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師父為她受傷

169,師父為她受傷

不是說好的逛集市嗎?

踏上青石板的街道,放眼望去,茜女不由微微怔住。怎麼回事?看起來贏國也應該是繁榮昌盛的,為什麼這裏的街道不像璩國那樣到處有小販小賣?什麼棉花糖什麼冰糖葫蘆不該滿大街亂跑么?什麼玉石胭脂不該將門店擺得琳琅滿目么?為什麼,這裏荒無一片,路邊的鋪子零星,只有少數人垂頭喪氣的走來走去。

茜女詫異的扭頭看向師父,「師父,這是哪個集市?」

「張集。」

「可是,為什麼這裏的門店很少,人也沒有幾個?這裏的人很窮嗎?」

張勝豐平靜的環視了一下四周,「這裏處於贏國的邊界,土地貧瘠,環境不好,他們收成不好,自然也就窮了。」

「原來贏國還有這麼窮的地方,可是咱們來這兒,又有什麼可玩的呢?」茜女說着,有些無聊的往前走,這時,看到前面走了個人,她不禁快走了幾步,攔住了那位大姐,「喂,大姐!」

那大姐很木然的停下腳步,扭頭,獃獃的看着她。

茜女一看她的臉,心裏更加沉了幾分,這女子瘦的像個難民,兩隻眼睛都陷了下去,嘴巴沒了唇色,乾裂的像枯樹皮。看的她嚇了一跳,穩了穩心神,才問:「大姐……請問,你們每年的收成有多少?」

女子望了茜女一會兒,目中露出羨慕的神色,然後,目光又轉到張勝豐身上,眸中更是一亮,她嘴角一咧,那乾裂處竟撕破絲絲滲出血來,她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討好地笑着道:「你們,是從那些富的城裏來的吧。姑娘公子長得真是水靈啊……」說着,雙眼直勾勾的在張勝豐身上上下的瞄啊瞄,好似張勝豐是塊大肥肉,她能咯吧咯吧的生吃了他。

張勝豐眸中一利,茜女感覺到他袖子微動,連忙拉住他後退了一步,這時卻見女子的眼神突然黯了下去,輕嘆道:「唉,多少年都沒什麼收成了,我都記不清了。」

茜女心中一驚,有些發痛,沒有收成,他們這是沒飯吃了么?「怎麼會沒有一點收成呢?」

「姑娘到田裏看看就知道了,我騙你幹什麼。」女子搖頭嘆氣,「不知道是哪一代的父母官得罪了雨神,從此就再也不給我們下雨了。年輕力壯的人都逃到外地去了,可是我有癱瘓在床的丈夫,還有兩個不滿十歲的兒子,有一個,都快要餓死了……」女子說着潸然淚下,一臉的悲傷無助。

茜女聽得一陣陣心痛,心情無法平靜。她自來到這裏后,只看到勾心鬥角,從未想過貧下中農老百姓的日子是如何過的。現在看到這些人的狀態,直覺得宮裏的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不由分說,她低頭從懷裏掏出了銀兩袋,拿出兩塊遞給她,「大姐,拿這些給孩子換點吃的。」

女子立即雙眼發光的盯住她手中的銀子,嘴唇顫抖著張了張,眼淚迸涌而出,她一邊抹淚一邊顫着手接過銀子,然後突然跪下去給茜女連連磕頭,「謝謝!謝謝姑娘!姑娘就是觀音菩薩在世啊!」

「快起來,大姐!去吧,前面有賣餅的。」茜女扶起了她,女子喜極而泣,又連聲道了好幾聲謝,才迅速轉身跑了,一邊跑一邊回頭喊:「姑娘你會好人有好報的!祝你和你相公百年好合,子孫滿堂!」說完興高采烈的沖着餅子鋪跑過去,一邊激動地喊著:「滿兒,林兒,娘給你們買餅吃了!」

茜女原本為自己的善舉感動着,卻在聽到「你和你相公百年好合,子孫滿堂」時,嘴角抽了。

張勝豐站在她身後一聲不吭,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都是師父太年輕了,這些人什麼也不知道,誤會而已。」茜女找了個台階給自己下,又小心的沖師父笑了笑,張勝豐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並沒答話。

「咳,走吧……前面,還是有幾家鋪子的,來了就逛一逛。」於是抬起步子,沿着街道一邊走一邊瞧。只看到到處是破舊的房子,有的門牌都斜掉下來,顯然早已沒有人住。而那偶爾幾間開着門的鋪子,也是了了的沒有幾件物品。茜女定了定神,走進一家鋪子。

立即從房內的一側迎出來一個瘦小的男子,雖尖嘴猴腮臉上卻喜出望外,好像已經有八百年沒有人光顧過他這裏,「呀,姑娘想要點什麼布料?!」

茜女向里望了望,見那有幾塊布垂掛着,上邊都浮了一層老灰。老闆忙眼明手快的用手拍了拍,彈掉一些灰土,一邊討好地道:「姑娘,我的布雖然放的久了,可都是純正的好布料,您不信,給你瞧一瞧。」說着端過來放在案桌上。

茜女在宮裏呆了那麼久,也是個識貨的,只需一眼,就看出這是粗糙的下人穿的棉布,心裏實在是沒興趣,可是一看到老闆期盼的眼神,心裏又不忍,於是就又拿出錢袋,「行,你給我裁下五尺吧。」

「好嘞!」老闆忙去拿剪刀來裁,由於激動手指都在顫抖。

「老闆,你怎麼還開着鋪子呢,不是說人都逃到外地去了么?」茜女見他中年年紀,應該可以跑到別的地方過生活。

老闆扭頭看了看她,笑了笑,道:「我有八十歲的老娘啊,雙腿殘廢的,不能丟下她跑掉啊。再說了,這偶爾啊,也會有像你們這樣的過路客人來,好歹,我還比村裏的人多條活路。」

茜女心中不是滋味,看來,在村子裏的人,還不如集市附近的人呢。「這裏已經很差了,比這兒差的話,那些老百姓不是等死嗎?」

「可不是,每年餓死的人很多,瘟疫也會死很多人。你看這方圓百里,還有多少人家啊。唉。」老闆一邊熟練的包起裁好的布,一邊搖頭嘆氣地說着。

「我就不懂了,土地就算再差,總有適合它生長的莊稼,為什麼會年年都沒收成呢?是乾旱?還是什麼?」茜女實在是不解。

「姑娘是外地人吧,有所不知。咱們贏國,除了王宮所在的羅連城,其它地方,都不富饒,咱們這裏呀,是最窮的。原本土地雖不好,也是有收成的,天再不好,也會下雨的,可是這些年以來,年年打仗,咱們這集市附近跟璩國相鄰,一打仗啊,就傷人傷地,年輕的被抓去當了壯丁,年老的沒有在戰亂中死掉,就算是有幸了。」老闆感觸地說着,將手中的布包好遞給她,「姑娘,你的布。」

茜女愣在那裏想他的話,忘了接布。

張勝豐伸手將布接過來,隨手遞過去一塊銀元寶,「不用找了,拿去吧。」

老闆愣了愣。

張勝豐拉了茜女轉身走了出去。

茜女有些出神的走着,眉心一直緊顰,心情極為不好。打仗,也許在當權者看來是微不足道的事,他們只想勝利,可是,對於老百姓,卻是關係着他們世代生存的事。

「你買布料做什麼?」張勝豐見她一直沉默,隨口一問。

茜女輕嘆氣,「布料哪怕拿回去當桌布,可至少也給這些鋪子一點生氣。」

張勝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心情積鬱地走完了這道街,茜女已經沒有勇氣再去其它街道逛了,回頭,望着那荒涼的街,想着那些沒有飯吃的人,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

這就是古代的飢荒啊,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忍受這樣的生活的,太苦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是不會體會,也不會如此心痛。

「看什麼?不想逛我們就回去吧。」張勝豐的聲音有些淡漠。

茜女沒有看他,只看着前方,「看到這裏的百姓這般飢苦,師父,你覺得難過嗎?」

張勝豐似乎略為思索了下,反問:「你以為,我們施捨些銀兩,能改變什麼嗎?」

茜女久久的站着,心底輕輕嘆氣。她自然知道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百姓飢苦,絕非她一人之力。

「師父,我們可以幫助他們嗎?」

「怎麼幫?」

「我也不知道……」茜女閉了閉眼睛,長喘了口氣,幽聲說:「贏王雪浪粗獷狂妄,不是個仁君。他只道能保住自己的吃喝玩樂就可以,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否則,他們不會飢苦這麼多年。如果師父是贏王的話,一定比他做的好。」

張勝豐微眯了下眼,看住她。

「如果……贏國和璩國能成為友邦,不再打仗,那地處兩國交界的百姓黎民,就不用受戰之苦,他們有了勞動力,土地一年年恢復,就至少能活下去了。」

「為師要感謝你,上次說服璩帝收兵。」張勝豐淺笑了笑。

「師父。」茜女抬頭看他,認真的道:「我可以跟你保證,這次璩帝他是真心想與贏國結盟,只要這次贏王協助他攻克邱國,這不僅對於邱國和璩國的百姓好,我也可以讓璩帝拿出可觀的一筆財富,來支援這些受苦的黎民。」

張勝豐望着她,淺淺露出笑意,卻是另一種說不出的笑,「蘭兒,一個帝王,他不考慮別的國家的百姓,他只會想到自己的國家。為師擔心的是,璩帝利用你,假意跟贏國結好,在戰爭中,說不定會一石二鳥。若他日,這裏變成了璩國的殖民地,那就還不如現在的狀況。就算他們承受貧困,至少還太平。等成了亡國奴,恐怕就生不如死。」

茜女長長的倒吸了口氣,「師父……雖然師父所說也不道理,您的擔心理解,但是,璩帝他是個善良的人,他之前跟贏國打仗是……之前有些過結,他其實是希望天下太平的。」

「蘭兒,為師理解你如此信任他,但,為師不信任。」

「師父……」

「一個帝王,江山和美人,孰輕孰重?」

竟是問的茜女啞口無言。她就算知道納蘭滄海對她真心痴心,可是,她也清楚的感覺得到,納蘭滄海對江山和美人的選擇,會是什麼。「師父讓我來看這裏,就是要蘭兒知道,蘭兒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張勝豐看着她受傷的樣子,上前輕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為師並非刻意,只是想讓你知道,他們已是不易,為師不敢冒險。」

「對不起,蘭兒以後再也不敢擅作主張了。」茜女真心的跟他道歉,「是我的自以為是,讓師父為難。師父放心,以後我不再提這件事。」

「為師知道你是好心,你也是不想讓璩國的百姓流離失所。」張勝豐理解的笑了笑。

茜女長嘆了口氣,「等我回去,再跟皇上說一說吧。」

張勝豐看着她,臉上略過一絲抱歉,他停了下,說:「璩帝若真有誠意,總得讓為師看得到。」

眼見着事情有轉機,茜女又激動又愧疚,「師父,蘭兒懂了,蘭兒會努力的。」國家大事,不容草率,稍有不當,就會令生靈塗炭,民不潦生。

張勝豐欣慰的撫了撫她的臉,「蘭兒真的懂了,就不要總板着臉。」

茜女不好意思的笑了,「師父……對不起啦。」

張勝豐一牽她的手,轉身朝集外的路上走去。

茜女還是憂心於百姓的飢,路經到田間,看着寸草不生的各處,心裏十分痛心着急。「我看,我回去多做些粥呀餅呀的,來這裏行善好了。」

「你不嫌累?」張勝豐失笑。

「師父雖然言之有理,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以後永遠太平了,可是他們現在這百廢待興的樣子,總得有人幫助改善。不然,就憑他們這一個個半死不活的,什麼時候才能把地救活,什麼時候才能綠樹成蔭,等到糧食下來了,恐怕他們也餓死一半了。」茜女甚是擔憂。

「蘭兒是打算留下來解救他們了嗎?」張勝豐還是有些調笑的表情。

茜女有些惱了,「師父作何嘻笑嘻嘻的?不認真?」

張勝豐瞧了她一眼,「為師不是笑你。」

「哼。」茜女撇嘴。

「知道你一片好心,只是,眼見着他們也不是一日兩日就救得活的,蘭兒總不能一直待着吧。」

茜女有些蔫了,「那怎麼辦?」

張勝豐拉起她的手,「走吧。」話音落地,他突然拉着她輕輕一跳,又飛了起來。

兩人踩着樹枝迅速飛向了青山,又順着山坡往山上飛,前方看到有一顆大石頭,張勝豐帶着她落到了上面。

茜女雖然也會輕功,但與師父的根本沒法比,於是現在還在一片懵當中,有些驚魂未定。此處已是很高,高處遠觀,更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大片土地上草木不生的荒涼景象。以前,她從未注意過。

張勝豐緩緩抬起一隻胳臂,中指抵放在額前,雙眼凝神的盯住前方上空,薄唇微啟,默默念著類似咒語的東西。

「師父……」茜女吃驚,師父這是作甚?

稍時,她看到,師父的紫色雙眸慢慢變濃,幽深而凌厲,額頭的指間緩緩延伸出兩股內力,他手臂奮力朝天一指,內力隨即傳向天空,直到投入到雲層當中。

茜女驚愕的看着師父顯示這通天的本領,又驚又喜又激動。不錯,現在他們地處快至山頂,頭頂不遠處就是雲層,師父看來是想藉此優勢,以自身高濃的內力催動雲層?

太牛了吧!

師父,我看好你!

天空中的白雲紛紛被張勝豐的內力吸引,像是在天空形成一個漩渦,全部向著中心處聚攏,越聚越濃,越來越低。不一會兒,白雲已變烏雲,翻滾如浪,黑壓壓的聚成一大片,將陽光遮蔽,天地之間頓時陰暗起來。

茜女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張勝豐雙臂一展。白衣揚起,長發散開。

茜女望着他此時狂狷邪魅吊爆天的樣子花痴不已:師父……

天地間漸漸颳起了一陣狂風,如同一隻復仇的獸,呼嘯著席捲每條街道與鄉村。

茜女連帶着被風沙刮的站不住,趕緊的抱住了張勝豐,死拽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張勝豐回頭看她一眼,寵溺一笑,隨後伸手抽出寶劍,舞動劍身,借劍氣催動內力,將狂風和烏雲攪拌的越發強烈,越發濃郁,最後,他指間閃動着光澤,在劍身一推,瑩光嗖的一聲向著四方飄揚散去。

緊接着,豆大的雨滴劃破長空穿過狂風嘩啦啦滴落下來,頃刻之間,天地間一片水氣蒙蒙。剛剛還乾燥的沒有一絲生機的街道鄉村,立即被風雨包圍,沖刷,一聲聲雨點像是一隻只報喜的鳥兒,悅耳動聽,充滿了希冀!

雨雖大,可是茜女還是看到有不少人從屋裏冒出頭來,臉上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驚愕后是狂喜,然後是歡騰!他們一個個如瘋了般跑到外邊,一邊跳一邊笑一邊叫,和著狂風暴雨,震耳欲聾。

有的張開口對着天空猛喝雨水,臉上是沉醉的笑容。

乾裂的田地里,雨水潤濕了土,變成了泥水將裂口縫合,不一會兒,就將滄海變了桑田。

又有許多的人跪了下來,對着四面八方跪拜。還有許多人奔到田地里,跪下去親吻著土地。

茜女驚喜萬分的望着這一切,滿臉淚水的抱着她的師父,她萬能的師父。

太好了,太好了……

感激又崇敬地望向正在收功力屏氣凝神的張勝豐,他微閉雙眼,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茜女心疼的抬起手,以袖子輕試他的汗水。

張勝豐最後長吸了口氣,身體鬆懈下來,緩緩張開眼睛。

「師父……謝謝。」茜女溫柔的摟住他的腰,仰著臉兒一臉的崇拜傾慕,「師父,你太棒了,你辛苦了師父,你居然會降雨,真是比孫悟空還厲害,師父,蘭兒為你驕傲!」

張勝豐此時卻有些嘴唇發青,神色灰暗,他努力的笑了笑,「蘭兒滿意就好。」

「嗯,來年他們一定有個好收成。」茜女欣慰的笑。

回頭一望,山下,風漸緩了,雨還在下。

「那師父就放心了……」張勝豐話音未落,突然眼睛一閉,身子癱軟了下去。

茜女驚惶之下,連忙將他抱住,「師父!師父!」

師父,終究只是個人。他此舉一定是耗盡了他全部的內力。但是能做到他這樣的,恐怕已是空前絕後,若不是師父常年研究奇門遁甲,有着不可估計的力量,此刻,他恐怕就不止是暈倒了。

看着師父頭一次在她在前倒下,茜女的心都快碎了。她一個任性,一句話,就能讓師父為她付出全部。

緊緊抱起師父,與想像中的不同,師父的身體很輕,她不敢讓自己哭,不敢耽誤時間,她只能咬着牙,背起師父,快速讓自己凝神恢復體力,動起輕功,朝山頂的府邸飛去。

回到府內,茜女疾速的將師父帶回他的房間,可想而知遇到的姐妹們看到公子暈倒,驚惶成什麼樣兒,在她們眼裏,從未看到這麼狼狽的公子,居然有人將公子傷成這樣?這一定是遇到了妖魔!

茜女因為太緊張,手腳不太利索,在幾個姐妹的幫助下才將師父安置好,然後她趕緊的跑去煉丹房,到處尋找靈丹妙藥。

「別找了!救公子命的靈丹,還差一味,公子為你放棄了。」柳梅臉色不佳的出現在門口,對她厲聲說。

「你說什麼?師父難道他有生命危險……」茜女不敢想像,突然覺得喉嚨澀的喘不過氣。

「你跟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茜女哪有心思解釋,冷汗淋淋的問:「還……差一味什麼?還來得及嗎?」

「上次那個姑娘就是,但是公子卻沒有煉,就將她放了。」柳梅說着有些遺憾和氣憤。

茜女一愣,心都僵了。

她的頭迅速疼起來,不可抑制的掉下眼淚,「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師父。怎麼辦……梅姐姐求你告訴我,師父他還會醒來嗎?」

「我把過公子的脈,他耗盡了心力,要想恢復,加之靈丹妙藥也需十年。」柳梅責怪地看着她,「一定跟你有關是不是?你一回來,就讓公子傷這麼重!」

「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柳梅憤憤的走到殿中央,抬頭尋找了一番,一伸手,一隻瓶落入她手中,她看了一下,皺着眉心道:「只能用這凝香露暫緩一些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梅姐姐!」茜女哪敢怠慢,趕緊起身踉蹌著追了出去。

她的全身都禁不出在冒汗,她好害怕,師父,千萬不可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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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門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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