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向天借劍
諸天、紅鸞交界，婆羅洲上，戰火四起，魔宮、紅鸞，兩方陳兵，烽火瀰漫。
將者出陣，第一戰，魔宮大勝，補天武魁戰死，魂歸九天。
第二戰，魔宮第二護法白忘然現身戰場，睥睨之姿，震懾紅鸞眾強。
大戰再起，遠方，地府眾閻羅從天而降，強悍異常的氣息，讓人震駭。
眾人現身，兩方戰局，一位位強者頓時有感，紛紛望向遠方。
「終於來了！」
魔軍之前，君問天目光移過，看着遠方諸位面覆惡相的身影，眸中提起一抹興緻。
紅鸞聯軍前，補天閣主神色也凝了下來，他們，終於來了。
「第二局，由吾等來吧！」
眾位閻羅前，紅衣閻王開口，平靜道。
相隔百里，閻羅之音，眾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有波濤。
地府插手，一位面覆惡相面具的閻羅走出，身影瞬息掠至戰局，一襲長裙隨風飄舞，出塵氣息，讓人驚嘆。
楚江之王，洛水之神，雲淡風輕現身誅魔戰局。
戰場上，白忘然神色微凝，看着前方身影，眸中一絲異色閃過。
此人，非比尋常！
「神明之身，趣味！」
魔宮大軍前，君問天看着前方戰局中的閻羅，嘴角彎起一抹微笑，這一場戰爭，少了這些對手，將會毫無樂趣。
「地府楚江王，請戰！」
一聲輕語，平靜淡然，洛神立於虛空，一身氣息宛如深淵，讓人看不到底。
「魔宮第二護法，請！」
白忘然凝聲回應，一語落，不再遲疑，翻掌凝元，首開戰局。
瞬息掠過的白衣身影，身隨風行，狂嵐化為風暴，橫貫整個戰場。
「剎那永恆」
洛神抬手，一語定天，超越人間武者的法則控制力，頃刻間，天地萬象凝滯凍結，宛如死亡。
狂暴與極靜，最分明的對決，轟然一聲，風暴撞向靜止的時空，一片片天地宛如寒冰崩裂，冰消雪融之景，蔓延千里。
一招比拼，勝負難分，崩潰的時空中，白衣身影疾掠而過，凝掌化拳，轟落而下。
洛神踏步，身影閃過，瞬息避開前者全力攻勢，雙眸眯起，周圍虛空再度凝結。
白忘然冷哼，一步踏出，強行衝破被束縛的虛空，瞬身上前，掌交錯，氣磅礴。
洛神身影不斷閃動，避開其近身鋒芒，抬手指天，輪迴再現。
「靜寂輪迴」
言出法隨，時空捲動，白忘然周身，一片片時空錯亂，欲要吞噬其身。
白忘然眸子一沉，沉元納氣，御氣行風，一掌震碎輪迴，脫身而出。
「這個世間，處處是輪迴，你，避不了！」
閻羅面具下，洛神輕言一聲，頓時，戰局之上，一道道黑色漩渦出現，封閉了整個天地。
「你不是人類！」
看着周圍震撼人心之景，白忘然沉聲道，人類對法則的掌控，絕不可能到達如此地步。
「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洛神抬手，周圍天地中，黑色漩渦不斷蔓延，吞噬向前者之身。
「非是人類，卻相助人族，你，更讓吾憎惡！」
話聲落，白忘然一聲沉喝，九顆風珠盤繞而出，狂暴的風元席捲，化為青色風暴，硬撞上周圍漩渦。
轟隆一聲，天地瓦解，兩人周圍時空盡數塌陷，化為虛無。
虛無蔓延，九顆風珠飛出，落於各方，化為一道道颶風，阻止天地修復。
「現在，沒有天地法則，你又能如何勝吾！」
白忘然冷聲說了一句，身影掠過，內息凝於掌上，近身相搏，誅殺神明。
洛神皺眉，看着各方被風珠定住的天地，身影疾速掠過，避開一次又一次的殺機。
「不妙！」
遠方，閻羅面具下，沐千殤開口，凝聲道，「洛神是神明之身，最強的便是法則控制力，現在的情勢，對她太過不利。」
「不用擔心。」
眾人之前，紅衣閻王平靜道，「百年之前，我曾與洛神交過手，神明之身，可不簡簡單單隻有如此而已。」
話聲方落，戰局中，一再退守的洛神眸中突然紫光大盛，一掌震開戰局，真氣涌動，神元沖宵。
「不妙了！」
魔宮大軍前，君問天看着前方戰局，神色微微凝下，白忘然可能會輸。
「兄長，發生何事了嗎？」
聽到前者之言，月織女目光移過，不解道。
「看下去」
君問天凝聲道，「日後需注意這位閻羅，她的實力在地府中，足以排進前三。」
兩人交談之聲還未落，前方戰局中，洛神周身，神元涌動，一股難以言語的力量澎湃浩蕩，讓人驚懼。
「神罰，向天借劍！」
一聲輕喝，天地驚動，戰局之外，風雲捲動，眾人矚目中，萬千劍光匯聚，化為劍流沖向前方戰局。
戰局中，白忘然見狀，神色一變，歸元御氣，狂風再起，護住周身。
「刷刷」
虛空上，千千萬萬劍光掠過，瞬息后，凝為一口金色天劍，轟然一聲撞上阻擋的風珠，片刻僵持，三顆風珠應聲崩碎，金色天劍繼續疾馳而過，飛入戰局。
關鍵之機來臨，兩方戰場，眾人目光全都凝重起來。
「喝」
一聲嬌喝，神罰之劍墜天而下，斬向魔者。
「喝」
白忘然周身，狂風席捲，越來越快，阻擋天劍前行。
隆隆震動，響徹九天，兩種極端力量不斷碰撞，餘波震蕩，蔓延各方。
神魔各現極致，鮮血自嘴角泊泊溢出，劇烈消耗著體內神魔之元。
「呃」
突然，金色劍光突破狂風束縛，一劍貫體，帶出一抹刺眼的血花。
震驚、震撼、又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天劍穿體而過，白忘然眸子一顫，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
呲啦，衣衫離開，鮮血噴湧入空，白忘然口中，一聲痛苦的長哼響起，金色火焰焚燒而起，神火焚身，強行收回天地所賜予的一切。
記憶剝離、修為消散、一點一點，所有從這片天地獲得的東西不斷從白忘然身上飛出，伴隨着無盡的痛苦，煙消雲散。
敗了，敗了，即便驍勇善戰，即便心有算計，這一刻，在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中，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回首最後一眼，看着遠方，原來，人生是這般模樣，原來，他的一生，是如此悲哀。
從天而墜的白衣身影，怦然一聲砸落大地上，塵沙飛起，金色火焰隨之熄滅，到了最後，所有的所有，終究塵歸塵，土歸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