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六章群英畢至

第五八六章群英畢至

那土人腦袋被打碎,周身崩落坍塌,落地之後,黑氣氤氳,並未消亡,土身在魔念之下,立時又重新聚攏起來,更兼其竭力高呼,整個屠魔洞中都爆發出一聲悲慘的嗥鳴!

「這——兩人是誰?」

虎渠梁出其不意,將土人擊潰后,才瞥見曾天養和棋盤石,不由得錯愕失聲,曾天養和棋盤石也驚疑不定地都看着虎渠梁。

我這才斷定,曾天養和棋盤石進入天符隱界時,虎渠梁根本就不知情。

至於他為什麼會不知情,仍舊是謎。

「我殺了你!」

一聲悲鳴,震耳欲聾,那土人倏忽而立,重塑魁偉之形,虎渠梁臉色一沉,雙手掬出,又是一股凄風,掃蕩而出!

「慢!」

我挺身而出,左掌輕揮,一股氣自勞宮穴出,無聲無息地將虎渠梁的凄風盪開,道:「虎族長,不要打了。」

「陳元方,你這是何意?」虎渠梁袖籠雙手,面沉如水。

「虎族長,容它說幾句話。」我道:「它或許不是屍王。」

「它是屍王!」虎渠梁牙齒緊扣,篤定道:「這一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更確定!」

「我不是屍王!你才是屍王!」那土人已然成型,沖着虎渠梁怒吼道:「我是虎渠梁,你是千年屍王!」

「你說你見過陳丹聰,那又怎麼會是虎渠梁?」我看着那土人道:「虎渠梁,究竟有多少歲了?」

「我是虎渠梁,我也不是虎渠梁。」那土人道:「他是屍王,他也不是屍王。」

這幾句話說的曾天養和棋盤石面面相覷,我也是不得要領,看着虎渠梁道:「虎族長,你有什麼話說?」

「哈哈哈!」虎渠梁仰面大笑道:「陳元方,我讓你學會了虎家的《屠魔經》,你反過來卻跟魔聯手,要剷除掉我這個滅屍虎家的族長?」

「虎家的《屠魔經》?」那土人一愣,隨即道:「虎家根本沒有《屠魔經》!只有斬殺屍魔的屠魔符!」

一言未畢,那土人手訣早起,一道隱符破空而出,徑奔虎渠梁。

「不知死活的東西!」虎渠梁立身不動,右手上,大拇指甲在食指上一劃,鮮血溢出,虎渠梁以食指做筆,在空中陡然一劃,也是一道符起,與那土人打出來的隱符撞在一起,彼此形消。

那土人將身一縱,暴長而起,沖着虎渠梁發瘋似的襲來,我一躍而起,擋在虎渠梁身前,朝那土人喝道:「不準動手!」

那土人一愣,虎渠梁在我身後卻又上前,我回頭喝道:「你也不準動手!」

「也罷!」土人憤憤道:「我殺不了他,他也滅不了我!神相,請洞察秋毫,他是要借你手,滅了我的!」

「借我的手,滅你?」我看了看土人,又看向虎渠梁,只見虎渠梁怔在當場,眼神漸漸變得有些異樣:「陳元方,你真是要打算黑白不分?是非顛倒?」

「這位虎族長,先好好說一回話,又有何要緊呢?」曾天養在一旁似笑非笑道:「不許元方問話,卻是什麼道理?」

「不錯。」我冷冷道:「孰是孰非,等我問清楚再說!」

虎渠梁道:「你不信我?」

我道:「現在,我誰都不信。」

「看來虎某人是開門揖盜了!」虎渠梁冷笑道:「陳元方,區區兩紀小子,分屬低我三輩,也敢對某頤指氣使!拼着陳、虎兩家的情誼,不要了嘛!」

「那我的輩分倒是與你一樣!」曾天養又道:「你要是不想對元方說,就對我說。」

虎渠梁瞥了一眼曾天養,目光幽冷,也不答話,回首又問我道:「陳元方,你若如此翻臉不認人,也休怪我不講情面!這屍王,你除也得除,不除也得除,若是不除,你的那些家人、朋友休想安然!」

「你制住了我的家人?」我盯着虎渠梁,驚怒交加。

驚,是驚詫,以天默公、天佑公、三爺爺、老爸的本事,虎渠梁能擒得住他們?

怒,是這虎渠梁果真是身懷異心,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到底要做什麼呢?

「你小看我虎家的實力?」只聽虎渠梁冷笑道:「陳天默等是厲害,但是要想制住他,也不一定非要出手,我這地方,茶水好喝,檀香更好聞。」

「你用了毒?」

「真正的無色無味無跡可尋。」虎渠梁道:「我知麻衣陳家相術無雙,但凡又有一點點異味,就會被察覺,但是我這香,確實是奇香,聞得此香一夜,可做黃粱十日!更何況天符隱界,有十萬眾,道行高深者,也非我一人!五老,下來!」

虎渠梁話音剛落,風聲乍起,五道人影從上而下,恍如流星墜地,眨眼間,場中已多了五人。

「族長!」

五個老人齊齊躬身。

五人年紀都在九旬上下,面色肅然,各著青、黑、白、紅、黃五色短衣勁裝,修為之高,憑周身溢出的青氣和魂力來看,都已臻絕頂境界!

「陳元方,天符隱界,與這五人本事相當者,還有十數眾!」虎渠梁道:「有他們看守,陳天默等人就算是醒來,又能奈何?」

「好賊子!你暗算我親家!」

我還未說話,曾天養忽然暴喝一聲,手起一式,山術火法煉獄訣,早迸出一道幽光,朝虎渠梁而去!

「慢來!」

五老中,黑衣老者、黃衣老者閃掠而出,各出一符,剎那間,地陷水涌,咕嘟嘟好似噴泉一般,卻躥出丈余高,裹着曾天養打出來的煉獄之火,漸熄漸滅。

曾天養「咦」了一聲,棋盤石已經叫道:「老怪且退,讓我來!」

山術雷訣,剎那間,一道霹靂自空中落下,「咔嚓」炸響之際,已經分作五道,徑劈向五老!

與此同時,山術木訣,地下早湧出無數枝蔓,毒蛇一般,將五老腳踝紛紛纏繞!

五老也不着忙,各自飛符,有接雷的,有斬木的,有打人的,有自保的,一時間,五顏六色,大放異彩,倒煞是好看!

「轟!」

這邊正打的不可開交,一聲炸響,洞壁上又破開了一個大洞,早有一道影子飛出。

「又來一個!」

曾天養挺身而出,劈手就是一道火雲,閃電般朝着那身影飛去。

「咦!」

來人訝然一聲,然後「呼」的一口氣朝那火雲噴來!

這一口氣,恍若平地起風,勁力四透,只一個交鋒,便將那火雲吹散!

「相術——九風歌!」

曾天養一愣,眼前已是千萬道白芒崩落,暴雨梨花般激射而來,曾天養將頭一縮,雙掌合十,肘往後去,猛然揭開,口中爆喝一聲:「咄!」

剎那間,整個屠魔洞的溫度都降了許多!

爆射開來的白芒登時止在空中,來人身影也立住了,道:「山術——冰雪驚天!莫不是老怪在此?」

「是老牛鼻?」曾天養也不打了。

我早看的分明,來人不是別個,正是天佑公!

自打他從屠魔洞壁上跳出時,我就看見了,心中真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天佑公驟然出現,喜的是天佑公毫髮無損,根本就是無虞之身!

他與曾天養打鬥,也只是瞬息萬變之事,前後加起來,不過數息時間而已,不分勝負間,兩人也認出了彼此,這一來,各自都是歡喜無限!

「老怪,你沒死啊!」

「你都不死,我怎麼捨得先死?」

兩人抱在一起,又是蹦,又是笑。

這時節,洞壁之中,早又跳下幾道人影,卻是三爺爺陳漢昌、老爸、江靈和天默公!

這樣一來,洞底倒有些狹窄了,我卻喜不自勝,那土人和虎渠梁都已經看呆了。

鏖戰中的棋盤石雙拳難敵十手,已然是堅持不住,正節節敗退,天默公一眼看見是她,欺身猛進,兩臂揮動,五老猝不及防,早被天默公抓住一個黑衣老者,倒提了出來!反手一印蓋下,已是不能動了。

幾乎就在同時,三爺爺手中扣著一個風水羅盤,忽的丟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轉,又猛然落下,「當」的一響,砸在一紅衣老者頭上,那紅衣老者做夢似的回過頭來,神情都有些痴痴獃呆了。

老爸也不甘落後,一個縱扶搖身法,鬼魅般閃到黃衣老者身側,那老頭正在圍攻棋盤石,打得不亦樂乎,哪裏提防老爸突然現身,突然襲擊,當下被老爸的行雲拂手法連戳上下十三處大穴,立在當場,泥塑木雕一樣,動也不動。

「元方哥!」江靈跑過來,義憤填膺道:「這個虎族長,包藏禍心,不是好人!」

這一系列的變故,也都是一瞬間的事情,直到黑、紅、黃三老倒下,青衣、白衣老者才反應過來,急忙抽身退至虎渠梁左右,虎渠梁卻是不慌不忙,冷冷看着場中由鬧騰到平靜,然後才悠悠道:「諸位不在虎家好好做客,卻闖入禁地,這恐怕不是為客之道吧?」

「虎族長。」天默公笑道:「主先非主,客才非客。若是我們一行,謹遵客道,夜裏熟睡,去嗅你那奇香,恐怕此時已經是幽禁之身了。」

虎渠梁微微一笑,道:「陳天默,你是怎麼分辨出那香有毒的呢?」

天默公道:「本來無事,可端茶的手,緣何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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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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