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等價交換

林子陌抬眼看着自己工於算計的生父，失笑，搖頭淡淡說道：「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季寒川有了自己的生活，我看見那個孩子了。我跟他這輩子都絕不可能。」

林慶山聞言皺起了眉頭，抿起了唇角，說道：「那個孩子是季寒川領養的。而且，阿陌，你知道我眾多女兒中，你從小就養在鄉下，不在我身邊，為何我要將你嫁入季家嗎？」

林子陌聞言沉默不語。林慶山說的對，這些年她一直很納悶，為什麼會是她嫁入季家？

「娶你是當年季寒川親口要求的。」林慶山看着自己從來不曾喜歡過的女兒，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對這個女兒的容忍達到了一定的限度，倘若當年不是季寒川自己要求娶林子陌，他怎麼會讓這個私生女嫁進季家。這個孩子桀驁不馴，身份也不光彩，難以駕馭，嫁進季家兩年，跟季寒川幾乎鬧得反目成仇，後來更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懷了誰的孽種，鬧得深城滿城風雨。好在那個孩子夭折了，她自我流放五年，如今卻自作主張回到深城，這兩年正是他仕途最關鍵的兩年，暗地裏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要將他拉下馬，丟進萬劫不復的深淵裏，林子陌這個時候回來，林慶山竟不安起來。

為今之計，林家必須有季家的骨肉，有了孩子才有了免死金牌。

林子陌咬住下唇，微微吃驚，看着面前看似清廉無所求的生父，壓低聲音搖頭說道：「這絕不可能，嫁到季家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季寒川，嫁進季家后，您該知道，我跟季寒川就跟陌生人一般。」

季寒川不可能見過她，也不可能喜歡她，也許不過是聽聞她是個養在鄉下的野丫頭比較好控制這才同意娶她的吧。

林慶山冷笑，這件事情他也覺得疑惑不解，不過季寒川那樣的孩子，小小年紀便有些常人沒有的心思和深沉，連他都有幾分忌憚，絕然不會無緣無故娶阿陌，而且就算阿陌當年鬧出了那樣的醜聞，他也是一力掩蓋了，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只要阿陌還在他的掌控之中，沒準季寒川多少也會顧忌幾分。

林慶山沉默不語，走到桌前端起茶杯，看着裏面已經冷掉的新茶，許久眼中精光四溢，沉沉說道：「阿陌，看事情永遠不要看錶象，離婚這件事情季寒川可以提，你不可以提。而且你們離婚一事拖了這麼多年就一直拖下去吧。」

林慶山看着林子陌帶來的牌位，沉吟了數秒鐘，說道，「你知道我如今所處的位置，多少人眼紅地盯着在，你母親一直沒名沒分，突然讓她入祠堂也是一件有風險的事情。只要你回到季家去，這兩年我必然想辦法讓你母親的入主祠堂。」

林慶山一直糾葛的是自己手中沒有握有季家的把柄，他要的是等價交換。

「給我一個具體的時間。」林子陌垂眼說道。

「兩年。兩年後你和季寒川是和是離，我不會二話，而且兩年內我會辦妥入主祠堂的事情。」

兩年，林子陌咬唇，兩年不長的，為了母親的遺願，她可以忍下去，反正她跟季寒川此人也沒有什麼交集。

「好，一言為定，沒事我就先走了。」林子陌重新將母親的牌位用布包起來，走到門前突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低低地冷漠地說道，「母親過世前說道，世間之事，無論是緣是孽，皆是命數，她不怨你，她走的很平靜。」

林慶山的臉色微微一動，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林子陌等了數秒鐘，然後垂眼扯出一個譏誚的笑容，離開。世家豪門，利益當頭，從無情長一說，她用了這些年慘痛的經歷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惜母親一生都被李慶山所困，不曾明白，連死後也要入主林家祠堂，卻不知這男人薄情寡義到這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