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心理的較量

她這話的威力極大，嚇得那男警察一哆嗦。不過這時只見一道黑影衝出來，緊接着就是啪的一聲脆響，那女警察的臉上便挨了重重一記巴掌。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給打蒙了，反應不過來，一下了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出手的正是風，就在那女警察倒地的時候，外面一輛大麵包車開進院子，直接開到她們所在的這幢樓房門口，車子停下后，凰快速從車上跳了下來。她速度很快，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搞到一輛很合適的車。

「你怎麼能打人呢？」那男警察雖然巴不得風繼續打那名女警察，但是身為同事，並且和她有一腿，他不得不挺身而出，擺出一付要見義勇為的架勢。

風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你最好不要管這事，去把你該乾的該完，否則的話，就不是打她那麼簡單了。」

那男警察見她的眼神陰冷兇狠，甚至蘊含了一股凌厲的殺意，頓時打了個寒噤，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點點頭，便轉身進了房間。他的動作有些僵硬，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打開保險的槍頂着他屁股上。

他甚至一直沒敢回頭，進入屋子后便開始到處摸索，翻出一個大材料夾，打開后在上面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東西。他的手有些抖，連帶着材料夾也在不停地晃動，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

其實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劉竹香能看出風的不同尋常，她打量風片刻，低聲道：「是諸葛遙那個混蛋讓你來的么？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風望了望她，淡淡地道：「雇傭關係。」她本來是想說朋友關係的，但覺得過於曖昧，於是改口成了雇傭關係。這樣一來，就算劉竹香有什麼懷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而且以劉竹香的聰明以及對諸葛遙的了解，也不可能繼續追問。

之所以劉竹香要問，也不過是走個形式。貌似，來到諸葛遙身邊的女人，無論以前跟他是什麼關係，最終只有一個關係，那就是成為他的女人。這彷彿是個魔咒，也是一個女人無法擺脫的鐵律。

「原來只是雇傭關係啊，我還以為是他又在哪裏勾搭上的女人呢，而且是三個。」柳妙佳吃吃笑了起來，她其實也是心知肚明，尤其是對張美美，一看就知道肯定和諸葛遙有着不一般的關係，她這麼說一是發泄一下對諸葛遙的不滿，二是給她們一個下馬威。

不要以為她們是好欺負的，新人想欺負老人門都沒有。這也是告誡她們，想要成為諸葛遙的女人，首先就得搞好同她們的關係，否則的話將吃不了兜著走。

「哼！」風輕蔑地冷笑一聲，以示心中的不屑。剛才被她扇倒的女警察清醒了一些，正準備從地上爬起工，卻被她一腳踩在腳下。「你先不要急，等我們續辦好了再起來。你要是不聽話的話，後果自負。」

那女警察本來也不是吃素的，但是看到她倒在地上后男警察居然沒有來幫她，反而是去辦理手續去了，她不傻，立刻便知道眼前幾個女人不是好惹的，好女不吃眼前虧，她狠狠瞪了風一眼，便不再試圖掙扎著起來。

儘管她已經認命了，但風踩在她身上的腳並沒有挪開，而是繼續踩着，就好像在遠處酒店裏諸葛遙繼續用手摁住黃局的頭一樣。在這點上，兩人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都知道什麼樣的壓力讓對手非常難受，而又不敢輕易反抗。

其實這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壓制，同樣也是心理上的壓制。而且心理上的威懾力更大，那黃局已經有些虛脫了，此刻臉色蒼白無比，眼神中甚至充滿了絕望。他很清楚，諸葛遙既然敢這麼做，一定是已經充分評估了後果。

明白這一點很重要，這會持續地衝擊他的意志力，直到他崩潰為止。堂堂的局長，手中能量也是很大的，但對方卻沒有放在眼裏，這說明對方最起碼有和他抗衡的實力。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對方明明知道廖書記的公子，還敢這麼做，就不能不再三考慮了。

而對黃局來說，考慮的最終結果是他的意志力漸漸變得疲軟，甚至真的快要崩潰。尤其是對方一付悠然自得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模樣，讓他越來越感到心裏發虛，他知道，他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其實，李所在接到案子后立刻便向他彙報了，因為事情涉及到廖書記，所以李所還是非常小心謹慎的。黃局以為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他們不聲張出去，就可以替廖公子把屁股擦乾淨。至於那些女人，有的是辦法讓她們乖乖就範。

但是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先是接到老楊的電話，他就意識到有些不妙。對方居然和國安局扯上關係，但是他憑藉和老楊交往的經歷，覺得憑他的能力，還是能夠擺平這件事的，所以他在吃飯時帶上了『錢袋子』。所謂的『錢袋子』，也就是那個跟在他後面專門陪吃陪喝加買單的傢伙。

黃局來赴宴，其實打得是兩頭討好的主意，而他要達到兩頭討好的目的，必然要讓諸葛遙作出點犧牲。而犧牲的程度，則根據諸葛遙和老楊的關係密切程度而定，而這需要他親自察看之後才能定奪。

其實，之前老楊的離開，已經表明了諸葛遙和他的關係極深，至少要比黃局想像中深得多。老楊在介紹諸葛遙時也是含糊其詞，這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諸葛遙的身份確實沒有什麼特別的，甚至很普通，所以想一帶而過。但另一種可能就是諸葛遙的身份特殊，甚至不能對黃局說太直白。

黃局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老楊既然親自陪同諸葛遙來，事實上已經擺明了諸葛遙的身份是后一種，就連老楊都有所顧忌的那種。於是這件事不僅變得複雜，並且很棘手。至少黃局想兩頭討好的想法是泡湯了，鬧不好是兩頭得罪。

現在的情況，貌似兩頭得罪的可能性更大。得罪了廖公子可能最多穿點小鞋，仕途上受到些影響，但是得罪諸葛遙，黃局已經意識到真的有生命危險。他的直覺告訴他，諸葛遙是有膽量殺他的，甚至都能獲得老楊的把持。

而以諸葛遙的能力，鼓動老楊給他安上叛國之類的證據，恐怕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想到這一層后，黃局的後背頓時滲出冷汗。他可不傻，在沒有確切把握的情況下，哪敢賭諸葛遙是不是真的這麼干。

他的命可是只有一條，賭輸了就徹底沒戲了，他兒子才上高一，生命才開始綻放，並且寄託了他的無限希望。如果他出了事，他的家便完全毀了，兒子的前程也沒了，甚至都過不上正常人的生活。

「兄弟，我有話跟你說。」黃局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向諸葛遙靠攏，仕途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去享受。

諸葛遙之所以一直沒有放鬆對他的壓制，其實目的就是讓他先開口。這點很重要，這說明他們心理方面的較量分出了勝負，黃局一旦開口，就等於向他投降。從此以後，黃局在他面前是別想抬起頭來了。

「嗯，我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你說。」諸葛遙稍稍放鬆了一下，讓他的頭能活動一下。但是沒有完全放開，他還得繼續保持對他的絕對優勢，讓他不敢生出反覆之心。

這種心理層面上的戰鬥，也是諸葛遙曾經下過苦功的，當然，對付黃局這種雖然有些老道但跟他不在一個層次上的對手，根本不需要諸葛遙花多大的心思，他完全可以憑藉他的壓制擊垮黃局的心理防線。

既要讓對方崩潰，又不至於會狗急跳牆，這裏面的分寸也是很難拿捏的，但是諸葛遙輕鬆地做到了。他的強勢，已經深深刻入黃局的意念中，永遠都不可能磨滅。這種強勢帶來的效應，是讓黃局很難再對他生出反抗之心。

除非哪一天諸葛遙落到黃局手中，黃局才有可能消除諸葛遙的心理優勢，否則的話他一輩子都得生活在諸葛遙的陰影之下，永無出頭之日。至於李所，那更加不堪一擊，諸葛遙甚至都懶得對他發力。

「咳咳，麻煩你再松一點，我現在有點喘不過氣來。」黃局劇烈地咳嗽著，口氣很軟，完全是一付商量的口吻，並且是甘拜下風的態度。

「沒問題，不過我的耐心很有限，你最好不要浪費時間。」諸葛遙微微一笑，徹底鬆開了壓制他的那隻手，鬆開后又順勢在他頭上捋了捋，就象主人安撫受了委屈的小狗一般。動作自然之極，這也是進一步瓦解黃局的意志。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應了你，那就一定說到做到，以後在這地面上的事，我黃某一定竭盡全力讓你老兄你滿意。」黃局說得坦然之極，雖然眼瞳深處有一絲苦楚，但是為了獲得諸葛遙的信任，他決定背棄內心的猶豫。

他的態度讓李所驚訝不已，不過那小子很快也回過味來，看出黃局是徹底倒向了這個可怕的傢伙。李所看得出，黃局已經撐不住了，最終不得不放棄廖公子選擇諸葛遙，讓他在驚訝之餘，也開始重新打量諸葛遙。

「兄弟，我們黃局是最講信譽的了，你放心好了，有些黃局不方便出面的事，我一定赴湯蹈火也幫你完成。」李所的反應也蠻快的，既替黃局說了話，也不忘帶上他自己，從而將自己牢牢綁在他們的戰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