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 金烏曜日
「也許是你最近壓力太大了吧！」
雖然心裏覺得華都現在的情況大概是因為能力突然暴漲導致的不適應，但張世平並沒有直說。
因為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因對方法，那就是去適應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反而會耽誤磨合的進程。
「壓力嗎？確實是有點。等這次事情完結之後，我還是辭去首領的位置算了。現在倒是有點明白，做為有陶氏的最強者你卻總是四處晃蕩的原因。」
嘆了口氣，華都略顯禿廢的說道，看起來這些日子的經歷讓他有些不堪重負了。
不過話音剛落，華都似乎又覺得自己這樣的言語算是在張世平這個老對手面前露怯了，便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
這樣的日子持續數日，雖然大雨依舊磅礴，但在朱離氏舉族之力下，泰山之巔的祭台終於順利完工。
為了完成這個祭台，整個朱離氏整整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因為糧食的消耗還有環境的惡劣，這樣的損失絕對無法停止。
這樣的損失對於一個氏族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而作為守護氏族的圖騰，這樣的結果也同樣危險。
在神目之下，那閃耀在泰山之巔的金色光影之中已經蒙上了一層灰色。
著灰色可以叫做罪孽，也可以視為業火，或者叫做黃泉之水也並無不可。總而言之，這是一種能夠讓與天地同壽的神靈隕落的東西，並且幾乎無可阻擋。
以這樣的狀態，即使得以封神，在不遠的將來，這朱離氏的金烏圖騰也將必可避免的走向終結。
「算是背水一戰嗎？」
按照過去所了解的，朱離氏正是因為驅逐了昆岡大蛇，才擁有佔據東土群山之主泰山的資格。可以說是昆岡大蛇與朱離氏之間可謂不死不休。
如果說這位金烏圖騰為了朱離氏族人犧牲自己的將來以求一戰之力，倒也並非不能理解。
但莫名的，張世平覺得這個金烏圖騰並沒有這樣果毅剛烈的秉性。
不過無論張世平心中如何是想，對於朱離氏的封神大典並沒有什麼影響。
在這一日，所有朱離氏族人依照各自的地位分佈在泰山個個山峰之上，齊齊的朝着泰山主峰祭台所在虔誠叩拜。
輝煌的金光自祭台上空的金色光影處徐徐灑落，帶着所有人都久違的太陽的溫度。
「嗡——」
號角聲徐徐響起，在群山之間不斷回蕩。一種獨屬於這個時代的蒼茫厚重沉澱在所有人心中，配合著那神聖的金光，瞬間便讓大祭之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狂熱的狀態。
「啾——」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金光越發熾烈，乃至於於虛空之中燃起熊熊金焰。
突然，一聲長唳與金焰之中響起。而後金焰隨之一斂，化作一三足金烏臨空盤旋。
「真是華麗威嚴，朱離氏到底是東土之主！」
看着金烏華麗的身姿，即使是早已明了神靈本質的張世平，也不由一瞬間心動神搖。比起同為東土氏族圖騰出身的白鳥神，金烏不論力量還是神性都遠超與他。
不過能夠看到金烏真正身姿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會被金烏身上耀眼的金光所刺痛，然後不得不低頭。
準確來說應該是，此時只有兩個人有幸見識到這華麗的身姿，一個是有着神目的張世平，另一個則是擁有着金烏神同源而出力量的華都。
不過此時的華都在見識到金烏的身姿之後，並沒有絲毫敬畏的念頭，反而一股怒火不斷的自心底衝起，燒灼着他的理智。
「離！」
看着金烏耀眼的身姿，華都忽然自喉嚨之中蹦出一個滿懷憤恨的字。
不過此時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天空之中金烏的耀眼的身姿所吸引，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此時華都的異常，雖然他們大概只能看到一抹金色的模糊虛影。
似乎同樣很享受這種萬眾朝拜的感覺，金烏揮舞著羽翼圍繞着泰山轉了一圈，讓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然後猛地展翅，直衝天宇。所過之處拖起一道長長的金色尾跡，然後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撲向那遮蔽著泰山上空長達月余的烏雲。
就如同徐徐展開的帷幕，隨着金烏的一飛衝天，烏雲緩緩退散，久違的碧藍天空和和煦的陽光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彰顯身為神靈的威嚴和神聖，在經歷過漫長的陰雨之後，大都數人在重新見到太陽之後，都覺得自己獲得了新生。
不過這樣的神跡並沒有維持太久，在金烏沖開烏雲的一瞬間，已經開始自河口登陸的昆岡大蛇瞬間發現了這股熟悉的力量。
在昆岡大蛇的意志下，烏雲不斷累積，在天空形成一片漆黑如墨的區域，以此不斷擠壓着金烏撐開的陽光領域。
隨着陽光與烏雲的衝突，爆裂的力量化作一道道撕裂天宇的霹靂，不斷發出怒吼。
在這咆哮的雷霆之下，原本就在繁重的勞動和潮濕的環境之中消耗掉大部分精力，又在剛剛的祭禮之中激起最後一點精神的朱離氏族人終於開始受不住，不斷的有人陷入昏厥之中。
「有人跌下去了！」
「快來人啊！他昏過去了！」
「······」
瞬息之間，原本肅穆的祭典被攪的亂糟糟的，到處都是驚惶的呼聲和哭鬧聲。似乎在一瞬間，大部分人都崩潰了。
「啾——啾——」
秉承信仰封神的金烏第一時間發現了下方的錯亂，再也顧不上和昆岡大蛇隔空角力，一聲高亢的長鳴迅速響起，將混亂的雷霆之聲遮掩下去，止住了朱離氏崩潰的趨勢。
「華都···」
一個朱離氏的人在平定了自己周邊的情況之後，便迅速來到華都身邊，希望華都能夠用自己的威望，迅速平定這場混亂。
「有什麼事情嗎？」
緩緩轉過頭，華都眼中一片沉寂，絲毫沒有被周圍混亂的族人影響。
看着華都，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現在的華都似乎有些不對勁。不過他也沒有想太多，很快按下自己的感覺，繼續說道。
「必須趕緊讓族人恢復安定，我們朱離氏已經經受不起損失了！」
「我們朱離氏？」
華都看着那人，忽然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