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第436章 敲門磚(第二更)

436.第436章 敲門磚(第二更)

隨着一陣槍響,在門外的喊殺聲落下的時候,這屋子裏再一次恢復先前的寧靜。

血流了一地!

先前的撕殺中可以說是鮮血飛濺,以至於不少人衣服上都沾著血的。儘管這屋子顯得極是暖和,可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哈一個,儘管不少人的臉上帶着鮮血,可也沒有人敢去伸後去清理。

至於那地上身是躺着十幾具屍體,就任由這些屍體躺在衙門的西花廳里。

坐在椅子上,王慶雲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臉色變幻著,但是他卻強做鎮定的端起茶杯。

全死了!

從成都將軍到佐領全都死在了堂內!

一切正像趙得銘料想的那樣,借口漢軍兵逼重慶,就把成都將軍一眾人騙進了府中,接着突然發難,不過只是片刻功夫,一切都結束了。

其實,也不怪他們沒有絲毫戒備之心,因為鎮壓民變的關係,兼管綠營的成都將軍自然時常來府中議事,而今天王慶雲則是請其來商議成都城防以及阻擋「逆賊」攻入四川,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然後一切都是如此的乾脆。

輕易的將成都將軍一眾人殺於府內。

至於那些綠營的將領,這會無不是面色煞白的看着坐在堂中的總督大人,甚至就連同大氣也不敢出,而王文慶則是一副老神安定的模樣,只是在那喝着茶,

在這詭異的沉寂中,四川布政使祥奎,作為滿人,這會更是嚇的渾身有若抖自篩一般,面色煞白、後背冷汗之冒的他試探著問道。

「大、大人,這,這是為何,難,難道說大人,你要、你要……」

不等他把話說完,王文慶先是輕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冷笑一聲說道。

「祥奎,本官就是要投靠漢公,」

這話一出,整個堂內頓時一片緊張,而王文慶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眾人說道。

「大傢伙別忘了咱們是漢人。」

王文慶的這一句話頓時讓眾人無不是一愣,而祥奎更是嚇得渾身顫若抖篩,其他人是漢人,他,他可是滿人。見眾人沒有人敢反駁總督大人,甚至不少人還像素長鬆一口氣似的,輕鬆了起來。

確實,對於他們來說與漢軍交戰本身就沒有什麼底氣。即便勉強起來,十之八九也是白白賠上性命的結果。現在大人這麼一說,反倒讓他們不用再擔心這件事了,非但不需要擔心,算作還能夠保住自身的身家以及榮華富貴。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本帳。什麼對自己好什麼,對自己壞。他們再清楚不過。

「大人所言極是,我等本就是漢人,為何要為虎作猖?」

「就是大人現在舉以義旗,正是順應天下大勢,我等能得大人如此厚待,實是三生有幸!」

在其他人這麼說的時候,祥奎的臉色變得更加煞白了,畢竟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滿人。要是自己是漢軍旗,到也可以說那麼兩句話。可問題是他不但是滿人,而且還是正黃旗。

「大、大人,我祥奎雖說是個滿人,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惡事,更沒有仗着自己是滿人的身份欺負過漢人,還挺大人,饒,饒了小人一命。……」

看着祥奎的這副模樣,王文慶反倒是佩服起自己那位同年看人之准。

「祥奎,何出此言,本官若是想殺你又豈會留着你。」

之所以要留着她,是因為留着它還有其他用處。宦海沉浮幾十年的祥奎又豈會不知道對方之所以不殺自己,不是因為自己沒做過什麼惡,而是因為自己對他們還有用處,於是立即說道。

「多謝大人,饒過小人這條小命,但凡大人有所吩咐小人不敢不從。」

現在對於祥奎來說沒有什麼比保住自己的性命認為重要的事情,至於什麼大清國,都到了這份上了,即便是自己想要保他。也是,有心無力啊。

「本官,讓你辦的這件事,倒也簡單。你只要……」

壓低聲音,王文慶道出也自己的安排,而祥奎聽到大人的安排之後,那張臉更是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

「大、大人,這,讓他們開開城可以,可是,可是開了城門之後,還請大人能饒過他們一條性命。」

祥奎很清楚,作為旗人的他進入滿城很簡單,那些人根本就不會盤查,可是騙開了城門之後呢?他畢竟還是滿人啊。

「漢公仁意,祥奎你可曾聽說過漢公濫殺之徑?」

王文慶這麼一說,祥奎反倒是不再擔心了,畢竟眾所周知,朱宜鋒雖說是賊,可是那個「仁」字,縱是官兵也難及其萬一,廣州也好、荊州也罷,旗人人家可是沒有濫殺一人。

有了這個保證,祥奎那裏還會有絲毫顧慮,甚至還自言自語道。

「罷了,罷了,就當是為滿城萬多滿人吧!」

有時候人們做事兒總需要一些理由和借口,就像現在對祥奎來說,其將現在視為軟弱,倒不如說是為了滿城上下近15000口人的性命。

一聲聲的炮響聲,從城頭上不斷的傳來,在炮聲中,那滿城中更是不斷的傳出人們的喊叫,那喊叫聲在成都的上宛回蕩著,即便是有城牆的阻擋,人們似乎可以看到刀客們揮着刀、拿着槍在滿城的街巷裏撕殺着,被點燃的滿城冒出的烈焰映紅了天際間的一切。

從城門被騙開后,數千名團勇便闖進了滿城,他們肆意的砍殺着每個能看到的人,上頭已經有了命令——打進滿城不封刀,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次搶劫的大好機會,誰都知道那些個滿人都要是拿着鐵桿莊稼的人,誰的家裏沒點值錢的東西。

槍聲、炮聲、喊殺聲、哭喊聲、求饒聲,足足響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近午的時候,眼瞧著這滿城幾乎沒有抵抗了,才下令封刀。封刀並不意味着結束,封刀不過只是剛剛開始,那些劫後餘生的旗丁,只是驚恐的丟下刀槍,跪地祈求着活命,對於他們來說,昨天的一切就像一場惡夢,他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漢人就殺進了滿城,至於官長們更是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這些人全是無頭蒼蠅一般各自為戰,能撐一天一夜,已經着實難得了,現在一聽到封刀了,那裏還敢再抵抗,只盼著對方能夠因為自己的恭順放過自己一馬。

一排排的捆着繩子的人被驅趕着,趕到了城外的大校場,一開始的時候,這些人還以為他們是被押到大校場里關押,可以直到進入大校場之後,他們才看到一個又長又寬的大坑,這是連夜挖出的深達三四公尺深的大坑。在校場之中,已經有幾個被填平的大坑,這是最後一個坑了,那些拿着刀槍的團勇,把一行行的旗丁趕到了這裏。然後便開始把俘虜往坑子裏面趕。只是到了這個時候,那些被捆綁着手的俘虜似乎才猛的驚醒了過來,有十來個人憤怒地喊著從行列里掙脫出去,立即就被團練用大刀砍死或者用長槍捅死。

而在被驅趕着的隊伍中有幾個人轉向押着他們的團練,銀兩、銅錢,任何從口袋裏還能掏出來的東西扔過去,嘴裏還一個勁地哀求着什麼。

「好漢爺、放過小的吧!」

「好漢、好漢,饒了小人的狗命……」

「哈哈哈!這群狗、日、的又要給我們發軍餉了!」

披散著齊跟的頭髮的團勇在旁邊開玩笑地嚷道,作為團練的他們已經有兩三個月沒領軍餉了,這會這些拿着鐵桿莊稼的人倒是知道發軍餉了。

「可他娘的太遲了!」

一個離他很近的戰俘把一塊洋懷錶扔給他,懷錶是金子的,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先前搜身時怎麼給漏了呢?這傢伙,大概是以為這個時候一塊洋表還能救他一命。

旁邊的團勇接過懷錶時,眼中儘是貪婪的模樣,可在那人剛要開口說話時,那人卻再次揮動了的手中的大刀,劃出一道影子,下一刻那人身首分家的跌掉在坑中。

幾分鐘后,所有人都被趕下巨大的坑裏。那麼多人擠在裏面,只見一片往上仰著的被恐懼扭曲了的臉,很多人的眼睛裏充滿了仇恨和憤怒,而坑內的人則只是在那裏不住的哀求着,求着上面的人發發善心。

「埋!」

馬背上的一名官佐吼著發出了命令,下一刻圍在坑邊的團勇們便揮着鐵鍬朝着土坑裏鏟著土,此時土坑裏傳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求饒聲,痛苦的哭喊聲在凌晨灰濛濛的天空中發出陣陣迴響,凄慘至極。

在人們的哭喊聲、祈求聲,甚至還有那一聲聲咒罵中,人們揮着鐵鍬朝着坑裏填著土,終於,所有的呻吟、哭喊聲在土坑被填了一半時,完全停止了下來,這天地間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靜。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在一切都結束之後,置身於總督衙門的趙得銘,則面含笑容的看着遠處,看着遠處的城牆上飄揚的一面旗幟,那面臨時用紅布縫成的旗上用黑墨書寫着「漢」。

這一天,漢中終於重歸於漢了!

在心底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趙得銘卻知道,自己賭贏了,有了四川這塊敲門磚,自己焉能不得到漢公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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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年,祝大家小年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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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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