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爭不恣游狂盪,何須論得喪

第210章 爭不恣游狂盪,何須論得喪

「龍飛鳳,你生而不凡,為你取此名的寂然大師,早就預料到了。」南宮越一步步走過去,一步踏上了丹陛,踢開了南宮天的屍體。

「寂然方丈?」龍飛鳳知道她的名字不是父母給的,而是在她出生當日,路過龍府門口的寂然方丈賜的。

娘和她說過,她的命貴不可言,故而名飛鳳。

也是因為飛鳳這個名字,她成了先帝的太子妃,做了皇后,成了太后。

「我早說過,你若是願意,我可以捧了南宮氏的江山奉你為主!可你偏偏不肯給你我彼此一個機會,心心念念著那個廢物鳳天籟!」南宮越踏上高台,來到了龍飛鳳面前,彎腰俯視着她,這樣的近,近到她出手就能要了他的命。

龍飛鳳望着近在咫尺的南宮越,她眼神變得極為複雜,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最後卻是笑到流淚吼道:「荒唐!你們竟然為了這樣一個荒唐的預言毀了我的一輩子?毀了我龍家,讓我們姐弟變成了一個孤兒,害我半世悲苦?」

哈哈哈……太可笑了!

她龍飛鳳竟是因為這樣一個預言家破人亡,半世悲苦,差一點……差一點連墨兒都保不住的?

荒唐!太荒唐了!

「阿姐!」龍墨帶人也到了,兵馬被攔在外頭了,可朱雀軍卻勢如破竹,勢不可擋。

龍飛鳳整個人都崩潰了,她怎麼會被這樣一個預言害到這般地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阿姐!」龍墨衝進大殿,樓寒自然攔不住他。

「噓!別衝動!」南宮越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龍飛鳳白皙的脖頸上。

龍飛鳳整個人都崩潰的無力了,她父母的亡故,墨兒這十幾年的苦難,都是因為她的命,她……她生來,毀了整個龍家……

「阿姐!」龍墨見他姐姐這副模樣,他看向南宮越怒問:「南宮越,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

「我能對她做什麼?」南宮越笑着說:「我不過是告訴她,她註定是南琰國的新主罷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姐姐何時說過要稱帝了!」龍墨早知他姐姐想要的不過是一家人安安樂樂,平淡無憂。

最想遠離的便是權利鬥爭,便是這個困她不得展翅高飛的金籠子!

「她想不想是她的事,會不會成為一代女帝,卻是天意。」南宮越的指尖撫過龍飛鳳斜飛入鬢的柳眉,少年時只覺她英姿颯爽,如今再看她眉眼,方知這是不怒自威的氣勢。

「南宮氏可不是你南宮越一人說了算的。」一名藍袍寬大的白髮老者收持權杖步入大殿,他便是南琰國巫王——藍珏。

「南宮昊?」南宮越望着南宮昊一笑:「你回來了?正好!我覺得南宮氏如今的皇室太烏煙瘴氣了,正要推翻南宮氏,輔佐我的女皇登基呢!」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人家願意當這個女帝了嗎?你就一個勁兒的逼着人家當什麼女帝?」東方延玉一向說話難聽,又聽鳳天籟說過南宮越多賤,立時一擼袖子就不顧身份罵道:「怎麼着,你想逼她當女帝,你回頭好給她當男寵是不是?嘿!你有這想法,你去東月國啊!東月國多的是女人喜歡蹂躪你這樣的小白臉,保證讓你欲仙欲死,樂不思蜀!」

南宮越這些年被龍飛鳳磨鍊的養氣功夫絕對到家,他沒有搭理東方延玉,而是看向龍墨勾唇一笑:「龍墨,你已經把楚天闊拿下了吧?」

龍墨也沒有搭理南宮越,他一直很擔心的望着他姐姐。

南宮越也不氣,在龍飛鳳身邊坐下來,勾唇笑說:「楚天闊是殺你的人,可梵音海卻是救你的人。至於他為何會救了你,又把你丟在梨花村……呵呵!不用本王多說,你也猜到了吧?」

龍墨臉色大變,他猛然轉頭,便見梵音海挾持李如意從後殿出來。

梵音海一手握著李如意的手腕,一手拿着匕首抵在李如意脖頸上,走出來后,他對龍墨歉意笑說:「抱歉!我只是不想一輩子待在寺廟罷了!王爺答應我,只要他大事成了,便封我為國師,到時候,東月女皇也是不能奈我如何了。」

「如意!」顧相思望着李如意,雖然容貌變化不小,可她從眼神就能認出來,這就是她那個小師妹。

「相思姐!」李如意望着白髮蒼蒼的顧相思,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鄉遇故知,故人卻已是白髮蒼蒼,真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悲。

「小師妹,我,你豐哥哥啊!」東方延玉也站了出去,他當年可還幫這丫頭打過流氓呢。

「顧大豐?」李如意眨了眨眼睛,他怎麼也在這裏?不是死了嗎?

東方延玉眉頭一皺不高興道:「你還是叫我玉師兄吧。」

「如意!你是如意嗎?是嗎?」東方烈望着很像她的李如意,這就是她的大女兒嗎?

李如意不認識東方烈,可她還是偏頭對梵音海說:「我能把脖子上的玉墜拿出來嗎?」

梵音海點了點頭,他這樣控制她,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孕婦要能逃脫了,他也就是廢物了。

李如意抬手拿出了衣領里的玉墜,是一個極小的玉如意。

「如意,是如意!」東方烈很激動的握住西陵尊的手,真的是他們的女兒如意!

顧相思也認識這玉墜,還是西陵歆和獨孤瓊送給當年那個如意公主的滿月禮。

「咳!」南宮越輕咳一聲,笑了笑說:「抱歉!既然你們都認親完了,那咱們就說說誰當皇帝的事吧。」

「說什麼說?」東方延玉又站出去指著南宮越罵道:「你真是老子見過最不要臉的人!自己不當皇帝,非要推別人去當,然後你再挾天子以令諸侯,有毛病吧你!」

「是很有毛病,拐這麼一個彎,幹嘛他自己不直接當皇帝?」巫瑤真是沒見過比南宮越更犯賤的人了。

「他想要的不是江山天下,他想要的只是一個人罷了!可惜這個人,從來都是對他不屑一顧。」獨孤玥又是一針見血,扎人心。

南宮越臉皮厚如城牆,根本不在乎他們這些人的冷嘲熱諷,他手中的匕首貼近龍飛鳳的皮膚,看向龍墨勾唇道:「不如你來選,是讓你姐姐登基為帝,還是你們夫婦中……一人死掉?」

龍飛鳳的睫毛輕顫一下,手指也顫動了一下。

南宮越一直盯着龍墨等答案,並沒有發現龍飛鳳的這點細微反應。

「靠!真是極品不要臉,這種選擇題是人出的嗎?」東方延玉又怒罵南宮越不要臉,太無恥了。

「能做出這些事的人,還能稱之為人嗎?」顧相思望着這個心理扭曲的變態,在想怎麼弄死他丫的。

龍墨看向了李如意,夫妻二人四目相對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阿墨,謝謝你。」李如意驟然抬手抓梵音海的手,嚇得眾人齊齊驚呼一聲!

梵音海是最受驚的,他下意識挪開匕首,卻不料李如意一個轉身出手點在他膻中穴上,瞬間他內氣漫散,心慌意亂,接着神志不清,頭暈目眩。

龍墨趁機一劍飛刺中梵音海左胸,又飛身近前一掌拍飛了梵音海,一把將李如意摟入了懷中。

梵音海飛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皆被他們三人吸引了去。

就在這時候,龍飛鳳抬眸眼神銳利如刀鋒閃現寒光,抬手點在南宮越手腕處,奪刀、揮袖、一刀刺入南宮越腹部,一掌把人打飛了出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樓寒回頭大喊一聲:「王爺!」

南宮越被打下了丹陛,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眼神苦澀的望着站在龍椅前高高在上的龍飛鳳,滿嘴是血的笑了起來。她又給他下毒?真是好狠的心吶!

「王爺,王爺……」樓寒扶起南宮越,見南宮越傷口的血發黑,他臉色瞬間就白了。

龍飛鳳高高在上的俯視南宮越冷聲道:「我說過,誰都不許動我弟弟!誰敢我弟弟,誰就得死!」

南宮越總算明白,龍飛鳳為何忽然清醒過來了。

是他,他剛才讓龍墨選擇誰死,觸碰到了龍飛鳳的逆鱗了。

「王爺,王爺!」樓寒抱着死不瞑目的南宮越,他之前就勸過王爺要狠下心來奪得皇位,王爺就是不聽,非執著一個女人做什麼啊。

梵音海也是傷的極重,不死也廢了。

「饒了他,這是我答應寂然方丈的,他……他老人家圓寂了。」李如意拉住龍墨,擔心的望着他,畢竟寂然是他的師父。

龍墨眼睛紅了,手中的劍撩起袍擺,一劍削去一片袍擺。

自此後,他與梵音海割袍斷義,再見之日,你死我活!

梵音海被一人帶走了,樓寒也帶着南宮越的屍體離開了。

東方延玉去檢查了,五臟六腑俱損,南宮越死的不能再死了。

南宮越的人全被穆長亭帶着人拿下了,被南宮天困在宮裏的皇室貴族也得救了。

南宮昊手握遺詔,自然是順利登基繼位,沒人敢反對,畢竟朱雀軍都出動了。

「得!借的刀沒有用武之地了,無月白替祝天炎醫兒子了。」顧相思還以為這事會很麻煩,誰知道他們三個人自己就把事給解決了。

「相思姐!」李如意的手受了的皮外傷,卻是沒大礙,找了手絹包起來了。

「如意!」顧相思抱住了李如意,這輩子還能見到這丫頭,她真是太高興了。

東方烈和西陵尊卻是在一旁面面相覷,女兒對叔祖母……似乎比對他們親多了。

還有,女兒和叔祖母平輩論交,一下子高了他們兩輩,這事……唉!真是亂套了。

……

接下來的事,由藍珏協助穆長亭來處理。

龍墨帶走了他姐姐和李如意,以及顧相思他們一行人。

楚天闊也已被龍墨重傷,龍墨沒有殺他,讓他帶着他妹妹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郭文以及郭家滿門被監禁,郭貴妃於宮中自縊身亡。

「她為何要死?」巫瑤望着被人放下的郭貴妃,她是精心梳妝打扮過的,穿着很隆重。

「她大概是郭家活得最有尊嚴的人吧。」獨孤玥望着這樣的郭貴妃,不過二八年華,就這樣香消玉殞了,讓人有點唏噓。

「她自知郭家會落得怎樣的下場,這樣死了,反而乾淨。」穆長亭也是很意外,郭宜春的侄女,竟有這樣的傲骨。

南宮天其餘的妃嬪,願意歸家的就歸家去,不願意歸家的便去行宮,如今連禁宮的女子都可以離開了,沒有人再回阻攔。

南宮純來接了柳明月回家,南宮夢也來接了花冰姿回家。

就連德妃也歸家了,只有皇后難以光明正大的離開。

「娘娘,喝了吧。」穆長亭送上一杯酒給皇后,喝了這杯酒,他會安排人送她到她江南的外祖母家去,她換個名字可以再嫁,沒必要年紀輕輕在宮中寂寞到死。

皇後接過酒喝了下去,緩緩躺在了鳳榻上,閉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淚滴落。

她誰都不怨,也不知道怨誰,一切都是命,她認了。

如果南宮天當初不一味的作死,她會是他的賢內助,他們夫妻會成為明君賢后。

如今,卻是一切都結束了,她的父母沒有放棄她,她就再換個身份,一切從頭開始好了。

「皇后,薨!」穆長亭揚聲喊一聲,對外只說皇后與郭貴妃是為南宮天殉葬了。

如今是多事時期,也沒有誰會對此多問。

巫瑤和獨孤玥帶了皇后離開,自此後,她不再是皇後娘娘,而只是一名平凡女子了。

穆長亭離開皇後宮中,又去了一個地方,見了一個人。

梵音海沒想到他沒死在龍墨手裏,卻要死在穆長亭手裏了。

「梵音海,你與龍墨認識的晚,可我們卻是一起長大的,你不愛與人親近,自小性情孤僻,當年忽然與楚天闊和龍墨結交,我雖是心有疑惑,卻也從沒有想過,你會是這樣心機深沉的……利用我,混入龍墨身邊,一心想讓他死。」穆長亭坐在太師椅上,陰暗的牢房裏,他眸光失望的望着架子上捆綁的梵音海。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梵音海臉色蒼白的笑起來,傷口滲血染紅白衣,他湛藍的眸子望着穆長亭,泛白的嘴唇輕啟道:「長亭,如果當初你沒有與龍墨深交……就好了。」

如果穆長亭與龍墨交情平平,他也就沒有機會利用穆長亭去接近龍墨了。

一切的錯,都是他們每個人不可言說的無奈!

穆長亭望着梵音海許久,什麼都沒有再說,最後起身離開了牢房。

藍珏讓人送梵音海上路,這樣的人留着絕對是禍害,不如趁早除去。

梵音海被人灌下毒酒,忽然笑着想起當年,那時候他們很年少,恣意張狂的把酒當歌。

穆長亭是文人,每次都被他們三個大老粗灌酒欺負的很慘,他也會惱怒的追着他們打。

不像如今,穆長亭就算再生氣失望,也是平靜的連一句罵他的話,都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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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有喜之傻夫賴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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