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大結局(下)

郭平聽着親信說,蕭宛瑤已經離開楚國。他強撐著起來,不停地咳嗽,咳著咳著,眼淚不知不覺間已經落下來。

他說了那麼多的重話,他知道蕭宛瑤會難過,可難過的人何止是她。在楚國,她不開心,那麼他便放她自由。或許是經歷了一番生與死的較量,便看開了一切。

有宮女端著葯前來,「皇上,該喝葯了。」

郭平愣了一下,隨後嘆了一口氣。今後再也不會有人在他耳邊說:「皇上,你這是要當藥罐子嗎?」

從戰場之上回來,他便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私底下太醫曾說:「皇上,您身體里的毒素已經蔓延至全身,當日又受了風寒,引發體內病因急速發展。微臣建議讓皇後娘娘看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既然毒素已經蔓延至全身血液,便已經是病入膏肓。蕭宛瑤醫術再高,也不能再起死回生。他自小體弱多病,之後經高人救治才好轉。本以為已經安枕無憂,可上次唐思齊的毒箭卻引發了潛在的病因。蕭宛瑤察覺到他身體不適,卻也未能將真正的因素查明。

而那夜他等了她一夜,一夜風雨侵襲,再加上一夜無眠苦等。他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所以他才會一直控制着,不讓她把脈,他便是怕她知道,怕她愧疚。

他曾說好了的幸福,如今已經沒有了機會去實現。既然如此,為何不讓她心安理得地離開,讓她這一生都免遭愧疚之苦。

一年後。

蕭宛瑤離開楚國之後,將蕭瑞接了回來。當初為了保護蕭瑞,上官雲帆將他安頓在桃花谷。

桃花谷不過是一處遠離人煙的小村莊,人不多,倒也安靜。蕭宛瑤很喜歡桃花谷的寧靜,彷彿可以將所有的浮躁都洗清。

在江湖上遊盪了許久,終於可以找到一個棲身之所。蕭宛瑤便在桃花谷開了一家醫館,每日行醫問葯,倒也自在。

「蕭太夫,你管管你家兒子吧,今日在學堂之上硬是將張屠戶家的小子給大個鼻青臉腫,如今張大嬸正為她兒子哭天搶地的。」桃花谷中唯一的夫子正一臉愁苦地跟蕭宛瑤訴苦。

蕭宛瑤滿頭黑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蕭瑞上學堂以來,幾乎是每日都收到夫子的控訴,不是今天打了隔壁家的兒子,就是擾亂課堂。諸如此類的意外,將蕭宛瑤的耐心給消磨沒了。

「夫子啊,你消消氣,明兒我定要蕭瑞那小子給你賠罪。」只聽夫子嘆了一口氣,蕭宛瑤訕笑着將他送走。

「蕭瑞,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天天給我惹事,看我在怎麼收拾你。」夫子走後,蕭宛瑤立馬露出母老虎的模樣,捲起衣袖,作勢要大幹一場。

蕭瑞絲毫不在乎蕭宛瑤的風風火火,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了很多次,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為了配合蕭宛瑤,只見蕭瑞皺着一張小臉,十分委屈地說:「娘親,他們老是說我是個沒有爹的孩子,他們嘲笑我,所以我才動手的。」

若是以往,蕭宛瑤再看到泫然欲泣的蕭瑞,定然會心疼地將他抱在懷裏,狠狠地疼愛一番。但這一個招術,蕭瑞已經演練了很多次,蕭宛瑤現在就是閉着眼都能看到他在心裏偷偷地笑。

「蕭瑞,你給我等著,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蕭宛瑤風風火火地將掃帚找來,沖着蕭瑞走去。

蕭瑞暗叫不好,眼珠子在眼睛裏面幽幽地轉着。瞄準時機,找機會逃跑。

「娘親,你先息怒,我是冤枉的。」蕭瑞邊跑邊喊著,看來這一招已經不奏效了。

「叫你爹都沒有用。」蕭宛瑤上前,卻被一堵人肉牆擋住了視線。

彼時,蕭瑞脆生生地喊:「爹。」

蕭宛瑤抬眸一看,逆着光,眼前的男人看的並不真切,好像是被籠罩在光暈之中一樣,與世人隔絕。丰神俊朗,眉星目宇,已經一年有餘不見,他還是以前的模樣。再次看到他,蕭宛瑤的心仍會劇烈地跳動着。

那一刻,時間好像停止了,蕭宛瑤手中的掃帚已經從手中墜落,目不轉睛地看着薛天傲。

「宛瑤,我來了。」薛天傲微微一笑,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他這麼一笑,連帶着空氣都溫潤起來。

薛天傲回到魏國之後便聽聞蕭宛瑤已經離開了楚國。那一刻,他欣喜若狂,卻又生生按捺住內心的悸動。足足一年,他整頓朝堂,關注民生,只為江山穩固,他好去找她。

將國事扔給薛成,薛成雖頑劣,今年卻進步不少,勤奮好學,虛心請教,二人的父子關係也好轉了不少。況且如今還有丞相他們輔助,薛成治理朝政自然是毫無問題。而他,也放心也尋她的蹤跡。

輾轉多地,他終於在桃花谷找到了她。一年不見,她依舊貌美如花,似乎是脾性改變了不少,想必是蕭瑞頑劣不已。

「你還做什麼。」蕭宛瑤彆扭地轉過身,不讓他看到眼角得淚水。

許久不見,她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在心底,想念卻念不了。此生大概是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所有的思念不過是別樣的地獄。

薛天傲不理會她的小彆扭,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念她在懷裏的感覺。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一個人坐在寢殿之中,從天黑思到天明,等紅燭從頭流到尾。只因他知道,即使是睡夢中,她從來都不曾入夢相見。

抱着日思夜想的溫暖,薛天傲只覺得一顆在漂泊之中終於找到了安定。緊緊地抱着,生怕她一轉眼便又消失。

他說:「宛瑤,從你別後,我的心也開始冰凍。身為帝皇,隻手遮天,為所欲為,但我只想讓你愛得無法無天。從魏國到桃花谷,一路走來,路過荒山,走過野嶺。那顆冰冷的心也只有在遇到你的時候才漸漸融化。」

他說:「你不是火,卻是我唯一的溫度。」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蕭宛瑤莫名心酸。從魏國走到這裏,相隔的何止是千山萬水,然而他真的走來了。一路披荊斬棘,只為尋找她的蹤跡。

她不是矯情女子,沒有那樣多不可原諒。只知道,若是真愛,便不會輕易放開。但是此刻,她很享受他的溫柔。

從相識到今,她為了他吃過那樣多的苦,遭受過那樣多的罪。心裏怨過恨過,卻只有她知道,有多恨他,便是有多愛他。

抹了抹眼淚,蕭宛瑤帶着鼻音淡淡地說:「不是說好了從此以後互不相干,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在魏國當皇帝當的好好的,何必來這個窮鄉僻壤。」

頭頂上,薛天傲柔柔的笑聲響起,有寵溺,也有終於塵埃落定了的釋然。「我的陽光道要沒有了你,便是暗黑修羅。獨木橋若是有你在,便是天上人間。」

蕭宛瑤從來不知道原來薛天傲這麼能說,將她哄得一愣一愣的。此刻,她忘了哭泣,忘了心酸,忘了蕭瑞,忘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只有他的懷抱,那是她一生尋求的歸宿。

就在兩人纏綿之際,蕭瑞苦哈哈著小臉拽著薛天傲的衣角。已經一年不見,薛天傲只覺得他已經長高了不少,昔日的嬰兒肥已經消減。「爹爹,娘親方才要打我,還不讓我吃飯,我都餓了很久了。」

薛天傲一聽到蕭瑞帶着童音的撒嬌,心便已經軟了,彎下腰抱起他。「瑞兒是餓了啊,娘親為什麼不讓你吃飯呢?」

「蕭瑞,不要亂叫人,沒有禮貌。還有,我哪裏不讓你吃飯了,你倒是說說你到底幹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蕭宛瑤一看薛天傲護著孩子便化身母老虎,方才的旖旎風情已全然被蕭瑞打散。

「可是,可是皇上曾經說過要娶娘親,還讓我叫他爹。都怪娘親小氣,還把我送走。」蕭瑞可憐兮兮地縮在薛天傲的懷裏。

蕭宛瑤一時語塞,她怎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孩子。況且,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提起。不是因為害怕面對,而是,人總是要向前看,身後再美的風景都已經成為昨日黃花。

「瑞兒,我們一家人在這裏不好嗎?今後我不是皇上,只是瑞兒一個人的爹。」薛天傲哄著蕭瑞,卻讓蕭宛瑤聽得膽戰心驚。

什麼叫不做皇帝了?是不是代表着今後他不再管魏國的事情,可是這一個小小的桃花村真的能滿足他嗎?見慣了榮華富貴,如何能安心守着貧寒!

薛天傲一直在注意著蕭宛瑤的一舉一動,知道她現在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若是她願意,他不做那個皇帝又如何。

站在高位,所要顧慮的東西便愈多,卻真正忽略了身邊最親近的人。沒有了皇帝的束縛,他便是這世間尋常男子,只一心守護心愛之人便可。

「宛瑤,我們回來了。」門外一聲大喊,讓屋子裏的三人驚醒。

薛天傲意味不明地看着蕭宛瑤,這聲音分明是上官雲帆。怎麼,他竟然也在這裏。眯起一道危險的細縫,薛天傲抱着蕭瑞轉身。

蕭宛瑤心一驚,玄月和上官雲帆上山採藥去了,這個時辰剛好回來。薛天傲剛來,不知道他們也在這裏。

上官雲帆一進門便看到了抱着蕭瑞的薛天傲,眼光一直在薛天傲和蕭宛瑤身上來回掃動。當日他追上蕭宛瑤,陪着她在桃花谷安定下來。

他其實心裏是有私心的,能夠陪在蕭宛瑤的身邊,了卻身平憾事便已經足夠。他更相信日久生情,假以時日,蕭宛瑤總會被他感動。

然而上官雲帆千算萬算,竟是沒有算到有一天薛天傲會放下皇帝的重擔,千里迢迢來到桃花谷。從蕭宛瑤的視線中,他知道,原來不管他多努力,蕭宛瑤都不會再看他一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薛天傲不在的時候,他還可以勉強說服自己。可當蕭宛瑤在看着薛天傲的時候,眼裏發出閃亮的光芒。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光,這一刻,他認輸了。

「雲帆,你們回來了。趕緊收拾收拾吧,要開飯了。」蕭宛瑤觸及到上官雲帆受傷的眼神,打個眼色將他們趕到飯桌上。

「爹爹,娘親做的飯一點都不好吃,還是隔壁的王奶奶做飯好吃。」蕭瑞一看到親人,便停不住地要將蕭宛瑤的罪狀列出來。

薛天傲只是看着蕭宛瑤,他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學會了洗手做羹湯。眸光一暗,心想,若是早一點找到她該有多好。

「蕭瑞,你要是不想吃就去找你的王奶奶,別待在我家,就知道整天來氣我。」蕭宛瑤在薛天傲炙熱的目光之下敗下陣來,惡狠狠地看着蕭瑞。這死小孩,怎麼就一點都不懂事。

「宛瑤,孩子是禁不住嚇的。」

「就是,娘親,孩子可是很脆弱的,你要好好愛護才是。」蕭瑞附和,跟薛天傲擊了一個掌。

飯桌之上,蕭瑞一直纏着薛天傲。不是抱怨這個就是抱怨那個的,薛天傲全場都在扮演一個絕世好父親的角色。父子兩人附和得毫無破綻,蕭宛瑤看着一大一小兩人得意得模樣,恨得牙痒痒。

玄月就光顧著吃飯,不顧一家三口在秀恩愛。而上官雲帆則是默默垂頭吃飯,他們一家的歡樂,他終究還是插不進去。

從一開始,他已經註定被判出局了。

晚飯過後,蕭瑞老早便回了房間睡覺。一整天都在纏着薛天傲鬧着,蕭宛瑤早已經看他不順眼了。

桃花谷不愧於它的美名,一路走來,遍地都是栽滿了桃花樹。如今正是人間四月天,滿谷的桃花朵朵競相開放,那一朵朵粉嫩的花兒在艷陽之下盡情開放。

一路走來,薛天傲便是在這樣的美景之中,帶着深切的思念和著桃花的香味慢慢升華,醞釀出醇厚的馥郁香氣。

「宛瑤,今後,我們一家三口在此地隱居,可好?」薛天傲笑着對蕭宛瑤伸出手來。

一朵桃花落在她的發間,皓齒蛾眉,膚若凝脂,人自比桃花嬌艷。心神一動,薛天傲的手撫上蕭宛瑤的臉龐。「宛瑤,從你離開的無數個日日夜夜,我便知這世上有一種悔無葯可治,它深藏在心底最深處,稍一動情便是痛不欲生。在魏國危機時刻,我將你推開,你有你的不可原諒,可我也有我的膽小如鼠。」

他說:「情愛一字,若非親身經歷,又怎麼會如此擔心受怕。唐思齊覬覦你,我怕,郭平深念着你,我也怕。你的歡顏笑語,我怕,你的滿目淚痕我更怕。為了保護你,我情願忍受着你的離開。」

蕭宛瑤知道,薛天傲真是愛慘了她。他所說的一切她都知道,在桃花谷的日子,她是數過來的。每一朵花便是一天,她總算是體會到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他們,何止是一日不見。

「在桃花島隱居,便不會有成群的宮女在你身邊候着,得事事親力親為。而且,你也不能娶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年限是,一輩子!這樣,你也無所謂嗎?」蕭宛瑤吸了吸鼻子,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她多擔心這是一場夢。

薛天傲擁著蕭宛瑤,懷中的人兒便是今後他的一輩子。得此佳人,世間女子便是浮雲一般。「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宛瑤,我已經守寡了許久,你還不肯相信我嗎?」

聽聽,聽聽,這哀怨的聲音!

蕭宛瑤埋首在他的胸膛,沉悶的笑聲穿透出來,薛天傲突然有些懊惱,今後就這樣被她吃定了嗎?不過也好,被吃定了也好過孤家寡人。

「宛瑤,跟我說說你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吧,我缺席了那麼長時間,已經要被判出局了吧。」薛天傲將蕭宛瑤抱在大腿上,坐在桃花院中的涼亭下。靜看着桃花開放,人間美事,不過如此。

蕭宛瑤閃亮着眼眸,偎在薛天傲的懷裏,找一個舒適的位置。輕呼一口氣,緩緩地說:「郭平將我趕出了楚國,再不許我進入楚國的境地,違者斬立決。後來,我就帶着玄月,還有上官雲帆來這裏找瑞兒。我看着桃花谷還是挺好的,所以就決定在這裏安頓下來。然後,你就來這裏了。」

一年,不長不短,所經歷的事情也不過寥寥數語便敘述完了,彷彿那些難過的傷心的日子也不過是輕描淡寫而過了。

薛天傲聽着,面上淡然處之,內心卻已經江海翻湧。桃花谷中,還有一個上官雲帆,他們朝夕相處,他相信蕭宛瑤,但心裏終究還是有些膈應。

有一件事情,他不便告訴她。在她離開的這一年中,天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郭平染病而亡,楚國一時無君。楚國一時大亂,最後七皇子郭天昊出面制止內亂,穩坐楚國的江山。

郭平一直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傷疤,既然已經是傷,便不用再提起。當年的事情,就這樣隨着時間灰飛煙滅便好。

「到你了,這一年多你是怎麼過來的,後宮里就沒有一兩個暖床的妃子?」蕭宛瑤猛的抬起頭,頭頂還撞到了薛天傲的下巴。

一聲悶哼,蕭宛瑤心裏愧疚不已。她這一撞上,指不定得有多疼啊。

「這一年來,一直在忙着處理燕國和魏國的事情。如今兩國合併成一國,要忙的東西很多。朝堂之上的政事都已經忙不過來,哪裏還有心思去管理後宮的妃子。」薛天傲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輕聲道:「在床事上,我很挑,非你不可。」

蕭宛瑤的臉轟的一下紅了,這人,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依舊還是一個依靠下半身思考得動物,不過他的那句話她喜歡,他這個下半身動物只為了她思考!

看着蕭宛瑤羞紅的臉頰,宛如天邊的紅霞,美得讓人離不開視線。薛天傲低頭一吻,覆上那朝思夜想的唇瓣,狠狠地佔有。

蕭宛瑤回應着,情感一旦尋到了一個爆發點,便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在春深的夜晚盡情擁吻,月兒都羞紅了臉,躲在雲層後面,再不肯出來。

相濡以沫也好,相忘於江湖也好,都是分人而定。這世上便是有這麼一個人,不論是相濡以沫還是相忘於江湖,心中的愛意不減,只待一個適合的時機,將兩人之間的浮冰破碎。深深地擁抱,也只因為深愛。薛天傲便是這樣的一個人,對蕭宛瑤,無論何時,都受用。

在魏國的那幾年,她失憶,她拾憶。薛天傲一直在她的身邊,陪着她經歷了風雨,經歷了彩虹。經歷了怨恨,經歷了釋然。而世間,她也只能容許他這般傷害,這般原諒。

當日在鳳山山巔之上,她說要選擇離開。他的身邊,代價是心傷,那時她不肯,因為害怕。而後從楚國出走,來到桃花谷,隨着時間,心也在滿園桃花中漸漸平定,看開。

如果是她,她也定會為了他的安全而去做一些傷害他的事情。當初她答應嫁給郭平,不也是為了幫助魏國,幫助他。

相愛,便是會為了對方而放棄自己幸福的機會。同生共死固然可貴,然而活着才能收穫幸福。

這世間,有一種幸福,便是看着心愛的人快樂,你也會因為對方的快樂而快樂。看到對方悲傷,你也會因為對方的悲傷而悲傷。

從薛天傲滿身風雨隻身來到桃花谷,蕭宛瑤便已經知道,屬於她的桃花,終於開了。滿身歡喜,滿目春光,終不敵那人回眸一笑。

唇色越吻越深,一切都順理成章。那很遠的時候開始,蕭宛瑤的身心便已經屬於薛天傲。時隔經年,不過是等到了一句「還好。」

還好你還在我的身邊。

第二天,艷陽已經高照。蕭宛瑤卻躲在被窩裏不肯探出腦袋來,蕭瑞在房門外不停地敲著門。

「娘親,太陽都要照到三根竹子那麼長了,你怎麼還睡着。」蕭瑞的小腦袋氣鼓鼓的,還在怨恨著以前他早早地就被蕭宛瑤從床上拉出來。

看來,有了爹之後就可以睡懶覺了。蕭瑞在心裏偷偷地做了一個決定,以後他也要睡懶覺。

「瑞兒,娘親累了,就讓她多睡一會吧。」薛天傲端著粥將蕭瑞拉開。

蕭瑞不解地看着薛天傲,理直氣壯地繼續告狀。「爹,以前娘親老是早早就叫我起床,現在她也睡懶覺,為什麼都不說娘親。爹,你偏心。」

好不容易哄到了兒子叫他一聲爹,眼看蕭瑞不滿地看着他,薛天傲一手拿着托盤,一手撫着他的小臉說:「瑞兒乖,娘親是要給瑞兒生一個小妹妹,所以才睡懶覺的。難道瑞兒不想要一個小妹妹嗎?」

「有小妹妹有什麼好處呢?」蕭瑞歪著腦袋想着,還真不知道妹妹這種生物有什麼用。

「有了妹妹,瑞兒便是哥哥了。哥哥便是最厲害的人,是英雄。」薛天傲依舊恬不知恥地在誘哄著蕭瑞。

屋子裏面,蕭宛瑤早已經醒來。聽着門外父子兩人的對話,暗叫無恥。一年不見,薛天傲的無恥簡直又上了一層樓。

「那瑞兒就不打擾娘親睡懶覺了,瑞兒要小妹妹。」一聽到自己要當哥哥,要當英雄,蕭瑞已經跑出去,迫不及待地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的小夥伴。

薛天傲噙著笑,意味深長地看着蕭瑞飛奔離開的活躍的影子,他這麼一鬧,想必他們都將知道,他們就要生女兒了。

這下,上官雲帆總該死心了。

「宛瑤,已經日上三竿了,若再不醒來,真該被瑞兒嘲笑了。」薛天傲將被子輕輕撥開,露出蕭宛瑤一雙像是黑珍珠一樣耀眼的眼睛。

「薛天傲,你真無恥。明天我叫瑞兒離你遠點,不能跟着你學壞了。」蕭宛瑤悶哼一聲繼續埋頭,她都快沒臉見人了。

想起昨夜的瘋狂,蕭宛瑤臉上又是一陣火燒一樣的辣。身上似乎還殘留着他的味道,她不由得心神蕩漾起來。

果不其然,經過蕭瑞那一番哥哥的宣言,此後,玄月便是一臉曖昧地看着她。三月之後,當腹部真的鼓起來,她恨不得將薛天傲掐死,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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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美人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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