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司徒芳(三)

番外 司徒芳(三)

司徒芳這小半輩子活得簡單又自在,真正遇着了單靈,才知道什麼叫人有千般不同。

單靈,狡詐,無賴腹黑,無恥不要臉,司徒芳覺得她投胎的時候是投錯了,這哪裏是女人,分明是個女生男相的漢子。

瞧,哪家女人會像她這樣指著一個男人評頭論足?

司徒芳就說了一句,女人就該嫻淑賢德,她是咋說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沒有阻止我愛美的權利,不管對方是男女。」單靈如是說:「再說了,江湖兒女就該不拘小節。」

司徒芳譏笑:「對,所以你愛美都愛到了清樓里去了!」

單靈臉微紅,咳了一聲,道:「我這是迫不得已才去。」

「迫不得已偷東西么?」司徒芳再度譏笑,道:「頭一回見你偷人家的什麼金玉佛,第二回是直接偷人家賬冊,還偷到了樓子裏去,說實話的,你其實是個偷兒吧!」

「胡說,我這是為民除害,你可知那金玉佛的主子有多噁心和壞,這個玉佛本來就是一戶人家的家傳之寶,可他硬是強取豪奪去了,還還得人家吐血身亡,我這是物歸原主罷了。」單靈哼了一聲道:「還有,這賬冊的主人你知道他是誰嗎?那可是大貪官,大壞蛋,我把他賬冊拿來可是幫你們庄大人立了大功呢!」

司徒芳撇撇嘴,道:「總之你第二回還冤我,你卑鄙無恥,不要靠近我。」

「庄大人說了,讓你好好陪我算是給我的酬勞。」單靈邪魅的一笑,勾了勾手指道:「美人,你還是從我吧!」

司徒芳跳了起來,炸毛道:「那關我屁事,他騙我去那不幹凈的地方,我還沒和他算賬呢!」那天從畫舫里回來后,後來他才知道那是男人最快活和嚮往的地方,虧得他以為那真是喝酒的地方,氣得他要找庄楚然算賬。

可那混蛋偏跑得飛快,得了單靈進獻的賬冊,就去了仁王府,幾天不見人。

「你們的恩怨我可不管,總之你休想甩掉我。」單靈走了過去。

「你是女人,要矜持。」司徒芳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你愛上哪呆哪去,我去找找小甜甜玩兒了。」

單靈看着他挺拔的背,纖細的指尖摸著下巴,得想個法子將這人拐去培養感情才成。

幾天以後,兩人兩馬出現在前往秦州的官道上,此時已是近十一月,北風呼呼地吹,颳得人臉上生痛。

「吁。」單靈勒住馬繩,對司徒芳道:「這天太冷了前邊有個小鎮,我們去雇輛馬車再走吧!」

司徒芳看了看她,見她的小臉被凍得通紅,便嗯了一聲,嘟嚷道:「我是瘋了才跟你來,冷死了。」

「我們堡里可是有最好吃的食物,還有你要找的火蓮,最重要的是,你不用被嬤嬤逼着去相看了,看,是不是很好?」單靈一臉狡黠地道:「而且,你武功這麼好幫我把那女人給收拾了,幫我報仇,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好些天的相處,單靈已經知道司徒芳其實就是一吃貨,心腸特軟,於是她一番威逼利誘,就將他拐上了路。

司徒芳哼了一聲:「我管你去死,若不是嬤嬤逼得我緊了,我會離開小甜甜?」

「是是,所以咱們這是各取所需。」單靈一臉諂笑。

司徒芳翻了個白眼,正欲驅馬前往,突然又滿臉孤疑地看着她道:「其實你說什麼你爹娶了後娘,後娘各種虐待你要把你趕出家去霸佔你爹的話,是騙我的吧?」

單靈心裏一咯噔,有些心虛,卻強硬地道:「我是這樣的人嗎?」

司徒芳的眼神愈發孤疑,那臉上的表情只差沒說你就是這樣的人。

「我是真被趕出家門的。」只是不是我說的內樣,而是我逃婚。

幸好司徒芳是那種不愛思考的,當下也沒有追問,只一揮馬鞭,驅馬前去。

單靈吐了一口氣,誰說這小子笨的,有時候他也特別敏銳好不。

又過了十天以後,秦州,齊家堡。

莊嚴的大門立着幾個守衛,一見單靈出現在堡前,一喜,大叫:「大小姐回來了!」說着都往堡內衝去。

單靈連忙對司徒芳道:「瞧,這是去通風報信了。」

司徒芳皺起眉,跟着她往內走,沒走多久,突然一陣勁風撲來,有什麼利器順着風飛來,夾雜着一聲嬌叱:「你這不肖女,你還敢回來?」

司徒芳敏銳地拉過單靈一個閃身往後退了兩步。

篤的一聲,一枚梅花鏢落在他們腳邊,泛著寒光。

「咦!」

司徒芳不理那聲音的人,看向單靈問:「有沒事?」

單靈一雙眼睛微彎,搖了搖頭,道:「現在你相信我了吧!」心中卻道,娘迎接我的方式果然一如既往的--彪悍!

司徒芳擋在她面前,看向前方,一個四十來歲左右頭戴珠釵臉容嬌美的女人出現在他們那裏。

「咦,你是誰?我那不肖女呢!」女人顯然是會武功的,明明十米的距離,瞬間就來到他們面前。

「他是我找來的幫手,你好日子到頭了!」單靈從司徒芳的後頭冒了出來,站到他面前背着他猛對來人打眼色,嘴裏在叫囂:「你趕我出家門,還虐待我,現在我找到幫手報仇了,你等著瞧。」

「沒錯,我就是她的幫手。」司徒芳揚起臉。

噗,單靈連忙捂著嘴,使勁的朝齊四娘打眼色。

齊四娘眼睛閃過一道暗芒,很配合地道:「喲,出去闖了不久,倒是長進了。」

眼神卻炯炯地瞪着她,去哪找來這麼個活寶?

單靈鬆了口氣,道:「帳我慢慢再和你算,我爹呢!」意思是回頭再和你詳說。

「是靈兒回來了嗎?嗚嗚,靈兒。」一個堪稱弱柳扶風的中年男人踉蹌着腳步向她撲來。

單靈飛快的對司徒芳道:「我爹,他心裏愧疚了,假哭的。」

沒等司徒芳回答,單靈就被那男人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無非就是不孝,沒良心。

在場的人卻已經司空見慣,默默地看天,司徒芳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那男人哭了一刻鐘后,才看到司徒芳:「這是誰啊?」

「這是你女兒找來的幫手。」齊四娘搶先一句,着重咬重了幫手二字。

單弄梅哦了一聲,又看向女兒,正欲說話,單靈連忙道:「我們先去梳洗。」話音未落就拉着司徒芳跑了。

單弄梅看着女兒消失,滿臉愕然,看向齊四娘,眼淚又來了:「她,她是不要咱們了嗎?」

齊四娘一笑:「老單,咱們這回是真有女婿了。」

匆匆趕來的一個高大的男子聽到這話頓住了腳步,看着單靈和司徒芳的背影,眼睛裏滿是陰鷙。

單靈很快就找到父母說明她的拐夫計劃,齊四娘一臉鄙視道:「瞧你折騰的,像你娘我當年直接打暈你爹怪上,床不就結了。」

單弄梅白她一眼,道:「女兒,你大師兄不是挺好的嗎?還能入贅。」

「我就要司徒,而且,他也是孤兒一人,完全可以入贅,總之你們得配合我,不然我真不回來了。」

「這……好好,依你依你。」單弄梅完全是女兒控,又道:「我瞧他也是比成兒要好看些。」

「比起你當年也是差了點。」齊四娘一臉愛戀的看了夫君一眼,又對單靈道:「你確定不用娘幫你打暈扔床上去?」

「別,你對我差點就成,就這樣,我去了。」單靈敬謝不敏地擺擺手。

出得門,就見到一男子,滿臉寵溺地看着她:「師妹。」

「師兄。」

「許久不見你,我集了你愛的初雪,去我院子煮你喜歡的梅茶?」宋成笑看着她道。

單靈搖了搖頭,道:「我有朋友來了,沒空兒呢,下回吧!」說着就往外走,快到院門的時候又道:「師兄,你也不少了,該成親了,我看祝家莊的祝姐姐很是和你般配,也傾慕你已久,你討來給我做師嫂吧。」

宋成心頭一緊,道:「師兄暫時沒這想法。」

單靈聳了聳肩,也不多話徑直去了,壓根沒看到她身後宋成陰霾的眼神。

司徒芳就這麼在齊家堡住了下來,而他'看'到的果然如單靈所說一樣,她那個後娘對她的態度果然十分差,罵單靈的話十分難聽,甚至是狠毒。

今天送來的菜是餿的,明天送來的水是有毒的,被子上是有毒蟲的,一副單靈不死不天下太平的樣兒。

單靈將受氣包演得淋漓盡致,當司徒芳問到她為何不趕那女人走時,單靈掬一把傷心淚道:「事實上,這齊家堡的主人是齊四娘,我爹當年被她拐來了,一直迫於她的淫威之下委曲求全,我們父女,才是外來的,你懂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司徒芳皺起眉:「不會吧,我看她對你爹千依百順,很喜歡他的樣子。」

「你是沒見到無人時,我爹的慘狀。」單靈立即道。

「……」

「不信?」單靈拉着他:「我帶你去看看。」

於是,月黑風高夜,妖精打架時,單靈拉着司徒芳躍上某個屋子的瓦頂--聽壁角!

屋內,戰況不用看只聽也知ji烈,因為總聽到單弄梅凄厲的叫聲,似痛苦,似愉悅。

司徒芳一臉同情地看着單靈,單靈紅著臉心虛地道:「我不騙你。」

待的兩人走了,齊四娘對單弄梅道:「這死丫頭,為了拐丈夫,都用這招了,嗯,再大力些。」

「……」

司徒芳始終不能理解既然這麼過得這麼差,父女倆為何就不離開,於是,又有了這麼一番對話。

「這過日子,和誰過不是過啊,而且,我也沒別的兒女,將來我們死了,這堡里的一切都是我女兒的了,那也是值了。」單弄梅淡定地道:「她就脾氣爆些,占,有欲強些,其實也沒啥的。」

單靈則道:「報復一個人,就是把她最重要的東西拿走,這齊家堡就是了,我們是忍辱負重,你給我教訓她一下就成了。」

「那就殺了她!」司徒芳道。

單靈嚇了一跳,忙道:「那不成,我爹咋辦?」見司徒芳看過來,她便道:「別看我爹不認,其實他已經被那女人掌控得心裏變了態,是離不開她了。」

「……」

趴在屋頂上聽得起勁的某兩口子嘴角抽抽。

司徒芳已經對單靈深信不疑,於是,便悄悄給齊四娘下了極強的瀉藥,拉了整整兩天。

單靈很愧疚,可為了追夫,只好哄了又哄。

瀉藥起的效果很好,齊四娘溫柔了,飯菜和水都沒毒了,司徒芳很滿意,天天和單靈滿山滿堡跑,找藥材,煉丹藥,日子過得不亦樂乎。

某天夜裏,司徒芳正睡得懵懂,房門突然被人踢開,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被人抱住了,軟軟的觸感,讓他僵住了。

「你做什麼?」司徒芳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藉著月光一看,卻是單靈紅著臉撕扯他自己的衣裳。

「熱,司徒,我難受,幫我。」單靈有些語無倫次。

司徒芳有些怔愣,即刻扣住她的脈門,一探,脈相十分凌亂,立時點了燈,一看單靈,那臉紅的,眼睛迷,離的,哪裏是平時的她?

這麼些日子相處,他已經對單靈有些了解,她雖然瘋,也膽大,但為人也有分寸,像今晚這樣的絕沒有過。

單靈是個善良的女子,司徒芳是這麼認為的。

「你吃了什麼?」

「師兄,給我喝了茶。」單靈都快哭了。

「該死。」司徒芳再單純再遲鈍,經過這麼些日子,也知道她師兄宋成對自己的敵意,對單靈的愛意,如今單靈這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給我,給我。」單靈將自己剝得只剩度兜,身子哆嗦著抱住他。

司徒芳一觸到她的身子,腦袋嗡了一聲,想也不想的往她的頸后一劈。

「什麼爛人,這麼下作。」將單靈放在床上,司徒芳飛快地從他的瓶瓶罐罐里找出一個倒出一丸塞到單靈的嘴裏。

這可不是解藥,所以他還得找到那爛人。

司徒芳才出得屋門,就看到一堆人圍着他,齊四娘兩口子正俯視眈眈的看着他,神色陰沉:「我女兒呢!」

「師娘,靈兒一定在他屋裏。」宋成張口就道。

賊喊捉賊,司徒芳氣得跳腳,一個凌空躍起就向他撲去,齊四娘卻顧不得他們,自己進了司徒芳的屋子,驚呼一聲。

司徒芳和宋成打得不可開交。

「給我捉住他們。」單弄梅一改往日溫文的常態沉聲道。

這時,司徒芳已經用手臂壓住了宋成的脖子,怒道:「你給她吃了什麼,說。」

齊四娘抱着單靈出來,聽到這話,阻止堡里的人。

宋成道:「問你自己。」

「不說!」司徒芳哼了一聲,從腰間掏出一丸,手一捏,將那丸塞到他嘴裏。

不消一會,宋成就啊的一聲,渾身發癢,滿身的撓:「好癢好癢。」

「說不說!」

「好癢,解藥,解藥。」宋成滿地打滾,不一會就將自己的衣裳撓破了,身上都撓出了血,尖聲道:「是一夜香。」

「混賬東西。」司徒芳一踢他,又回到自己的屋子,壓根不理宋成滿地求饒。

對症,自然就能下藥,單靈很快就被司徒餵了解藥,至於宋成,也半死不活的被關進了牢裏。

單靈一醒,真相自然就解開,對於司徒芳沒有要自己,心中很是落寞,而對宋成,心思更是複雜。

按著齊四娘的意思,是要將他殺了的,可單靈卻是求情了,齊四娘不解氣,讓人廢了他一手一腳,趕出齊家堡,而對司徒芳,對他沒有乘人之危的君子之行,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為什麼,你不要我。」單靈抱着膝側頭看司徒芳:「就算那晚你要了我,我也不怪你。」

「這又不是看小話本,而且,我是怪醫,這種東西,我能解不了嗎?」司徒芳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你心裏其實是喜歡明慧郡主,是不?所以你才不要我。」

司徒芳一怔,看向她。

單靈露出一個苦笑,道:「她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別瞎說,她是我妹妹。」司徒芳別開眼。

「何苦騙自己?」單靈站了起來,看向遠處的雲霧,道:「我知道你也想昌平了,你要走就走吧,現在就走!」

「哦!」

單靈半晌才轉身,見身後已經空無一人,不由大罵:「王八蛋,讓你走你就走,哇嗚。」

遠處一棵樹上,司徒芳看着她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心中竟是有些異樣的感覺,拍了拍袖袋道:「小白,她也挺可憐的。」

小白哧溜的鑽出來,看了一眼,見自家主子目露不舍,得,這人是春心動了!

「司徒芳,我告兒你,你去到哪我都要纏住你,我非讓你娶我不可!」哭了半晌,單靈才爬起來大叫。

「剛剛的話我收回。」司徒芳嘴角抽了抽又對小白說了一句,虧他還以為這女人改了性子呢,原來還是這個樣。

半年後,司徒芳隨着庄楚然去了上京,單靈追了過去。

兩年後,單靈又追着司徒芳到了秦如薇的莊子裏去。

「單靈,你怎麼就陰魂不散,我要來莊子你也跟着來。」

「哼!司徒芳我早就告兒你,你去到哪我跟到哪,你說,到底娶不娶我?」

「你……不要臉!」

「我娘說,不要臉才可以抱得美人歸呀!」

「你……無賴!」

「哈哈哈,小樣從了我吧!」

「那,你輕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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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掌家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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