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獅子對老虎
霍笙寒本來就坐在辦公椅中，碩大的辦公室只要打開門，就會正對電梯口。
冷不丁電梯門這麼一開，竟有了種獅子對老虎的世紀之戰感。
隨行的官員似也沒想到傳說中的霍總能有這樣驚人的氣度，雙腿交疊的雍容坐姿，算上他此刻的兩指夾着一根煙蒂，那副模樣哪裏像是即將被審查？倒像是迎接他們來參觀一般！
「這……」其中一名高官蹙了下眉頭。
蔚安然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霍笙寒統領A國大部分商圈早已是不爭的事實，這種人怎麼可能是池魚之物？
抵達，他站在辦公桌前，道：「看起來霍總候時許久？」
霍笙寒抿唇笑笑，「畢竟蔚王子親自到場，不等候怎麼可能？」
說罷，霍笙寒站起身子，沖着旁邊今天需要審計的公司財務狀況，做了手勢，「請。」
蔚安然可不客氣什麼，唇角若有似無的冷笑一聲，轉身就帶人走了過去。
這種囂張點燃了陳達的怒氣，若非考慮到對方的身份，陳達真想磨著牙問一句——您把我們霍總的公司查了，出事了，您就不考慮一下塗小姐跟曦夜小少爺日後的生計問題嗎！
可對於蔚安然來說，他今天本來就是搞審計的，他何必要惺惺作態？
再者……霍笙寒那種囂張戲耍他的做法，已經徹底點燃了他內心最後一道咆哮的火焰，呵呵……只是想辦法毀了霍笙寒的公司嗎？如果可能的話，出動A國公檢法系統，徹底毀了霍笙寒最後的身份跟命，毀了這個壓根配不上悠悠的男人，他都能做的出來！
蔚安然的指尖快速靈動。
旁邊那些財務審計好，恭恭敬敬遞上來的東西，他一概不看！
倒是那些最複雜的原始賬本，等等一系列繁瑣的基礎統計報表，他倒有興趣閱讀一二。
這種行為很快令財務等人如臨大敵，冷汗森森。
連同陳達也不自覺微微攥起手心，捏的一手是汗……
不過須臾，蔚安然就發現了什麼貓膩，唇角冷然一挑，二話不說就將東西直接扔給了身邊的官員。
官員接過，立刻也傳給了專業的審計人員。
這些人員也都是高智商，高情商的人，本來……對於一個大公司一些不是很明白的賬目，他們大部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有了王子坐鎮！他們想要雞蛋里挑點骨頭還費勁嗎？
不到2個小時，這些被凌霍財務人員忙了一晚上的東西，幾乎已經全部被查出了問題，這些問題想掩蓋容易，但是想被挑刺查出來也容易……
整個過程里，霍笙寒始終坐在一旁平靜的抽著煙。
他從不否認在公司極度擴張的過程中，他用過一些非常手段，也不否認面對曾經的自負，他沒有像一些謹小慎微的商人一樣，做好足夠後顧之憂的補救。
甚至，有些狂傲的他覺得，以他凌霍集團給A國經濟發展做出的貢獻，政府部門不會為難他。
可……當一切從源頭髮生了質變之時，有些東西翻船被查只是遲早的事……
也許是他過於平靜的態度令蔚安然起了興趣，轉身，蔚安然晃了晃手中有重大漏洞的幾本賬本，冷然勾唇一笑，「霍總在公司擴張階段，沒少運用手腕了？」
霍笙寒笑笑，繼續平靜道：「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們判斷力欠缺，商業嗅覺不夠靈敏，被吞併只是遲早的事。」
「是嗎？」蔚安然半傾了身子，居高臨下道：「這麼說……這些把公司逼到賣給你們的行為，不算惡意壟斷了？」
霍笙寒勾唇，「這算什麼惡意壟斷？即便沒有凌霍，也有其他公司擠壓他們的市場份額，蔚王子也是經手生意的人，總不能說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在當今自由經濟的年代裏是錯誤的行徑吧？」
蔚安然笑了。
似乎蔚安然很少這樣笑過，原本清風如玉，比古代潘安還要雋美幾分的面容，冷不丁這麼一笑，才讓人感覺到那種溫柔如水下，暗藏涼薄如刀的殺氣。
點點頭，蔚安然道：「也對，霍總能將凌霍公司做到A國最大的帝國集團，沒有幾分商業評估的嗅覺加驚人的辯駁口才怎麼可能？相信即便審計組在凌霍集團長住十天，搜羅一大堆鐵證，霍總也能四兩撥千斤的全消化掉，順道可以懟的審計組啞口無言。但是，既然有人舉報，我們來都來了，縱然我們想再給霍總留面子，形式還是要走的吧？」
霍笙寒扯了下唇角，頷首，「是的。」
蔚安然得逞，清冷笑笑，將賬本扔給審計組，高聲道：「那就勞煩季大首輔帶人好好查查了。」
季首輔是內閣成員，以前國王沒有子嗣，他們都還鬧鬧騰騰的想扶持國王的侄子將來上位，可是等這位蔚王子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處理內閣政務，還刀刀砍在要點上，他們這群老傢伙立刻就安分了起來。
此刻，再等國王露出即將傳位的意向，他們什麼都不再考慮，幾乎對蔚安然言聽計從！
走上前，已經宛如得到詔令的季首輔立刻大手一揮，嚴肅陰沉道：「使勁查！」
「是！」帶來的大小審計組成員紛紛開始更認真的上工。
蔚安然走了出去。
陳達一臉憂愁的迎了上來，小聲道：「霍總……」
霍笙寒笑笑，卻依舊一臉平靜的點燃一根煙。
等了良久，再等陳達第二聲心憂的「霍總……」喊出口。
霍笙寒頓了一下，才淡淡道：「給老季他們打電話……」
……
深夜。
凌霍集團高層最私密的私人會議室中，季程昱氣的雙手插兜，在辦公室內轉來轉去。
蘇靖離眯着眼，蹙著眉頭盯着霍笙寒。
霍笙寒一如既往的抽著煙，似乎一切對他而言都雲淡風輕。
但是等了一會兒，季程昱卻等不住了，轉身，季程昱聽着樓上那悉悉索索依舊未停的腳步，怒斥道：「媽的，他們還來真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