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一觸即發（第一更）
一觸即發！
在兩支艦隊就這麼迎頭駛去的時候，作為旁觀著的美法西三國軍艦上的水兵，無不是冒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現在他們完全不像是剛才那麼慶幸，反倒是為這局勢的驟然緊張而詫異，他們從未來曾想到，在特拉加法內爾海戰之後，居然真的還會有國家去挑戰不列顛的艦隊，而且就在他們的眼前。
「我的上帝，他們一定是瘋了！」
「凱旋」號的法國水兵們不由的驚呼著，就在他們驚呼著的時候，卻聽到身邊的軍官們說道。
「無論如何，中國人的勇氣都是令人欽佩的！」
在軍官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的眼光顯得有些複雜，因為不列顛皇海軍的威名正是踩在法蘭西海軍的身體上成就的，也正是從那時起，法蘭西海軍就再也沒有過擊敗對方的勇氣，甚至念頭。
而現在，他們目睹著這個相對「弱小」的艦隊，義無反顧的朝着皇家海軍的艦隊發起進攻時，無不是被他們的勇氣所驚呆，甚至在內心中敬佩這個年青的海上力量。
「先生們，儘管做為對手，但是他們的勇氣卻是令人佩服的！」
「凱旋號」上的法國艦長注視着駛出港口迎戰英國皇家海軍的中國艦隊，他對身邊的副手吩咐道。
「是令人尊敬的，讓我們為他們奏響他們的國歌吧！」
在他的提議下，隨艦的軍樂隊——這個時代幾乎每個國家的每艘軍艦上都有軍艦隊，好運些平常在軍官們用餐時為其演奏樂曲的軍樂隊員，立即站在甲板上，演奏起了「卿雲曲」。
不過，對於出擊的艦隊來說，他們根本聽不到外國軍艦上軍樂隊的演奏，此時，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專註的注視着越來越近的英國人，他們已經根據命令為火炮裝填的炮彈。
在專註的注視着英國艦隊的同時，他們同時將視線投向通音管，等待着其中下達的命令。一旦命令下達，他們就會立即毫無怯意的向皇家海軍開火，皇家海軍的威名或許早已聞名四海，但是對於這些年青的中國水兵來說，他們絕不會因為對方的威名遠揚，而生出膽怯之心。
不過，通音管中並沒有發出長官的命令。
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豆大的汗水從「湖北號」戰鬥艦水兵的額頭上冒了出來，或許相比於英國艦隊，他們的力量是強大的，但是戰爭所考量的，從來都不僅僅只是兩隻艦隊，而是兩個國家！
一但開火既意味着什麼，每個人都很清楚！
此時水兵們吞了吞唾沫死死的盯着只有不到一海里之距的英國艦隊。
「長官！」
「等待命令！」
在吐出這四個字時，作為艦隊司令官的張迪感覺自己的嗓眼有些發澀、發乾，開炮很簡單，便是開炮之呢？
「長官，英國人看來是不會撤退的！」
參謀長看着司令官大聲說道。
「長官，開火吧！」
數名年青軍官望着司令官重吼了一聲，顯然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
「長官現在開火，優勢還在咱們這裏！」
「等待！」
身為艦隊司令官的張迪重複著先前的命令，他必須要等到英國人進入巴拿馬的領海，才能夠開火——就在半個月前，中華帝國已經承認了「巴拿馬公國」，並且與其簽署了一系列條約，根據「軍事條約」的相應條款，中國有保護「巴拿馬」的責任與義務。
當然，這也使得他們的行為符合「萬國公法」的相應條款，或許對於中國學者來說，早就看透了西洋列強的本質——萬國公法從來都是只存在於強國之間，對於弱國從來都是「叢林之法」，但是並不妨礙中國對「萬國公法」的活學活動，比如剛剛扶持的「巴拿馬公國」——其不過就是一個落魄的西班牙貴族，而現在卻是巴拿馬公國的公爵，當然，沒有人會懷疑，最短几年之後，這個所謂的「公國」，就會以海外省的方式併入中國，至於曾經的「巴拿馬公爵」，則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安置金」當然還有帝國的爵位。
這一切都是西洋人的遊戲規則，不過，西洋人顯然忘記了，對於這些不過都是中國人在歷史上玩爛的套路，即便是現在拿過來，玩得也是極為熟練，畢竟在歷史上，有着太多的例子可供學習。
而無論是西洋還是中國，這種遊戲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沒有實力作為後盾，一切都是空談，就像在艦隊到達科隆之中，中國依然只是要求賠償，在艦隊到達之後，卻可以光明正大的扶持起這個「公國」一般。
而現在，當他國的干涉力量到來的時候，對於中國海軍來說，他們沒有其它的選擇！
只有果斷的迎戰！
「發旗語，告訴英國人，這裏是巴拿馬領海，請他們立即駛離！」
張迪又一次重複著一個最簡單的命令，迎戰，但必須要讓這一切都符合「萬國公法」，只有如此，才能讓這場戰爭變得無懈可擊，至少在外交上，
「這些中國人瘋了！」
置身於「黑王子號」鐵甲艦上的賀伯中將在心裏如此想到，中國人的勇氣超出了他的想像，但是他的榮譽、皇家海軍的榮譽，卻讓他固執的選擇繼續前進。
此時，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甚至浮現出了一個人——佩里！
7年前，佩里是不是也面臨着同樣的選擇，在面對中國人這樣「蠻橫」的要求時，他是不是也像自己這樣，在憤怒的同時，同樣顯得有些猶豫。
畢竟，這將會導致戰爭！
「閣下，我們即將進入巴拿馬領海！」
少校的話將賀伯中將有些紛亂的心思收了回來，面對艦橋上的這些海軍軍官們投來的目光，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先生們，皇家海軍是不是會撤退的！」
是的！
皇家海軍是不會撤退的！
尤其是在面對來自自他國的威脅時，他們非但不會撤退，而且會主動迎上去，把那些傲慢的敵人一一粉碎。
司令官閣下的話讓軍官們無不是興奮的大聲叫喊著，在他們所有人看來，這都是一場沒有絲毫懸念的海戰——中國人必定會失敗！
「先生們，讓我們為皇家海軍的榮譽而戰！」
又一聲命令從賀伯的口中發出之後，在艦隊的英國海軍官兵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忙碌起來的時候，他又一次下達了命令。
「升起「Z」字旗！」
當那面「Z」字旗於「黑王子號」鐵甲艦上升起的時候，面對着那面飄揚的「Z」字旗，面對着這片象著着不列顛榮譽的旗幟，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極為燦爛，他看着艦橋上的同僚們，用一種頗為榮幸的口吻說道，
「沒想到賀伯居然升起了「Z」字旗，這可是維爾納夫才有的待遇啊！」
他口中的維爾納夫是特拉法爾加海戰中法西艦隊的司令官，正是在那場海戰中，納爾遜升起了「Z」字旗，而現在賀伯居然升起了這面旗幟，着實出乎的意料。
「這是一場榮譽之戰！」
在這一瞬間，面對英國人升起的「Z」字旗，張迪用極為莊重的語氣說道，而後，他命令道。
「升起「Z」字旗！」
沒有更多的言語與命令，只有一面「Z」字旗，每一個人海軍軍人都很清楚，「Z」字旗是意識着什麼，這是英文字母中的最後一個，再往後就沒有了，這意味着兩支艦隊將會在這片海域進行最後的決戰。
「不列顛企盼著人人都恪盡其責！」
凱旋號上的法國人同樣注意到了英國人升起的「Z」字旗，他們自然深知其中的含意，他們注視着那面曾經法國帶來屈辱的旗幟，幾乎所有人的心底都冒出了一個念頭——但願中國人把那些自負的英國混蛋通通送進大海。
當他們看到中國人同樣升起「Z」字旗的時候，在片刻的失神之後，法國軍艦上的法國水兵們，立即發出一陣歡呼，他們沖着中國艦隊大聲的呼喊著，為他們助著威，此時的他們甚至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對，對於天生敵視英國人的法國人來說，他們自然樂意看到有人「替他們」教訓英國佬。
「好好的教訓那些英國佬！」
當甲板上的法國水兵們因為中國艦隊的勇氣，而為他們歡呼的時候，那些法國軍官們則注視着那支升起「Z」字旗的艦隊，用頗為感嘆的口吻說道。
「此戰之後，無論結果如何，世界都不會再敢輕視中國海軍……」
當然即便是現在，也沒有人會輕視這個用裝甲艦武裝起來的海上力量，但是現在人們所看到的卻是它所展現出來的勇氣，這種勇氣恰恰就是海軍軍人所必須的，甚至是成為海軍強國必須具備的素質。
「他們都瘋了！」
在科隆城內，那些來自各國的記者們，從樓上、山坡上注視着大海，在看到兩國海軍都升起「Z」字旗的時候，每個人的心裏都浮現出同樣的念頭。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幹什麼！這是戰爭！他們是在引燃兩個國家間的戰爭！他們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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