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看到原點

「他們就這麼走了？不該留下來敘敘舊嗎？」王漆韻有些疑惑於叛逆者之間的關係。

他們看起來似乎是同伴，但有時候又給人一種互相競爭的感覺。

就連耶利亞和藍瑞互相之間都會產生一些敵意，只是不曾表現出來太多，真是不知道這些敵意是從哪兒來的。

「沒那個時間，當務之急是搞明白這裏是什麼地方。」耶利亞搖了搖頭，「別忘了我們是過來幹什麼的。」

他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抓到世君澤的影子。

「對了，你那個時候讓我追蹤的時空信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現在終於有機會問出這個問題了，余漣瓊那個時候的反應明顯是知道了些什麼。

只不過當時的耶利亞還在驚訝於自己身份被識破，後面又經歷了這一切事情，沒時間發問。

余漣瓊沉聲回答：「是莫伊拉，命運主機莫伊拉。那個時候如果我們再向前的話，就會進入她的控制領域。」

那樣的話，別說是進行追蹤，他們就連自主行動都無法保證。

擁有世界主控權的命運主機在自己所控制的範圍內幾乎是無敵的。

「如果你所說的莫伊拉當時就在我們前方的話，應該就是在滄海學校的校址上吧。」藍瑞立刻意識到這其中還是一個關鍵人物，「世君淼是在那裏嗎？」

「母神就是針對的世君淼——一直都是。」

耶利亞忍不住問了：「她們是認識的吧，到現在了還是針對，到底多大仇？」

「這應該要追溯到她還不叫世君淼的時候，那個時候她被稱為星（阿斯忒瑞亞），這個名字是源數閣下給予的。」

「阿斯忒瑞亞？星光璀璨之夜？真是個好名字。」殷諾期似乎懂了什麼似的笑起來。

「源數……這是世君澤曾經的名字？」

「準確來說不是名字，而是對降臨體的通用稱呼，但是因為最終從『源場』里走出來的降臨體只有他一個，這個就自動成為他的名字了。」余漣瓊努力從那些破碎的記憶中挖出可以確認的信息，非常嚴謹地說道。

耶利亞抽了抽嘴角：「又涉及到降臨計劃……」

但是沒辦法，這段時期的每個人似乎都跟那個計劃脫不了關係。就算是從久遠之後的未來回到此地的他們，也逃不開這個旋渦。

「但是他們現在是兄妹，此前的關係應該也不簡單吧。」藍瑞推測道。

「不清楚。」余漣瓊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關於這段信息，我的資料庫已經損毀。」

「損毀程度如何？你到底還保有多少資料？有關於我們之前所處那個世界的嗎？」耶利亞連續追問了好幾個問題。

他隱藏身份在那裏生活了不斷的時間，也嘗試着接觸了核心人物世君澤，但越是接觸，越能感受到迷茫。

每個人複雜的多重身份，交錯的時空和因果，讓這一切都顯得混亂無比。

世君澤是唯一的起始與終結，按理說可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然而他有時候和阿爾塔瑟斯太像了，有時候又會讓耶利亞想到自己某段時期的那個搭檔。

都是惹不起的人物……感覺世君澤他也惹不起，還是再觀察觀察吧。

「那還只能說聲對不起了。」余漣瓊給出了一個讓他很失望的答案，「除了我們幾人的起始身份和各自職責，基本就沒剩多少其它東西。」

她所說的「我們幾人」，就是那些從這個「源場」中走出來的存在——源數、星（阿斯忒瑞亞）、莫伊拉和莫伊拉製造出來的六位命運女神。

很少，但都是關鍵人物。

「所以這裏就是一切的起源了？」藍瑞環顧四周，那些空間中遊動的生物依然在附近徘徊著，貼著時空反演的激發邊緣游移。

除了這些奇異的生靈之外，再看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原初的人」將他們送來此地，或許本身就說明這裏有着可以解答問題的線索，所以接下來的探索勢在必行。

「走吧，余漣瓊，我們需要你所剩無幾的那點記憶——你們誕生的地方在哪裏？」耶利亞收拾好心情，讓她帶路。

「等我先看看……」余漣瓊將周圍的景象和記憶進行對比，很快辨認出方位，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那裏，標準度量25471961.043米外。」

耶利亞直接開啟傳送，瞬間達到。

「這是……風暴信標塔？！」距離身前建築物距離不足3厘米的少年稍微退後幾步，沿着閃爍著金屬質感的光滑基座向上看，驚呼出聲。

他們再次到達的位置明顯和剛才所處的「生活區」完全不同。

肅穆、嚴謹、規則，那種科學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尤其以眼前這座塔型建築物尤甚，在矛盾的線條中螺旋上升，完美的幾何體形態遍佈每一處地方，幾近瘋狂，而又帶着極致的規整。

縱然整座功能性建築物完全是處於停用狀態，但是那些依然定格的龐然結構和曲折溝壑清晰地體現了它的設計理想是什麼。

在這些叛逆者看來，可以清楚地想到它激活時期的樣子。

時間與空間的能量匯聚，無盡輝光組成了這樣貫通多元宇宙戰爭前線的指引信標。

這就是風暴信標塔——他們那個時候每到一個新的時空，都會在第一時間插上的多元化建築物。

而眼前的這座，雖然和腦海中每一個形態的風暴信標塔都有所差別，但是他們明顯帶着一脈相承的文明烙印。

該不會這就是風暴信標塔的原型吧……

仔細想想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天啟的信標塔設計思路來源於他出身的風暴文明，甚至於這一建築的總稱都是以「風暴」為名的。而這個「源場」的具體情況雖然不清楚，卻可以確定是在風暴宇宙之內。

有關係不是很正常的嗎？

藍瑞嘗試着觸及近在咫尺的類金屬外壁，那上面帶着一種特殊的冷意——就像獨自一人待在宇宙黑暗中的那種冷意。

——前方一切都是未知，未來過去都不曾存在，唯現在永恆。

而現在是孤獨的。

連自己都已經逐漸遺忘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