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司其職

第二章 各司其職

突、突突……

一輛冒着黑煙的破摩托車衝進了小院,戴風鏡的騎手從正晾衣服的小女孩身邊經過時、突然伸手在小女孩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小女孩被嚇得尖叫、手裏的衣服也掉落在地,小女孩的母親聽到動靜從屋裏衝出來氣的破口大罵。「馬進喜!你個殺千刀的,又來占俺閨女的便宜,信不信老娘一刀閹了你……」

嗅着摸了小女孩的那隻手、房東摘掉了風鏡撇著嘴咕噥。「拉倒吧,老子肯摸你家閨女、那是看得起她嘞,你個黃臉婆就算是肯倒貼、老子都不肯碰的……」

院落里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房東來了』,關門的關門、關窗的關窗,小女孩的媽虎著臉回屋拎出把菜刀,面對着那明晃晃的菜刀、房東馬進喜立刻就認了慫,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最終答應房租挪到下個月再收,小女孩的媽這才眉開眼笑的領着一臉委屈的閨女回了屋。

房東馬進喜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上了當,火氣十足的威脅這裏租戶們今天必須交房租,否則一律攆人!

龔祝仁扒著門縫瞅著樓下的動靜,見是房東來收租的、可就叫苦不迭了。「壞了、壞了!房東怎麼今天就來收租了啊?不是後天才來收的嗎?」

果然沒有回應的興緻,小屋裏的一切都落入了眼裏,他知道這裏是距廠區十多公里的城中村,房東姓馬、為人很糟糕,喜歡占女孩兒的便宜還有着異於常人的古怪癖好,欺軟怕硬、堪稱是中年猥瑣男人的教科書,家有悍婦,只要被他老婆逮住了把柄、那肯定是會被揍的半把個月都不敢出門的,可恨至極、卻又是那種罪不至死的小癟三。

「都聽好了啊,從這個月起交房租的時間提前了,老子今天心情不好、誰想觸老子的霉頭那就跳出來,看老子會不會立馬攆人!租金這麼便宜、一個個還想着要拖、要賴,良心給狗吃了啊?你們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老子在這邊是什麼人!關內的房租都漲到什麼價兒了,你們一個個難不CD是聾子?啊!聽好了,一個個老老實實的趕緊把錢給老子準備好,要不然老子今天一定讓你們好看……」

彷彿是為了印證龔祝仁的擔心,房東站在院子裏叉著腰宣佈著租房的新規定,一樣樣、一項項的,其實無非強調的就是兩件事兒,一是房租要提前收了,二是元旦後房租要漲價兒……

嘭、嘭嘭!

房東在砸門。

「別躲裏面不吭聲啊,知道你們人在呢,再不開、老子自己開了啊……」

鑰匙串叮呤噹啷的聲響、讓龔祝仁垮了臉,見果然沖着自己點頭示意、只好過去開了門,沖着門外站着的手裏拿着一大串鑰匙的房東陪着笑臉說,不是後天才是交租的日子?

房東伸手把龔祝仁撥開、徑自進了屋,一臉的不耐煩。「咋滴?誰規定不能提前來收租、來瞅一眼的啊?要是你倆把老子屋裏的東西都給搬空了、老子到哪兒找你們算賬去?甭廢話了,趕緊交錢的!老子的時間你們可耽誤不起……」

「怎麼說話呢?啊?怎麼說話呢!這屋裏除了兩張破床、連個能通電的玩意兒都沒有,偷?偷什麼?有什麼可偷的?啊?」被房東罵成是賊偷、龔祝仁哪裏能忍的住。

房東不屑的撇著嘴、過去推開了窗戶,仔細觀察了一下窗框這才轉過臉道。「嘁!你們這幫打工仔、什麼壞事兒干不出來?別說是屋裏的床了,連窗戶你們都敢卸下來賣錢的,當我不曉得……」

龔祝仁被氣的渾身肥肉都在抖,指著房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清楚了房東的嘴臉,果然腦子裏有無數的畫面在閃現,見那房東蹲下來將他剛塞到床底下的帆布包給拽了出來、可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房東吃疼,仰起臉怒道。「咋滴?想找茬?」

「你是來收房租的、還是來抄家的?」

房東臉一紅、梗著個脖子道。「接派出所的通知,所有租客的物件都要勤檢查、防止私藏違禁物品!你不讓我查、那我可就通知派出所的過來查……」

「去吧!我也想知道是哪個派出所發的通知呢!」

房東見鎮不住、拽著那帆布包就站了起來。「哎呀?想叫板?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派出所的就能趕過來拘了你?」

龔祝仁害怕了。「果子,讓他隨便查,咱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房東冷笑,卻不料手裏的帆布包被果然一把給奪了回去,愣了下可就冒火了。「哎?真想找茬是吧?」

果然瞅著房東腰間那鼓囊囊的腰包,嘴角慢慢揚了起來。「房租的事兒還是先擱一擱吧,江湖救急,先借我兩千……」

房東臉色驟變、趕忙將皮包藏到了身後。「想幹嘛?你想幹嘛?告訴你啊,現在可是大白天,外面可全都是人,派出所……」

「就是跟你借點錢而已,」果然說着右手用力的在房東的肩膀上拍了拍、盯着他的雙眼說。「不借呢、也成,可我可不保證不會把某個變態賊偷、偷了隔壁阿彩內衣的事兒說出去!」

房東愕然。「你說什麼?別胡說啊……」

果然慢悠悠的道。「阿彩有個哥哥、我記得那是個混社會的,那賊偷的小身板好像跟你差不多的,我這人呢心特別的善,總是擔心把賊偷的事兒告訴了阿彩、賊偷會被阿彩的哥哥給打死,也許我直接去找阿彩借錢、應該會更容易,對不對?」

房東臉上陣青陣白,拿不準這打工仔說的是不是真的。

果然也不去看房東那表情,抬起手腕看了看電子錶上的時間便繼續道。「阿彩的內衣好像被那賊偷藏在閣樓里的,而且偷阿彩內衣的那賊偷也不是專門盯着阿彩的,如果要是我現在去告訴阿彩、讓她把丟過內衣的女孩子們都召來,我琢磨著也許等不到阿彩的哥哥下班,那賊偷的屍體差不多也該涼透了吧?」

天花板?

屍體?

涼透了?

房東被驚著了,哆嗦著用手指著果然說。「你、你想幹什麼?啊?告訴你啊,老子可不是被嚇大了的……」

雙手重重的落在了房東的肩膀上,房東疼的『哎呦』一聲、身子矮了半截,果然一臉嚴肅的居高臨下盯着對方。「有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聽過沒?」

房東瞪起了眼,猶豫了下才滿臉肉疼的從皮包里抽出了二十張老人頭。「你狠!你真夠狠的!以前我是真沒看出來……」

捏著那一沓鈔票、果然抖摟了幾下聽了聽聲音,這才笑着說。「承蒙誇獎。不過還有件事兒要說清楚,我琢磨著就算那賊偷回去毀滅了罪證、但只要我把這事兒告訴阿彩的哥哥,你覺得人家是相信那賊偷說的呢、還是會相信我說的?」

「你這是敲詐、是勒索、是搶劫!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蹲監獄?」

右手再度重重的落在房東的肩膀上、令他痛呼著跌坐在了床沿,果然轉過臉沖着早已經驚呆了的龔祝仁說,去寫張五百塊錢的借條給房東。

龔祝仁錯愕。「啊?」

「不寫借條,不真成了敲詐勒索了?腦子呢?趕緊的!」

龔祝仁去找來了紙筆,在白紙上寫下了『借條』這兩個字兒、可就轉過臉有些困惑的道。「果子?不對啊,為什麼這借條要我寫啊?」

「你能從咱們房東手裏借到錢嗎?」

龔祝仁瞅了瞅黑著臉的房東,搖了搖頭。

「那不得了?我能借到錢、但你卻借不到,所以咱們倆不應該各司其職,我負責借錢、你負責寫借條,對吧?」

「對……不對吧?」

果然瞪起了眼。「趕緊寫!別耽誤房東去辦正事兒!」

龔祝仁脖子一縮、有些委屈了。「凶什麼凶啊,我這不是正寫着呢……」

房東覺得自己才委屈呢,可見果然轉過了臉似乎又盯上了他的腰包、可就真的有些急了。「哎?別得寸進尺啊,我回去也是要交差的……」

將紙筆遞了過去,果然誠懇的說。「放心,沒想跟你再借錢。吶,給寫個收條吧,就說這錢是你借給我們的,不收利息、春節前還清!」

房東原本還想着回去毀滅了罪證、然後去找派出所的來狠狠收拾這個打工仔呢,萬萬沒想到對方做事竟是滴水不漏,垂頭喪氣的寫了張收條、將龔祝仁寫的借條給換了過來、氣的是半秒鐘都不願意在這屋裏待了。

站在門口目送著房東下了樓,果然見他跨上摩托車便準備走人、還揚起手很是熱情的說。「慢走啊,有空常來玩兒……」

尼瑪!

老子常來個鬼哦!

房東此時是怒火中燒,油門一擰、卻不料摩托車突然躥了出去,不但驚飛了門外啄食的那一群老母雞、還惹來了塘邊洗衣婦們的一頓臭罵,自己差點連人帶車一起栽進門前的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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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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