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事情越來越複雜

但諸葛遙能看出，他是裝出來的，並不是真怕。並且就在他怕怕的時候，諸葛遙捕捉到了他眼瞳中一閃而逝的殺意。雖然很短暫，並且極其隱蔽，但他還是精準地把握到了，這再一次證實了他的判斷，這傢伙來歷不明，深不可測。

而僅僅是因為這樣的一動作，就完全改變了諸葛遙的布署。他原本是想帶着光頭他們預先撤退的，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不能將這小警察搞定的話，很難說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他決定對他下手。

但是諸葛遙表面上不動聲色，冷笑道：「你要是乖乖聽話，當然不會殺你了。你動作最好麻利點，我的耐心有限。」

那小警察知道指的是給黃局打電話，猶豫了一會，咬咬牙，摁下拔號鍵。「大哥，已經接通了。」他將手機遞到諸葛遙面前，「喂，」裏面傳出黃局的聲音，果然是真的。但諸葛遙並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接過認真聽了一會，眉頭漸漸皺起。

「確實有點象黃局的聲音。」在黃局氣呼呼地掛斷後，諸葛遙淡淡地道，然後轉臉看了眼光頭，「你這號碼恐怕是不能用了，換了吧。」

「為什麼？」光頭一時沒有想明白。

「你搔擾警察局長，你以為他查不到你頭上，沒準這會已經鎖定了這號碼，正在定位你的位置呢。」諸葛遙邊看邊偷眼觀察那小警察的反應，他故意提醒光頭之個，其實真正的目的是撇除他認識黃局的可能性。

小警察的來歷真是個謎，說他是混混吧，他竟然真知道黃局的電話，就他是警察吧，身上總不經意流露出混混的氣味。而且，這傢伙的身手一定不差，在諸葛遙看來，很有可能是速度加靈敏型的，再差也是殺手級。

至於是不是高階殺手，目前諸葛遙還不能肯定，但可以認定，這小子是潛伏在飛虎隊裏面的，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老、老大，那我該怎麼辦？」光頭有些緊張了，他雖然平時天不怕地不所，事實上心裏對警察還是很犯怵的。所以邪不壓正，只要警察真的一身正氣，再厲害的混混也得在他們面前瑟瑟發抖。

但是現在太多的警察成了蘑菇，混混在躺在下面享受蔭涼，這就是所謂的官匪一家親。

「你別告訴我，你這手機號是用本人身份證辦的。」諸葛遙鄙視了他一眼。

「對呀，我關機換卡就行了。」光頭一拍腦袋，嘿嘿憨笑起來，「還是老大高明。」

諸葛遙見那小警察倒沒流露出什麼異常，於是對光頭道：「咱們這趟不能白來，你帶人去他們身上搜搜。」

這事光頭當然樂意干，出來混不就圖個財嘛，於是立刻大手一揮，「兄弟們上！」帶着一干小弟如狼似虎地撲向那些傢伙。小警察有些意外地瞟瞟諸葛遙，似乎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麼貪得無厭，他眼瞳中閃過一絲鄙視。

而這一切都被諸葛遙看在眼裏，他有些明白了，這小警察肯定不是警察，更不是黃局派不的卧底，也不是鑫源公司本身的人，應該是來自另一股勢力，一股神秘的勢力。如果他真是警察，是不可能輕易透露出黃局電話的。

但是諸葛遙轉念一想，如果小警察真是黃局派來的卧底，那他這麼做反而是相當高明，只要稍有頭腦的人，都會立刻排除掉他和黃局的關係，認為兩者不可能是一路的，否則怎麼會隨便透露出電話號呢。

有時候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更容易迷惑人。如果小警察真是黃局的手下，諸葛遙有些不敢想像，黃局居然擁有這麼出色的手下。忽然他眼前一亮，這小警察認識黃局，那是確定無疑的，至少能掌握到黃局的號碼，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麼就有另一種可能，他是更上層的警察，來到鑫源公司做卧底的。至於他和黃局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其實都不重要。如果反過來推，小警察既然敢報出黃局的號，那麼就不怕他去查，而他不怕查，就說明他和黃局其實沒有往來。

只有沒往來，沒留下什麼把柄，才會不怕查。因為這有個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在小警察的心目中，他諸葛遙是個混混。如果小警察也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那麼小警察所說的話就更得仔細推敲了。

思來想去，諸葛遙漸漸地可以確定一件事：小警察來鑫源公司的目的不單純，他是警察卧底的可能性非常大。

甚至於，小警察有可能就是沖着島國黑幫和任斌來的，諸葛遙想到這裏，不由得朝小警察看去，如果他掌握到任斌更多的信息，對他而言將有着極大的幫助。「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看似隨口的一問，那小警察竟然愣了愣，才恍然想起似的回答道：「老大，我叫李聰。」然後討好似地補充，「木子李，聰明的聰。」

果然是個很聰明的人，原本名字裏就有個聰。這名當然有可能是假名，諸葛遙也不可能通過問話來了解他，他只不過是利用談話來稍稍拉近距離，可以更好地觀察他。眼下說的話可信度太低，只能結合觀察表情變化作出判斷。

諸葛遙望了望他，淡淡一笑：「說說看，你怎麼會混到警察隊伍里的。」

李聰知道他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於是解釋道：「回老大，我是去年從警校畢業，分配到了市局，在辦公室做內勤，後來鑫源公司招聘保安，向局子借有經驗的當教官，黃局便向他們推薦了我。我確實是警察，不過飛虎隊，事實上是鑫源的保安隊伍。」

「保安可以穿警服，你以為我連保安服和警服都分不清？」諸葛遙冷笑一聲。他臉上表現出了不屑，內心則暗暗震驚，李聰的話有一半是真的，鑫源和黃局之間有關係這節應該是真的，雖然黃局沒有提過，但諸葛遙能感覺得到。

但黃局和鑫源的關係究竟有多深，諸葛遙就不得而知，一想到黃局對他仍然有可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諸葛遙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他臉絲毫不動聲色，他也清楚，小警察李聰的話不能全信。

他說是警校畢業的，那是有可能的，但肯定不是去年畢業，也不是直接分配過來，這裏面一定有玄機。但他的年齡確實不大，這麼說表面上的可信度是很高的。回頭找國安局老楊問一問，應該能查出小警察的身份。

不過諸葛遙也不抱多大希望，因為他心裏清楚，一些比較特殊的人材，比如他本人，連國安局都沒有能力搞到檔案。但這也說明一點，如果國安局都查不出小警察的檔案，那麼就可以肯定，這小子的來頭很大。

「嘿嘿，老大，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鑫源公司財大氣粗，弄幾套警察讓保安們穿是小意思一樁，不要說普通警服了，就是特警的裝備也一樣能搞到手。」李聰解釋道。

「挺牛逼的嘛，我對鑫源不太了解，你給詳細說說。」諸葛遙擺出黑老大的架勢，但他並不知道，無論他怎麼裝，其實都裝不出和光頭一個層次的黑老大的氣勢。這一裝，最起碼也比光頭高出好幾個層次。

李聰貌似敬畏地望了望他，陪着笑道：「老大，我只是配合隊長訓練保安，其實我對鑫源公司也不很了解，只要很有錢，非常有錢，並且背景深厚，在上層有很深的關係，一般是不放在眼裏的。」

這麼說倒也合情合理，但明顯是少說了很多東西，諸葛遙才不會相信他對鑫源真的這麼一知半解，但眼下這個場合也不合適深問，於是有些不屑地道：「你少他媽的吹，真那麼厲害還能全被銬這裏？」他指的是飛虎隊的保安們。

李聰朝那些被銬著的傢伙掃了一眼，道：「飛虎隊只是外圍組織，小打小鬧的，離鑫源真正的核心遠著呢。」

這話諸葛遙相信，鑫源不會那麼簡單，不然任斌和山口組的人也不會巴巴趕來。要知道鑫源本身並沒有什麼名氣，能讓在島國囂張不可一世的山口組主動上門，說明它隱藏的實力絕對相當強悍。

以諸葛遙對任斌的了解，如果不是鑫源公司有足夠吸引這傢伙的東西，以這傢伙的心高氣傲，是不會拿正眼看鑫源公司的。

而這些都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鑫源公司遠比表面上強大得多，諸葛遙所看到的，只是它的冰山一角而已。隱約之間，諸葛遙已經嗅到了鑫源公司的可怕氣息，他意識到了事情恐怕不會象他預想的那樣簡單，搞定任斌后拍拍屁股走人。

事實上，他已經意識到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恐怕從他來調查張美美開始，就已經不可避免地捲入了其中，現在只不過是在一步步地逼進漩渦中心。

「哦？你們這些外圍的都配槍了，核心的不得配飛機大炮？」諸葛遙不無譏諷地道。

他本為李聰會尷尬地笑笑，但沒想到那傢伙居然一本正經地道：「有沒有配飛機大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核心的都是極其厲害，恐怕飛機大炮都他們只是擺設而已。」

這話絕對是真話，諸葛遙本人就曾在島國的飛機大炮下勝似閑庭信步，雖然這樣說多少有些誇張，但距離事實差距並不大。諸葛遙明白，其實李聰的意思，鑫源的核心基本上是比巴圖更厲害的戰將。

巴圖能被派到外圍來參戰，表面上看是得到了鑫源公司的信任，其實說白了，是根本沒把他當一回事。他傢伙也是有勇無謀，看上去只是有幾分蠻力，嚴格計較起來的話，他連高級殺手也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