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啊!我死了

第二章 啊!我死了

四人誰也沒有說話,畢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鬼打牆,可能是某種磁場紊亂造成的結果,但在許多鄉下地方,卻更多的是和靈異鬼怪有關聯。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世界不會有鬼怪,畢竟大家都沒有碰到過,受到的教育也是無神論教育。

可真當自己碰上時,卻又免不了為此害怕驚懼。

方助理默默開車,直到那座破舊的古鎮第五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方助理停下了車子,「油快不夠了。」

此時的方助理,聲音中已經隱隱帶着一絲哭腔。

聞言,車廂中一陣沉默,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文財咽了口唾沫,末了咬牙說:「我去放下水,快憋不住了。」

說着,他直接開門下車,在車後方背着眾人開閘放水。

良久,他開心地跑了回來,「阿恪,沒事了沒事了,水終於放出來了。這裏應該不是那個傢伙的地盤了。」

趙恪皺了皺眉頭,「可咱們還是走不出去,對吧?」

方助理握著方向盤,哆哆嗦嗦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裏是另一個傢伙的地盤?咱們剛離了狼窩,又入了虎穴!」

「……」

三人再次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白天鵝鼓起勇氣,咬牙推門下車,說:「既然走不出去,那就乾脆去那鎮上看看,興許離開的辦法就在那裏。」

她說着,朝四周的大山看了看,又道:「你們覺不覺得,這裏的山脈,已經不再是咱們之前所見到的那座山脈?之前那座被雲霧籠罩的山峰,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跟着下車的三人左右看了看,點了點頭,覺得事情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和想像。

他們是現代人,靈異事件都只當成故事來聽,沒有誰真正親身經歷過,更加不知該如何處理和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詭異。

方助理哆哆嗦嗦道:「其實我早就想說,山路也不是之前的山路了,照理說,咱們早就到那段水泥路了才是。」

眾人沒有回應她,自從進入這個地方,一切不正常都是理所當然。否則那座鎮子,以及鎮中穿着古裝的人,又該如何解釋?

沒有任何頭緒的四人,只好結伴前往那座小鎮查看。

雖然明知那座小鎮有古怪,但他們卻不得不前往。

沿着小道,眾人走了里許遠,終於來到那座小鎮前。從外面看小鎮,小鎮裏面似乎並無怪異,鎮內有鑼鼓聲和嗩吶聲,一片祥和,鎮外能夠看到不少阡陌,只是阡陌中並無人勞作。

然而進入鎮中之後,眾人便發現自己又碰到怪事了,因為他們四人直接就失去了彼此的聯繫。

趙恪進入鎮中,發現身邊的三個同伴消失,然後便見一群人朝他看了過來,那群人看起來並沒什麼異常,只是雙眸放光地看着他。他們身上穿着黑服,綁着紅色腰帶,戴着紅色帽子,有的牽着馬,有的抬着轎,有的敲著鑼,打着鼓,吹着嗩吶。

看到趙恪這外『外鄉人』,他們直接就朝他撲了過來。

趙恪轉身就跑,結果沒跑兩步,便感覺腦後一疼,然後雙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識。接着,有人掏出一套大紅喜袍,套在他的身上,在他胸前,還綁上一朵由大紅綢弄成的大紅花。

在一陣敲鑼打鼓以及嗩吶聲中,他被人扶上了馬,趴在馬背上,朝着鎮中一座大宅行去。

當趙恪恢復知覺時,發現自己已經身穿大紅喜袍,在跟一個穿着鳳冠霞帔,

披着紅蓋頭的身影在拜堂成親。

那女子身形嬌小,被兩個健婦扶著,身體有些僵硬,於腹前互搭著的小手有些蒼白,指甲塗着血色,一聲不吭,像是極不情願,卻被人強迫一樣,被一個健婦按著腦袋跟他拜堂。

這一幕,讓趙恪想起了那首嗩吶神曲《囍》。

趙恪心想:連當街搶新郎的事情都干出來了,這女的肯定長得很醜吧!雖然小手看起來是挺好看。也不知道這家人是不是此方地主老財。不過倒也是個機會,回頭跟這女的商量下,先離開這裏,等到了外面,大家就好聚好散。各取所需嘛!不寒磣!

……

在趙恪與陌生女子拜堂成親的同時,和他一塊走進鎮中的另外三人,此時也開始了他們的苦難。

文財被人強擄了去,強行當成驢子使喚,拉起了大磨,在其面前,還懸掛着一根粗大的木雕胡蘿蔔,氣得文財破口大罵。

但迎接他的,卻是一道道無情的鞭笞。

白天鵝則被人抓進了鎮上唯一的一座青樓,被逼着換上了一件誘惑性十足的半透明紗制長衣。

然後被人推到台上競價,當成貨品一樣售賣。

而那位方助理,此時則被一戶人家抓去當成小妾,正面臨着一位滿口大黃牙地主老財地摧殘。

……

「夫妻對拜!」

趙恪心裏默默琢磨著的時候,耳畔傳來一聲高呼。

而後他便感覺到自己被人扶著,轉了個身,摁著腦門躬身。

「送入洞房!」

那高呼聲再次傳來。

趙恪感覺到自己被人扶著,拖向某個方向。

門開,眾人將他們『抬』了起去,此時趙恪眼皮微抬,雙眸悄悄睜開一絲縫隙,發現這裏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寢室,寢室的窗子和牆壁上貼著幾個大大的『囍』字,中間的桌子上燃著一對大紅燭,但在這大紅燭的前面,卻有一口超大的紅色棺材。

在那大紅棺材的邊上,還有一對對紙人,神情看起來怪異得讓人心慌。看到這一切,趙恪目瞪口呆。

結果他這一睜眼,便被眾人發現了,眾人嘴裏叫着他聽不懂的話,不管趙恪如何掙扎,直接將他按到了那口大紅棺村中,按手的按手,按腳的按腳,按身體的按身體,按嘴的按嘴。

十幾隻手按在他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那棺材可以裝下兩個人,那個新娘已經被人抬了進去。

趙恪也被人摁入棺中,並讓那新娘的手死死握着他的手,那觸手冰涼僵硬,明顯不是一隻活人的手。

此時趙恪才反應過來,為何那新娘的手看起來那麼蒼白,那明顯是一隻死人的手,這不是真正的婚禮,這是冥婚。

而他很不幸,被人抓去當了陪葬的新郎。

一群人將他摁入棺中,一根銅釘抵在他的胸口上,旁邊嗩吶聲高昂,那些摁着他的人面目猙獰。

終於,一隻鎚子落在那隻銅釘上面,鐺……

噗哧……

銅釘刺入心臟,趙恪雙眸圓瞪,一口鮮血從他嘴嘴裏噴了出來,刺骨的疼痛衝擊着他的腦殼,朝他全身蔓延,他的掙扎瞬間停止,雙眸瞪着這些人,不甘與憤恨的情緒,充斥着腦殼。

但他卻無可奈何,只能默默感受生命一點一滴流逝,雙眸中的憤恨也隨着雙目變得無神而漸漸消散。

趙恪:我就這麼死了?真不甘心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他本以為自己最可能的死法是被靈異事件嚇死,或者是被那不幹凈的東西殺死。

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這樣死的。

連幕後害他們的靈異都沒見到,就這麼死了。

也不知道文財那小子怎麼樣了,希望他能逃出去吧!

他想着,感受着身上的疼痛,鮮血漸漸從他身下擴散,染紅了他,也染紅了身邊的新娘,逐漸浸滿這尊新棺。

他們手拉着手,兩人的無名指上都帶着一隻綠色玉戒。

外頭的嗩吶聲更加高昂了,棺材板被人緩緩推上,棺內一線光明徹底消失,咚咚的聲響傳來,有人給棺材釘上了棺材釘。

趙恪:啊!我死了!

……

呼……

趙恪猛地坐起,大口呼吸著,驚詫地看着前方,發現自己還在之前的車中,車子啟動的聲音還在響着,但卻沒有往前開,方助理趴在方向盤上,但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的,卻是一抹紅影。

他不由側首往邊上看去,這一看不要緊,身上無數毛孔紛紛聳立起來,頭皮發麻,一股寒氣自腳底直衝脊背。

因為,那是一道身穿鳳冠霞帔,頭披紅蓋頭的身影。

而要命的是,她還緊緊握着他的一隻手。

手心中傳來的冰涼告訴他,這似乎並不是錯覺。

他猛地抽出手,在自己臉上蓋了一巴掌,然後便見坐在他身邊的紅色身影,緩緩轉動着腦袋,『看』向他。

雖然她蓋着紅蓋頭,但趙恪估計,她應該能『看』到。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但他已經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因為之前他的心臟被刺穿時,便感覺到了疼痛。

他突地開門下車,在紅色身影未下車之前,將其關在車中。

但一轉眼,他便看到,那紅色身影輕而易舉地從車門中穿了出來,區區車門,根本擋不住她。

她就那樣站在趙恪身邊,蒼白而冰涼的小手,很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兩人的手上,還有一隻綠色玉戒。

趙恪再次抽出自己的手,想將那玉戒擼下來,但發現根本擼不下來,彷彿玉戒在他的手上生了根似的。

那新娘就默默側着螓首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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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靈人趙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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