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琉璃仙啊琉璃仙

175,琉璃仙啊琉璃仙

大內第一暗衛鐵雲如離弦之箭無聲地落跪在納蘭滄海身後。

是夜,他佇立在長央宮高台上,神情冷肅。茜女已離宮數日了,他苦於政務纏身,不能去尋,遂派鐵雲追蹤。她答應過他不會獨自離開的,可是,她對他食言了。

「皇上,皇后已到了北極山。」鐵雲終於帶來了有效的信息。

納蘭滄海的神情更冷,「她倒是有毅力。」為了她的師父,她居然能孤身到北極。為什麼,她總是為了別的男人背叛他!

她從未想過他,她這麼一走,宮中少了皇后,他得做多少的掩護,費多少的心思?他不能讓母後知道她離開了,不能讓其他嬪妃知道她不在,只得對外稱皇后得了風寒,不能見人。為何,她就能不管不顧他,我行我素,一意孤行!難道,在她心裏,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嗎?她是太相信他了,太依賴他了,還是對他太不負責了呢?

真的是契約婚姻嗎?皇后……呵呵,她哪有當自己是真的皇后!

一回頭,他壓低聲音,問:「皇后可安好?」縱然她如此任性,他卻還是不能不管她。

「皇后……被一名男子相救。」

「什麼?」納蘭滄海頓時心急如焚,「她怎麼了?」

「被冰山所困。現在已沒有危險。」

「那男子……是什麼人?」出於本能,他很在意這個問題。問的聲音極低,卻咬牙切齒。

「屬下……未查清。只確定,不是我璩國人。」

「非我國人?」納蘭滄海臉上多有變化,清瑩的眸子裏變幻莫測,很快,他下了決定。他要微服出宮。

迅速返回東華宮。秘密召集了幾位心腹朝臣,將朝堂政事暫且一放,身邊帶了幾個侍衛,連夜騎馬出宮。

皇上微服出宮,只為尋心上人。

此消息原是封鎖嚴密,然而,卻還是傳到了江璞玉的耳朵里。

納蘭滄海的身邊,原是有他江璞玉的心腹。

皇后出宮他早已知曉,只是想借鐵雲的消息確定方向。他不知茜女出宮所為何事,但納蘭滄海也隨後追去,這,必定是一場好戲。豈能少了他江璞玉?

孰不知,他已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很久。

地牢的門,咣當一聲,像是天空打了個悶響雷,驚的牢中的人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玉兒?可是玉兒?玉兒,你終於來了!」江元瞪圓了激動的眼睛,不時的抓着欄桿撞,「玉兒!玉兒你肯來看爹了!你來放爹出去的是不是?玉兒?爹在這兒太痛苦了,你放了爹吧,放了爹吧!」

江璞玉如一具木偶,獃獃滯滯的走到了燈光里,他眯起眼睛,像一隻豹子孤傲鄙視得意的欣賞著自己的獵物。

「玉兒……玉兒……」江元期盼的緊盯着他,他的兒子,越來越優秀了,越來越出色了,他只需站在那裏,就像一個王者。

「我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江璞玉勾起唇角,眼睛看的方向雖然對着江元,但卻並不在他身上交集,像是透過他,看他自己美好的未來。「不久以後,我,就會將我們父子失去的,都奪回來。」

「真的?!」江元大吼一聲,激動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不停的在牢中蹦跳,「太好了!我兒子太棒了!我玉兒才是皇帝,叫那個雜種去死吧!」

「我想來問你,若我有一天,將江山踩在了腳下,我奪回了我的一切,那麼你呢,你又如何對待那個女人?」江璞玉看似問的漫不經心,但是眼睛裏,卻漸漸恢復焦距,定在了江元臉上。

江元頓時愣住了,他臉上是有些驚駭的焦慮和矛盾,他猶豫不定,痛苦不堪,「……我,我呢?聖兒……聖兒她……」

「物是人非。」江璞玉苦笑中帶着嘲諷,「我們父子處心積慮的奪回一切,毀滅一切,可是,你我又得到了什麼?即使我想要這江山,那麼你呢,你失去的東西,還會回到從前一樣嗎?」

對他們父子一個最重要的女人,一個因為她而讓他們奮鬥困苦了半生的女人,她……早已心不屬於他們。她與先皇成婚,改嫁為納蘭氏,她和先皇生了納蘭滄海,成了貴妃皇太后,她已經,不再是一個妻子和母親。她的心裏,關心的,愛護的,只有她的兒子納蘭滄海,她守護的,是納蘭滄海的江山。她根本……早就忘了他們父子,甚至,從未提過他江璞玉的父親!

可恨的是,他這個爹,卻時時念著那個女人。

江元被江璞玉問的一個激靈,像是一道霹靂打在頭頂,他漸漸的,臉上的神情迷茫糾結,痛苦的糾纏在一起,然後,身子軟軟的滑了下去。這麼多年來,一直支撐着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奪回他曾經的一切。然而,當報仇就在眼前,當勝利就要來的時候,現實面臨的問題,讓他困苦難堪,讓他不知所措。

他的妻子,心中早就沒了他。如何還能再在一起?她早就忘了他,他也許不該怪他,誰叫他這麼無能,她怎麼會留戀一個一無所有隻會喝酒的丈夫呢?

江璞玉臉上漸漸滲入了濃濃的悲傷,這一刻,他迷茫了,他和他的爹爹一樣,一時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

他轉了這麼大的彎,費盡心機,可是,到頭來卻沒有半點的欣悅之情。

他同樣不知道,茜女,還願意接受他嗎?就算,她不得不回到他身邊,可是,他們之間,到底還是豎了個納蘭滄海,納蘭滄海從頭到尾,都像個影子一樣追隨着他們,茜女,到底還是做了他的皇后,甚至還極可能……孕育着他們的孩子。發生過的事,如何讓他當作不存在?

不管他們怎麼努力,現實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四個字:物是人非。

轉身,大步急切的像是逃避的跑出了地牢。

夜裏的相府,冷清,陰沉。自從茜女離開相府,相府這裏就成了一座沒有生氣的活人墓。

他衝進黑暗裏,周圍的一切,飛快的在眼前飛轉,茜女的影子,也融入其中,曾經這裏,到處可見茜女,然而現在,他伸出手,再也抓不住她了。

她懷着念兒大肚的那段時間,他決定冷落她的那些日子,她的生活並不好過,在相府,她就像變了個人,什麼都不管不問,也不再活潑機靈,就彷彿被抽了靈氣的軀殼,每天足不出戶,過着枯燥無味的日子。

他現在想着,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是絕望的。只為了等待念兒出生而呆在相府,其實她的心,也許已不屬於相府了。

他們為何,會變成了這樣。曾經也恩愛纏綿,甜蜜輕鬆,可是,是他一手,將她硬生生的拉開,將他們的恩愛打碎,他以為,他的夢想就要實現的那一刻,他會覺得他所有的付出犧牲都是值得的。多少次他下狠心前,都拿這個理由安慰和鼓勵自己,然後堅定堅強的繼續往前走。他一直相信,他要的就是今天。可是,為何,此刻他的心會是這麼憂傷困苦……

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會是嗎?茜女,你告訴我,好嗎?

「爹爹……」突然,一聲細小的聲音,稚嫩到還不清晰的聲音,叫醒了他,將他從困苦中叫醒。

暗處,一個小小的人影兒一頓一頓的朝着他跑來。

「念兒……」喊出女兒的名字,他突然禁不住淚如泉湧。

「爹爹……」江念兒張著白藕般的兩隻小手,跳跳的跑到江璞玉身前,江璞玉蹲下身,一把將孩子抱在懷中,「念兒……」

這一刻,他懷中有女兒溫熱的小身體。他突然間鼻息酸痛,彷彿一下子領悟到曾經父親在失去母親的那一刻的無助和絕望,和孩子之間這種生死相依的溫暖。沒想到,歷史卻在重演。

可是,他永遠不會和父親一樣,只會發泄只會咆哮。他不會折磨他的孩子,他會和孩子緊緊抱成一團,一起尋找他們失去的東西,一個讓他們的家庭殘缺的人。是他和孩子的中心。

「爹爹……天黑黑……念兒怕……」江念兒在他懷中不安的蠕動着,小臉在他懷中拱了拱。

江璞玉心中一疼,將她抱着站起,手掌輕撫着她蘋果般的臉龐,月光下,孩子可愛的臉龐,眼睛,真的好像茜女。「念兒別怕,有爹爹在。」

「唔……念兒要娘親……」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卻說的唯唯諾諾。低着頭不敢看他,小嘴委屈的嘟著,甚是可憐。

江璞玉身體微微一僵,他知道,她所說的娘親,是……幽青。

念兒從不知道茜女是她的母親。

這個認知讓他心中劇痛。他們的孩子……他們之間唯一維繫的孩子,竟然不認她的母親!

太可怕了!

他為這個認知嚇了一大跳,突然間彷彿覺得,他和茜女之間的情感維繫也要斷了。

「她不是你的娘親!念兒,你以後要忘了幽青郡主,你記住,她不是你娘親。」嚴肅的對孩子說,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的嚴厲是否過了。

果然,江念兒委屈的一撇小嘴,「娘親……我要娘親……」

孩子的執意,讓江璞玉突生憤怒,他甚至本能的一把抬起手掌,想給她一巴掌……但是,當看到她淚盈盈的眼睛,他鑽心的疼痛了。孩子……她什麼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時刻守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母親。孩子不認茜女,是孩子的錯嗎?是茜女的錯嗎?

不。

是他的錯!

是他,將一家其樂融融的情景擊碎,然後,他就得到了報應!

他是為什麼,硬生生的扭曲了孩子的人生觀,拆散了她們母女的感情?這一切,都是他……一意孤行的結果!

「念兒不哭,是爹爹不好,爹爹不該罵你。」顫聲哄著念兒,念兒是個好乖的孩子,爹爹一哄,就不哭了,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期望的看着爹爹。江璞玉看的心都疼了,這麼可愛的孩子,這是他江璞玉的福氣啊。「念兒,爹爹現在告訴你,你娘叫馬茜女,她在皇宮裏,是皇后。」

江念兒哪裏聽得懂這麼複雜的關係,但是她聽到皇宮,就有些興奮,「念兒要找娘親……」

江璞玉看着孩子純凈的笑容,自己也禁不住輕揚起唇角,「爹爹一定會幫你找回娘親的。」

江念兒歡喜過後,小孩子變化快,一下子就蔫了下來,有些乏困了,小手摟住江璞玉的脖子,小奶聲呢喃道:「爹爹找娘親,念兒要娘親……」

江璞玉順勢讓她趴在自己肩頭,手掌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舉步朝住處走去,「念兒困了,爹爹帶你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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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功房。

張勝豐閉目盤腿而坐,正在修鍊。

待茜女下山之後,他就進了這個房間,閉關自我調理,一坐就是五天。

然而,沒想到這次耗費的真氣這麼多,居然像是掏空了一樣,他日夜修補,都收穫甚微。其實若不是有茜女掛牽,他可以不著痕迹的暗自修複數月或者一年,身體和內力自然而然的也就好了。他急着好起來,一來是不想他那不省心的徒弟擔心,不想讓他在徒弟面前丟份。二來,他還想幫他那好事兒的徒弟的忙。

總之自從有了這個徒弟,他張勝豐想不食人間煙火,已成為泡影。

「噗!」突然內力控制不住,噴湧出口,他全身一個抖擻,撲倒在地。

怎麼回事,是他太急切了嗎?練功不可急於求成,怎麼他也沉不住氣了。

長長的吸了口氣,慢慢將內力理順,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方覺得,全身無力,疲憊之極。無奈的下了蒲團,緩步走出房間。

門外,守門的冰冰看到他出來,欣喜的大叫:「公子!公子你終於出來了!公子好了嗎?」

張勝豐淡淡看了冰冰一眼,「蘭兒可曾回來?」

冰冰的臉色唰的拉了下去,公子一出來就問蘭姐姐……「哦,還沒有。」

張勝豐的眉心微顰,按他的推算,茜女應該昨日就回來了,除非,是皇帝不讓她來。可是依茜女的脾氣,她絕是不會罷休的。心中帶着疑問,實在是坐太久有些乏累,便走回住處,冰冰跟在他身後,小心的伺候着。

喝了杯茶,吃了些點心,感覺舒服了些,他坐在椅子上,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就凝起精神,以意念尋覓茜女的蹤跡。

在她拜他為師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有了盟誓,即為師徒,血脈相承。而他將內力輸給她的時候,也在彼此身上繫上了聯繫,他能夠感應到她的安危,這也是他總是及時的出現在茜女面前的原因。

眉心一擰,他驚嚇的睜開了眼睛,胸口重重起伏,像是做了個噩夢!「不好,蘭兒有事。」慌張的站起身,走出門口,抬頭望天,掐指細算。

一時之間,又生氣又感動又心疼。

這個傻丫頭,居然真的撇下他,獨自為他取葯!

事不宜遲,他絕不會放任她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居然敢不聽師父的話!若她有個好歹,他後半生會有多寂寥多心痛多愧疚!這個丫頭!

「公子!公子!」柳梅從大門外跑進來,看到他出關十分開心,「公子可好了?」

張勝豐望她一眼,「我要出去找蘭兒。」

「啊,公子……」不等柳梅反應過來,張勝豐就急不可待的就地使輕功縱上牆頭,踩着屋頂和樹枝匆匆飛走。%

似乎被冰封了N多個世紀,好冷、好痛。

某人的意識在掙扎,求生的慾望在支撐着她拚命的張開雙手抓住了一絲希望。意識到手指尖微微動了一下,她的思緒隨之召回,才找回四肢都屬於自己的感覺,然而一醒來的第一個唯一的感覺還是好冷好冷,好痛好痛!

「茜女?你醒了!茜女!」耳邊有個好聽的聲音急急的喚她。

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縫,看到一張美麗的臉龐由模糊變為清晰,啊,長的這麼好看,還有點熟悉?是誰呢?她張了張口,卻發不出嗓音。

「你別動,你身體還很弱。」美男子琉璃仙細心的幫她又蓋了蓋被子,一臉的認真仔細和擔憂。「你醒來就好了,真是萬幸沒有被冰雪埋掉,幸好我去的及時。」

茜女聽着他的埋怨,努力的尋找自己之前的意識,跟着他的提示,她一下子記起了,「啊,水晶蘭!」

「還水晶蘭!你自己都快掛了!」琉璃仙有些生氣的顰起眉,「我不是說過我可以給你一株嗎?你為何還要冒死去北極山尋找?你是不相信我么?」

「不是……」茜女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發出微弱的聲音。

「那是為什麼?」不考慮她初醒時的困難,琉璃仙不甘的問。

茜女無奈的抿了抿嘴,清咳了幾聲,「我不想……跟你成親。」

琉璃仙一愣,好像這才知道她為何逃跑一樣。一時間,又尷尬又生氣,「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居然當真。」

「啊?」茜女覺得跟他在一起后,她的智商被拉低了。「那……那水晶蘭……」

琉璃仙知道她只惦記着水晶蘭,看來她說的那個人對她太重要了。雖然有點不高興,但他還是如實的拿出了在冰山上看到的那棵水晶蘭。

茜女看着他替過來的小竹盒,心情十分激動,她努力的起身,將盒子打開,然後,就看到了還鮮嫩十足的水晶蘭。「哇……它好美……」總算沒有白費她的辛苦,受驚嚇也是值得了。

「謝謝你幫我摘下它。」抬頭,沖琉璃仙真心的一笑。

琉璃仙的臉上覺得突然好熱,不自然的挪開視線,「若不是看你冒死都要去摘它,我真想將它扔到山崖下邊去。」

「千萬別……」茜女本能的將水晶花盒子抱在懷裏。

琉璃仙皺眉看着她的反應,突然忍不住追問:「你告訴我,你要救的人到底是你什麼人?」

「不關你的事。」茜女啞著嗓子跟他斗。

「我剛救了你,你就想撇清關係?」琉璃仙眸底一冷,顯出幾分威嚴來。

「我又沒讓你救我。」茜女現在已經沒那麼善良了。

「你……」琉璃仙氣鬱,負氣的轉過身,不再理她。

茜女也不理他,又打開了盒子,悄悄欣賞。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摘到了,自然顯得珍貴。一想到師父的身體能有望補好了,她就不禁的眉開眼笑。猛的想起來,拍琉璃仙的胳膊,「哎,我暈了幾天了?」

琉璃仙不想搭理她,扭著身子不回頭。

「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茜女討好的哄。

琉璃仙半信半疑的回頭,「真的?那好,你昏迷了兩天。」

「哦,兩天。真好。」茜女一算日子,嘿,時間用的真少!她答應過太後半月做面膜,她現在回去還趕得上,太后就不會知道她逃出宮辦了這麼大一事兒。至於納蘭滄海嘛……他是她永遠的追隨着,一定相信她是有苦衷的,他是世上最理解她的人,一定會原諒她的。還有師父!師父若一閉關出來,看到她手捧著水晶蘭做為孝心而獻,一定會感動的淚眼氤氳的,哈哈哈哈……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琉璃仙有些生氣,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耶!一點都不重視他。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茜女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他人好可愛,問什麼就說什麼,真傻。「我只能告訴你我要救的人……是一個男人。」

琉璃仙的眉尖跳了跳,想發怒又沒忍心,看着她這虛弱的樣兒,竟是生不起氣來。「油嘴滑舌。哎,我說你,你跑什麼跑,我還能吃了你不成?若是有我在的話,你也不會狼狽成這樣。」

「如果我求你,你會給我嗎?再說,你的話可當真?你自己有水晶蘭?」茜女一句話,就是信不過他,信他不如信自己。她情願拿自己的真本事拿到水晶蘭。

琉璃仙這時候卻正了臉色,「如果你求我,我可以替你去找遍冰山,也會幫你拿回水晶蘭。」

茜女不由得心中一頓,不自然的收斂神色,「非親非故,我也不想欠你的。」

「但是你現在還是欠我了,我救了你。」琉璃仙有些得意的站起身,回身沖她一笑,「你不想跟我成親沒關係,但是你得答應我在這兒陪我一年。」

「什麼?一年?」茜女又吃驚又好笑,「別說一年,一天也沒有。」他寂寥不寂寥,關她屁事,她自己的事兒還忙不贏的,誰會為了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

「那就一個月。」琉璃仙很認真的降了價,眼中甚至還露出些請求。

茜女沒理他,只給他翻了個白眼,那意思就是:「沒門。」

「你不能這樣,我救了你,你起碼得有回報。不管你認不認可,總之今天開始,你得陪我一個月。」琉璃仙也是個偏執的讓人頭疼的人。一個人在山裏住的都住傻了。

茜女想笑啊,就算他也是個有武功的人,但是想困住她?呵呵。

琉璃仙從茜女狡黠的眼神里讀出了她的心思,不禁緊張地道:「你怎得這般不懂得感恩,又沒有同情心?我救了你,不求你金銀珠寶,不求你湧泉相報,只讓你相陪幾日,你都不肯,太不近人情了吧。」

茜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想想看他確實也可憐,便想了想,說:「可是我現在真的有火燒眉毛的事情,這樣吧,等我忙的事忙過去了,我有空了,就回來看望你,陪你聊天,可好?」

然而琉璃仙卻不買帳,斜斜的翻她個白眼,「鬼才相信你。你走了,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呵……或者,你可以找另外一個過路的人陪你?」茜女已經準備開溜。

琉璃仙凝起眉心,眼中失神,「我在這兒住五年了,只見過你一人路過。」

「……」茜女一時無語,「真……真的沒有人來過嗎?」

「誰說沒有人?」突然,門外一聲清朗的聲音神奇般的傳來,聽得茜女重重一震,不可置信的抬頭,朝聲音來源的門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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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門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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