事物,不曾拿起,又何談放下。

忘情絕不是無情,而是有情的,可是有情卻不為情牽、不為情困,要把情處理得豁達灑脫。有情是好的,但是有情一有到沾滯、一有到不灑脫的地步,就把情給弄得烏煙瘴氣了。『聖人』和『太上』絕不這樣把情給弄糟了,甚至弄成惡形惡狀化。

而劍君雖然將自己的一生,全都奉獻給了劍道,但是他的人生之中,除了劍之外,再無他物,那是何等的寂寞,卻又可悲!

他不曾體驗過人世間的繁華美景,不曾享受過真正的人倫之樂,甚至沒有任何的愛好,他的存在,便是因為劍!

痴於劍,寄身於劍,劍之所向,於他而言,便是道之所在。

……

想明白這一點,下一刻,劍君的眸中頓時激射出銳利的劍意,望着郝東升高喝道:

「閣下果然好手段,竟然在三言兩語之間,就紊亂了本君的道心,讓本君差點道心失守,懷疑自我,陷入無盡地獄之中!」

剛才他跟郝東升之間的機鋒,看似尋常,實則兇險無比。

如果他聽信了郝東升所言,那麼便相當於失去了畢生信仰、追求之事物,屆時恐怕都不用郝東升出手,劍君自己便潰不成軍,難以再戰。

但是聽了他的話,郝東升卻是搖搖頭,開口道:「我並非想要誆騙你,正所謂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然則情之所鍾,正在我輩!你我皆是凡塵中人,終究會動惻隱之心!因此你的大道,絕非天道!」

「哼……休得繼續胡言,擾亂我的道心!有情如何,無情又如何?既然你我之間,已經再無任何迴旋的可能,那麼彼此便手底下見真章,看看到底是你的『太上忘情』厲害,還是我的『天道無情』更勝一籌!這裏太小施展不開來,走,我們出去打!」

說着,劍君便手持長劍,身形矯若游龍,化為了一點寒星,閃身出去。

郝東升見狀,也緊隨其後。

此刻,偌大的飛仙殿內,只剩下郝仁和靜靜躺在玉棺之中的樂瑤。

郝仁踱步到了玉棺旁邊,回想起之前自己想要觸碰她指尖之上,那股自行浮現的氣運之力,因此他此刻根本再進,只得遙遙望着樂瑤那如天仙般的絕美容顏。

儘管現在他與樂瑤之間,僅僅是咫尺之遙,然而咫尺之間就像是天涯一般,難以逾越。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哎……」

猶豫了片刻,郝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還是飛身出了飛仙殿。

現在這種局面之下,縱使郝東升能夠拖住劍君,但郝仁也無法帶着樂瑤離開。

更何況,郝仁也非常擔心自己父親的安危。

雖然郝東升乃是完全體的氣運之子,實力深不可測,但是劍君同樣也神威蓋世。

以如今郝仁的實力,算得上是天君之境下第一人,能夠得到他的幫助,對於郝東升而言也大有裨益。

然而,當他離開飛仙殿之時,卻發覺外面這方天地,已經打得山河崩塌,日月浮沉,風雲變色,天傾地覆!

如同流星雨墜落般的漫天劍氣,撕裂長空,化為了劍雨,挾帶着摧枯拉朽之勢,在電光石火之間,從四面八方攻向郝東升。

而郝東升召出玄黃二氣護身,雖然毫髮無傷,但是也難以輕易傷到劍君。

一時間,兩人戰了個不相上下、平分秋色,局面僵持在了一起。

但是下一刻,那漫天的劍氣頓時消散。

劍君的手中,竟突兀地出現了一把木劍,上面沒有任何光華閃爍。

然而這把木劍上浮現的氣息,卻給郝仁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心跳加速,渾身汗毛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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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我要跟你搶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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