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843.紅煉雪

第822章 843.紅煉雪

好姝兒藉著紅煉雪之血,人類身份已經幾乎沒有,如今怎麼看也是實打實的魔族。

當然這話不能跟她本人說,好姝兒一直以為自己是人類。紅煉雪之血是什麼東西,那可是讓萬千魔族為之痴迷瘋狂的絕物,好姝兒徹底將其吸收后,只要肯認真修行,短時間內道行必突飛猛進,任誰都不敢得罪她。

不過,好姝兒的年紀不過十七八,正值妙年,加上她一直想方設法要去奇瀾界找紅煉雪,蟲老擔心她會惹出什麼事端,一直沒敢幫她修行。

直到天羽月帶着鯉笙離開,蟲老知好日子到頭,而好姝兒卻成為了這場戰役不可多得的突破點。

若是用的得當,說不定能改寫結局。

鯉笙離開之後,蟲老也開始教導好姝兒修行,虧着她天生聰穎,悟性極高,僅僅用了三日便將所學融會貫通,甚至還自己打開了遠桑山的結界......

要知道,遠桑山的結界層層疊疊,沒有個幾千年的道行怎麼可能打得開。

蟲老深知自己已無法教導好姝兒,畢竟魔族跟神界的修行方法根基雖大同小異,但再往上修鍊,修得不妥,恐傷性命。

好姝兒能出去的第二天,蟲老便帶着她前往了奇瀾界。

至於奇瀾界發生了什麼,那是后話。

蟲老一眼看到鯉笙,高興之餘,隨即注意到金骨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踏出虛空。

好姝兒在他身側,見到鯉笙,不由分說就沖了過去。

「笙兒姐姐!」

鯉笙見是二人,方才的戒備收起,狐疑了瞬間,怎麼也沒想通為何這一劍下去,竟劈出二人來。

看好姝兒滿面春光,好似有什麼好事發生,鯉笙無奈的道:「你們怎麼來了?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你這話說的可真是生分,我跟蟲老擔心你,自然要來。」好姝兒撅撅嘴,從她臉上,竟完全看不出一絲恐懼。

被她這麼一說,鯉笙一時語噎。

好姝兒卻貼着她的耳朵道:「不止我跟蟲老,還有......」

扭頭看向對面陰沉的天空,眼睛裏出現星河閃爍。

鯉笙隨着她的話看過去,起初沒覺得什麼,直到渾身的血液開始翻湧,汗毛感知到危險氣息而炸起......

先別人一步意識到的她,無意識的笑出聲來。

「你成功了啊......」

好姝兒狠狠點頭,笑容哪裏還有當年一絲苦澀,簡直都要開花。

洛爵在後,聽到二人簡短對話,起初雲里霧繞,直到內心翻湧著熟悉的顫慄感,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而他是第二個感知到的人,同時,也覺得大事不妙。

相繼發現的第五瞳他們和百步琅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凝重之色。

「你竟然跟魔族勾結!」蟲老之前就被紅煉雪所傷,如何能不識得他的氣息,比起恐懼,倒是先問起蟲老的罪來。

蟲老時隔幾萬年後再次見到金骨,雖擔心鯉笙,但也同情金骨所為。

金骨其實也不是那麼囂張跋扈之人,兩人之前還是挺有交情的。

之所以變成這樣,無非就是『偏執』二字。

與其說金骨與鯉笙結了梁子,不如說是因為洛爵。

金骨原本是指天劍的看守人,因心生邪念欲將指天劍據為已有,這才被洛神鎮壓。

洛爵的前世是洛神,洛神乃是將金骨封印在九幽之人不說,洛爵還搶了金骨死命佔據的指天劍。

世間之事,皆為因果。

本不該鯉笙之恩怨,卻因誤打誤撞,環環相接相扣。

鯉笙也好,洛爵也罷,甚至連金骨攘括其中,這一切自是天意。

蟲老嘆氣道:「金骨,你我也算舊相識,你的本事我很清楚。鯉笙已經將你逼到發動陰兵過境的地步,若你還執迷不悟,等着你的也只有九幽黃泉。」

「少廢話!若真的為我好,當年天道降罪於我之時怎沒見你替我求半分情面?」

「一切皆因你貪念所致,你所犯之罪何其之重,要我如何相求?趁著事情還有轉機,不妨罷了,回你的九幽城......」蟲老不想舊事重提,這不是討論孰是孰非的時候。

「少來這一套!到了今天你還是就知道說教,我可不是你手下小弟,要做什麼我自己說了算!」金骨果然是不聽勸的,嘶吼著,渾身釋放強烈的紅光。

蟲老無奈,只好讓開。

他剛避開,後面虛空慢慢破開更大的裂縫,絲絲黑氣透出,邊角碰到金骨的靈壓,黑之一方快速將其吞噬,瞬間將金骨吞沒其中。

再看那縫隙,身着金邊黑袍的紅煉雪慢慢露出整個身形,而他身後僅帶着夜寰一人。

兩人凌空而站,強大的黑色靈壓將半邊天空染黑,雨突然強無聲息而至,噼里啪啦落在天地間。

紅煉雪自不喜濕,,甚至未將眾人看在眼中,只是一個眼神罷了,雨聲收小,頃刻間沒了蹤跡。

方才落在地上的雨水,蒸發成氣泡,悠悠飛向空中,陽光傾瀉而下,倒讓一切看來亦真亦幻。

絕了。

用這種方式出場,紅煉雪贏了。

驚的說不出話的眾人不談,且看金骨,憋得大招被紅煉雪輕鬆破解,難堪不說,更多的是氣憤不止。

沒等紅煉雪說什麼,倒是指着他的鼻子怒道:「這是人與妖界之事,關你魔界什麼事,你來摻合什麼!」

紅煉雪根本都不正眼瞧他,反而望向鯉笙方向。

好姝兒正站在鯉笙身側,她已經從年少不知事的少女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女人,眉眼之間儘是曼妙柔情,只是那雙不諳世事明媚無比的眼睛一分未變。

魔界六十年,紅煉雪今日終於露出難得一見的表情,嘴角上揚,竟笑了。

他這一笑,豈非常物,畢竟是混世的魔王,看的人都痴了。

好姝兒也跟着笑,卻沒衝上去。

這一幕畫面倒是唯美,奈何終有不識風月之人。

金骨見紅煉雪不搭理自己,氣不打一處來,隨手往地上一拍,大地再次顫動。

「紅煉雪!」

這一聲喝,紅煉雪好歹正眼看他了。

然,比起紅煉雪,夜寰已經耐不住了。

拔劍,欲上前迎戰。

紅煉雪一個眼神將他震下,夜寰又收劍站到原本位置。

紅煉雪又看向鯉笙,漠視一切的眼神依然讓人不舒服。

不過可以確定的事,紅煉雪是來幫忙而非助紂為虐,鯉笙大抵可以安心。

「笙兒姐姐,這些人交給雪大人,你只要把話跟九哥哥說清楚就行。」好姝兒十分好心的道,當然不乏因為她一萬個相信紅煉雪的本事。

鯉笙微微吃驚,轉念一想,大抵是蟲老跟好姝兒說了什麼。

再看蟲老,他遠遠站在一邊,大有不會摻合的架勢,明明已經摻合進來的說。

鯉笙無奈笑笑:「罷了,這樣也好。」

「恩恩!你快去吧!」好姝兒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正在幫倒忙,還催促起來。

鯉笙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好姝兒於她而言就像妹妹。

「姝兒你以後可千萬不要學我,知道嗎?」

「???」

「即使再艱難也要相信彼此,不論何時何地,無條件的相信,記住了。」

不要再重蹈她與洛爵的前塵,鯉笙心裏百般祈禱。

好姝兒聽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眼瞅著鯉笙往洛爵走去。

「笙…………姐姐?」

怎麼會有生離死別的味道…………

鯉笙出現在洛爵身前,一把抓住指天劍,貼在他耳朵上:「跟我來。」

洛爵還沒反應,便被她帶着上了一處斷崖。

等定下神,左右打量,這才發現這光禿禿的斷崖竟是枉生崖。

「為什麼來這?」洛爵突然心下惶恐。

枉生崖離著羿后平原不遠,甚至可以說,因為羿后平原地勢平坦,隨便抬頭就能看到屹立在正西方的枉生崖。

洛爵扭頭看看東邊烏壓壓的人群,「你想做什麼?」

人群也注意到二人往這邊而來,本來事情已經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紅煉雪對陣金骨時,百步琅他們就沒事可干。

鯉笙的人又只是觀望並不出手,若他們先動手,反而不像回事。

索性百步琅命令下去,暫時觀望。

其實大家心裏都在盼望着一個不用流血就能解決一切的轉機,也就都不說破了。

鯉笙還想着會很費勁才能將洛爵獨自帶到這裏,沒想竟這麼簡單。

兩人可以面對面了,可看着洛爵那雙不曾動搖的眼睛,她竟又開始猶疑。

真的要那麼做?只要那樣就可以得到永久的解脫?

「笙兒!」

洛爵突然握住鯉笙雙肩,靜盯着出神的她:「我覺得我們可以…………」

「噗呲--」

鯉笙突然用斬碧空划傷了洛爵。

洛爵的血慢慢落到地上,斬碧空耀耀生輝的厲害。

鯉笙看着他胸口的傷口,再次將斬碧空指向他:「我們二人只能活一個…………」

傷口雖長,但並不深,洛爵自然知道鯉笙刻意避開了要害。

只是這一劍卻讓洛爵重新恢復冷靜。

兩人的身份不同以往,此刻代表着是極端的兩方。

就算百般不願,若這是鯉笙所求,那唯有成全。

嘡啷一聲,洛爵將劍對着鯉笙:「來吧!」

他的眼神極致溫柔,哪裏有一絲一毫決絕。

鯉笙豈能感覺不到他身上釋放的靈壓,雖然感覺危險,其實很是平靜。

那不是一個要決戰之人該有的氣息。

他在想什麼?

「!」

鯉笙正思考着,洛爵赫然衝到她面前,距離近到嚇了鯉笙一跳。

剛要躲開,洛爵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知道嗎?最近我開始設想沒有你的世界……」

什麼,又要開始煽情?

鯉笙急忙反手甩開他,后跳出去,斬碧空指向他:「那些話已經對我沒有任何效果,我也不會在像從前那般傻乎乎的你說什麼就信什麼。洛九哀……!」

然而,洛爵像沒聽到,再次沖了過來。

這一次,鯉笙有所準備。在他過來瞬間用斬碧空斬出裂縫,洛爵幸好反應快,急忙避開。

這一壁,使得鯉笙有機會一拳攻過去。

這一幕讓下面的人看的揪心。

洛爵卻並沒有急於躲閃,不如說,他明明可以閃躲開,卻心甘情願迎上鯉笙這一掌。

「咚」的一聲,這一掌可謂不輕,洛爵直接吐血。

鯉笙愕然,他為何不閃開?

她方才明明用他能看到的速度出拳,不至於躲不開才對。

「奇怪,笙兒結界跟九哥哥在做什麼?」好姝兒這時才覺得不對,這兩人並不像在小打小鬧。

扭頭看向蟲老:「蟲老,你覺得他們二人在做什麼?」

蟲老卻嘆氣:「不論誰輸誰贏,這場輪迴都不會停止,除非……」

好姝兒再年少,這話大抵也能明白意思。

看蟲老不似平日的穩重,多的這幾分焦急,事情卯貌似沒那麼簡單。

輸贏?

這兩人並不是在吵架,而是在決鬥?

「蟲老,你已經知道結局了?」

「……」

「那你怎麼不阻止?」

「……」

「……」

好姝兒發現了,蟲老下定決心只持觀望態度,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若他真不想管,也就不會帶她前來,更別說幫她找到紅煉雪。

蟲老必然也想做出改變才會站在這裏。

好姝兒一改柔和,肅然道:「既然你有苦衷無法作為,但我什麼都不怕。我這條命本就是額外得來的,今日就算交出去也無話可說。」

剛要往前沖,蟲老一把拉住她:「這般做了,你可不後悔?」

好姝兒灑脫一笑:「什麼都不做才更讓我後悔!」

甩開蟲老,便沖向二人。

她的話,卻像閃電擊中蟲老心口,足以讓他目瞪口呆。

一次次回想這句話,「什麼都不做……」

那不說的正是他么?

明明知道鯉笙輾轉無數次重生,每次都相同遺憾而去,她固然不記得,但記得每一次的他又算什麼?

明明只要在開始就不惜一切告訴她一切的話……

蟲老掩住臉,「原來是我畫地為牢了啊!」

苦衷是有的,因為天道曾下強咒令旁人不得摻合鯉笙命途,若有違反者必遭天譴,嘗魂滅之苦。

說白了,蟲老是因為天譴才沒將一切說明,在生與死面前,他自私的選擇了活下去。

為好姝兒這麼一比,竟覺得自己相形見慚。

好姝兒明明只在這一世出現,為何願意為鯉笙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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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鯉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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