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去了小白,固遠更加放肆,日日胡混,兩個好得如蜜裏調油,鋸子都鋸不開。固遠又拖了心寶去求錦繡辦事,也算得了這個面子。

這天固遠回來,把朱家的案子分析給心寶說:「你哥哥不知怎的,死認是他,我就算想幫也終有個度數。」心寶要見他哥哥,固遠卻不許,說案子到他這裏就是完了,已經下到死囚房去了。

心寶越想越難過,雖知道不怪固遠,只心裏面難受,自己回到紗籠里躺着,他都睡在固遠床上,這張還不曾換被子,這午覺睡得他冰冰的透心涼,起來還抖著身子,固遠辦事不在,辰砂她們是不肯陪他玩的,心寶拿了根小棍子,蹲著掘土玩。

「哎呦,這不是朱少爺嗎?」

心寶一抬眼,見是一滿臉皺紋,穿得華貴的老頭,不知他是誰,只小心的躲閃著轉了圈繼續掘土。

「你不認得我了?」那人笑聲沙啞。「你還給過我銀子呢,現在你投靠到我家,我還沒好好招待你。」

呀,原來是柳大哥那個好賭的爹。心寶忙與他施禮。柳老爺扶住他說:「不需這麼多禮,我聽說你家出了大事,哥哥認了罪,如今關押在大牢裏,我們都是同鄉,這個忙是一定要幫的,我有個做門子的朋友,也許倒能讓你們兄弟見上一面。」

心寶還能活着在小風塘做小二,證明他也不全是傻豬一頭,只是關心則亂,他想柳老爹雖然好賭,我不與他去賭坊,他也不能把我押上,就一起走了。

行到路口,柳老爹說要坐車,心寶等着他,過了一會,果然找來輛簡單的便車,心寶剛抬腳上了車門,就被一把摟到一個人懷裏,尹之令笑道:「可是等來了。」

心寶大驚,掙扎著要下去,卻沒他力氣大,尹之令的侍從將一包銀子遞給柳老爹笑:「這可夠您押幾把了。」

「我這次卻不是為了錢。」柳老爹看心寶看他,一口吐過去說:「你這沒廉恥的,還賴我兒子,誰要你就跟着誰去,賣屁股貼大餅的倒裝得誰欠了你的一樣,別耽誤了我兒的前程。」

尹之令放下帘子擋住,吩咐人起程,他抱着心寶說:「別介意那老匹夫。心寶,你跟了我吧,我得到密報,藏着天大的陰謀,柳固遠原和石丞相是唱紅白臉的,他們也不知道琢磨着什麼,聽着似與你有關,逃得晚了,你連骨頭都不剩了。」

惱怒的掙開他,心寶道:「叫人把車停下。」

「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柳大哥不會騙我!」心寶眉毛都立起來了。

「朱心寶,你是不是把人給了他?」

妖氣亂心,心寶突然現出一種古怪的笑來,他歪頭看尹之令。「與你何干?」

被他這不屑的語氣噎住了,也為他這突然成熟的冷淡態度所震撼了,尹之令見心寶,不過寥寥數次,不甚了解;他乃紈絝子弟,看上眼的東西就一廂情願的去喜歡,自以為只要付出到了,人家多半會接受,況且心寶在他心中一向甜美可人,娃娃一樣,怎麼突然變了個模樣?

心寶見他默然,只顧叫人停車,這車上了四匹快馬,這當時就出了城,奔向遠方。

自己叫不停,心寶放下心中火氣,好言語說:「尹大人,心寶領你的情,我和柳大哥的事情,我自己掂量得清,還請大人放了我吧。」

「若他要你去投案,你去也不去?」

「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尹之令苦笑道:「心寶,怎麼我的一片心你就完全不顧呢?」

一根弦在心寶腦袋裏『砰』的一聲斷了,他將頭扭向一邊鼓著腮不說話,他如何知道什麼你的心我的心,自己吃飽全不顧了,就連柳固遠喜歡他的心他也未必全能明白。柳固遠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點點把心寶給哄得明白些,那前面,還得加上朱心寶是先就喜歡柳固遠的。

心寶就有這習性,人都覺得他最招人喜歡,一點也沒錯,只有見他可愛的份,不覺忘了他根本不通人性,只能順着他的毛摸,逆着他或強着他,把他的倔強脾氣招惹出來了,就是怎麼也難讓他回頭的。

尹之令自以為花間老手,見心寶不答,倒以為他有所感,偷偷看他,心寶今天穿的也是簡單,只一件青色滾黃邊的衫子,天氣涼,他裏面穿着一件月牙白尋常中衣,因睡得不舒服,把肚兜的大紅帶子也滾出來了,勒在他雪白的脖子上尤其耀眼。

山生野長的緣故,江南的豬,都是紅皮或白皮,心寶的肉質就是好,光是露這一點,也還不至於勾出人邪念來,常言說一露二騷三純,露得多騷得透倒不如那靜若處子的吸引人,尹之令再按捺不住,湊到心寶耳邊問:「你可是跟定柳固遠了?」

心寶點頭以答。

尹之令的一顆心下沉,冷臉道:「你也聽他父親說了,人家又不曾把你當個玩意。」

這尹之令也實在是蠢,他可曾見和豬講道理講明白的了?那都是一根死筋,認準了就不會放手,就算拿刀砍下心寶一塊肉,朱心寶現在信着柳固遠,他就不會放棄,何況尹之令這不傷皮肉的挑撥。

心寶不答,尹之令就抓起他下巴說:「你若是想要錢財富貴,我也一樣能給你,還是他天賦異稟,竟然把你弄得服服帖帖?」

說着就要向心寶吻去,心寶猛一蹬腿,竟然把他蹬得撞向車板,他受了這挫折,猛地躍起來,再不顧斯文,抓向心寶的衣服,心寶被他弄得急了,一口咬向他的手,他抬手又捨不得打心寶,慚愧自己野獸一樣,旋即又被他衣內的風光吸引,撲上去緊緊抱住心寶。

這邊固遠回到府中,辰砂剛遞了一杯茶上來,他猛地被燙了嘴皮,往常他是最穩得住的,今天竟然摔了茶杯。辰砂心疼那釉瓷的套杯子,見他今日神色不對,也不敢說,叫小丫頭另調些秋梨膏來為他去火氣,固遠飲了一口,稍微壓下心跳,眼皮又跳起來,問辰砂說:「可見到心寶了?」

辰砂癟嘴說:「我怎麼知道,我又沒他那麼好命空閑。」

卻有有良心的,花青說:「下午還在園子裏玩,也下知怎的,就和……」

固遠一下站起來問:「他和誰走了?」

花青就把自己看見的說了,固遠就叫人去找他爹,過會小廝回說:「大老爺失了錢,怎麼也不肯回,說要翻本。」

固遠沖回房裏,拿那皇帝賞賜的一把寶劍,只這劍長,他舉不動,拖在地上一路趕到賭坊,見了他爹,倒頭就跪。

柳老爹大哭:「你就為那麼個玩物來跪我?我柳家出了我一個丟人的還不夠,怎麼你又染了這毛病呢?你堂堂的四品大人,也不怕丟人!」

固遠任憑他打罵,只是跪着,柳老爹擰不過這個兒子,拖他到靜的地方,把原委說了,固遠得了消息,轉身跨馬奔去。

雖文才過人,固遠的騎術卻糟糕之極,那幾個跟着的護院先早早追到,回說尋到了尹大人的馬車了。固遠被顛得屁股生疼,氣都快沒了,緊攥寶劍,臨近一看,整個馬車翻在路上,馬似受了驚躺倒在地上不斷掙動韁繩,尹之令面色驚恐趴在車的碎片中,有家人要扶他,只是扶不起。

固遠跳下來,喝問他心寶在哪裏,尹之令發了陣呆,突然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哈哈笑了起來,他一個抖身,手舞足蹈的起來揚手畫了個圈說:「他……他變成了一頭豬,突然長出一對獠牙來……心寶……心寶……是妖怪……他把馬車撞翻跑了。」

固遠聽了要騎回馬上去找,卻被他爬過來拉住,尹之令伏在固遠腿上哭:「你可早知道?心寶……是妖怪……是豬……」

心疼如滾針氈,固遠那個疼啊,有生以來,頭次如此焦慮,母親去世的時候那種失落又衝擊了他,喉頭疼得厲害,拔了拔寶劍,沒拔出來,才稍微理智了,一腳將他踢倒,吩咐家人說:「尹大人得了失心瘋,正被我路過瞧見了,你們幾個也不必跟我,快送他回去,救人要緊。」

家人應了,自去扶尹之令不談。

固遠望那一片狼籍苦笑,想到古人用『豕突狼奔』形容成群猛衝的樣子確實英明。一路趕着馬去尋心寶,又想,知道他是個妖怪也罷,若見他非人原形,自己可承受得住?再望向那秋月當空殘半邊,草長茫茫做鬼影,四野生生寥寂地,高嘯短應是獸類,雖想心寶是個妖怪,然而一向呆笨,若有了什麼閃失,可怎生是好,不覺紅了眼圈,躍下馬去,邊走邊顫聲喚道:「心寶……心寶……」

行了一會,來到一處荊棘林中,瞧見了心寶的衣服碎片,固遠那馬突然停步不前,打着響鼻向後拉,固遠拉不動它,索性放了它,固遠深一腳低一腳探進林中,扎得遍體鱗傷,嘴上仍喚著心寶名字,到了樹林中間,突然聽見一聲哀叫:「不要過來!」正是心寶的聲音。

固遠見那樹林里藏着一團東西,圓圓滾滾,似個豬的模樣,因怕他跑了,也只好不動,柔聲說:「心寶,天涼了,與我回家吧。」

心寶低頭哼哼的哭:「都是壞人……我不要回去了……再不做人……」

仰望蒼空,固遠也不哄他,不一會淚水實在盛不住了,奪眶而出,心寶見他不動,在月下兩腮流下兩條長長銀線,哭得也更加狠了,一邊哭一邊四蹄急翻,竟然把那地刨了個大坑,泥土裏的蟲蟻遭此天災,紛紛逃避,他還要翻下去把自己埋住,固遠哀聲道:「你也別這麼折磨自己,先來把我殺了罷了,我知道你怪我留你,殺了我你就去吧。」

「嗚嗚嗚……你會嚇著……」心寶流淚飛快刨坑,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取捨,只努力運動身體發泄。

固遠站起身來,費力抽那寶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把那鈍劍抽出來,又抬了好半天,勉強架在脖子上說:「你什麼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不過是個野豬,我還親手抓過,說什麼嫌棄,多半是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活了。」

就一根腸子,心寶作真,猛衝出來,一下把他衝倒,趴在他身上甩著兩個扇子樣耳朵哭:「我要柳大哥,我要柳大哥!」

柳固遠做這場戲不就是擺個樣子,不會真傷了性命,誰想變回原形,心寶好似也變得重了,給心寶這一壓,險些沒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固遠在心裏迭聲叫苦,被壓得上不來氣息,想推開他又沒那個力氣,心寶還翻著蹄子在他身上亂踩喊:「柳大哥,不要死……嗚……你不要死。」

「你先從我身上下來。」固遠好不容易吐出這句話。

心寶這才從他身上跳下來,固遠緩了一口氣,側身去看:心寶的樣子與他記憶里是有些差別的。朱家把他調理得更細皮嫩肉了,鼻子眼兒還都是小豬樣子,長了兩顆撩牙,耳朵像個小團扇一樣,粉紅可愛。固遠瞧著新鮮,拉住他的蹄子把他拖近了,先伸手撓了撓心寶的耳朵,心寶吃癢,甩了甩頭,耳朵晃來晃去,固遠又去拔開他的嘴看牙齒,那兩顆獠牙雪白的,樣子可愛,他來回扭扭,心寶被他拉得來回晃,生氣的發出咕嚕的威脅聲。

固遠不管,向後一摸,果然摸到一根粗短的捲成一個圈的尾巴,紅紅的一小段,長著白毛,固遠玩心大起,抓着他的尾巴玩起來,心寶轉着身躲開。固遠本想他樣子如何猙獰,現在也不覺怕,沉吟需給他些懲罰,開口道:「心寶,你和我說你會聽話,怎麼又和人跑了出來,吃了這個大虧,還不反省?」

心寶用頭蹭着他哼哼,他暫時變不回人形,只好這麼討好他。

固遠抓着他的耳朵冷笑說:「這麼着也沒用,需好好給你個教訓。」

心寶聽了,轉身就要跑,奈何固遠還抓着耳朵,他疼的咧嘴,知道跑不了,乖乖轉回來趴下說:「柳大哥要怎樣?」

固遠笑:「也沒什麼,只是為了找你,半日都未進食,現下肚餓難忍,就砍下你一條腿烤了吃吧。」

不知是詐,還以為他要動真章,心寶嚇得前蹄蒙住眼睛嗷嗷哭,固遠拿出寶劍在他臀部一拍,故意做咽口水聲說:「此處倒也肉厚。」又捏心寶的後腿說:「這裏卻也肥嫩。」

見他胯下東西如舊,露在外面來回搖晃,促狹的屈指一彈。

心寶一抖,嚇得大叫。「不要吃我。」

卻被他一把摟住說:「我怎麼捨得,」

這才知道是玩笑,心寶又要往他身上撲,固遠怕自己被他壓死了,忙站起來說:「都這麼晚了,先回去吧,等回去有得你樂。」脫下外衣罩住心寶說:「快變回來吧。」

心寶哭着說:「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變的。」

拿他沒有辦法,固遠只好拖着他跟着走,想自己四品大員,野外放豬,頓覺人生無常。

行了一會兒,前面有了火光,兩隊家丁駕着兩輛馬車來接他們,原來百草霜怕他出事,叫人來找,固遠吩咐他們退後散開,帶着心寶上了馬車。

回到府中,又費了大力氣抱着心寶回到房裏,辰砂不一會吩咐人準備了沐浴物事,見帘子拉下來,也只是哼了一聲走了。

固遠替心寶洗乾淨,心寶執意要回他的床上睡,固遠也不強留,給他蓋好被子自己也躺下歇了,到了半夜:心寶突然兩個蹄子搭在床頭說:「柳大哥,那個被子薄我睡得冷。」

只好將他拉上來,讓出大半床給他,固遠背對着他睡了一會兒,轉過身去看打鼾的小豬,心內如開了調味鋪,酸甜苦辣麻各種滋味俱全,他縱心如盤石要定心寶,也終是人妖有別……

想了一會兒,側身給他掖好被子,撥弄了一下尾巴,摟着他睡去了。

次晨一醒,正對上心寶的一雙大眼,他和小白修來的身形不同,他本是人身內丹,妖氣一收,自然就退轉回來,也是方便。

經此一劫,兩人感情更穩,固遠捨不得放下他,也不顧正事了,告了幾天假陪他,請了京里最有名的點心師傅來家製作。

陽齋樓的師傅本來不出宴,礙不住他面子大,又遇到上好材料,盡心做着,一樣樣點心做得都開了花,杏花乾糧、狀元餅、重陽花糕、玫瑰餅子、蜜供……最時鮮的栗子糕。

固遠叫把面案子擺到大堂,邊蒸出來邊塞到心寶嘴裏,似立意要把他養得更胖,又叫了百草霜和辰砂、花青,另起一張小案子,一起做面人來玩,心寶手最笨,只會做個團。固遠看着他笑,逗他玩,把他臉上抹的一條條白線,又給心寶捏了個小豬,他擅長丹青,做起點心來也似個模樣,把一個填好八寶餡的包子又滾上一層面,捏兩個花紋樣小耳朵,又拿兩個紅豆做眼睛,滾一小段面做個尾巴,身子上沾著菜葉青畫兩個花紋,上鍋去蒸。

拿出來一看,卻一點形也沒有了,都趴做了一團,大夥一起笑起來,固遠說:「這豬懶,把頭腳都縮起來了。」幾個丫頭一起看了心寶笑,心寶不理他們,塞了滿口的糕點,那層層的蜜,入口討好著每顆牙齒,他也甜甜地笑。

如此遊戲,時光漸短,一晃大半個月就過去了,這日南方運來的水果到了,固遠正剝蜜柑、甘蔗給心寶吃,一個相府的清客來見,固遠擦了手隨他去了,心寶聽着他們站在廊下說話,那人稟告:「四皇叔昨夜懸樑了。」

沉吟一下,固遠並未說話。

那人又道:「相爺贊大人機智,說果然這案子還沒查完,有人就急着下手了,問大人有何后招,可準備把給相爺的東西獻出來?」

固遠聽了這話,回頭看了一眼心寶,心寶塞得嘴邊全是汁水,正歪頭向他們看,固遠說:「着急不得,需等個三五天。」

那人得了話走了,固遠回來又為心寶剝核桃皮,他拿個小鎚子去砸,一下小心,竟然砸到了手,心寶吞了東西,跑過去給他吹手指:「痛痛不見了,飛走了。」又蹭著:「柳大哥,你別弄了,我自己弄著吃。」

固遠摸着他的頭:「心寶,你是個好孩子,就是吃塊點心,也惦記着你爹你哥哥,如今只有你能救得了你們全家,昨天關係你們這案子的人已經去了,緊接着就是要斬你哥哥。」

取了水,咽下點心,心寶說:「我全聽柳大哥吩咐。」

固遠微微一笑,抱他坐到旁邊,咬着他的耳朵:「什麼柳大哥,是該叫柳郎吧。」

捏着他的下巴偷了一個香。

不明個中分別,心寶有吃就是好,順着他,唇微開,喚:「柳郎……」叫完突然莫名的臉都紅了,聲音也軟的別樣,只讓固遠越靠越近將他壓在身下。

二人親親熱熱,不由動了火頭,也忘了這是正廳,固遠將心寶掉轉了身體,讓他趴在四腿的水仙桌上,低頭看那幽門,只露一個缺,伸手揉弄一會兒,漸漸軟了,含進一根手指。固遠還不曾細打量這處,彎身去看,粉紅的一個,條條的細紋,如金絲盤菊,加上心寶本是體生異態,身上的毛都是顏色淡淡的,下體都是些黃色的絨毛,這些捲毛襯著那紅菊,煞是好看,探進幾根指頭,便被開闊的緊抽,吸得越發緊了。

心寶本不喜歡這疼痛的遊戲,因他愛,心寶只好忍受,那幾根指頭翻得他酥軟難受,固遠還一點點的推進去,深得他發抖,他摸在他體內的感覺,讓心寶又是怕又是渴望,被按在一個得趣地,頓時抖得連牙都合不上,向前去抓,把一桌子吃食都弄到地上,一個月餅被捏出了棗泥,一隻水梨滾下去被跺得稀爛。

抽回黏着體液的手,固遠趴在喘氣的心寶耳朵邊說着情話:「心寶,你這裏可真是舒服,伸進去就不想出來呢,都是你把我逗引得離不開你……」

腰一使力,把龜頭送了進去,心寶吃疼,猛地一仰身,固遠和他玩得多了,又看了不少春宮圖,房帷技術猛進,見他疼就撩起他的衣服,把手摸到前面,揉着他胸口的兩點,指頭又夾又弄,把他搔得不那麼繃緊,才一個發力,把那孽根直插進去,享受着快活感覺,又在前面捋動他的要害,每一頂動就要好好關愛一番,漸漸把心寶的快活感覺調了上來,試探著扭腰與他動做一團。

他二人既找到門路,更加輕鬆暢快,固遠只覺得那妙竅整個把自己勾進去,裏面越來越火熱燒人,泄了初次,還不覺夠,又攬着他的腰沖塞進去……這次卻是順當,便把心寶的一條腿向上折,拾得那臀更高,好讓他插得更深,插了幾次,耐住氣,九淺一深的玩起來,一下整個出脫來,饞得那小嘴直吐白沫,一下又一桿見底,只插得心寶大聲哭叫。

「啊……嗚嗚嗚……柳……」他知道這「柳郎」不是什麼好稱呼,叫大哥他又不甘願了,被頂得氣噓喘喘,叫不出來,那桌子都隨着晃了,體內又怪異,比吃了什麼好東西都舒服,每一個毛孔都開了,那裏面的東西油滑又順,擦一下,跟舔到心尖一樣,不斷在體內漲大,密密麻麻杵著,一抽出去,就讓他空了一樣,心寶慌得要哭出來,抓着柳固遠的手,又去抓自己的脖子,把脖子都抓破了,固遠見了,忙停下來,將他兩隻手各塞一個大橘子,吸了一口氣,埋頭狠干。

心寶緊緊握著那兩個橘子,喘著哭:「快……快……快……啊啊……」也不知道叫他快到什麼地步,只是盼他永遠不放開自己。

聽了他這話,固遠知道他也舒服了,吻着他露出的後背調情道:「我就和心寶永遠這麼黏一起可好。」

心寶為了求他動,哭着叫:「好……好……啊……啊啊……疼……殺死我了……」

「心寶……」固遠喚着他的名字貼了上去,越發勇猛,直戰得塵埃四起,那桌子搖晃得要倒。

「啊……」心寶突然用力一抓,那橘子噴射出一股黃水,心寶也射了出來,體內猛一牽動,恰似兩半蚌合,把固遠夾在其中,爽飛天外,也沖射了,又弄得心寶叫了兩聲。

心寶的腿一軟,順着桌子軟綿綿的就滑下去了,固遠忙接住他,見他黑漆漆的發過水一樣軟,白馥馥的臉還帶着淚,濕糯糯的口角垂著銀絲,又吻了下去,為他收拾穿戴好,叫人抬回房中,摟在懷裏。

心寶醒來卻不高興,扭著身子說:「每次都柳大哥弄我,我也要弄柳大哥。」

哄了他一會,見扭轉不了他的心意,柳固遠說:「也好,就是讓你玩,你也不見得有多大能耐,若是進不去也就不要怪我,下次沒有這種事了。」

答應下來,心寶軟軟的一根就去貼,貼了半天蹭得硬了起來,又去插,他還沒碰到,固遠就叫疼,且是捧著肚子叫疼,心寶關心他,只好放下說:「怎麼我只有屁股疼?」

固遠謊話亂編說:「每人疼的地方不一樣,疼的程度也大不相同,我就肚子疼得無法忍耐。」

心寶目光灼灼的看他:「會不會是誆我?」

忍着笑,固遠面色肅靜道:「當然不會。」

心寶只好罷手,不一會固遠驀地趴到他身上,掰開他的臀就做。

知道上當了,小豬趴着蹬腳甩胳膊的大哭起來。

又過了數天,已近寒冬,水面都結一層薄冰了,固遠叮囑了心寶一番話,牽着手左右叮嚀,才叫人帶心寶去相府。心寶走馬觀花,見相府還比柳府素凈一點,大感意外。殊不知這才是做官的表面功夫,真氣派不許那穿金帶銀的撐場面,丞相家的門檻可比柳府高多了。

走了幾道門,來到一處大廳,見當中坐了一個面目慈祥的四十多歲長者,其餘人都立正兩邊,知他就是相爺,跪下行禮說:「相爺青天大人安泰,小的朱心寶給你請安了。」

相爺眼帘也不抬一下道:「聽柳固遠說,龍袍乃是你繡的,是有人請你栽贓給四皇叔。」

凡是不涉及情啊,愛啊,心寶倒也不糊塗,仰著頭,心寶答:「正是,只是此人位高權重,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地方,小人不敢說……」

相爺突然雙目大睜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信口雌黃,來人啊,給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兩個家丁過來要抓心寶,不知怎的被他一轉了身,滑了出去,心寶將頭上的發冠一扔,大哭說:「好,你們要打我,我還不幹了,就回蘇州老家去。」

見他這麼不經事,符鳴湊到相爺耳邊說:「他只是個孩子,看似都是柳大人教的,也不需試他,依他們的關係,柳大人怎麼教他也就怎麼說。」

相爺也是如此想,又憂慮說:「萬一殿上要用刑可怎麼好?」

符鳴笑:「說完了話,他自然就沒有用處了,只柳大人聽說和他有些瓜葛,怎麼肯把他交出去,着實叫人不解。」

這點石舯晟卻不疑惑,冷漠道:「他曾經窮得都快瘋了,為了更多錢財富貴,總要有點捨得。」

符鳴受教,過去哄心寶說:「你也別哭了,我們就信你,只是你做了這麼等禍事,怎麼肯認?」

「柳大哥說可以救我全家。」

旁人提點他說:「本是你良心發現,關柳大人什麼事情。」

心寶說:「正是。」

符鳴笑道:「你雖說是你繡的,但看你樣子肥胖,嬌生慣養,怎麼會這等女子玩意?」

心寶答:「小的家世承刺繡,家中男兒沒一個不會。」說着竟然從身上掏出一根銀針來,別人也沒看他怎麼動,他已經一晃到了相爺跟前,一伸手,竟然把相爺的外褂解開,抓住了一片中衣。眾人喊:「休得這次。」他卻不管,捻著那針,飛快穿動,片刻,就見一大紅『壽』字活靈活現的綉成了。

就算老謀如此,相爺也不禁哈哈大笑,拍手叫人帶他下去。

餘下人等,待一關門,都欣喜跪下恭賀:「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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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光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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