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蝶之始

明月當空，袁凡站立在半空之中，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身上披着一層朦朧的銀光。

三天了，孔四已經死了三天了，就在孔四死的當天下午，和他一起去陝西的導師和二個同學也死了，情形和孔四差不多。

顯然，一切都源於他們的陝西之行，不過，他總覺得這裏面透著古怪，特別是今天來詢問他的兩國家安全局的人，問的問題也稀奇古怪的，不過他倒是確定了一件事情，就是這件案子的影響太大了，已經成了公安部掛牌督辦的大案，今天從公安局裏的人的話語中，他可以聽來了，上頭已經下了死命令，這個案子非破不可，這也讓他放下了心。

這兩天的煩心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除了孔四的事情之外，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在發生著一些變化，一句話，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是一個人類了。

首先是自己的記憶力，他發現，從自己出生一直到現在，二十年來的每一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情，甚至他碰到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他看過的書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記得清清楚楚，昨天他曾試着拿起一本朗文英語字典試了一下，他用三分鐘的時間把字典翻了一遍，字典里的每一個字母都深深的印到了他的腦海里，只要是人類，都做不到這一點。

這還不算，他本來是個近視眼，可是現在呢，他的眼睛竟然能透視了，只要他集中注意力，方圓三公里的地方就算是一隻跳蚤也別想瞞過他的眼睛，站在空中效果更佳，同樣變得敏銳的還有他的聽覺，以及身體的反應能力，更讓他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的是，他的念動力水準在以幾何倍數在提升。

該死的，現在自己僅僅只要稍微的轉動一下念頭，就能做到以前需要精中幾個小時精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就像現在吧，處在五千米的高空之中，一點也不費力，可是就在三天前，自己要升高二百米，就累得半死了。可是現在，他輕易的做到了三天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袁凡皺着眉頭，他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對於他來說，念動力和精神防禦，他已經是非常非常的滿足，而這些突如其來的力量，雖然讓他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卻還是擔憂，天上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他深信這個道理，十歲的時候天上掉下來的那個大餡飯他現在還沒有消化好，現在突然又掉了一鍋，使得他不得不擔心，吃的太多會拉肚子的，這種道理，他還是懂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是老天爺在跟我開玩笑，還是我是老天爺的私生子呢？」他心中有些惡意的想道。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都不是，原因是你無意中觸到了隱藏在你精神深處的力量，引致了你身體進化和基因的突變。」

這可把袁凡嚇著了，這裏可是近五千米的高空之啊，這種地方，別說是人，連鳥都懶得在這裏拉屎，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人的聲音，不嚇着他才怪呢。

「別緊張，我就在你的後面！」那聲音再一次響起，袁凡猛的轉身，迎著月光，看到了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個飄逸的中年男子，眼神明亮而清澈，帶着笑意看着袁凡，不過他的衣着打扮和髮型有些過時，那應該是幾百年前人的裝束了，和袁凡一樣，他同樣虛空的站着，寬大的衣服被晚風吹得獵獵做想，平添了幾分蕭灑的模樣。

「你……你是……」袁凡有些緊張的問道，畢竟在這種地方，這個傢伙突然一下子站到自己的背後，憑自己現在敏銳的感覺竟然沒有發覺，還在自己的腦子裏說話，實在是一件夠嚇人的事情。

「我姓庄，叫莊周，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老莊，隨你便！」

這回袁凡注意，這傢伙的嘴的確沒動，那聲音就直接出現在了自己的腦中，「等等，莊周？莊周夢蝶？」他心中想道。

「不錯，就是我！」

「你……你能……！」袁凡驚訝的看着莊周，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莊周看着袁凡的樣子，笑了起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不好意思，開個玩笑，讀取別人的思想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罷了，讓你受驚了，實在是很抱歉，不過你放心，我只是讀取了你最近幾天的記憶而己。」

袁凡怔了半晌，才訥訥的問，「你……你剛才說……說什麼，什麼進化呀的，是什麼意思啊？」這人是不是莊周他沒興趣知道，也不關心，他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看樣子，這個莊周，不管他是誰，故且就叫他莊周吧，好象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看起來也沒什麼惡意，雖然心裏還是有些發虛，卻也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

莊周點了點頭，「怎麼說呢，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簡單的說就一句話，你就是你，但你並不是你認為的你！」

「我就是我，又不是我認為的我？」袁凡的眉頭皺了起來，心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我又不是我的！」

拍了拍袁凡的肩膀，莊周又說道，「小老弟啊，你的情況實在是很特殊，你一生下來就被融合了，所以很多事情你不象我了解的很清楚。」

「附生？什麼意思」

「一種來自異空間的精神體，現在也可以說就是你了。」

「啊？！」袁凡呆在那裏，腦子有些短路了。

莊周嘆了一口氣，「既然簡單的你聽不懂，那我就說複雜的吧！事情呢，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談起，究竟有多久，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一次意外，也可能是某個大循環的必然結果，這個誰也不知道，反正自那次之後，再也沒出現過這種事情，某個小小的獨立的空間與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摩擦，摩擦的結果導致了那個空間的徹底崩潰，同時也在我們的空間中劃出了一道裂縫，隨着那個空間的崩潰，一些原本屬於那個空間的水晶從這道裂縫中進入了這個空間，而每一塊水晶，都伴隨着一個不屬於我們這個空間的生命形式，原始的精神體，那些水晶，就如同人類的大腦一樣，是這些精神體的載體。」

「想來那個崩潰的空間除了這些水晶和精神體之外，應該沒有什麼生物，而這些精神體也不知道在水晶裏面存在了多久，不過來到了我們這個空間后，一切都不同了，我們這個空間的生物太多，而這些水晶又並不是很結實，極易毀損，所以，在很短的時間裏，很多水晶都遭到了破壞，所幸這些精神體並不像人類那樣，失去載體后很容易消散，很快這些失去載體東遊西盪的精神體發現，我們這個空間的生物的大腦是一個比水晶更好的載體。」

說到這裏，袁凡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介面道，「於是他們就開始附到了生物的身上！」

「對！就是這樣，不過，附這個字用的並不恰當，用融合來說要更好一些，因為這些生物原本是有精神的，這些精神體附着到生物的大腦上之後，便和生物的精神融合了，雖然這些精神體當時的意識很原始，但那都是被困在水晶里的緣故，和那些生物的意識融合之後，這些精神體就開始了對所融合的生物大腦的開發，智能便出現了，不過這些精神體都寂寞慣了，所以地球上除了多了幾個智能生物之外，其它也沒什麼，直到人類出現。」

「第一個與人類融合的精神體叫將臣，這是他人類的名字，他在無意中殺死了一隻吸血的蝙蝠，不，應該說是這隻吸血蝙蝠發出了比自己當時更好的精神載體，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融合是成功了，但是融合之後，他卻有些分不清是將臣融合了他，還是他融全了將臣，融合之後，他竟然下意識的以將臣的身份出現了，除了吸血的壞毛病沒改掉之外，其它的整個就是一將臣？」

「那你……該不會是和蝴蝶？」想到了莊周夢蝶，他如是問道。

莊周笑了起來，「聰明，蝴蝶的身體太脆弱了，經不起精神的成長，所以……！」他沒有再說下去。

「你是說，我也和你們一樣？我之所以擁有這些力量完全是因為精神體的緣故！」

「是，也不是！」

又是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不過他很快又解釋了，「你現在表現出來的大部分力量都是人類自己的，只是普通的人尚未進化到那一步而己，這個世界上不是也有很多人有超能力嗎，就是進化或是基因突變的結果，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精神核已經形成了，我也會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的超能力者的。」

「精神核？是什麼東西！」

「將你的精神集中到你的眉心看一看就知道了！」

「集中到眉心？」袁凡照着他的話集中精神，這種事情他並不陌生，他將精神集中在身體的哪部分，他就能把哪部分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他初中就發現的事情了，不過說實在的，身體裏面的東西並不好看，所以他沒事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現在照老莊的話一做，還真是，一個金色的梭形晶體就在他的眉心，這個梭形晶體長約三公分，通過無數根金色的血管與自己的大腦相聯，想來就是老莊說的精神核了。

睜開眼睛，他見到老莊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你知道的，普通人的大腦開發程度是很小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的精神力太弱，不需要佔那麼大的空間，即使是超能力者，他們的精神力雖然較強，但是最多也只需要佔?╒?〥的空間就夠了，但是這些原始精神體的精神力要比我們這個空間的任何生物強得太多，所以，在開始的時候，對於載體的空間需求很大，這樣，在融合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的會在載體中開發出更大的空間，加速人類本身的進化，在你現在的能力中，什麼記憶力哪，聽力哪、視力哪，反應能力乃至念動力和精神防禦能力的一部分，都是人類本身進化的結果，不過即使是這樣，人類的大腦對於這些精神體來說，空間還是太小了，所以，精神體在融合的同時，還在改造著身體，努力的在人類的身體里製造出一個可以完全容納自身的載體——精神核。」

「精神核是原始的精神體通過壓縮物質化后與你的基因融合的產物，他的容量要比人類大腦大得多，正是發現了你擁有了精神核，我才肯定你是一個被精神體融合的人類。」

「原始的精神體的精神力雖然十分強大，但是它們的意識很原始單純，就如同初生的嬰兒一般，與一般的生物融合倒還沒什麼，但是一旦與人類的精神融合，就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同化誰了，所以在融合后，我覺得我還是以前的我，但是卻還擁有着蝴蝶的感覺。」

「那我呢，我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啊？」

「原因有兩個，第一，你是直接從水晶裏頭出來的，現在的身體，是你第一個融合的生物，第二，你一出生就融合了，兩個精神的智力都相當於嬰兒，就如同把一個小瓶子裏的水倒到大海里一樣，沒什麼變化，所以你才沒有什麼記憶，我想你能清楚的記起出生那一天的事情，卻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從水晶里出來的吧，因為你大腦的記憶力的開始時間是你出生的時候。」

「那你怎麼會知道一開始的事情，什麼空間碰撞啊，水晶啊，之類的，照你的說法，你們的記憶不是應該在你們第一個融合的生物出生里開始的嗎？」

「那是經過長期探索的而得出的結論！」莊周道，「這一點你不必懷疑，我相信不久之後，你就會清楚了。」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剛才啊！」

「剛才？」

「對呀！！」莊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我今天有些事情路過這裏，發現你站在這裏，你知道的，這可不是人站的地方，再加上我又發現你的精神力向外擴散，似乎並不知道如何收斂，我一時好奇，就讀了你的記憶，發現了你的疑惑，所以就告訴你了！」說到這裏，他發現袁凡有些鬱悶的看着他，連忙道，「你現在有空嗎？其實防止別人讀你的思想很簡單，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教你，當然了，還有精神力的操縱方法，我想你能用得到，這樣也免得你費心勞神的，不過每一個精神體都有各自獨特的能力，我只能教你一些基本的東西，你自己的特質，就要靠你自己去摸索了。」

「那就麻煩您了！！」袁凡道。

「沒事兒，沒事兒，舉手之勞而已！」

袁凡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噢，對了，像我們這樣的人很多嗎？還有，和其它生物融合的精神體也有精神核嗎？」

莊周說，「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不少，但也不是很多，怎麼說呢，我們這些人之間是可以通過精神進行聯繫，精神聯繫是我們最常用的溝通方法，反正我馬上也會把聯繫的方法告訴你，地球太小了，等到下次有事情的時候，你自己能夠感覺到，到時候你自己加入進來就行了，至於第二個問題……。」老莊嘆了一口氣。「一般的情況下，是沒有的，但是有的時候也會出現意外，而這些意外，正是很多麻煩的根源，慢慢的，你就會了解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