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章 無翻身之力
似乎是由於「元」大量吞噬吸收元界毀滅所誕生的負面力量，元界毀滅的速度居然稍微減慢了一些。
但也僅僅是減慢了，卻根本無法逆轉局面。
隨着時間的推移，元界依然會滅亡。
戰鬥還在繼續，林昊已經不僅僅再是處於下風，而是根本就碰不到「元」的一片衣角，反而「元」每一次出手都讓林昊傷勢更重，力量消耗巨大。
長此以往，林昊必死無疑。
沒有人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除了林昊和「元」之外，元界的修士包括人族修士，在絕望中想到了林昊，都希望他能夠突破到主宰境，阻止元界崩潰，拯救所有生命。
是奢望，是最後的一絲希望，他們卻不知道，林昊已經自身難保。
「林昊，如果你求本座，本座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如何？嘎嘎嘎嘎！你求我，你求我啊？！」
「元」萬分囂張地看着林昊，他已經勝券在握，根本不怕林昊有翻身的機會。
之所以不殺林昊，他要讓林昊在絕望和痛苦中死去，林昊這種境界的修士一旦心靈崩潰所產生的負面力量，幾乎可以和元界媲美，「元」便可以藉此獲得更多。
林昊不說話，面帶慘笑，嘴角彎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誓死不降。
儘管明知不知「元」的對手，林昊也在做最後的掙扎，以前即便是絕望的時候，也總能看到一絲希望，在最後關頭抓住一線生機，反敗為勝。
這一次，看不到任何希望，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但林昊能夠看透「元」的想法，所以他儘可能保證自己的心態，寧死不屈。
量劫，這是元界最終極的劫難，沒有人能夠阻止。
只有突破主宰境，才能度過這次量劫，拯救元界修士。但迄今為止沒有人能夠達到主宰境，強如比元界更為古老的生命「元」也只是半步主宰境巔峰，距離主宰境還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或許在元界誕生之前，還有另外一個堪比元界的世界，「元」便是那個世界的生命。
也許林昊能夠僥倖保住一絲神魂不滅，活到下一個世界誕生。
但這一切都要在「元」不出現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既然「元」已經出現，他肯定不會讓林昊活下去，那樣會對他構成威脅。既然已經擁有滅掉林昊的實力，「元」當然會毫不猶豫抹除隱患，斬草除根。
滾滾紅塵中來，瀟瀟破敗中去，死亡彷彿就是最後的終點。
或許應該慶幸，至少自己活了上千萬年，至少自己已經是半步主宰境修為，曾經站在這個世界的最巔峰，無數的修士都要對自己俯首稱臣。
而有些生命才剛剛出生，便已經面臨滅絕，面臨死亡。
它們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美好，沒有經歷過紅塵萬丈，沒有感受過人情冷暖，沒有看到過奼紫嫣紅……
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終日打雁被雁啄，爭鬥了一生，到頭來毀滅在爭鬥中，也算是不虛此生。
在爭鬥中出生，於爭鬥中滅亡，這就是林昊的一生。
即便已經面臨死亡，林昊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恐懼，沒有任何悲傷，他只是不甘心，沒有能夠踏足這個世界傳說中的境界，沒有能夠拯救自己在乎的人。
也許同生共死，與他們死在一起，同樣是一種美好的結局。
也許在自己不知道的未來時空，未來誕生的新世界中，還能以新的身份與他們相遇。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若無修行，生老病死便是人間常態，有何需要悲戚？
林昊並未放棄抵抗，他只是內心深處豁然開朗，想明白了很多事，或許曾經的自己太過於執著，太過於較真，反而疏忽了有些東西。
但他努力過，他奮鬥過，瘋狂過，不後悔。
只是，有些遺憾而已。
「死都這麼高興？本座偏不讓你如願以償！」
「元」冷笑連連，感受到林昊的心境變化，他更加憤怒，他要讓林昊在絕望中死去，提供最後的力量為他突破主宰境做準備。
咚！咚！咚！咚！
一道道恐怖的力量打在林昊身上，恰到好處，讓林昊承受無邊痛苦，卻不至於死。
血肉撕裂，骨頭斷開，林昊的力量僅僅能夠修復自身傷勢，已經無法對「元」的攻擊做出反抗。
但他的臉上依然掛着燦爛的笑容，笑得很開心。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當想明白之後，林昊對希望沒有任何畏懼，只當成一種前所未有的經歷。這種經歷，與他曾經魂入九幽截然不同，因為那不是真正的死亡，而這次面對是真正的死亡，魂飛魄散。
林昊越開心，「元」就越憤怒。
「元」沒想到林昊面對死亡還如此興奮，難道林昊不想突破主宰境，難道林昊不要救元界那些弱小無知的生命？
其實都不是。
林昊的興奮並不是不想突破，也不是不願拯救，而是一種心境變化的體現。
「元，不是本座看不起你，你固然擁有無敵的力量，你固然能夠鎮壓乃至斬殺本座，但你永遠不可能突破主宰境。」林昊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抓到一絲閃爍的靈光，雖然未能徹底悟透，卻看到了「元」的前路，與主宰境註定無緣。
憤怒的「元」根本不管林昊說什麼，他只在想盡辦法折磨林昊。
唯有一個人在痛苦和絕望中死去，才能產生更多的負面力量。
此時此刻，「元」從林昊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負面力量產生，他就算煉化林昊的本體，煉化混沌世界，也得不到多少好處。
無窮無盡的折磨，想盡辦法*，這就是「元」的思路。
然而，林昊淡然一笑，根本就不在乎。
「林昊，你信不信本座現在就把元界那些螻蟻抓過來，當着你的面一個一個*他們，殺掉他們，讓你眼睜睜看着他們慘死，而無能為力。」
從林昊身上想不到辦法，「元」決定從側面入手，既然林昊在乎元界那些螻蟻，他就從對方身上着手，讓林昊就範。
果然，林昊眼眸中閃過一抹凶光。
「你要殺要剮隨便，但不許動他們，即便他們一個個都死在元界，本座也決不允許他們受到你的羞辱。你若敢動他們一根毫毛，本座與你同歸於盡。」冰冷的聲音從林昊嘴裏發出，猶如死亡般的寒冷瞬間瀰漫。
林昊面對「元」毫無反抗之力，但他若要自爆，即便是「元」也不會好過。
「元」面色一變，他還真不敢讓林昊自爆，如此一來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被林昊自爆產生的力量波及，雖然林昊死了，但他得不償失。
「既然你執迷不悟，本座就直接鎮壓你，煉化你。」
「元」手印變幻之間，形成巨大的囚籠從天而降，瞬間把林昊籠罩起來。不再折磨，不再羞辱，他要直接煉化林昊，即便得到的好處會少很多，但總不至於被林昊反過來傷及。
從林昊之前的表現來看，只要不觸及元界那些螻蟻，林昊便不會選擇同歸於盡。
既然如此，「元」也決定不動那些螻蟻。
隆隆！
「元」的力量不僅能夠吞噬負面能量，還有一股不屬於元界內外力量波動的氣息，十分詭異，鎮壓下來，林昊根本無法反抗。
在囚籠中，林昊感覺自己就彷彿困在籠中的老虎，除了自爆，就只能被對方煉化。
如今還不到最後同歸於盡的時候，林昊還在進行最後的嘗試，他已經隱約抓到最終突破的那一絲靈光，只要邁出這臨門一腳，就能成就主宰。
但僅僅觸摸到那一絲靈光，似乎還嫌不夠。
「元」的力量已經降臨，每一縷波動都讓人絕望，蘊含恐怖的吞噬力量，抽取林昊體內的能量波動，至高規則、紅塵之力，都被一絲絲剝離出去。
彷彿是故意為之，元不再破壞林昊的肉身，不動其本源，只抽取力量。
如此，即便力量被抽取乾淨，林昊也不會立刻就死，但他自爆的威力絕對會下降很多，無法威脅到「元」。
「果然是好算計。」
林昊也不得不佩服「元」的思維，已經佔據絕對上風，卻仍舊小心翼翼，不犯錯。
半步主宰境巔峰，林昊的力量何其恐怖浩瀚，十二種至高規則之力與紅塵之力糾纏不清，在體內形成一種新的力量，本質沒有變化，強度卻增加很多。
現如今這些力量都成了「元」突破的資糧，為他徒做嫁衣。
林昊卻並不驚慌，認真體悟力量從體內喪失的過程，雖然痛苦，但他臉上依舊保持淡然的微笑，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林昊彷彿是局外人，靜靜看着「元」吞噬某一道強橫的力量。
漸漸地，林昊的力量越來越少，越來越弱，本源未曾失去，他的修為境界還在半步主宰境巔峰，力量卻已經下降到至高境……
聖人境……
尊者境……
力量一步一步流逝，林昊的身體開始抽搐，不是他無法承受界外之地的力量，而是本身缺少力量修復傷勢，劇烈痛苦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抖。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本座可以讓你少受一些痛苦。」
「元」自然也看出林昊不自在的表現，他之所以先抽取力量就是要這種效果，讓林昊徹底絕望，後悔，然後求饒。
抽取力量之後，「元」便會開始抽取林昊的本源，最後再煉化肉身和混沌世界。
一步一步，讓林昊在痛苦與絕望的交織中死去，誕生無與倫比的負面力量，對他而言將是莫大的好處，突破主宰境指日可待。
彷彿已經看到主宰境在向自己招手，「元」臉上浮現出猙獰的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