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夭折

「小諾。」季寒川露出一絲的微笑，伸手抱住小小人兒，輕輕地說道，「睡飽了嗎，小懶蟲。」

小小少女咯咯笑起來，揚起小腦袋點頭，然後眨巴眼睛地看着林子陌，先是疑惑了半響，然後歡喜地搖著季寒川的胳膊，叫道：「爸爸，她是媽媽。」

林子陌被驚得三魂七魄俱飛，她不自覺地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女，齊額的短髮，烏黑髮亮的大眼睛，笑起來時還有兩個小酒窩，這孩子不知為何觸摸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一面。

林子陌上前，被季寒川冷漠的目光制止。

季寒川安撫了小小少女幾句，喚來傭人，示意傭人帶季諾去吃點東西。

季諾乖巧地站起來，跟在傭人身後去吃東西，然後想到了什麼，跑回來，伸手握住了林子陌的手。

她的小手軟軟的，如同棉花糖，林子陌渾身一震，感覺這個孩子似乎碰觸到了她掩蓋在骨肉皮囊下傷痕纍纍的心。

「我叫季諾，你是媽媽對嗎？」

林子陌雙眼脹痛，目光深的險些能滴出淚來。她的孩子呢？那年隆冬，她在手術台上九死一生，季寒川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嬰走進來，淡漠地說道：「早產兒，是個死嬰，也好，省的我親手掐死這個孽種。」

她看向季寒川。

季寒川冷酷如昔。

季諾得不到答案，也不在意，揚起小腦袋，糯糯地笑道：「媽媽，你要記得來看小諾喲。」

說完，孩子蹦蹦跳跳地跟着傭人去吃甜點。

「這個孩子」林子陌聲音嘶啞，話未說完便被季寒川打斷。

「她是季家的孩子。」季寒川眯眼，淡漠地說道，「你的那個孩子不是在五年前就死了？要是還不信，你可以去問你父親或者去問你的舊情人宋連城。你帶給季林兩家的恥辱還不夠嗎？」

林子陌的臉色瞬間慘白，右手無力地垂下來，後退了幾步，閉眼將突然湧上來疼痛壓下去。是的，那個孩子死去了，可是這些年來每回午夜夢回，她都會夢見那個孩子，她睜著大眼，幽幽地問道：「媽媽，你什麼時候來找我，我害怕。」

她抬眼看向季寒川，冷酷的，無情的，這便是季寒川，冷徹入骨的季寒川，臉色無一絲血色。她記得佛家有雲，人生來有佛性和魔性，只是大多數人表現的中庸，可是在季寒川身上，卻表現為兩個極端。

她一言不發，倉皇出逃，上車按住方向盤，感覺胸口疼的無法呼吸，手忙腳亂地找到備用的葯，生吞了兩粒，然後摸到手機撥電話給宋連城。

林子陌給宋連城打電話純粹是潛意識裏的動作，電話撥出去頓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

宋連城正在宋家。宋家今日有個小聚，宋連城的妹妹宋玉致學成歸來，提前修完碩士學位，出席深城的名媛圈，引起了一番轟動，加上宋玉致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跟季寒川走的極近，宋家上下都極為重視，是以三天兩頭小聚，討論宋家與季家聯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