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0章 【死了還是做夢】
0320
「呼……」
柳寒煙感到胸腔里似乎又一口氣憋著，長長地吐出后，意識變得異常地清晰。
她只記得海神徽章起了反應后，她就倒在秦川懷裏，什麼都無法思考，身體冰涼。
眼睜睜看着秦川在旁焦急，試圖阻止海神徽章，但卻無果，最後便昏了過去。
可怎麼如今自己又好好的了，而且……好像自己體內的冰凝真氣，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柳寒煙來不及細想自己身上的陌生變化，就目光一凝，因為她看到了不遠處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秦川！
秦川的臉上，衣服上，大量的鮮血已經凝結成冰，全身覆蓋了一層寒霜。
「秦川！」
柳寒煙快速地撲到男人身邊，伸手有些顫抖地試探了下秦川的鼻息。
當發現秦川沒有了任何呼吸的時候，柳寒煙驚嚇地把手立刻收了回來！
「秦川……你不要嚇我了……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柳寒煙不想信自己看到的，她想要試着用真氣查探秦川的身體情況，給他療傷，但她不是醫生，又不敢亂動。
只好用雙掌放在秦川胸口，做心肺復甦。
可任憑柳寒煙做急救，呼喊秦川，男人都沒絲毫的反應，像是昏死過去。
她不想放棄，掰開秦川的嘴巴，想給他做人工呼吸。
但當看到秦川滿嘴血水，甚至還有淤血時，眼淚已經如決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了。
她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悲慟地哭過，眼淚無聲地滑落，滾燙地融化了秦川身上的冰霜。
柳寒煙注意到秦川身上的冰涼和白霜后，下意識地左右一張望，果然看到，那塊海神徽章已經恢復成了看似普通的金屬片，落在一旁雜草中。
就算沒有親眼看到，她大概也能猜到，是秦川把海神徽章從她身上取走，結果他自己中招了。
光是看着男人嘴裏的猩紅，就知道他忍受了多少痛苦，才挽救了她的性命。
一念及此，柳寒煙心中越發難受，也不在乎男人嘴裏外全是血，低頭用唇包住秦川的口，做人工呼吸。
過了十分鐘，秦川依然沒有醒來，但柳寒煙臉上已經沾滿了血和淚。
柳寒煙知道時間已經超過太久，她停止了心肺復甦，伸手，輕輕擦拭掉秦川臉上的大量血液。
望着彷彿陷入沉沉睡眠，少有這麼安靜的男人，她失魂落魄地滿眼哀思。
「你怎麼這麼傻……讓你別管我的……我對你那麼壞，那麼凶你，你幹嘛還要跟來……」
柳寒煙喃喃自語，目光中滿含着痛苦與悔恨，「我不該答應讓你保護我的，本來該死的人是我，這一切根本和你無關啊……
為什麼老天爺總是這樣，十五年前我就應該死了……為什麼十五年後你還要替我去死……你讓我以後怎麼活下去……」
柳寒煙雙手緊緊攥著自己胸口染血的軍裝，身子佝僂了下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快碎了。
無數的痛苦回憶，無數個噩夢般的夜晚，如潮水的思緒，讓她的精神直欲崩潰！
可就在這時，秦川的喉嚨里，突然發出了一聲氣喘……
「咳……」
雖然是很小的一聲，但柳寒煙還是聽見了！
她的哭聲一滯，閃電般地俯身，將秦川從地上扶起來。
「秦川！秦川！」
在她的呼聲中，秦川像是大大地抽了一口空氣，肺臟再度工作起來，緩緩睜開了眼……
就在剛才，秦川體內的組織肌體，終於修復到了一個比較完好的狀態。
而柳寒煙的人工呼吸，讓秦川原本有淤血堵塞的咽喉，也順利地進入了不少空氣，幫助秦川重新復甦了。
只不過柳寒煙並不知道秦川體內的變化，她也不知道急救還是有了關鍵作用，她只能把秦川的醒來，歸功於「奇迹」！
秦川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眼前梨花帶雨，哭成淚人，但綻放着罕見笑容的妻子。
他傻傻地咧嘴一樂，「老婆……我是死了，還是在做夢啊？」
柳寒煙搖頭，「你沒死，也沒做夢，你活過來了！」
「不可能吧……我活着的時候，沒見你這麼開心地笑過啊……」
秦川的腦袋昏沉沉的，長時間缺氧，還是有些難以快速恢復，說話還帶着大舌頭。
柳寒煙看着虛弱不堪的男人，聽到這番話，心頭更加發酸。
正當她要說什麼，秦川卻已經支撐不住了，直接頭一倒，睡了過去。
雖然身體已經修復了，但精氣神消耗太多，他需要長足休息。
柳寒煙用力地抱着他，將他的頭摟在胸口，感受到秦川已經趨向平穩的心跳后，咬了咬銀牙，抹去眼淚后，恢復往日的清冷。
她將秦川的身體背在自己身後，撿起了海神徽章，然後一步一步走回酒店方向。
女人背着滿身是血的男人，走過滿是荒蕪的草叢和樹林。
之後幾小時。
柳寒煙獨自開車，先把秦川送到了醫院接受治療，然後才回軍部，把海神徽章秘密交給了龍海軒。
將事情的經過簡單一交待，軍部的人才知道，原來是出了內奸，全是出了身冷汗，又頗為尷尬。
畢竟，若是海神徽章丟失在華夏軍人的內奸手上，那就徹底丟人丟到外國去了！
而把張浩陽提拔上去的，是好些個長官，這些人自然都有了責任，誰也不好再怪柳寒煙的過錯。
柳寒煙並沒說出關於秦川的事，即便軍方的人覺得有些蹊蹺，可面對立了大功的這名年輕女將領，安全部和軍方都沒有敢多問，反而表示要記大功，日後嘉獎。
可柳寒煙放棄了所有的功勞，以自己失職為理由，拒絕嘉獎，並且把這次安保工作的總指揮，交給了其他將領。
在軍方的人一陣疑惑的同時，還要忙着去審訊人質劍骨，並沒多糾纏。
柳寒煙返回了醫院，陪在病房裏，等秦川的醒來。
秦川因為檢查不出什麼傷，只是身體虛弱，所以外人也只當秦川是病了，柳寒煙關心丈夫，倒也能理解。
在外人眼中，一個秦家的廢少，根本不會多花心思調查他的情況。
……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直升機殘骸處，經過軍隊的搜查和清理，已經恢復平靜。
這時，有一男一女兩名西方白人，穿過樹林，來到了這一區域。
男的身穿白襯衣，西褲，一頭金髮，綠色眼眸，看起來四十上下的年紀，充滿翩翩紳士氣質。
女子則是一身短袖緊身上衣和包臀短裙打扮，火辣無比，戴着一副大框墨鏡，充滿時尚感。
但若仔細看去，女子身前的那些荒草，無一能夠碰到女子的雙腿，全都被一股氣息所推開。
這女子，儼然有着不俗的真氣，能夠穩定地在走路時也不讓草葉刮蹭到她一雙大長白腿。
「賽梵迪，我們好像來晚了，這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一堆……燒焦的氣味」，性感女郎說。
白人男子掃眼四望，「這不是更好嗎，菲歐娜，至少這裏暫時不會有太多你討厭的蚊蟲」。
「這位紳士，我們是來找海神徽章的線索，如果為了躲避蚊蟲，我覺得待在希爾頓里安靜地做我的spa就可以了」，菲歐娜聳了聳肩。
兩人交談用的是標準的漢諾威腔德語，充滿了復古的韻味。
就在這時，菲歐娜眼角餘光掃到什麼，猛地一愣，撒腿狂奔過去！
「快來！」
賽梵迪緊跟其後，二人跑向的，正是那片已經殘破不堪的蘆葦地。
「怎麼了？」賽梵迪問。
菲歐娜指了指那蘆葦，「你仔細看這些蘆葦……哦不，確切說，是這裏整一片蘆葦！」
賽梵迪認真地觀察后，霎時間臉色就凝重起來，他二話不說，衝進了蘆葦地里。
在蘆葦地中間，有一道延伸了近百米的裂縫，好似是大地裂開了一張口般，直直深到了岩石層！br>他們二人的實力超群，所以敏銳地發現了這些蘆葦的不對勁，而之前來清掃的那些士兵，卻只當這是打鬥痕迹，並沒太去研究，更沒跑到蘆葦海中巡查別的線索。
「這片蘆葦海，還有這道裂痕，都是人為的……」賽梵迪說這句話的語氣，已經有些顫抖。
菲歐娜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默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手機，把眼前的景象錄製了下來。
她的手機也很特別，通體漆黑，背面印了一朵典雅高貴的鬱金香，只有在折光時才能看得清晰，異常精巧。
「賽梵迪，你覺得……這是誰做的？」菲歐娜穩定下心緒，問道。
賽梵迪分析道，「切痕非常新，裂痕也有飽滿濕度，全都是今天才有的。最有可能，是華夏軍方的人，在搶奪海神徽章的時候出招所造成的。」
「什麼樣的實力……能造成這樣的破壞力？」菲歐娜猶疑着挑眉。
賽梵迪苦笑，「我只能確定一件事……宗師之下，不可能完成這個壯舉」。
菲歐娜長長吐了口氣，笑道：「看來我們的任務要提前結束了，我可不想在調查的時候，被一個宗師盯上……
哦該死的，華夏人太狡猾了，他們明明宣傳軍隊里沒有宗師的！怎麼會突然就冒出一個來！我們得回去向尤利西斯大人彙報這件事！」
菲歐娜氣急敗壞地甩著頭，轉身就走，賽梵迪也是無奈地搖搖頭，跟着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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