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1章 草民之命(第四更!四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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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里村,一個位於湘南群山之中偏僻的山村。

由於它過於貧窮、過於小了些,以至於幾乎無人知曉這個小村落。在在連綿起伏的山野中,幾十畝瘠得幾了沒有收成的水田、幾座殘缺下全的農家屋、十幾戶支離破碎的人家,再加上山崗上一堆一……堆的亂墳,便是這個村的全部。

對於村子裏的人來說,為了獲得餬口,他們可以干任何活計,無論輕重,只要能夠餬口。不過村子裏的人,每年冬天的時候,往往都會去廣東挑鹽,雖說掙錢不多,可在冬閑的時候,若是挑上個幾趟鹽,至少這一年關便能挨過去了。

挑鹽一走便是上千里!

可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並沒有選擇!

躺在路邊的破廟裏,又一次鄧明昭將身體靠近那火堆,以讓身體更暖和一些,山間的寒風不時的從大開的門洞、破牆裏灌進來,若不是點着一堆火,這不定得凍成啥樣。

此時鄧明昭似乎能夠感覺到當年父親的親勞了!

看着那火堆,他似乎能看到油燈下精明能幹的母親正在那裏納著鞋,而明禮、明權那兩小孩正躺在母親的身邊酣睡。

想着家人鄧明昭心裏油然湧起一些安慰,那腫脹的雙腿似乎不再腫脹了。為了不讓母親翻來複去地盤算著明天的口糧,後天的口糧,這個月的口糧,下個月的口糧是否有着落,能不能保證溫飽,有多大的把握等等。他像村子其它人一樣——拿起了挑子,帶着乾糧去廣東挑鹽。

現如今這鹽比之過去更金貴了,自然利也就更大了。

「一斤鹽一百七十文,一百斤就是十兩銀子。若是再多挑上十幾斤,就能出一兩銀子來……」

在心底默默的算著這個賬,鄧明昭的心底便是一熱,若是這樣,娘就再也不用為生計犯愁了。在父親去世之後,家裏也就只剩下了那麼幾分薄田和兩間老屋。也就是從那時起,平素不知世事難的他體會到什麼是日子。

也就是從那時起,作為長子的鄧明昭離開了私熟,父親離去之後,再也無力負擔每年的束修了,雖說可惜,但他必要那麼做,他必須要撐起這個家,從那時起,他脫去了長衫,像其他人一樣下田幹活,辛苦着只為了能讓一家人吃上頓飽飯。

雖說如此,但在青黃不接的日子,一家大小隻能靠旱地里的番薯充饑。生活完全沒有來源。為了活下去,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就現在隨村子裏的人一同挑鹽,便是在他的苦苦相求下,母親才同意。

畢竟這挑鹽一路千里,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要是年前能再挑一次的話,那便能剩下二十幾兩銀子來,明年就再也不愁了,沒準到時候還能讓明理、明權他們去私熟里讀書……」

心裏這般想着,他翻了身也許是因為過於疲憊,很快人便睡下了。第二天,天未放明,隨着同村的鎖子叔喊一聲,破廟裏的鄧明昭和其它人一樣,都趕緊醒了過來,吃完乾糧繼續趕着路。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他們就是這般風餐露宿,餓了便吃着挑子裏挑着的乾糧,喝了便喝着冰涼的山泉水。一路朝着廣州府的鹽場走去。

差不多走了半個月,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鹽場,鹽場位於海邊,除了同樣衣衫破爛的灶民之外,還有許多和他們一樣從各地往鹽場挑鹽的貧民,因為「鹽法「例文中允許「貧難軍民,將私鹽肩挑背負,易米度日「,雖然不少人藉機販私,但確實也有不少貧民以此為生,這倒也算是一件「德政」。

到了鹽場,按著規矩,在挑鹽之前,大家要吃頓好的,於是鄧明昭便與同村的人一起去鹽場邊的飯攤上吃頓好的——其實也就是一碗帶幾片大肉的米飯。就在他們剛點下肉飯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一大群人。直奔這飯攤而來。

「來啊,一人一碗飯,一桌再上一碗大肉!」

領頭的人一邊走一邊喊著。

這群人一色的青布馬褂,黑色棉褲,頭戴斗笠,腰間的寬頻中別着解手短刀、手插子、鐵尺、匕首等傢伙,一看便知這是販私鹽的鹽梟,他們與挑鹽的貧民不是同類的人,前者是為餬口,而這些人則是為了掙取暴利。

因為湘南偏遠,又是淮鹽的運銷地,所以鹽價極高,販賣私鹽,自然獲利頗豐。於是常年都有一幫亡命之徒便成群結隊往湘南販鹽。這些鹽梟極是兇悍,往往一言不和,便拔刀對壘,連官府都拿他們無可奈何,非到迫不得已,往往眼睜眼閉。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將官府打點好了。

這群鹽梟進店之後,把幾張桌子往當中一併,胡亂坐下,要了十五六碗滷肉,取出自帶的幾壇烈酒,縱酒啖肉,大快朵頤。又有幾人掏出牌九、骰子,喝五吆六,賭了起來。這路邊的草棚子搭起來的飯攤中再無片刻寧靜,喧叫亂耳,一片烏煙瘴氣。

瞧著這些鹽梟,鎖子大皺眉頭,小聲對鄧明昭說道:

「吃快點,趕緊點,咱們走吧。」

他的話聲雖不大,可旁邊的正在喝着酒的鹽梟聽着他的話聲,頓時來了興趣,嚷了一聲。

「你們是湖南來的?」

「嗯嗯,是的,爺!」

雖說心知這些人不好對付,可鎖子還是點頭應着。

「那咋個沒剪辮子,不是聽說湖南那邊都剪了嘛?」

「城,城裏頭剪了,山溝裏邊沒人問題……」

「哦!」

儘管鎖子叔他們沒有注意到,但是鄧明昭還是覺得那鹽梟在應聲時,那目中閃過一道神采。可還沒等他弄明白,就聽着那人說道。

「掌柜的,把這桌上肉給他們端過去一碗來!」

「這,這如何能使得?」

不等鎖子叔拒絕,那鹽梟便嘿嘿笑說道。

「現如今在這地方能碰著家鄉人不容易,這碗肉就當留個交情吧!」

那鹽梟脫口而出的是滿嘴的湖南話,一大碗噴香的肉被掌柜的從鹽梟桌子上端過來,雖說吃了一半,可卻還剩下十幾塊,待到鎖子叔和眾人謝過那鹽梟,大傢伙便你一塊我一塊的吃了起來。

吃完了肉,吃完了碗裏的米,臨走的時候鎖子叔特意領着大家向那老鄉道個謝,然後便離開。

「沒曾想,擱這居然能碰著這樣的人……」

「可不是,這出門在外,還是得靠老鄉!」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大有出門碰著貴人的感覺時,鄧明昭卻只覺得的一陣頭暈,他旁邊的人也是和他一樣,嘴裏嚷着。

「這是咋了,頭咋暈了……」

不等說完,人便倒下了,在鄧明昭倒下的時候,暈頭轉向、渾身酸軟的他只聽着身後傳來一個話聲。

「嘿,這麻藥倒是挺靈的,十幾人,一下子就放倒了!」

說話的正是先前給他們肉吃的鹽梟。

「快點,麻利點,把這些人都弄上船,這可都是銀子!」

迷迷糊糊中,鄧明昭覺得自己被人抬了起來,而他的心底卻儘是疑惑,畢竟這但凡是來挑鹽的過日子的都是窮光蛋,這人把他們麻倒了又是圖啥。

圖啥?

在船身隨着海浪顛簸的時候,鄧明昭終於明白那些鹽梟圖的是什麼了——圖的是人!

他們被鹽梟給賣了!

賣到了豬仔館裏頭!按旁人的說法,他們一人值幾十兩銀子。

而這正是鹽梟綁架他們的原因,鹽梟之所以綁架他們這些從外地人,正是因為他們在廣州那邊無親無故,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他們的下落,即便是他們的家人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到廣州去找他們嗎?

想到家人,想到娘和兩個年少的弟弟,鄧明昭的心底便是一陣心痛,現在自己被那鹽梟給賣到外洋了,那娘和弟弟們該怎麼辦?

「八年!」

嘴裏這麼念叨著,鄧明昭連死的心都有了,那些洋人說什麼他不知道,可看着那份契約上不知什麼時候按著的手印,那是賣身契。按賣身契上的約定,他要幹完八年的活才能回家。外洋在那,他不知道,甚至就連能不能活着到外洋,他也不知道。

置身於悶熱的船艙里,嘴唇乾裂的鄧明昭瞧著漆的艙裏頭,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去哭了,似乎大家都認命了,說來也是,現在這洋船飄在大海上,不認命又能怎麼辦?難不成要跳海去嗎?

跳海也只有死路一條。

「八年、八年,只要熬過去就行了,熬過去就行了……」

嘴裏這般念叨著,像是給自己打氣似的,鄧明昭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道著,可是在內心深處,卻又是無盡的後悔與惱恨,他後悔自己為何不聽娘的話,惱恨自己見識太短,為何非要吃那塊肉,若非是如此,他又怎麼可能被人當豬仔給賣掉?

甚至於,他在心裏都恨起了那鹽來,若不是湖南的鹽價那麼高,若不是為了掙那十幾二十兩銀子,他又豈會不遠千里去挑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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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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