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變成廢人
宮嘉琦喝完奶已經睡著了，小臉恬靜。
柔嫩的手臂上，卻有着一塊近五厘米長，慘不忍睹的燙傷！
一看見那個傷口，莫小星乾澀的眼眶就止不住的流淚。
她還這麼小，以後傷疤會伴隨她一生的。
對一個女孩來講，是多麼大的痛苦。
更關鍵的是，宮洛爵現在仍在病房搶救！
當時天花板掉下來，大部分都落在了宮洛爵身上。
莫小星只受到了一點燙傷和擦傷，他卻成了粉碎性骨折！
當她醒來得知這個消息后，數次哭得暈過去。
直到顧家傑和德威特從外國趕來，她的情緒才稍微穩定了一點。
德威特不想與顧家傑交談，走到莫小星身邊坐下，安慰她。
「你不要難過了，洛爵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穿白大褂的醫生從外面走進來。
「德威特先生、顧先生、莫小姐，手術已經完成了。」
三人立即圍過去。
「情況怎麼樣？」
「骨折已經處理好，靜心休養三個月到半年左右便可恢復如初，只是……」
「只是什麼？」
醫生帶着歉意地說：「骨折容易恢復，被損傷的腿部神經卻難以恢復，等宮先生醒來以後，恐怕……沒辦法再走路了。」
沒辦法再走路了？
那不就是說……宮洛爵徹底變成殘廢了！
莫小星腦中炸出一道驚雷，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她一個多小時候就醒了，宮洛爵卻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睜開眼睛。
德威特、顧家傑、她、周瑞、墨鏡男等人，一起去病房看他。
宮洛爵聽完自己的病情后，就保持着沉默，眼睛冷冷地看着窗外。
德威特嘗試安慰他，顧家傑也非常罕見地勸了幾句。
換來的，是宮洛爵極冷淡的一句話。
「出去。」
「你……」
「所有人都出去！」
眾人只好退出病房。
莫小星遲疑地看着他，想說些什麼。
她知道宮洛爵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他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的。
她會感激他一輩子，愛他一輩子。
不料她剛靠近病床，宮洛爵就冰冷地說：「包括你。」
莫小星捂著心臟，痛得幾乎暈厥，匆匆走出病房。
德威特與顧家傑都各自有事情要忙，在華城市待了一個月後，不得不離開了。
期間，宮洛爵一句話也沒跟他們說。
莫小星每日在病房陪伴，從未見他露出過一點表情。
他就像成了一個木偶。
願意吃飯，願意接受治療。
卻終日只看着窗口，不跟別人交談一句。
這天莫小星去了趟嬰兒病房，把宮嘉琦哄睡著了。
回到宮洛爵的病房時，發現他躺在床上，卻沒有睡，兩隻眼睛沒有神采。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病床邊蹲下。
如同她生產時他的舉動一樣，輕輕握住他的手。
宮洛爵一動不動，沒有回應，也沒推開他。
住院一個月，他從未曬過太陽，皮膚白到半透明，像是隨時會消失。
莫小星喉嚨哽咽，努力咽下淚水，低聲道：
「你很難過對不對？我能理解你。但是你不用難過，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代替你的雙腿，帶你走遍全世界。嘉琦和小球長大以後也會很崇拜你，你是我們全家的英雄。」
她在病房一個人說了很多話，眼眶都瞪得發酸，因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流淚。
宮洛爵沒有趕她走，卻一句話也不說，宛如已經失去感知外界的能力。
最後，天暗了。
莫小星站起身，把他的手塞回被子裏，在他的額頭吻了一下。
他仍是沒動。
「好好休息吧，我去看嘉琦。」
莫小星沙啞地說完，走出病房。
數日後的一個深夜，宮洛爵在漆黑的病房裏睜開眼睛。
病床前，站着一個比夜色更黑的瘦削人影。
他沒有驚慌，甚至沒有開燈，淡淡地說了一句。
「瑞卡。」
對方輕笑：「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呢。」
「我不聰明，如果我足夠聰明，就不會認為你還有改變的可能。」
這是醒來之後，他第一次說這麼長的句子。
低啞磁性的嗓音回蕩在病房裏。
「大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還是這麼迷人。」
瑞卡一邊說，一邊緩緩靠近他。
「不過，我不覺得我有什麼改變的必要呢，這樣難道不好嗎？」
活得自由又瀟灑，不受管轄。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愛誰就愛誰。
全世界有七十多億人，她站在這七十多億人的頂端。
除了大哥，所有普通人在她看來，都如同螻蟻一樣。
宮洛爵側眼看着她，不帶任何錶情。
「你從來沒有想過，德威特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么？」
瑞卡輕蔑一笑。
「呵呵，我才不在乎呢，他之所以對我那麼好，不就是因為我身體里的血液么？」
「他想要孩子，隨時都可以找人生。」
「他是可以，但是我血液的另一個主人卻不可以呢……大哥，死人是不能生小孩的啊。」
她靠近他，一張雪白的臉被醫療器械上的燈光照成了幽暗的紅色，惡魔般嗜血。
宮洛爵的眼睛不由得睜大了一點。
瑞卡輕笑，趴在病床邊，染得鮮紅的指甲在他臉上輕刮。
「很驚訝是不是？其實我小時候就知道這個秘密了，我們的媽媽，是同一個人。」
宮洛爵難以置信，沉聲問：「那你之後還對我告白？」
他們有着同樣的血，他們怎麼能相愛？
瑞卡的臉色陡然變得冰冷，眼中充斥着濃濃的恨意。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接受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她無視血緣、無視可能承受的壓力，無視別人的嘲笑。
她花了多大的勇氣才決定去愛他。
可他居然為了那樣一個普通的女人拒絕她！
愛到後來，已經不只是愛了，還有恨！
她恨他們兩個！
付出努力的人是她，憑什麼他們得到幸福？
瑞卡尖銳的指甲用力一劃。
宮洛爵的臉上出現一道血痕。
他皺起眉：「你瘋了。」
瑞卡哈哈大笑。
「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你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繼續留在心愛的人身邊只是折磨她，不如跟我走。」
宮洛爵道：「所以你承認自己是縱火者？」
瑞卡站起身，擺出一個落落大方的姿勢，沖他眨了下右眼。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