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第二百七 十六章 何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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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那疊手札是不是你寫的？」

見人都出去了，穆靜染這才追問。

「是的！」

舒青鳶點頭。「相信你都看了吧。」

「嘿嘿嘿······」

穆靜染尷尬地摸摸鼻翼。「只是功力太淺，連蒙帶猜地大概看懂了。」

「唉！想不到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舒青鳶長嘆。

「就是！憑啥咱們就是那兩個倒霉蛋！」

穆靜染滿腹怨氣。「不然這時候，我們可以享受着全新的科技生活，不用對着夜空思念自己的家人、朋友了！」

「小、小染，對不起哦！」

聽了穆靜染的抱怨，舒青鳶一臉的歉疚。

「為、為啥？」

穆靜染直覺有貓膩。

「其實你的到來，是因為我的心念！」

「什麼？」

怎麼越聽越邪乎了！穆靜染一腦門疑惑。

「當年我被淺兮陷害，被蒼擎救起，擔心回宮后她會再對我們母子不利，於是我就偷偷回到了鳳磬山。誰曾想上山的時候，遭遇一隻吊睛大蟲，逃命的時候動了胎氣，頓時腹痛難忍，又痛又慌的我慌不擇路，一腳踩空跌了下去，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屠天祥在我身邊，接下來的事情，我相信屠天祥已經告訴你了吧！」

「那你的心念是怎麼回事？」

穆靜染的心情無法平定。

「發生了那麼多的殺戮，掉落懸崖后的我卻墜入時空的夾縫之中，被困在那個桃花源的我，透過那裏的光鏡看見瑞兒的凄慘，心痛卻又無力，於是催動心念石，希望有個和我同時代的女孩子，替代我去拯救可憐的瑞兒！沒想到選中的那個人就是你，而且你雖然救了瑞兒，選擇的確是軒轅赫！」

舒青鳶好不嘆息。

「師娘，這就是所謂的強求不來吧！」

「是啊！緣起緣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總有不能完全順着了自己的心。」

「師娘，您也不必失望，現在瑞王爺和喜兒牽手，您應該高興才是呀！」明白舒青鳶心中所想的穆靜染寬慰。

「可，喜兒終歸······」

「師娘，您也不會是高仰系的吧！」

「高······」

「就是自個兒高高在上，看不起出聲低微的人哦！」穆靜染慧黠。

「沒有！」

舒青鳶斷然否決。「我並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哀嘆自己選的一顆好苗，偏偏落進了別人的手中。」

「師娘！」

穆靜染秀眉倒豎。「和您比起來，我發現自己更倒霉呢！」

「呵呵呵······」

舒青鳶尷尬地笑笑。「對不起哦！是我太自私了，完全沒有顧及你和親人分離的痛楚。」

「算了！」

見舒青鳶道歉，穆靜染也懶得再追究下去了。「如今事情都平定了，對於太上皇，您真的沒有一點兒的留戀嗎？」

「他是我一直愛着的男人！但是，身為一個帝王，他背負着江山社稷、百姓的安危！有的時候，責任讓他身不由己，反而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這麼多年的坎坷，讓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相愛不一定必須相守！而且，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份上，有辛婉瑩陪着他也好！」

舒青鳶幽幽感慨。「哦！對了，你呢？你真的打算在潼臨住一輩子嗎？」

「我······」

穆靜染猶豫良久，才幽幽地說到。「看緣分吧！」

「青鳶！青鳶！」

屋外傳來蒼擎的呼喊。

「什麼事？」

屋裏的兩個女人相視一眼后，隔着門簾問道。

「縣衙的張捕頭來了！」

蒼擎解釋。

「張捕頭，您怎麼來了？」

掀起帘子的穆靜染驚訝地問。

「夫人，咱老爺不放心，派我過來探查一番。」

拱手的張磊目光如電地審視着眼前淡然的女人，跟着鍾離墨身邊這麼久，他還從未見自家主子對哪一個女人這麼上心，而且還是個結了婚的女人！

「張捕頭，勞您跑了一趟，請代民婦謝大人的關心！」

穆靜染輕輕一福。「今兒好日子也巧了，來到這裏我才發現，這兒竟然是多年前教習我的師父的家！好久沒見着師父了，我真的好開心！」

「哦！真的好巧！」

張磊驚訝。「既然這樣，我就回去稟明鍾離大人了，告辭！」

「張捕頭慢走！」

蒼擎伸手送客。

「小染姐，不會是那個鐘離大人看上你了吧！」

采昕憂心地問。

「采昕！」

尷尬的穆靜染瞪着，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女子。

「小染，你別怪采昕心直口快，連師父我都嚴重懷疑這個鐘離大人別有用心！」一旁的蒼擎幫腔。

「師父！你徒兒是有夫之婦！」穆靜染羞惱。

「你心虛什麼？師父只是說人家喜歡你，又沒說你紅杏出牆！」

「師娘！您怎麼不管管師父。」

「是呀，這個鐘離大人特別清高，早俘獲了潼臨城一幫閨女的芳心，可就是沒有打動他的姑娘，而且對女人唯恐避之不及，今兒居然還派衙役過來打探，這簡直就是驚世駭俗之舉！」女人的直覺告訴舒青鳶，這裏面一定不簡單！

「師娘！怎麼連您也跟着胡說！」

穆靜染髮覺自己的臉頰，一陣陣地炙烤著。

「怎麼會胡說，你沒看見那個捕頭非常奇怪地瞪你呀！」蒼擎挪揄。

穆靜染啞口無言！其實她心裏隱隱直覺到一絲異樣，只不過一直強迫自己忽視它而已。

***

夕陽西下，穆靜染和采昕走在寂靜的街道上。

俗話說霜后冷雪后寒！雪後放晴的天氣乾冷的厲害，加上又是新年的第一天，一早出來看舞龍舞獅的大夥兒，也累壞了，剛剛有點兒暮色，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啊！」

轉過街角，大街上站着的身影嚇的采昕驚叫起來。

「穆夫人，是我，鍾離墨！」黑影轉身。

「呵呵！鍾離大人，這麼晚了，您還有興緻在此賞雪呀！」

穆靜染輕笑。

呵呵！

采昕差點兒爆笑出來，真有她的！自家這個王妃裝聾作啞的本事，想不服氣都不行吶！

「是呀！這麼清冷的天氣，有利於心胸的開朗，也可以算作對身心的修鍊吧！」

鍾離墨不以為意，巧妙地化解了穆靜染話語里的諷刺。

「鍾離大人真的好氣量！」

穆靜染暗暗佩服。

「既是如此，鍾離墨能否冒昧地，請穆夫人陪着走走？」

「這······」

穆靜染特別為難，由您這位潼臨城的一號人物陪着，而且這麼暗黑的時刻，萬一被哪個長舌頭的看見了，明兒自己一定是這個縣城的風流人物！

「穆夫人，就當鍾離送你回家，好不好？」

鍾離墨一退再退。

「那有勞大人了！」

人家「地主」都忍讓到這地步了，自己還仰著個腦袋，強龍終不能壓地頭蛇吧！

三人默默地走在已然封凍的大街上，清冷后還是無盡的清冷。

「小染姐，咱們到了！」

跟在二人身後的采昕，看看快到家門了，前面的兩個人還低着頭一言不發，不得不提醒。

「哦！」

穆靜染抬頭看看，這才轉身。「鍾離大人，我們已經到家了，謝謝您相送！」

「好！鍾離也告辭了！」

鍾離墨抱拳，灑脫地轉身離去。

「小染姐，咱們進去了，外面太冷了！」

心裏忐忑的采昕拉着，一臉沉重表情的穆靜染閃進院門。

大街再次恢復寂靜，過來好久，空蕩蕩的街道上閃出一個黑影，盯着兩扇關閉的木門，好一會兒才悻悻地離去······

大年初二，外甥比舅舅大！

次日，是新年的第二天，民間風俗這一天，外甥得給舅舅拜年！也就這一天，平日裏享受長輩待遇的舅舅，必須給外甥一個笑臉和熱情的款待。

聽着隔壁金伯伯家關不住的歡聲笑語，躲在屋子裏避寒的穆靜染心情特別的複雜。

「小染姐，有人找你！」

屋外傳來采昕的聲音。自從昨天知道自家王妃有孕在身後，采昕就將她列為重點保護目標。

「誰、誰呀？」

出來師父師娘，自己在這裏並沒有熟悉的人呀！難道是師父？可師父來，沒道理這麼安靜無波呀！疑惑的穆靜染拉開木門。

院子裏站着一個裹着雪白裘毛披風的女子，只見她黛眉、明眸、雪肌、櫻唇，俏生生地站着，美得令人窒息！

「請問你是？」

「我是鍾離墨的未婚妻——花雲裳！」女子淡漠地開口。

一股拒人千里的孤傲讓穆靜染輕攏秀眉。「不知花小姐來這麼寒磣的地方有何貴幹！」

「我只是想看看讓鍾離一見傾心的女人，是何方神聖？」

「呵呵呵······」

穆靜染傻笑。「我想花小姐一定是多慮了，小染已經是有夫之婦，這一點想必不止花小姐看的出來，就連鍾離大人也該知道，對吧！」

「可你夫君並不在此地？」

花雲裳步步緊逼。

「這······」

「有誰家夫君會讓一介女流，在新年的時候流落他鄉，如此狠心若不是被夫家所休，就是沒有了夫君！這麼淺顯的道理，又怎麼會瞞過鍾離墨的眼睛！」

花雲裳冷靜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