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報應,處斬姚汐(一更)

【V4】報應,處斬姚汐(一更)

姚琅猛然怔住!

她居然,讓他在這兩者之間做抉擇!

太爺是好人,他值得一個站起來的機會!

而姚汐呢?她做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理應得到報應!

如果,消除她報應的代價是太爺的一雙腿,這也太不公平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楚芊芊,你就是故意的!」姚琅氣得目眥欲裂!

楚芊芊困惑地看着他:「什麼我故意的?」

姚琅眸色一厲:「少裝蒜了楚芊芊!太爺早就上門找你求醫,你卻一直拖着不給治,一直到把姚汐逼入絕境,然後,你,再來逼我做出選擇!承認吧楚芊芊,你就是在氣我帶走碧珠!你就是要我後悔!」

「那麼,你後悔了嗎?」楚芊芊眨了眨眼,問。

姚琅一噎,怔愣了半響,銀牙一咬:「我不後悔!大丈夫男子漢,敢做擔當,有什麼好後悔的?」

「哦,不後悔呀。」楚芊芊攏了攏寬袖,莞爾一笑,「那你慢慢選吧,什麼時候選好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還人情。反正,我等得起。」

就不知,你等不等得起了。

姚琅甩袖離開了。

丹橘端著一盤烤好的鹿肉進來,回頭望了望姚琅逐漸消失的方向,一邊為楚芊芊凈手,一邊問:「小姐,你為什麼不跟姚公子解釋清楚?」

雖然姚琅是姚汐的大哥,雖然姚琅「拐」走了碧珠,也雖然姚琅在替那個可惡的姚汐求情,可單論姚琅這個人,丹橘覺得,他不壞。

不是壞人,丹橘就不希望他與大小姐之間有什麼誤會。

可丹橘忘了,好人做的惡事,才是最令人懊惱的。

楚芊芊將擦過手的帕子遞給丹橘,捏起一塊香噴噴的鹿肉,問:「你讓我解釋什麼?」

丹橘杏眼圓瞪道:「解釋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姚汐的哥哥,解釋你根本不是為了逼他後悔才故意拖着不給張太爺治腿的呀!」

「哦。」楚芊芊端起茶杯,挑了挑眉,「如果是呢?」

丹橘……也怔住了。

入夜,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碧珠打了個呵欠,覺着眼酸,揉了揉,又將燈芯調亮了些,繼續埋頭綉嫁衣。

姚琅叫她不必費神,找綉娘做就是了。但她覺得,綉娘做得再好,也不如自己做的意義好。

她不僅要做自己的,也要做他的,她希望大婚當天,他們倆從頭到腳都穿着她的針線。

想着想着,眼底溢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突然,她心口一悸,針,扎進了皮肉里。

鮮血流出來,滴在火紅的嫁衣上,像一塊妖嬈的暗斑,觸目驚心。

咚咚咚!

門,陡然被叩響。

碧珠又是一陣心驚肉跳:「誰?」

「姑娘,奴婢見你還亮着等,就做了宵夜,你要不要嘗嘗?」

嚇死了,還以為是鬼呢。碧珠搖了搖頭:「不用,我不餓。」

「可是姑娘你晚飯也沒吃多少呀!好歹用些吧,奴婢的手藝很不錯的。」

這不是手藝不手藝的問題,再者,她也不挑食,她只是沒什麼胃口。

捏了捏脖子,碧珠問:「姚琅回來了嗎?」

丫鬟在門外答道:「表少爺還沒。」

碧珠眸光一暗:「他一向……都回這麼晚?」

「不是的,表少爺不愛在外頭玩,一般都回得很早。姑娘你是不是在擔心表少爺啊?你千萬別擔心,表少爺不會有事的。」

妹妹出了大事,他忙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碧珠啊碧珠,你千萬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兒懷疑他,從而與他生分了感情。

這一晚,姚琅沒回。

一連三天,姚琅都沒回。

第四天的時候,碧珠終於坐不住了,打算去找太爺問問姚琅的下落,剛一開門,姚琅進來了。

他還穿着上次的那套衣裳,臉上的鬍子也沒刮,彷彿又長了些。神色很疲倦,眼底全都是紅血絲。

碧珠心疼地將他迎入房內,打了熱水,又拿來皂胰子和刀片給他洗臉刮鬍子。

他就那麼木木地躺着,任碧珠搗騰。

「妹妹的事,有着落了嗎?」碧珠給他刮完鬍子,小心翼翼地問。

姚琅淡淡地「嗯」了一聲。

碧珠的動作微微一頓,垂下眸子問:「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做錯什麼事了,還是……」

「沒有。」姚琅打斷她的話,「對不起,這幾天忙着找關係,忘了你對張家根本不熟,過幾天,等我忙完了,我帶着你搬出去。」

碧珠溫柔一笑:「我們不是都要成親了嗎?說那麼見外的話做什麼?我雖人微言輕,但如果有幫得上的,你告訴我,我一定會辦好的。」

姚琅,突然間就有那麼一點心動了。

她是楚芊芊的丫鬟,但又不是個普通的丫鬟,楚芊芊為了她又是砸青樓又是設陷阱,可見她在楚芊芊心裏分量不輕,要不要……讓她去給姚汐求個情呢?

「碧珠。」他定定地看着她。

碧珠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嗯?怎麼了?」

「呃……沒什麼。」算了,她已經夠艱難了,何苦再把她夾到他和楚芊芊的刀光劍影中?眼下正值過年,當官的都放假了,妹妹的案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審理。他就不信在那之前,找不到救出妹妹的法子!

「辦法都用盡了呀!」探子看着黑屋裏的幾名僕從,抓着腦袋道,「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硬是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話!看樣子,他們是真的毫不知情啊!」

上官鈺眯了眯一雙風情萬種的桃花眼,問:「他們全都是諸葛琰的貼身下人?」

探子道:「是呀!都是內殿伺候的!他們若是不知道,這天下恐怕就沒別人知道了!」

這麼說,諸葛琰與純陰之女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可沒關係,他找純陰之女做什麼呀?他又不是純陽之男,需要一個純陰之女做配偶。

「再問再問!我就不信一點消息都問不出來!」

探子又審了一夜,終於,一個挨不住刑罰的內侍開了口:「小王爺……有個師父,他或許知道小王爺的事。」

「他師父是誰?」探子趕忙追問。

「他……他……他是……」脖子一歪,死掉了。

上官鈺連夜給諸葛夜遞了一封飛鴿傳書。

諸葛夜提筆,圈住了「師父」二字,爾後眸光一冷,道:「告訴京兆尹,姚汐的案子必須在三日之內了結!」

兩天後,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傳入了張家。

姚汐,明日午時於菜市口,斬首示眾!

嘭!

姚琅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碎裂的瓷片交錯割破手指,鮮血,一滴一滴地淌了下來!

碧珠心疼壞了,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為他摘起了皮肉里的碎片:「哎呀,這杯子是哪個鋪子買的?我找老闆算賬去!豆腐做的么,這是?一捏就碎了!萬一割到筋脈怎麼辦?太不負責任了,不行,我真得找他!」

姚琅的嘴皮子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給壓了下來。

碧珠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摘完碎瓷后,用手摸了一遍,怕手摸不出最細小的,又用嘴唇細細地碰了一遍,確定摘乾淨了,才拿出金瘡葯給他塗上。

姚琅神色複雜地看了碧珠一眼,起身,拿着鞭子走掉了。

「喂!子川哥哥你去哪兒啊?葯都沒塗完呢!」碧珠跟在後面,追着跑了幾步,跑丟了。碧珠搖搖頭,回了房。

姚琅翻身上馬,冒着鵝毛大雪,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了莊子。

莊子裏,楚芊芊正在教丹橘認字。

「這個是『橘』,你的名字。」楚芊芊一筆一劃地寫完,耐心地教她辨認。

丹橘看了看楚芊芊的名字,再看看自己的名字,傻了眼:「為什麼我的這麼難寫啊?」

楚芊芊嚴肅地說道:「幸好你不用科舉。」

「為什麼?」

「不然,別人都交卷了,你還在寫自己名字呀。」

好冷的笑容哦。

丹橘鼓了股腮幫子,但一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大小姐居然也會開玩笑了,還是開這麼不好笑的玩笑,丹橘又突然憋不住,哈哈哈哈地笑翻了。

誰料,墨汁也被打翻了,濺了楚芊芊一臉。

這下,丹橘的腸子都快笑斷了。

姚琅進入莊子時,恨不得整片天地都是那對主僕的笑聲。

明明是被爹娘遺棄的人,明明是孤單得不能再孤單的人,怎麼還會笑得出來?

姚琅翻身下馬,執鞭叩響了楚芊芊的房門:「楚小姐。」

又是他!

丹橘嚇得臉一白,趕緊把滿地狼藉收拾乾淨,又給楚芊芊梳洗乾淨,最後,將自己也弄得乾乾淨淨,這才給姚琅開了門。

楚芊芊跪坐在几案前,淡漠地看着他,問:「你後悔了?」

又是這句!

姚琅咬咬牙,將鞭子塞進楚芊芊手裏,爾後背過身,一把扯了上衣,道:「你打吧!打多少鞭都沒關係!只要你能消氣!」

楚芊芊沒說話,倒是丹橘氣壞了,一把捂住楚芊芊的眼睛,呵斥道:「你瘋了呀?在我家小姐面前脫衣服幹嘛?還不快穿上?」

說完,發現自己也看了,又忙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姚琅呢,非但沒把衣服穿回去,反倒拔出腰間的匕首,說:「你要是不敢打也沒關係,我自己動手,你想要我身上哪塊肉,我割給你!」

「哪塊肉都行啊?」楚芊芊呢喃了一句,「嗯,那就你下面那塊吧,丹田正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

丹田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姚琅嘀咕著,用手一比量,臉唰的一下漲成了豬肝色:「楚芊芊!你……」

楚芊芊微微地笑了:「做不到啊?話說太滿了哦。」

從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女人!

楚芊芊笑容一收:「告訴我,你後悔了嗎?」

後悔了嗎?後悔了嗎?!

若早知楚芊芊會讓他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他還會義無反顧地帶走碧珠嗎?

「你……就算我上門提親,你又真的會放過碧珠嗎?」他壓下火氣,一字一頓地問。

楚芊芊無比坦蕩地道:「會。現在,你是不是更後悔了?」

碧珠,姚汐的命,太爺的健康,原本都可以得到!就因為你等不急,就因為你沒所謂地壞了規矩,所以你必須要捨棄!

無論最終被捨棄的是誰,你的良心,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姚琅抱住快要炸掉的腦袋,喘著氣,沖了出去。

「姚大哥!姚大哥你上哪兒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半路上,張大牛碰到了雙目發紅的姚琅,認識這麼多年,這還是他頭一次看見姚琅如此狼狽的模樣,便是那日滿臉鬍渣也不若眼下一分狼狽,「姚大哥,你怎麼了?」

姚琅勒緊韁繩,語氣如常道:「沒什麼,你找我何事?」

張大牛急道:「姚汐呀!她要被處斬了!死囚的飯都給送進去了!你得想想辦法呀!」

姚琅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似是做了某種決定,他調轉馬頭,回往了莊子。

雪,沒有停下的趨勢。

他跪在青石板地上,目光沉沉地望着窗戶的方向:「我妹妹罪孽深重,但楚小姐你就沒犯過錯嗎?你曾說過我是你恩公,可這世上有把自己恩公逼入絕境的嗎?」

在打同情牌和道德牌了。

楚芊芊隔着門窗,說道:「我現在給你一萬兩銀子,我不再欠你任何人情,我不救姚汐,也不治太爺了。」

姚琅面色一沉:「你耍賴!一個人情,是一萬兩銀子能買的嗎?我又不需要銀子!」

楚芊芊附和道:「是,你不需要銀子,所以我的銀子買不了你的人情。但我也不需要你自虐,所以你現在,也買不到我的人情。你不接受我給你你不想要的,我也不接受你給我我不想要的。想跪,就一直跪吧,你自願的,與我無關,與人情無關。」

姚琅走了。

這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女人,這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這就是個……寧願得罪全天下也絕不能得罪她的女人!

早在怡紅院,她為了碧珠彎下千金小姐的腰身時,他就該知道,碧珠對她有多重要。

他以為只是帶走了她的丫鬟,事實上,他是砍了她一條腿。

試問,斷腿之仇,誰能不報?

天就要黑了,黑了之後就要亮了,沒辦法,沒辦法了呀!

姚琅回到張家時,碧珠正在綉嫁衣,看見他進門,碧珠笑了笑:「吃飯了沒?」

「沒,我,帶你,出去吃。」他慢吞吞地說。

「好啊,你等等。」碧珠收拾好綉籃與衣物,隨他一道出了門。

上馬車后,姚琅握住碧珠的手,說:「一開始我沒想過要娶你,也沒想過會娶任何人,一個人過,也挺好的。一直到那天,你把金筆給我送回來,又送了鞋子過來。就是那個時候,我突然……動了……念頭。」

碧珠微微紅了臉,心道,你那麼晚才動念頭啊。

「你很好,很善良,很賢惠,應該會……是那個最合適的人。」

什麼叫應該?本來就是,好不好?

碧珠甜甜地笑了。

「但我發現……我錯了。」

碧珠依舊笑着:「什麼錯了?」

「表少爺!到了!」車夫停下馬車,輕輕地稟報道。

碧珠挑開簾幕,咦?這是……酒樓?

姚琅牽着碧珠下了馬車。

「這是哪兒啊?」碧珠四下張望,像一個莊子,但又沒什麼人住。

在一處簡陋的大院前,姚琅停住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啟聲道:「楚芊芊你出來!我把人給你送回來了!這下,你該高興了!」

楚芊芊沒有出來,只有那雲淡風輕的聲音如冰凌一般穿透風雪而來:「你帶走的時候沒問我給不給,送回來又不問我要不要。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認為我楚芊芊,絕不可能,對你說個『不』字?」

碧珠完全呆住了:「子川哥哥,裏面……裏面……是大小姐嗎?你……你跟大小姐在說什麼呀?」

姚琅沒回答她的話,直直地盯着對面,道:「那你究竟想怎樣?」

「你,後悔了嗎?」楚芊芊問。

說來說去,永遠都是這句!

姚琅一把將馬鞭摔在了地上:「後悔了,我他媽的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長這麼大,我從沒這麼後悔過!我明明沒想過成親!沒想過娶個丫鬟!我當時就是腦子被驢給踢了,才會對一個只見了幾名的丫鬟動了佔有的念頭!我本來就不是一個願意受束縛的人!我告訴你不止這一刻後悔,我在回徐州的路上就經歷了無數次的後悔!但我就是好面子,我講出去的話,從來都不會收回!所以我逼着自己喜歡她、哄她、寵她、甚至娶她!但成親后,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愛上她!」

「啊——」碧珠捂住嘴,顫抖著哭了起來。

姚琅看着她,眸色一深,想走過去卻又沒過去:「你滿意了嗎楚芊芊?把我逼得現出原形,你滿意了嗎?」

最後一句,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出來的。

楚芊芊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早這麼誠實不就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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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說三遍:

【二更在下午四點,不見不散!】

【二更在下午四點,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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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你以為皇上真的在乎你嗎?他要的,不過是安定侯府的兵權罷了!誰讓你那麼蠢呢?如今皇上大權在握,你以為,他還容得下你們兄妹嗎?」

「好妹妹,你可知我等了這一天有多久?如今,這一切終於是我的了!」

「蘇玉雪,你卑鄙,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

上輩子恣意枉然,驕縱任性,害得哥哥失了侯位,家破人亡,自己身死的下場!

這一世,蘇玉卿只想好好活着,守護家人,再也不讓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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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腹黑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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