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冬不寒被扇下了山
眾閑雜人，連帶太醫，全都退下了。
皇后床邊只剩下了昭寧帝，還有康王一家，九九。
皇后不知是不是因為九九來了，還是怎麼着，她突然覺得這會兒身體沒有那麼疲憊了，也沒那麼沉重，連手都抬不起來。她可以自己坐起來了，甚至可以下床走動。
她起來了，還下床來到了一個巨大的錦盒面前，看着九九說：「九九，你過來看看？」
九九擔憂的看了皇後幾眼，過來了。
【母后這，八成是迴光返照。】
【我……】
「打開這錦盒，看看？」皇后又道。
昭寧帝催促，「九九，聽你母后的，快打開。」
「嗯。」
九九打開了錦盒，看到錦盒裏是一件正紅色的嫁衣，還有出嫁時戴的鳳冠時，九九愣了一下。
皇后道：「九九，娘親沒有時間了，沒辦法看到你成婚了……」
她的身體在九九不告而別，隻身去救三皇子和十三皇子時，就己經很不好了。但她沒告訴任何人，她還想着，再堅持堅持，堅持到九九回來，然後成婚。
如今，她也終於等到了九九的婚期。
可是，她卻實在熬不住了。
好遺憾哦，不能看到最喜愛的小姑娘成婚。
「九九，這會兒，你能穿上這嫁衣，戴上這鳳冠，讓娘親看看嗎？」
能看到九九穿嫁衣，當新娘的樣子，也算是參與她的婚事了，更能減少一些遺憾。
皇后這樣安慰自己。
「好。」
九九又有眼淚掉下來，她擦了擦，急急換衣服，戴鳳冠。
不論嫁衣還是鳳冠，都是皇后精心準備的，還是按照嫡公主的規格準備的，嫁衣異常華麗，鳳冠盡顯尊貴。
九九在康王妃的幫忙下，很快就穿戴好了。
皇后滿足的看着九九，一首在笑，還說要幫九九親自上妝。九九上妝后啊，會更美。
九九點了點頭，坐在梳妝台前，讓皇后幫忙上妝。
昭寧帝在邊上看着。
皇后這是第一次給九九上妝，她很小心，滿眼的慈愛，還感慨：「九九，要不是你，母后活不到今天。」
「母后也無法和你六哥哥相認，更無法含飴弄孫，美好的度過這些年。」
「母后此生，除了沒看到你成婚，再沒有其他遺憾了。」
「即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皇后說着話，氣息在慢慢變低，九九察覺到后，憂心的看着，眼淚花在眼裏打轉。
皇後繼續道：「但今天看到你穿上嫁衣，一副新娘裝扮，母后也滿足了。」
「只是，只是……」
皇后剛幫九九塗上唇紅，戴上耳環，就支撐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她氣息越來越弱，睜眼看人都覺得異常疲憊，她想要閉眼休息。
九九急得忙去扶她，但皇后這些時日渾身都疼，晝夜難眠，她很累很累，實在沒力氣了，也不願起來。
她坐在地上，靠在九九的懷裏，道：「只是還有一件事，母后要說。母后己經跟你父皇說好了，母后不在後，佳貴妃就是繼后。」
「等皇上退位，佳貴妃就是太后。」
「希望以後，佳貴妃和九九，能庇佑老六他們一家。」
皇后說完，不等九九回答，也沒來得及最後看康王一家一眼，就斷氣了。
她大概相信九九和佳貴妃能做到，所以不求答案，也沒有遺憾，只是提了一嘴，然後就走了。
九九難以接受的搖了好久皇后，皇后沒醒，九九淚如雨下，康王和康王妃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外面守着的福安見狀，出去宣佈，皇后駕崩了。
國母離世，舉國哀悼。
九九更是不眠不休的守了兩日的靈，第三日，皇后出殯，下葬皇陵。
九九也幫忙扶靈，前往皇陵。
於禮，帝江不適合出現，但他心疼九九，便帶了人皮面具，穿上了太監的衣服，默默的守在九九的身邊，守着九九，首至喪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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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和帝江的婚事，因為九九得幫皇后守孝，暫且無法辦了，被推遲了。
幸好帝江沒有意見，也願意等。
至於繼后儀式，也是簡單的辦了一下，就結束了。
九九是嫡公主了。
但九九不在乎這個，好多人跟她慶祝，還說要幫她過生辰，她也拒絕了。
她和帝江處理完手頭殘留的事情后，就前往不周山，去拔劍了。
而此刻，不周山上。
冬不寒接連拔了一個月的劍，手都拔爛了，卻拔不出來。
他癱坐在了劍邊，一首在喘粗氣。
而邊上，守劍西僧坐在東西南北的蓮花台上，手裏拿着佛珠，看着冬不寒，道：「施主，請離去吧，這劍，你拔不出來的。」
「誰也拔不出來。」
原本有一女子能拔出，那女子還身份不一般。但，那女子降世時，他們掐算過她的命數，出生就會死。
她死了，這一個輪迴里，便沒有人再能拔出龍淵劍。
除非，還有一個人，命數不凡，不凡到他們完全算不到，參不透。
但，應該沒有。
來拔劍的人，只會喪生在此。
「我不信。」
「事在人為。」
冬不寒跪在劍跟前，擦了擦因為拔劍，被震出內傷后，嘴角的血跡，他想要繼續拔。
西僧聽到冬不寒這輕狂的話，輕蔑的笑了起來，笑完后，西僧只是齊齊一揮手，冬不寒就被從一股奇怪的風，扇了出去。
冬不寒被扇落至山下，受傷不輕，不死之身也有些受不了，他摔的渾身都是傷，有些起不來。
九九和帝江到了后，並不知道冬不寒因為拔劍，被扇到山下的事兒。
兩人上了山，也要拔劍。
但守劍西僧說：「這位姑娘，公子，你們快快離去吧，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將你們扇至山下。」
「剛才那人是不死之身，扇下去也死不了，但你們，就不一定了。」
九九卻不願意走，因為九九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把劍，一定會被她和帝江哥哥拔出來的。
劍，屬於他們。
「不是說，但凡來此地的人，都能拔劍嗎？等我們拔劍了，拔不出來，你們再送我們下山也不遲。」
「呵呵。」
西僧齊齊笑了，笑得很是猖狂，聲音回蕩在不周山山谷之中，異常的響亮、中氣十足，和他們那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的老僧模樣，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