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4】意外

【番外14】意外

我回頭,就見七殿下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他幾時來的,我竟絲毫沒有察覺!

剛剛的話,他都聽到了嗎?

他會不會……認為我在挑撥離間呢?

我瞳仁一縮,端著水盆,走出了房間。

與七殿下擦肩而過時,我明顯感受到了一股異於往常的氣息,但又似乎不是冷氣……

具體是什麼,我說不上來,因為我只感受了一瞬便已經到門外了。

七殿下回頭朝這邊望了一眼,我遲疑着不願意挪動的步子,慢悠悠地挪動了。

等我走遠了些,房中傳來談話聲。

「諸葛冥!你回來啦!」

不用回頭也知道,上官若笑得多麼燦爛。

她永遠都這麼開心、這麼沒心沒肺,連心甘情願被利用的話也說得出口,不知該說她傻還是說她天真。

「怎麼不穿鞋就下來了?地上涼。」

是七殿下無比溫柔的聲音。

我終是忍不住回過了頭,就見上官若光着腳丫子,一蹦一跳地來到七殿下面前,七殿下把她打橫了抱到床上,把她冰涼的小腳握在手裏。

「以後不要光着腳下地,知道嗎?」

七殿下略含責備地問。

上官若笑着點頭:「知道啦!」

……

後面他們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個人回了柳春閣。

這一晚,我徹夜未眠。

翌日,我打開了六皇子給的錦囊……

五月十八,貴妃生辰,皇宮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席,七殿下作為六皇子十分「疼愛」的弟弟,儼然也在受邀行列。

而我因着醫女身份,也「合情合理」地入了宮。

坐在馬車上,我悶着不與七殿下說話,七殿下是個更悶的性子,除了跟上官若在一起時,會顯得開朗些,別的時候,跟雕塑一樣。

自那日之後,我能避開七殿下的基本上都會避開,便是劉姑娘讓我給七殿下送膳食,我也只是交到素蓉手上。

素蓉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她沒說什麼,只叮囑我想開些,實在不樂意麵對七殿下的話,她可以主動到柳春閣拿東西,不必我跑腿。

我不好意思告訴她,我躲著七殿下,不是因為看見七殿下與上官若格外「恩愛」,而是我應下六皇子的要求了。

我決定與六皇子聯盟。

不管七殿下的初衷是什麼,是為了自己,為了皇位,還是為了皇長孫,我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把自己搭進去。

七殿下很好,很優秀,但他的出身決定了他不可能在奪嫡之路上走得太遠。

上官若說的輕巧,她嫁給誰,誰就能做皇帝,可她才幾歲?她問過大君的意見了嗎?她想過自己是不是會一輩子愛着七殿下嗎?

愛……

呵,我怎麼會想到這樣一個神聖的字眼?

六皇子說的沒錯,上官若養了很多寵物,每一隻死的時候她都哭得很傷心,過後,只要來了新的寵物,她便能轉悲為喜。

七殿下於她而言,何嘗不是一隻寵物?

至於七殿下對她的感情……

算了,七殿下對她是什麼感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反正利用也好,真愛也罷,他們都是不能走到最後的。

「想什麼?」

七殿下察覺到我的失神,輕聲問了一句。

我抬眸,對上他深邃如泊的眼睛,那一霎的吸力,像巨大的漩渦,將我整個神魂都吸了進去。

心口砰砰一跳,我垂下了眸子:「沒什麼?」

「這些天,你是不是在躲着我?」他又問。

我捏緊帕子:「沒啊,是七殿下太忙了,我去的時候你總是不在……」

七殿下「嗯」了一聲,沒后話了。

我偷偷瞟了他一眼,稜角分明的輪廓,精緻無雙的五官,再配上優雅冷漠的氣質,簡直像從壁畫里走出來的王子。

這樣完美的人,為何偏偏有個青樓出身的娘親?投身在宮女的肚子裏也好啊。

生平頭一次,我對劉姑娘有了一絲不滿。

馬車行進到一半時停下了,七殿下掀開簾幕,簾幕外站着一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抱拳行了一禮,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七殿下。

七殿下拿過盒子,打開看了看,與此同時,我也往裏瞄了一下,是一支金釵。

七殿下關上盒子,問:「都安排好了嗎?」

黑衣人道:「安排好了。」

七殿下望了望頭頂黑壓壓的雲層,不知想了什麼,眸光一凜:「好了,你去吧。」

黑衣人走了。

馬車繼續行駛。

我看着七殿下把盒子丟了,取出金釵塞進懷裏,心想這應該不是送給貴妃的禮物,不然不會把盒子給扔了,於是好奇地問了句:「殿下是打算送給上官小姐的嗎?」

七殿下張嘴,眸光動了一下,似乎不太贊同,卻還是說道:「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

送就送,不送就不送,弄什麼算是送?

我原先還有些猶豫,這會子堅定得不行了,一定要拆散七殿下與上官若,一定不能讓七殿下彌足深陷!

馬車很快抵達了皇宮。

距離上次來這兒,已過去五月有餘,宮裏的佈置,又有了些許改變,皇后在世時,皇宮總給

皇后在世時,皇宮總給人一種古樸沉寂的大氣之勢,皇貴妃喜奢華,到處都是明珠金玉,若在添上一兩個酒池肉林,就更應景了。

五月天氣涼爽,晚宴設在了露天的太液池邊。

陛下與皇貴妃已經就坐,大君在陛下身側,笑哈哈地與陛下談論着什麼。

隔得太遠,我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但從聲音判斷,大君對陛下一絲懼意都無。

其實從年齡上看,陛下年長大君許多,大君與太子是一個歲數的,今年才不到三十,可我聽說,大君與藏獒一樣,是一窩兄弟里唯一存活下來的那個,雖然是不是大君把他兄弟咬死的暫時不能下定論,不過在臘月飛雪的草原上,能自己挨過一夜真是個奇迹。

大君的母親生下孩子后就死掉了,她生的是四胞胎,只活了大君。

那時他還不是大君,只是上官氏里一個剋死母親與兄弟的不祥之人,上官氏的長老們幾度提出將他溺死,以免他克了上官氏的族長,也就是他父親。

大君的父親堅決不同意,以退位讓賢換來了大君活命的機會。

那時,誰也沒料到這個弱不禁風的孩子,會在長大后,捏死了所有曾經想要溺死他的長老,並順利奪回了族長之位,不僅如此,他還帶領上官一族攻打了草原另外的七大部落,打得他們連聲都不敢吭一下。最後,他還想攻打朝廷,朝廷的兵權基本被喀什慶掌控著,而喀什慶又被他掌控著,無奈之下,朝廷結束了草原八大部落平起平坐的局面,冊立草原之王——大君。

朝廷對大君可以說,是十分忌憚的。

大君超然的地位決定了上官若的含金量。

在大周,最尊貴的莫過於皇后所出的固倫公主,其次是和碩公主,皇后沒長成年的女兒,生前十分喜愛一個貴嬪所出的公主,便破格冊封其為固倫公主。

以往,固倫公主的席位都是擺在太子的下首處,自從上官若來了之後,這個位子就是上官若的了。

不過,上官若似乎一點也不珍惜,反倒與一個連我都叫不出名號的公主換了位子。

那個公主嚇得腿都軟了,死活不敢坐到那麼尊貴的席位上,最後,只得尋了個不舒服的由頭回宮休息了。

上官若坐在「換來」的位子上,笑眯眯地拉着七殿下的手道:「我等你好久了,怎麼才來呀?」

七殿下望了一圈來自各方的各式各樣的視線,嘆了口氣,把她的手拿開:「路上有事,耽擱了。」

上官若被拿開的手很快又貼了上來,這回不止是拉手,恨不得整個人都靠在七殿下的胳膊上。

男女之防這玩意兒,上官若好像自我屏蔽了。

七殿下的臉上有些微的不自然,看了看她緊抱着自己胳膊的手,說道:「我想吃花生,你給我剝一下好不好?」

「好呀!」上官若愉快地放開了。

這一幕,自然沒逃過幾位重量級人物的眼睛。

陛下的眸子微眯了一下。

皇貴妃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大君笑嘻嘻的,一絲介意都無。

在我看來,那種不介意,不像是在成全上官若與七殿下,倒像在看自己女兒找到了一個新的寵物,女兒愛怎麼玩都隨便。

把一國皇子當寵物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大君有這個膽子了。

上官若很快剝好了一顆花生,喂到七殿下嘴邊:「啊——」

七殿下抿唇:「你剝一盤,我再吃。」

「哦,好。」

上官若平時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關鍵時候倒也沒什麼大小姐脾氣,事實上,上官若比我見過的大多數主子都好相與得多,若非二人的情敵關係,我想,我一定會非常喜歡她。

上官若剝花生剝得手都紅了。

七殿下面無表情地喝着果茶,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這一刻,我方才有些相信,七殿下對上官若可能真沒多少男女之情。膚淺的喜歡是有的,那麼漂亮的少女,只要不是個斷袖都很難不心動,可心動是一時的,剋制住心動之後,便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這邊,七殿下對上官若被蹂躪的小爪子無動於衷,那邊,六皇子一臉不忿地走來了。

「太子殿下。」周圍的宮人施了一禮。

他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宮人退下后,他上前,握住上官若的手腕道:「若兒!夠了!」

上官若皺起小眉頭,瞪了他一眼:「你幹嘛?快放開我!我還沒剝完!」

六皇子嘴角狠狠地抽動着,眸光一點點變得冰冷,掃向一旁泰然自若的七殿下,道:「諸葛冥!你有沒有良心?若兒嬌生慣養的,你豈能讓她為你做這種事?」

說着,不待七殿下回答,森冷的眸光掃過我,回到七殿下臉上時,話音再起,「你自己帶了丫鬟,叫她弄就是了!把若兒當丫鬟使喚,你什麼意思?」

七殿下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我也經常給若兒剝花生的。」

上官若杏眼一瞪:「是呀是呀!他給我剝,我也給他剝咯,干你什麼事啊?」

六皇子被噎得滿臉赤紅:「若兒!」

上官若甩開他的手:「放開啦,我還沒剝完。」

六皇子的肺都要氣炸了,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一屁股坐下來,奪了若兒手裏的盤子:「我來!」

結果,就變成六皇子給七

六皇子給七殿下剝花生了。

一眾宮人看得目瞪口呆。

六皇子剝完,氣呼呼地把盤子推到七殿下面前:「夠你吃了吧?」

七殿下精緻如玉的手捏起一顆花生米,微眯著眸子一笑:「多謝六哥。」

原本劍拔弩張的一幕,因為六皇子紅撲撲的臉蛋(是氣的),七殿下高深莫測的笑容,而產生了一種十分微妙的磁場。

不少宮人看看傲嬌的六殿下,再看看老狐狸一般的七殿下,臉,紅了。

七殿下優哉游哉地吃花生時,六皇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錦盒,遞給上官若道:「若兒,送給你的。」

上官若取出錦盒裏的東西:「呀!真漂亮!」

我定睛一看,瞬間怔住。

這不是七殿下給上官若準備的金釵嗎?怎麼到了六皇子的手上?

上官若很喜歡那隻鏤空的蝴蝶金釵,六皇子提出為她戴上,她爽快地答應了。

六皇子把金釵簪到上官若的髮髻中。

上官若耍寶似的問七殿下:「諸葛冥,好不好看?」

七殿下看向她,點頭:「六哥眼光不錯,哪兒買的?」

六皇子第一次從這個討厭的弟弟嘴裏聽到恭維話,心裏甭提多嘚瑟了,就道:「買可是買不到的,我讓尚宮局的人做的。」

七殿下一副佩服的表情:「若兒,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上官若拔下金釵:「好呀!」

七殿下果真拿着金釵認真地看了起來,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用寬袖一拂,這個動作,被一直緊盯着七殿下的我捕捉到了。

七殿下把金釵簪回上官若的髮髻中,但我知道,這已經不是六皇子送的那支了。

七殿下為什麼要換掉六皇子的釵呢?

若是單純地想讓上官若戴上他送的首飾,直接送就好了呀!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釵里暗藏了什麼玄機嗎?

我滿眼寫着困惑。

七殿下回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驚,低下了頭。

後面,皇貴妃的生辰宴正式開始,皇子公主們挨個給皇貴妃獻禮,皇貴妃笑盈盈地收下。

六皇子給皇貴妃送了一幅自己寫的千壽圖,禮輕情意重,陛下與皇貴妃都很是歡喜。

上官若送了一對自己飼養的兔子,能被她養活的寵物比鮫人淚還稀少,皇貴妃也很高興地收下了。

輪到七殿下時,七殿下送了一塊自己雕刻的硯台,皇貴妃在接過硯台時,「好心」地與大君說了句:「我瞧若兒與小七挺投緣。」

大君呵呵了一聲。

皇貴妃自討沒趣,皮笑肉不笑地收下了。

送禮物的環節之後,殿內開始歡歌熱舞。

七殿下叫上官若帶他到東宮探望諸葛燁,上官若應下了。

別說,這麼熱鬧的場合都沒見諸葛燁出場,連我都有些擔心諸葛燁的處境了。我想跟隨七殿下一塊兒過去,奈何跨過大門時接收到了六皇子的「訊號」,我捂住肚子,說了聲「要如廁」,便拐進一旁的小樹林了。

預想着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我心若擂鼓。

六皇子淡定地拍了拍我肩膀:「別怕,我不會傷害任何人。」

做了一段時間的太子,六皇子身上儼然多了一股上位者的氣度,在他安撫的眼神與動作下,我漸漸冷靜下來。

六皇子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摺子、一道黃符和一個寬口矮瓶子。

他打開瓶蓋,讓我端好裝着不明液體的瓶子,然後點燃黃符,燒了投進瓶子裏。

我腦海中瞬間飄過一個詞:黃大仙……

六皇子把溫熱的符水喝掉一半:「剩下的,你給若兒喝掉,記住,符水的有效時間只有半個時辰,一旦過了,喝再多也沒用了。」

「這……這是什麼?」

六皇子道:「我找人做的蠱,喝下之後,我與若兒便能愛上對方。」

我眨了眨他:「你……還沒愛上上官小姐啊?」

六皇子負氣地蹙了蹙眉:「那麼多廢話幹什麼?還不快去?」

我癟了癟嘴兒,去了。

真沒想到,那麼寶貝上官若的六皇子,居然並不是真的喜愛上官若,突然之間,我覺得上官若有些可憐了,六皇子也好,七殿下也罷,雖然都對上官若心動過,可上官若身後的勢力,註定讓這份心動無法成為愛上她的唯一理由,有了雜念的喜歡,再喜歡也變質了。

我握緊符水,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東宮。

夜色越發暗沉,黑壓壓的烏雲籠罩了為數不多的星,像一塊厚重的隕鐵,壓在頭頂,壓得人喘不過氣。

我來到東宮,說我是七殿下的丫鬟,他們放我進去了。

七殿下去找諸葛燁了,上官若一個人坐在鞦韆架上。

看到我,她嘆了口氣:「諸葛燁生病了咧,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着要給她下藥的事,精神高度緊張,她問的什麼我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領會什麼意思,只弱弱地「嗯」了一聲。

上官若看着我蒼白的臉,問:「你是不是也不舒服啦?」

我摸了摸臉:「啊……沒,沒有,我挺好,我是……」

頓了頓,四下一看,湊近她道,「口渴嗎?我帶了好喝的,是劉姑娘做的,要不要嘗嘗?」

一聽劉姑娘做的,上官若兩隻眼睛都泛起綠光了。

她吃過劉姑娘做的菜,從沒讓她失望過。

但凡貼了劉姑娘標籤的東西,她都有種非常熱切的渴望。

我把瓶子遞給她時,她想也不想地喝下了。

喝完,不高興地吐了吐舌頭:「什麼嘛?一點都不好喝!還有灰的樣子,是不是沒弄乾凈啊?」

我把瓶子收好,訕笑一聲道:「弄乾凈了,這是新口味,你不喜歡啊,那我告訴劉姑娘,下次別做這種了。不過你別跟七殿下說,劉姑娘是他娘親,你說劉姑娘做的東西不好喝,他會不高興的。」

上官若想了想,莞爾一笑:「好的,我不告訴他!」

面對如此單純的上官若,我陰霾的心陡然被愧疚填滿了,我不該算計她的,她那麼無辜,但我又不得不算計她。她與七殿下註定沒有未來,六皇子才是她的歸宿。

原諒我,上官若,欠你的,我來世再還。

我轉身,走向外殿。

一陣狂風吹來,我本能地遮住了眼睛。

身後,傳來上官若喜悅的叫聲:「諸葛冥!」

我沒臉面對七殿下,咬咬牙,加快步子,逃一般地衝進了夜色。

轟隆隆——

一道驚雷閃過,炸在我耳畔,我嚇得跌在了地上。

一時間,狂風大作,塵土飛揚,穹頂,電閃雷鳴,整個世界都彷彿陷入了老天爺的暴戾。

我回過頭,想叫七殿下退回房中,卻見一道閃電劈上上官若的頭頂。

「啊——」

昏過去之前,我腦子裏只剩七殿下與上官若手牽手,被雷電劈中的畫面……

……

……

……

……

諸葛冥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醒過來的。

眼皮很沉重,他睜了兩下沒睜開,反倒腦袋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這麼一抽,他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有很多。

最濃郁的是一股男人的氣味,淡淡的汗味和香氣,倒也不算難聞,只是有點陌生。

印象中,除了劉姑娘,沒有誰會大著膽子靠近他,還這麼緊緊地抱着他。

是的,這個男人抱得很緊,緊到讓他想起了夢裏的父親。

但諸葛冥明白,自己不可能被父親抱着,那個涼薄的皇帝陛下,不殺掉他都算宅心仁厚了。

諸葛冥又吸了口氣,這一次,他聞到了淡淡的玫瑰香氣,有些熟悉,就像是……上官若的味道。

這味道,令他安心了不少。

他平穩了呼吸,不急於睜開眸子了。

忽然,那雙抱着他的胳膊緊了緊。

隨後,他聽到一個異常陌生的聲音:「若兒。」

諸葛冥心口一震,上官若也在?

他用盡全力,睜開如灌了鉛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張滿是淚水的國字臉——

諸葛冥嚇了一跳!

「若兒,你可算醒了,嗚嗚……」

「國字臉」哭了。

諸葛冥四下一看,風中凌亂了。

上官若不在!

國字臉叫誰若兒?

諸葛冥艱難地問:「你……叫誰?」

聲音一出,諸葛冥渾身僵住,隨即,諸葛冥抬起胳膊,看了看那絲滑精緻的粉紅色衣袖!

對!

粉紅色!

和……那隻細嫩得沒有一絲傷痕的小手,推開抱着他的「國字臉」,來到梳妝台前,看清鏡子裏的「自己」后,發出了有史以來最歇斯底里的一次咆哮——

------題外話------

哈哈哈,諸葛冥!

明嵐的第一人稱到此結束。

本來應該在明嵐暈過去那裏就結束掉的,不過一想到上無線的話,也不是按照瀟湘的章節劃分,就直接把後面的放上來了。這造成了一點上帝視角,大家包涵一下。

後面是新卷,第三人稱,有諸葛冥和若若的心理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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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腹黑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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