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現在我是主教練(道歉加更)
在主教練以及其他隊友們的注視下，戈爾卡旁若人的向球員方陣走去。
他甚至都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他也沒有看那個站在隊員們前面的新任主教練。
以前也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他都是這麼做的，前任主教練從來不會說他，頂多只是搖頭笑罵他一句，然後就放他進進球隊，一起訓練。他喜歡這種笑罵，因為這種笑罵正是讓他與眾不同的東西，是他可以炫耀的資本——你們想要得到主帥的這種待遇都沒機會呢！這不是對他的責怪，這其實是一種溺愛。
赫塔費目前最有希望的天才就是在這樣的溺愛中成長起來的。
但是這一次，事情有些不一樣。[
就在他即將邁進球員方陣的時候，一個低沉但是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允許你入隊了嗎？」
戈爾卡愣住了。
其他那些球員們愣住了。
安古洛和塞古洛也愣住了，他們扭頭看着身邊的常勝。
因為這話就是常勝說出來的。
戈爾卡看着這個黑著臉的新任主教練，在心裏不屑的哼了一聲。
他瞧不起常勝，因為常勝很年輕。
他和自己的隊友們想法一致。但是這些人都忘記了，就算常勝再年輕，也不是他們能夠輕視的，因為人家怎麼說也大他們十歲有餘呢。
哪有一群毛孩子嫌成年人年輕的？
但誰讓他們之前接觸到的教練都是四五十歲的人呢？和那些「老頭子」比起來，常勝確實算是年輕的了……
戈爾卡攤開手：「有什麼問題嗎，先生？」
「你遲到了。」常勝指著自己手腕上的電子錶。
訓練正式開始的時間是十點半，也就是球員們出來列隊讓常勝「檢閱」的時候。
常勝都說了一番長篇大論了，這時間也過去了十分鐘。
現在是十點四十分。
所以戈爾卡現在是遲到了十分鐘。
「遲到？可這是里奧斯先生給我的權利，他說我可以……」
常勝不耐煩地打斷了戈爾卡的話，他扭頭問旁邊的兩個助理教練：「那是誰？」
安古洛有些尷尬地說：「塞爾吉奧·里奧斯·普雷格，前任青年隊主教練……」[
常勝點點頭，然後轉過臉來看着戈爾卡：「現在我是這支球隊的主教練，所以你得聽我的。」
見戈爾卡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他便指著對方說：「別廢話，現在給我跑步去！先跑五圈，再來訓練！」
語氣強硬，態度生硬，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
戈爾卡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遲到了十分鐘，就會遭到這樣的待遇。
況且球隊還沒有開始訓練嘛……
要知道以前里奧斯先生在的時候，他可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對待啊？
他有些不服氣，瞪着常勝。
「看什麼看？現在，我是你的主教練！」常勝用大拇指指著自己，昂起頭，用那種俯瞰的眼神看着對方。
※※※
戈爾卡最終選擇了去跑圈。因為他確實是遲到了，這事兒放到哪兒去說都是他沒理。
而且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今那個呵護他的里奧斯先生已經不在了，他的主教練是這個年輕到有些過分的中國人。再要拿里奧斯給他的特權找新主帥說事兒，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現在他也只好將這口氣咽下來，在隊友們眾目睽睽之下，屈辱的去跑圈。
但在他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只要這個主教練在一天，他就絕對不會聽他話的！到時候對他的安排自己都陽奉陰違，尤其是在球場上，出工不出力。這支青年隊離了自己，難道還能有什麼前途嗎？到時候成績糟糕，他就不信這個混蛋不會被俱樂部趕走……再加上，他向俱樂部高層釋放出這樣一種信號：在赫塔費，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到時候，看看是誰笑到最後！
作為赫塔費最近十年自己青訓營培養出來的天賦最好的天才球員，戈爾卡有這個自信。
※※※
看着戈爾卡在球場上獨自跑圈，其他的球員們都看傻了。
他們甚至已經不顧新任主教練還沒有宣佈解散，就那樣扭著頭盯着戈爾卡的身影……
自從兩年前里奧斯上任以來，赫塔費青年隊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對戈爾卡說個「不」字。他的一切要求都會得到滿足，他擁有其他球員都不能夠享受的特權，里奧斯簡直就像是他的親爹一樣。戈爾卡在更衣室里做老大也沒有其他人敢嗆聲，隊長都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了。
這兩年，他從未吃過虧，如果他和隊友有衝突，那最後得到里奧斯教訓的一定是別人，而不是他。
但是沒想到，今天，他卻在一個年紀輕輕的新任主教練手下吃了虧！
他竟然真的去跑圈了！[
上帝啊！
今天難道是世界末日了嗎？
有些人反應過來，他們扭頭吃驚地盯着常勝。
他們看到兩位助理教練正在和那個中國人說着什麼。
※※※
「常，這麼做會不會太嚴厲了啊……」安古洛有些擔憂的對常勝說。
常勝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嚴厲？我只是罰他跑了五圈就嚴厲了？」
「呃，但是以前他可是想遲到多久就遲到多久的……」
「竟然還有這樣的規定？這個天才真的不是那什麼里奧斯的親兒子嗎？」常勝奚落道。「但現在是我制定規則，他就必須遵守。」常勝的回答斬釘截鐵，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兩位之前還覺得常勝很好說話的教練，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人不好說話的一面。
「可他是我們俱樂部最有希望的一個天才啊……你這麼做，會不會讓他……呃，讓他……」塞古洛沒有繼續說下去了。那個可能讓他不敢去想，俱樂部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培養出來的天才如果臨到頭跑了，那損失可就太大了。這個損失俱樂部是絕對不願意承受的。
「兩位，你們怎麼了？你們是教練，你們怎麼能夠對一個球員這麼低聲下氣呢？」常勝見兩位教練都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他以前從未聽說過一個教練怕球員會怕到這個地步的，而且這還是一個未成年的青年隊球員。就算是天才，也不應該享受到這樣的特權。他在未來知道過數天才，其中很多天才都比這個什麼戈爾卡的成就感，也沒見誰能夠如此肆忌憚的。
他對兩位教練的態度不滿，同時也發現那個戈爾卡什麼的還真是被徹底慣壞了。他以為自己是青年隊之王了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里奧斯伺候他，大爺我可不慣這樣的人！
「他是天才那又怎麼樣？沒有任何人可以凌駕於整個球隊之上。他遲到了，違反了球隊紀律，所以我要懲罰他，給他點教訓瞧瞧。一味的縱容絕對不是正確的教育方法！這也是為他好。」
安古洛見常勝意已決，只好嘟囔了一句：「希望他真能明白吧……」
塞古洛也不說話了。
現在他們說什麼都沒用，人戈爾卡都已經開始跑圈了，如果戈爾卡對此有什麼不滿的話，也木已成舟，改變不了什麼。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看，看看戈爾卡是不是真得能夠明白常勝的一片苦心。
但是說實話，以他們對戈爾卡的了解，他們覺得常勝太天真了……
常勝哼了一聲：「他要是不明白那他就死定了！」
他估計這個戈爾卡十有八九是不會明白的，因為自己在未來壓根兒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什麼「為他好」，那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其實就是常勝看這個趾高氣揚的「天才」不爽，想要收拾他一頓而已。
其實青年隊的教練們也對里奧斯對待戈爾卡的做法很有意見的，他們也不喜歡戈爾卡視球隊紀律為物，這簡直就是公然挑釁教練的權威。他們更不喜歡戈爾卡在訓練中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們還不能夠批評，生怕因此得罪了對方，讓對方跑去馬德里競技或者皇家馬德里。
戈爾卡可是不止一次在赫塔費本地的媒體上表達過他對皇家馬德里以及馬德里競技的熱愛，他一會兒說自己從小就是皇家馬德里的球迷，一會兒又說他心中有一個小男孩，告訴他馬德里競技是一支偉大的球隊……
如果不是俱樂部答應了他的那些條件，他也許就真的跑路了。
連俱樂部都得這麼低聲下氣的，他們這些做教練的又如何不能呢？
因此他們就算心中對戈爾卡有一百個不滿，對戈爾卡再怎麼看不慣，也只能夠忍氣吞聲……誰讓人家是赫塔費這十年來最大的天才呢？
常勝上任第一天，就得罪了這麼一個天才，他們都覺得這個年輕人在赫塔費俱樂部的命運算是到頭了。
真是可惜……多好的一個小夥子啊……
就是做事莽撞了一些，不過年輕人不都這樣嗎？
兩個四十歲的人在心中暗暗嘆氣。
※※※
當戈爾卡開始跑圈之後，常勝注意到了那些球員們的反應，當然了身邊兩個教練的反應他也很在意。
這些球員全都傻了，看着戈爾卡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他突然意識到，這小小的赫塔菲青年隊里的故事，只怕也不簡單啊……
哎呀，自己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就是這草地泥沼。
運氣看樣子還是不太好……
不過常勝並沒有想要退縮。
老子都開掛了，還怕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
天才？
如果這就是天才的話……真是侮辱了「天才」這兩個字！
一開始對天才的憧憬如今都被沖的影蹤，常勝心中對於戈爾卡的評價直線下跌，就跟跳水的中國股市大盤指數一樣。
在他看來，一個天才，卻不好好訓練，就算再有天賦，也是在揮霍天賦而已。長此以往，是肯定會跟不上節奏的。他是一個穿越過來的人，他很清楚未來足球是什麼樣子的。就連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這樣的天才都如此勤奮，一個他此前從未聽說過的天才又有什麼資格這麼肆忌憚呢？
他看着這些目瞪口呆的小球員們，吼了一聲：「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啊？你們不需要熱身的嗎？訓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