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芊芊曉真相,與四爺反目

【11】芊芊曉真相,與四爺反目

楚芊芊怔住了。

她完全沒料到諸葛夜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做出這種與他行事風格截然不同的行為。

她推了推諸葛夜,想要後退。

諸葛夜卻一把扣住她後腦勺,將她吻得更深。

楚芊芊掙扎。

他欺身而上,將她托起,抵在了牆壁上。

窗戶就在旁邊,楚芊芊一扭頭,都能看見不遠處的迴廊,空蕩蕩,偶爾有夥計與客人走過。

楚芊芊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殿下!你瘋了不成?」

不規矩倒也罷了,怎麼還挑在一個酒樓?還不關窗子?

似是知道她的顧慮。

諸葛夜啪的一聲,關上了窗子!

楚芊芊的心裏,更發毛了:「殿下!」

諸葛夜彷彿一點兒也沒感受到她的抗拒,只深深地含着她唇瓣,輾轉吸允,吸得她由最初的極力反抗,到後面漸漸弱了呼吸。

衣服是怎麼被褪掉的,不記得了。

她又是怎麼被他托起來低到牆上了,不記得了。

楚芊芊想,他魔鬼起來,能讓她生生死掉一回,但他邪惡起來,卻能讓她死掉無數回。

她有氣無力地抱住他脖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但她哪裏知道?她手上的那點兒力氣,連掐死一隻螞蟻都不夠。

「唔……」她又咬緊了他肩膀,不讓自己的尖叫被過往行人聽到。

諸葛夜舔着她耳垂,滿意地勾起了唇角:「原來……你不喜歡在床上做。」

什麼……意思啊?

當愉悅的極致來臨時,他摟緊了她……

「芊芊。」

……

楚芊芊醒來,已經在馬車上了。

馬車沒有奔跑,周圍也很安靜,不知究竟停在了哪裏。

楚芊芊睜眼,閃爍的眸光飛快地掃過車上的男人,想起酒樓里發生的事,她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

跟一個內心那麼厭惡的人行房,居然還行成了那個樣子,真是……

摸了摸棉被下的裙衫和褻褲,已經換過了。

再看他的,也已經換過了。

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楚芊芊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諸葛夜卻彷彿很是饜足的樣子,細看,還隱隱透著一股驕傲:「孤問過了,你那是正常的。」

問?

這傢伙還問?

「你問了誰?」楚芊芊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羞得拽緊了被子。

諸葛夜濃眉一挑:「父皇啊。」

唰!

楚芊芊的臉一下子漲紅了!

這種事……這種事!

他竟然跑去問他父皇!

他是沒長大呢,還是腦子被門給夾了?

楚芊芊這會兒不光想掐死自己,也想掐死他了!

諸葛夜勾起唇角,放下摺子,將她撈進了懷裏。

楚芊芊僵硬著身子,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面具還在。

她應該……沒有穿幫吧?

但他剛剛在食香居,為什麼會抱着她喊芊芊呢?

是認出她來了,還是……將她看做楚芊芊的替身了?

楚芊芊的心裏,沒有答案。

諸葛夜輕輕地吻了吻她唇角:「肚子餓不餓?」

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他忽然這麼溫柔,楚芊芊反倒不適應了。

眨了眨眼,楚芊芊硬生生地說道:「餓。」

諸葛夜帶楚芊芊回了東宮,一路上,他始終牽着她的手。

小寶不在,只有他們兩個用膳。

他將魚肉剃了魚刺放入她碗裏,又用勺子慮掉湯上的浮油。

楚芊芊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實在搞不懂他是怎麼了。

吃過飯,楚芊芊去洗澡。

洗完出來,他拿着一條毛巾走過來,為楚芊芊細細地擦乾濕發。

楚芊芊從銅鏡里看着他,他的線條剛毅而冷峻,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可他的眼神,分明是溫柔而寵溺的。

「我……我自己來。」楚芊芊心裏毛了又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才不會無緣無故地對她好,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諸葛夜沒把毛巾遞給她。

她又道:「殿下,我可不可以回永巷?」

諸葛夜挑眉,古怪的眼神在她半透明的褻衣上遊走了一圈。

楚芊芊低頭,不吭聲了。

這一晚,不知怎的,小寶又被皇后留在了鳳熙宮。

許是嘗到了甜頭,諸葛夜一上床便吻住了楚芊芊。

楚芊芊連一個不字都來不及說,便被他抱到了貴妃榻上。

貴妃榻的正對面,是一面菱花大銅鏡。

楚芊芊稍稍一側目,就能將一切盡收眼底。

楚芊芊不敢看,卻又忍不住偷看,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想法子拒絕他的臨幸。

但諸葛夜顯然不買賬。

雲雨完畢,楚芊芊的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了。

看着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的貴妃榻,楚芊芊羞愧地想,明天叫人給扔了吧。

第二天,諸葛夜神清氣爽地去上朝了,臨走時,含着她的唇吸了許久,並曖昧地說「休息好,等我回來。」

楚芊芊覺得他真正要說的應該是「養精蓄銳,等我來宰。」

宮女們入內,伺候楚芊芊洗漱用餐,當一碗碗湯水被端上來時,楚芊芊擺手,以後都不喝湯了。

整整一天,別說湯,她連水都不喝了。

想着今晚,應該不會出現那樣的狀況了。

但結果令她大失所望。

索性,這回是在浴池,倒是沒那麼令她難堪。

諸葛夜抱着軟得像根柳絮的她,回到了床上。

他吃吃地笑。

楚芊芊鑽進被子,哭都哭不出來了。

諸葛夜隔着被子撫摸她柔嫩的肩膀:「怕什麼?我又不嫌棄,我挺喜歡,別多想,嗯?」

楚芊芊不理他。

諸葛夜笑了兩聲,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酸爽,道了句「我還有事,你先睡」,便穿戴整齊出去了。

不多時,孫內侍進來了:「歐陽才人,食香居的管事來了,想跟太子殿下彙報一下賬目,但殿下不在,您幫着看看吧。」

楚芊芊正被那種狀況攪得心煩意亂,小寶又不在,能來個事兒分散一下注意力,簡直求之不得。

楚芊芊收拾了一番,在外殿見到了食香居的管事。

「碧珠,給歐陽才人請安。」她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楚芊芊認得她,與平南侯姚琅有過一段過往的女人,貌似,還生下了平南侯的孩子,只不過平南侯傻乎乎的,竟被碧珠與一個叫丹橘的小婦人擺了一道。

「你的是兒子還是女兒?」這是楚芊芊的第一句話。

碧珠愣了愣,意味深長地看了楚芊芊一眼,隨即說道:「回歐陽才人的話,奴婢生的是女兒。」

楚芊芊微微一笑:「女兒啊,挺好,挺好。」

碧珠看着楚芊芊,眼神里略過一絲異樣,但很快被她掩了下去,她拿出兩本賬冊,說道:「這一本是食香居開業初期的賬冊,那時候,太子妃還沒過世,都是她親自記的賬,這一本是我記的賬,還有一本是胡掌柜記的賬。」

她說着,一本本翻開了遞給楚芊芊。

楚芊芊最先拿在手裏的是開業初期的賬冊,令楚芊芊無比詫異的是,上面的字跡……居然那麼熟悉!

楚芊芊眉心一蹙,鋪開白紙,照着上面的「三月出一萬五千兩,入二萬三千兩」寫了一遍,寫完,一對比,竟是一模一樣!

原主的字,怎麼會跟她的一樣?

真……巧啊!

「哎呀,歐陽才人,真對不住!我拿錯了!這是我家小姐抄的佛經!」碧珠花容失色地說!

楚芊芊問:「你家小姐?誰?」

碧珠訕訕笑道:「奴婢的小姐是前太子妃楚芊芊呀!」

楚芊芊眼波一動,翻開了被碧珠拽在手裏的佛經,片刻后,她柳眉一蹙:「你家小姐的字跡,相差很大,確定是一個人寫的嗎?」

佛經上的字,與賬冊上的字,根本不是一個風格,倒是她的,與賬冊上的字很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手。

碧珠道:「說來也怪呢,我家小姐自從大病一場后,字就寫得不一樣了。唉,其實,也不是字,她的性情與習慣也變了許多。歐陽才人你知道嗎?我家小姐從前最愛吃蜜柚,最討厭吃辣,後面,她變得無辣不歡,也不再碰蜜柚。最神奇的,就是她會醫術了。」

楚芊芊的睫羽輕輕地顫了一下:「醫術?」

碧珠笑着點頭:「是啊!我家小姐的醫術可高明了!四年前,太子都病入膏肓,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了,是我家小姐治好的呢!」

楚芊芊的睫毛羽,再次顫了一下。

碧珠接着道:「有一次,是小王爺的及冠禮,四皇子摔破了腦袋,也是我家小姐治好的,哦,還有張太爺的腿,太醫們斷定張太爺一輩子站不起來了,可我家小姐,給他治好了!歐陽才人,你說,這是不是很神奇呀?」

楚芊芊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碧珠好似沒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變化:「我打小伺候我家小姐,說實在的,我家小姐沒學過醫術,但她就是突然會了,我跟夫人都覺得好奇怪呢,要不是她容貌沒變,聲音沒變,我們幾乎要以為她不是她了呢!後面我就猜啊,她一定是在睡夢中被神仙點醒了,給她換了一副腦子!」

「你家小姐……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楚芊芊的聲音里,帶了一絲不難察覺的顫抖。

碧珠就道:「五年前吧,就是與太子大婚前半年。」

大婚前……半年?!

御書房內,諸葛夜見到了面色籠在暗處的皇帝。

皇帝聽了他的話,未做絲毫反應。

諸葛夜上前一步,加重了語氣:「父皇,為什麼要兒臣去喀什慶?」

皇帝的手指點了點桌面,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道:「聽說你在查歐陽珏和諸葛琰。」

諸葛夜點了點頭:「是。」

皇帝不怒而威道:「從此刻起,停止對他們的調查。」

諸葛夜濃眉一蹙:「父皇就不問問兒臣為什麼會查他們嗎?」

皇帝看向了他,眸光淡淡道:「不管你是為什麼,都不要再去調查他們的任何消息!」

諸葛夜大掌一握:「父皇是在命令兒臣?」

皇帝撤回目光,半晌,道:「沒錯。」

「如果兒臣非要查呢?」諸葛夜倔強地問。

皇帝不疾不徐道:「那就與上官靈圓房,早日生下令喀什慶歡喜的皇嗣。」

諸葛夜憤憤地走掉了!

翌日,天蒙蒙亮。

楚芊芊換上一套小太監的衣裳,混在內務府的隊伍里,混出了皇宮。

她來到一家住戶前,敲響了大門。

大門打開,一個中年僕婦看了過來:「喲,這……這……這不是碧珠嗎?」

楚芊芊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道:「是啊,我昨晚去東宮見了太子,太子有些東西讓我帶給夫人,夫人在不在?」

僕婦一聽是太子派來的,當即賠了個笑臉:「在在在!夫人一直都在!你這會子去,剛好能與她說上話!」

楚芊芊頓了頓,將手中的食盒遞到了僕婦手上,順帶着給了僕婦一錠銀子:「勞煩幫我提一下吧。」

僕婦見碧珠出手這麼大方,激動得差點兒叫了出來!碧珠跟男人跑了的事兒,早在府里傳得人盡皆知了,後面雖說碧珠又回到大姑奶奶身邊了,但誰不清楚,她肚子裏早揣了個種呢?只不過大姑奶奶給碧珠脫了奴籍,派了差事,楚家縱然不高興,也拿碧珠沒辦法。聽說現在,全大周最大的酒廠就是碧珠掌管的,起先僕婦不信,瞧了手中的銀子,一點兒也不懷疑了。

「好嘞好嘞!」僕婦接過食盒,心道,也不怎麼重嘛!有錢了就是不一樣,專找那種被人伺候的感覺。

僕婦喜滋滋地伺候着,領先走在前頭,時不時提醒兩句「小心台階」「小心水窪」。

在一個十分雅緻的院落前,僕婦停住了腳步:「碧珠姑娘還什麼別的吩咐嗎?」

楚芊芊接過食盒:「沒了。」

僕婦退下。

楚芊芊道明身份與來意后,看守婆子將她引入了沈氏的房間。

剛走到廊下,楚芊芊便聽見了一道溫柔可人的聲音:「哥哥考的怎麼樣?有沒有很難?」

少年話音響起,帶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不難,第一名沒問題。」

少女拍手叫好:「哥哥真棒!咳咳……」

咳嗽了起來。

緊接着,婦人開口了:「哎呀怎麼搞的?昨兒又踢被子了嗎?」

裏面,沒再傳來少女的聲音,但楚芊芊猜,她應該是吐了吐舌頭。

果然,婦人低低地訓斥了:「這丫頭,再把舌頭伸出來,當心我給你剪了!」

哐啷!

門從裏面開了。

少女笑着沖了出來。

沒看到楚芊芊,二人撞了個滿懷。

少女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揉着額頭一看,叫道:「碧珠!你來啦?」

楚芊芊看着這張與自己五分相似的臉,淡淡地嗯了一聲。

「誰來了?」少年走出來,看見「碧珠」,沒什麼大的表情。

倒是少女湊了上來:「碧珠,你剛從東宮回來嗎?是不是太子哥哥回來了?他怎麼不來看我們?」

楚芊芊抬手,摸了摸少女的發頂:「嫣兒。」

這名字,順順溜溜地便說出來了。

楚芊芊怔住。

楚嫣微微一笑:「怎麼了,碧珠?」

楚芊芊眸光一凝,沒回答,轉而看向了少年:「陌兒。」

少年心口一震,朝她看了過來!

這時,沈氏開口了:「碧珠來了是吧?快進來坐,你們兩個,都回屋練字去。」

少年深深地看了「碧珠」一眼,拽著妹妹的手,一步三回頭地走掉了。

楚芊芊入內,看着席地而坐、兩鬢斑白的沈氏,一下子捂住了嘴。

胸口,莫名地開始起伏,似有什麼情緒要衝出來。

她拚命忍住,卻還是紅了眼眶。

沈氏揚起枯瘦如柴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墊子,沙啞著嗓子道:「坐吧。」

她的眼睛,始終沒落在楚芊芊的身上。

楚芊芊跪坐下來,聽安素素說,沈氏是個蛇蠍婦人,不僅自私小氣,還一點兒也不疼楚芊芊,任由楚芊芊被趕到莊子裏,還不許人去看。

沈氏的眼睛,還是盯着前方,右手摸著茶壺,左手摸起一個杯子,給楚芊芊倒了茶,倒完,她往邊上一放:「喝吧。」

楚芊芊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氏笑道:「太子殿下讓你給我帶東西?是不是他找到芊芊了?」

你的眼睛……楚芊芊張嘴,無聲。

「我就知道,他能把芊芊找回來。芊芊現在在哪裏?」

楚芊芊的喉頭有些酸脹,抬手,摸上了沈氏的脈搏。

沈氏的身子一顫,僵住了,須臾,一把握住楚芊芊的手,從手腕,一路往上,摸到胳膊、脖子……

「芊芊!芊芊是你對不對?你回來看娘了對不對?芊芊!芊芊你說話呀!」沈氏已經掉不出一滴淚的眼睛,乾巴巴地淌下一絲淡淡的紅色來。

楚芊芊身軀一震,彈跳似的站了起來。

沈氏撲空,身子一歪,趴在了地上。

「芊芊……芊芊!芊芊你應我一聲!芊芊!」

她一邊用手摸著,一邊朝前面爬去。

楚芊芊整張臉都白了,一個踉蹌,倒退著撞倒了門上。

沈氏一驚,摸索著站起身,要朝門口走去,卻一腳絆在桌腿上,連人帶桌,一併翻到了地上。

「芊芊!芊芊你在的對不對?芊芊你快過來呀!芊芊!芊芊!」

她開始哭了,沙啞著失聲了,但那雙哭了四年的眼睛,已經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了。

楚芊芊捂住嘴,渾身顫抖。

聽到動靜的楚陌跑過來,大驚失色地將沈氏抱入懷裏:「娘!娘!」

他回頭,瞪了楚芊芊一眼!

那一眼,冷漠得如同見了仇人。

楚芊芊漸漸地開始顫抖,不多時,便抖如篩糠、淚如泉湧。她後退一步,被門檻絆得一屁股跌坐地上,她狼狽地爬起來,逃一般地離開了楚家。

「哎呀,傾兒,不是大嫂非得挑撥你跟楚家的關係,但你已經是歐陽傾了,實在沒必要跟楚家有任何牽扯了。楚老爺打小討厭楚芊芊,巴不得她死了才好!楚夫人也是,一心只有楚陌和楚嫣,對楚芊芊那是不屑一顧得很啦,你被趕到莊子裏的時候,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連你的貼身丫鬟要跟着,都被她攔了下來!後面我看不過去了,才求着楚老爺給你送了些年貨。那樣的爹,那樣的娘,你還要來做什麼呢?」

「你大婚的時候,她一分嫁妝都不給你出,要不是我用郡主的身份壓了她,她連個銀錠子都不會給你呢!」

「楚芊芊死了,他們全家都恨不得放鞭炮才好,你呀,別回去討他們的嫌了!」

……

腦海里,閃過每一次她提出回楚家探望原主的雙親時,安素素說過的話。

楚芊芊的心口,忽然像堵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喂!你這人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一輛馬車,勒緊韁繩,停在了楚芊芊面前。要不是車夫反應快,這個小婦人就要被撞死了。

「怎麼了?」一個端麗的婦人挑開帘子,倨傲地問,待她看清對方的容貌時,忽而嘲諷地笑了,「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碧珠啊!你還活着呢?」

楚芊芊一個健步上前,揪住她頭髮便將她拽到了地上!

隨後,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跨坐在了她身上,手,死死地掐住她脖子!

「安素素,你到底給我撒了多少謊?」

安素素被掐得呼吸困難,雙手抓住「碧珠」的手,試圖將它從自己脖子上除去,但她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碧珠」分毫:「你……還不快過來幫忙?」

說的是車夫。

車夫揮着馬鞭衝過來!

楚芊芊一腳踩住安素素的胸膛,一手扯住車夫揮來的鞭子,另一手拔了頭上的釵,身子一個旋轉,撞進了車夫懷裏,手中的釵也扎進了車夫的肩膀。

車夫兩眼一翻,倒下了。

安素素嚇得拚命倒退:「你……碧珠,你……你要幹什麼?」

楚芊芊對着她的腿骨,一腳踩了下去!

「啊——」安素素痛得殺豬般地嚎了起來。

楚芊芊蹲下身,揪住她衣襟,雙目如炬道:「在度假山莊,你都瞞了我什麼,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

度假山莊?

安素素勃然變色:「你……你……你是……楚芊芊?」

「現在怎麼不叫我歐陽傾了?」楚芊芊揪住她的頭,將她朝車輪子上砸了過去!

安素素快要疼瘋了!

她好不容易出趟門,原本是要去接人的,誰料半路會碰到楚芊芊?這傢伙,不是被歐陽珏藏起來了嗎?

楚芊芊偽裝成歐陽諾入宮一事,歐陽珏當然不會告訴安素素,安素素雖猜到楚芊芊來京城尋找小寶了,卻也只是以為楚芊芊躲在暗處,等歐陽珏將小寶偷出來。

為了不讓自己丈夫做傻事,她通知了一個人,可人還沒接到,自己卻被楚芊芊逮到。

聽楚芊芊的口氣,莫非她恢復記憶了?

楚芊芊曾經把她整得死去活來的畫面,一幕幕地在腦海里鮮活了,安素素嚇得渾身發抖:「芊芊!你聽我解釋!」

「解釋?」楚芊芊從她心虛的表情里,已經得到答案了,楚芊芊舉起還滴著血的金釵,就要朝安素素刺下去!

沈氏瞎了,安素素憑什麼還看得見?

就在楚芊芊的金釵即將刺入安素素的眼眶時,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一掌打中楚芊芊的手腕,手腕一麻,金釵掉了。

安素素連滾帶爬地躲到來者身後:「四爺……四爺你總算是來了!她……她……她要殺我!楚芊芊要殺我!」

年四爺蹙眉,對安素素使了個顏色。

安素素提起裙裾,一瘸一拐地朝巷子裏跑去了。

楚芊芊看着這個前世曾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心底,一絲喜歡都無,只剩濃濃的失望與厭惡了。

「你還有臉來?」楚芊芊惡狠狠地瞪着他!

年四爺幽幽一嘆,幾步上前,攬住了楚芊芊的肩膀道:「好了傾兒,是我錯了,我跟你賠罪。」

楚芊芊用染了血污的手,推開他靠過來的胳膊:「四爺,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年四爺的眸子裏浮現起一絲糾結:「我知道,有什麼話,回了客棧再說,你瞧你,衣服也髒了,臉也髒了。」

說着,他溫柔地擦起了楚芊芊的臉。

楚芊芊推了他一把:「不要碰我!」

「傾兒!」年四爺的面色,閃過一絲疼痛,「你先跟我回客棧,之前的事,我會給你一個詳細的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解釋你騙了我四年嗎?解釋跟諸葛夜大婚的人,不是楚芊芊,而是我嗎?」楚芊芊憤恨地搖頭,「你變了,你真的變了!我不要再信你了,一點也不要了!」

年四爺揉了揉眉心:「傾兒!我是有苦衷的!你醒來的時候,把跟諸葛夜的一切都忘了,只記得我們的事,我也是害怕失去你,才沒告訴你……」

「四爺。」楚芊芊打斷他的話,「我忘記的,不只是跟諸葛夜的事吧?」

年四爺眼波一顫:「傾兒你什麼意思?」

楚芊芊死死地盯着他:「我跟你之間的事,我也忘了不少吧?」

年四爺的臉色綳不住了。

「我一直很奇怪,我明明都忘記諸葛夜了,我明明只記得我跟你那麼相愛,但為什麼,這輩子我與你生活了整整四年,卻還是一點也無法喜歡上你!」講到這裏,楚芊芊驀地一頓,眼神變得凌厲了,「我臨死前,你是不是做過什麼讓我無法原諒的事?」

年四爺的面部開始有些微的抽搐了。

楚芊芊慢悠悠地偏過頭,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四爺,你我的緣分,到此為止。看在琰兒的份上,我今天,沒見過你。過去四年,我也不曾遇到你。但你千萬,不要再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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