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英雄本色

第三十章 英雄本色

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天空突然陰沉沉地颳起了風,接着下起小雨,冬天的味道一下就濃了。牧良逢只穿着兩件單衣,隱隱感覺到了寒意,下意識地緊緊衣服,快步向柳煙茶館跑去。

茶館的生意清清冷冷,鐵柱蹲在門檻邊上,大老遠就看到了牧良逢從街那頭跑了過來,本來緊鎖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掌柜的,掌柜的,我牧大哥回來了!」他一轉身沖着茶館裏面扯開嗓門大喊。

柳煙急匆匆地從裏面出來,看到真是牧良逢,臉上一下子多了無數複雜的表情:欣喜、如釋重負、殷切……她對牧良逢期待和擔憂全掛在臉上,看到他平安無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一個多月來的思念和擔憂讓她看起來更多了一絲楚楚動人的憔悴。

「姐,我回來了!」牧良逢看到柳煙,心裏就七上八下地有些緊張,傻呼呼地站在門口,任雨淋在他的身上。

柳煙還是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活生生的牧良逢突然站在她的面前,這讓她一時愣住了,幾十天來的牽腸掛肚終於結束了。

鐵柱樂嘻嘻地拉住牧良逢:「牧大哥快進屋啊!外面在下雨呢!……掌柜的,你還愣著幹嗎?」

柳煙才回過神來,臉紅了:「呵呵,快進屋,外面在下雨呢!」拉着牧良逢進了門,找了一條毛巾把他臉上的雨水擦乾:「把濕衣服脫了晾一下。」

「沒關係,這才沾了一點水。」牧良逢想告訴柳煙,身上沾點小雨水和自己在戰場的腥風血雨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柳煙執意讓他脫了衣服,從裏間拿出一件厚厚的棉衣讓他換上。拿着牧良逢有點濕的衣服,她碰到了一疊硬邦邦的東西。她看了看牧良逢。

牧良逢笑笑說:「那是錢!」

柳煙把那疊厚厚的錢從衣服里拿出來,一聲驚呼:「我的天啦!你那來的這麼多錢?」

「這是獎金!」

鐵柱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錢,一時也看傻了眼。

柳煙把錢塞到牧良逢的棉衣口袋裏:「你這傻子,財不外露知道嗎?這世道不太平,快把錢收好了!」

牧良逢不敢接那錢:「我也不知道怎麼花錢,這錢都是給你的。」

鐵柱嘿嘿笑了起來,柳煙的臉更紅了:「你是你拿命換來的錢,姐不要。」

「那就還像上次那樣,你先替我保管着吧!」

柳煙說:「不行,這錢太多了,我保管不了!你明天拿回去給爺爺。」

牧良逢這才把那疊鈔票塞進了棉衣口袋裏。

柳煙這才笑了:「你先坐着,我去弄晚飯給你們吃。」

看到柳煙進廚房了,鐵柱才湊上前來:「牧大哥,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掌柜的像丟了魂一樣,天天魂不守舍地。」從小到大,除了爺爺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牧良逢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流。

「這段時間鎮上沒出什麼事吧?」

鐵柱說:「我們茶館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

「有天晚上,我正準備關門,來了一個個子長得很高的山裏男人,他在我們店裏丟下一袋白面和50塊錢,然後沒說一句話就走了。你說怪不怪?」

「有這種事?」

「是啊!不信你等下問掌柜的。」

牧良逢有點納悶兒,這會是什麼人呢?這時,茶館外有個頭戴斗蓬身穿蓑衣,背把長槍的男子進來了:「請問牧良逢牧小爺在嗎?」

牧良逢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相熟的鎮保安隊員,名叫張麻子。

「我就猜到你小子在這裏。」那保安隊員嘿嘿一笑。

「你怎麼來了?」

「就興你牧良逢來這柳煙茶館,別人就來不得了?」那保安隊員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樣。牧良逢懶得理睬他了。

那保安友員繼續油嘴滑舌:「牧爺,鎮長請你過去一趟,差小的來報信的。」

鐵柱沒好氣地說:「麻子你有什麼事啊!?我們就快吃飯了,你該不是想賴在我們這蹭飯吃吧?」

「你個小王八蛋知道什麼,鎮長特意讓我來請牧小爺過去吃晚飯的。」那保安隊員嚷嚷說:「牧小爺,麻煩您老跟我走吧!」

牧良逢以為他在瞎說,那保安隊員這才嚴肅起來:「是真的,鎮長特意吩咐我過來請你去吃晚飯的。」

柳煙聽到外面的動靜,出來了:「不行,今天誰請都不去。」

「嗨!柳煙姑娘,你這樣說話怕是不太對咯!」那保安隊員說:「這鎮長幾時主動請人吃飯的,多少要給點面子吧!再說了,這牧爺是你什麼人啊?他去不去可不能由着你。」

柳煙被保安隊員最後一句話嗆著了,臉一下子紅了。

牧良逢想想以前鎮長吳雲之沒少關照自己家,就背起槍起了身:「姐,我還是去一趟,興許鎮長有什麼事找我呢!」

柳煙就沒再說什麼了,到裏屋拿出已經在炕上烘乾的軍裝:「換上這衣服,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天氣有點冷,你把棉衣穿在中間。」

那保安隊員酸溜溜地:「我的親媽啊!柳煙姑娘幾時對男人這麼好過……」

牧良逢真有些惱了,瞪了他一眼,那保安隊員看牧良逢是真有些生氣了,這才收了聲,跟着他到吳家大院,看門的兩個保安隊員這次沒有再拿牧良逢開心,討好地沖他點頭笑了笑放行了,客廳里八仙桌上,酒菜的香味撲鼻,鎮長吳雲之、保安隊副隊長宋清坐在桌邊等他。

看着牧良逢進來,一旁的傭人幫着脫去了他身上的蓑衣和斗篷,接他槍的時候卻被制止了,槍不離身,這是牧良逢的習慣。

「良逢啊!快快快過來坐,我們等你很久了。」吳雲之樂呵呵地招呼着他坐在自己身邊,親自給他倒上酒。

「鎮長,我不太會喝酒。」

「喝點,吃軍糧的人喝點酒好。」鎮長笑了笑說:「來,我先代表風鈴渡的父老鄉親敬你一杯,感謝你在抗日戰場上為我們鎮爭了光。」

牧良逢呵呵傻笑一下,不知道該怎樣回鎮長的客套話,接過那酒就喝了。

宋清也起了身子:「好小子,這才多久啊,又升職了!為這個我也敬你一杯。」他看到了牧良逢身上的少尉軍銜。

牧良逢說:「我就一杯的酒量,這杯喝不了啦!」

宋清板起了臉:「當了官就忘記窮哥們了?」

沒辦法,牧良逢只好又喝了一杯,鎮長也沒再勸酒,他說:「今天你們團長到我家來,說你明天要進山找土匪談判,所以我特意叫你過來商量一下這事。」

「鎮長有什麼好的意見?」

吳雲之說:「這幾年,這一帶的土匪雖然活動比較頻繁,但擾民的倒是不多,所以我也一直沒找他們麻煩,這次是要收編他們為國出力,我這個當鎮長的當然要頂力支持。我的意見是明天讓保安隊配合你行動,萬一談判不成功,也不至於吃虧。」

牧良逢說:「鎮長的好意我知道,但這樣的事人多了反而不好。」

吳雲之想了想:「好吧,宋清對這一帶的匪情比較熟悉,明天讓他陪你一起去,這總可以的吧!?」

牧良逢同意了,他知道這幾年風鈴渡一帶大大小小的土匪始終對鎮保安隊有些忌憚,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宋清的一手好槍法,他那把百步穿楊的盒子炮頗有一些名聲。

事情就是這麼定下了,吃完飯,外面依然在下雨,不知為什麼,吳雲之也沒留,只是送他到客廳門口。牧良逢看到宋清送自己出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宋清,過兩天你還要忙我一個忙。」

「你說。」

「我上次在武漢繳了小鬼子一把三八大蓋,我如果沒有時間回家的話,你到時幫我送到山裏去給我爺爺。不過這槍的子彈不多,才12發,你幫我再找些三八大蓋的子彈。」

宋清爽快地答應了,他看看牧良逢,話鋒一轉:「現在全鎮的人都知道柳煙是你的人了,你小子可要悠着點,年輕的寡婦勁兒足,別把身體搞垮了哈哈。」

牧良逢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不要瞎說好不好。」

「哈哈,心虛了吧!不過這種事對男人來說講是很正常的。只是別讓你老爺子知道的好。」

「你小子千萬不要在老爺子前面嚼舌頭,否則饒不了你。」

宋清哈哈大笑:「知道牧小爺現在是殺人如麻,我可不敢得罪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在老爺子面前提這些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牧良逢一頭鑽進小鎮的雨幕里。

回到茶館的時候,鐵柱已經回家了,柳煙坐在一樓等他,聽到牧良逢敲門,連忙開門幫他脫去身上的蓑衣和斗篷:「沒喝醉吧!」

牧良逢笑了笑:「就喝了兩杯,不過我我不會喝酒,現在有點暈頭轉向。」

柳煙親昵地白了他一眼說:「不會喝酒還傻呼呼地喝什麼?先去休息吧!」

「姐,我今天想睡一樓。」牧良逢臉紅了一下。

「怕姐吃了你啊!好吧,我去給你鋪床。」柳煙正色說,說着上樓抱來兩床厚厚的被子,給他打了個地鋪。「晚上如果冷的話你就喊我。」

牧良逢低着頭,不敢正視柳煙的眼睛。

柳煙一聲不吭地上了樓,走到樓梯口又回過頭來說:「如果晚上冷,你就上來,姐的門沒關。」燈光中,她的眼眶裏有一波清水流淌。

但是牧良逢這時的酒勁上來了,脫了衣服鑽進被窩昏頭昏腦地睡過去了。

天剛剛有點發亮,牧良逢感覺到有一雙細滑的手在他的臉上撫摸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撲來,猛地驚醒過來,睜眼一看原來是柳煙,自己的身上壓着兩件衣服。

「我怕你着涼,下來給你加兩件衣服。」柳煙美目流兮,櫻唇含情,牧良逢的心裏怦然一動。

柳煙披着一件外套,全身散發着女性特有的體香。

「你不喜歡姐嗎?」

牧良逢心怦怦直跳:「喜歡。」

「那你怎麼連跟姐同睡一個房間的勇氣都沒有?」柳煙聲音哀怨:「你是在嫌棄姐對嗎?」

「不不不……」這當然不是牧良逢心裏的真實想法,情急之下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不字。他根本就沒有嫌棄柳煙是個寡婦,只是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沒有勇氣更進一步罷了。

柳煙看到他滿臉的緊張,終於笑了,好象一件大事得到了驗證,這讓她放下心來。

「那你還在怕什麼?你是個男子漢了!在戰場轟轟烈烈保衛祖國,為什麼一看到姐你就怕了呢?姐又不會吃了你。」

「我,我……」牧良逢結巴了。

柳煙眼裏柔情似水,一雙細滑的小手在他的臉上撫摸著,這讓牧良逢的內心一陣燥熱,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在激情燃燒。他鼓起勇氣一把將柳煙拉入懷裏,然後粗野地*她的衣服……他男人的血液被激活了。他要征服或者說是佔有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絕*子。柳煙發出一聲令任何男人都會魂飛魄散的呻吟,她閉上了眼睛,期待着這個她深愛的這個小男人在她的身體上馳騁。只有這樣,她才是真正屬於他的,當然他也屬於她。

……

就在這時,門外有一片腳步聲響起,有人敲門:「排長排長,我們來報到了。」顯然是狙擊排的兄弟們到了。這幾個小子因為沒有猛子在場,喊牧良逢的時候連副字都都省了。

牧良逢這邊卻是箭在弦上,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驚了一下,頭腦有些清醒了,這才發現柳煙不知何時已被自己脫了個精光,壓在身下,那雪白*的女性身體此時正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姐……」牧良逢羞赧地看了看柳煙,坐了起來,全身已是大汗淋漓。

柳煙臉一片緋紅,牧良逢用被子將他包起來抱上二樓,放在床上,然後自己跑下樓穿好衣服來開門。

門外站着宋清和他的八個狙擊排的弟兄,外面還在下着傾盆大雨,9個人穿戴着蓑衣和斗篷一字排開站在門口,八桿長槍,一把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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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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