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唐紹羽深沉的黑眸死死的瞪着宋均均那張芙蓉面,灼熱的太陽令他身上頻頻冒汗,就連他腳下,即使穿着皮靴,亦能感受到田地里的熱度有多燙腳,但這些溫度都沒有他的心火來得要劇烈。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只是直勾勾的與他對視,一字也沒對他說,是再也無話可說,還是她的野心無法得逞,她寧願放棄他了!

他火冒三丈的甩袖,突然轉身,一拐一拐的走回馬車,吼了句,「走!」

曹彣是飛也似的坐上車座,駕車疾奔。

馬車一走,農民們全包圍住宋均均,表達關切與憂心,只有施友辰臉上掛着傻笑,他有機會了。

他心情好,宋均均亦然,因為她知道她的餌有人吃了,只不過……她不想利用施友辰的,脫口說會考慮,只是因一時的感動,所以——

「我考慮好了,我們還是當兄妹吧。」

施友辰一下子從天上掉到地下,但也只有一下下,百折不撓的他耐心無限,「我會一直等下去的……」

【第十章】

唐紹羽心裏不舒坦,事實上,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只要一想到宋均均竟敢當他的面,慎重其事的考慮下嫁給一看就笨到不行的施友辰,他就一肚子火。

這樣的情緒一連持續了數日,明明好消息愈來愈多,透過皇宮裏的探子將這段日子收集到的情報全數交給皇上后,皇上已將皇后、金正勝、范恰珊等人悉數逮捕,連只會玩樂的大皇子也一樣被囚,他卻不高興。

預定回皇城的日子愈來愈近,他反而愈來愈煩躁,不管是別莊,還是東大院,少了宋均均的身影,實在太過寂靜,一想到回到皇城后,離她更加遙遠,心裏的憂鬱就更深更濃。

可為什麼,他是尊貴的王爺,為什麼要被那個小村姑左右情緒?他愈想愈生氣,就算要以王爺之姿仗勢欺人,他也要將她逼到他面前來。

思及此,他在椅子坐下,「來人!把曹總管叫來!」

不一會兒,曹彣快步的走進廳堂,在聽到主子交代的事後,他都想哭了,嗚嗚嗚……他覺得自己命真不好,這事該叫韓易去辦的嘛,都是韓易最近也不知在忙什麼,常常好幾天不見人影……

宋均均執拗起來,是很難商量啊!

「還不快去!」唐紹羽拍桌吼了。

「是!奴才馬上去。」

曹彣硬著頭皮,先駕着馬車到農地找不到宋均均,再轉至宋家,好在,找著人了,但宋勇夫妻也在,所以,他半搗著嘴、小小聲的將主子的話轉告后,就見她臉色一變。

「怎麼了?」李采正將喝完葯的空碗交給丈夫,就看到女兒臉色變了。

聞言,背對着她的宋勇也回頭看着她,「你臉色怎麼那麼白?曹總管——」

「沒事,爹、娘,我去一趟別莊,去去就回來,別擔心。」宋均均打斷父親的話,她看得出來曹彣也很為難,「我們走吧。」

曹彣點點頭,再尷尬的朝宋勇夫妻點個頭,就跟着宋均均往門口去。

宋勇夫妻相視一眼,憂心全寫在眼底,希望不會有什麼事。

其實有什麼事,不就是重操舊業,縫補衣袍而已。

本來宋均均聽到曹彣說要她去別莊做過去的活時,她直覺要拒絕的,但曹彣也說了,「爺說你不去,甭說丘陵地不租你,連你爹娘也當不成他的佃農。」

他威脅的話都出口了,所以,她來了,來看看唐紹羽在想什麼。

但她真的沒有想到,她會看到堆得像小山似的袍服,每一件都破得很嚴重,袖子扯斷的最多,有沒有那麼粗魯?!

她怔怔的看着那堆衣袍,就連帶她進到廳堂的曹彣也瞪大了眼,一手抖抖抖的指著那堆衣物,「怎、怎、怎——」

「下去,讓宋均均做事!」唐紹羽揮手要他滾。

曹彣連忙點頭,但他真的不明白那堆憑空出現的衣袍是怎麼來?爺這段日子根本沒再發生衣袍撕裂或勾破的事,當然,他也搞不清楚,之前又是怎麼撕裂或勾破的就是。

曹彣急急退下,連帶門口的兩名小廝也被撤了下去。

廳內靜悄悄的,宋均均沒動,唐紹羽也沒開口。

他是打定主意了,在回皇城前的這三天,他要將她困在別莊里,讓她沒時間也沒機會再惹桃花,而他,會在這三天讓她明白,誰才是她的男人。

宋均均走近那堆放在桌子上的衣袍,翻看一下后,突然轉身走到他面前,仔細的盯視着他俊美的容顏,表情擔憂,「那些衣服怎麼壞得那麼嚴重,你的腳沒事嗎?你也撞了一身傷嗎?要不要我幫你抹葯?你先站起來,我看看。」

「不、不必了!」面對她的憂心,他突然感到困窘無比。

「沒關係,我看看。」她仍很緊張的上前要挽起他的衣袖,不管兩人的結果為何,她也不希望再看到他回到不良於行,跌撞受傷的日子。

她有多久沒這麼靠近自己了?唐紹羽心緒翻湧,很想將她抱入懷裏,但她在拉起袖子看不到瘀傷時,竟然開始要解開他襟口的盤扣。

這女人不知道他們靠得有多近、不知道她身上的馨香有多誘惑嗎?她知不知道她不經意碰到他手臂的柔軟胸部又是多麼容易的點燃他的情慾?!

他臉紅心跳,手足無措,被她弄得好不狼狽,擔心自己會失控的擁吻她,他一把抓住她忙碌的手,「不必看了,全是我用手撕裂的!」他忍不住喊出來。

她一愣,抬頭瞪着他。

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他頭一回意識到自己這麼做有多幼椎,但又怎樣?他惱羞成怒的道:「對,不是練走路時勾破或撕裂,而是本王火冒三丈的硬是將它們扯壞了,你不是愛錢,你就留在這裏,一件件慢慢縫!」

這算什麼?羞辱人嗎?她抿緊紅唇,卻知道不能跟錢過不去,但留在這裏,讓他盯着她不認為是個好主意,她無法專心,而且會傷心,她以為他找她來,是因他吃了餌……

她深吸口氣,「好,那我帶回家做。」

「不準!想賺錢就給本王留下!」他才不讓施友辰有機會陪伴她。

「那我不賺了!」她不馴的抬起下顎,雖然有些任性,但她寧願惹他惱怒,也不要被他瞧不起。

唐紹羽見她轉身就走,勃然大怒,「給我站住!」

但她沒有停下腳步,還是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氣得他咬牙怒吼,「你敢走,本王連田地也不讓你爹娘租!」

她腳步一歇,並未回頭,只是提醒,「爺已收了田租。」

「本王不想租了,了不起退了田租!」

她咬緊下唇,「那隨便爺吧,反正爺該有好幾座金山銀山可以挖,刁難我們這種小老百姓也只是樂趣,但這不就是傲慢的貴族嗎?我看清了,就這樣吧。」

她竟然還是要走?!該死的!她難道不知道他是氣到口不擇言,根本不是真心要刁難?!

怒氣攻心下,他忘了該隱藏的一個秘密,快步奔向已走到門口的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她嚇了一跳,用力的想甩開他的手,「放手!」

這動作讓他更火了,他用力扣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往寢房跑。

她直覺的掙扎,卻突然發現——他、他在跑,而且,一點都沒有跛腳,沒有跛!她太震驚了,傻愣愣的任由他拉着走,一路來到寢房后,她才回了神,瞪着他站得直挺的身軀,「怎麼回事,你的腳?」

他一怔,俊臉上出現懊惱,悶悶的道:「你忘了這件事。」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我忘了?」

「我有我的原因。」

「所以……你早就可以正常的走路,卻隱瞞我,讓我以為你還是個跛子?」她難以置信的瞪着他,眼眶無法控制的泛紅,「原來,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不是的均均……」他想要擁抱她,她的熱淚灼痛了他的心。

「走開!走開!」她氣到哭了,「你不信我,讓我仍對你放心不下,剛剛還擔心你的腳又——你太可惡了!放開我!」她淚如雨下的要推開他,但他以不傷害到她的力道,硬是將她擁入懷裏。

「你更可惡,宋均均!」

「你胡說——」

「你是,你用一種無形的羈絆、沉重的失落感,將我的心抓得牢牢的,迫使我無法不去想你。

「因為你,每一天,我都帶着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怒火醒來,又帶着無法理解的怒火疲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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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謀嫁掌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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