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殺心
「卻說那孤魂道人，心性邪惡，捲土重來，釋放出許多兇殘蠱蟲，禍亂蒼生，使得眾生罹難，無數生靈滅亡！」
老者語氣森然，道：「若是任由這蠱蟲禍亂下去，不要說咱們這座城池，整片大地，都要淪為一座墳墓，萬族殉葬！」
「啊！」
人群中，傳來一陣陣驚呼。
老者明顯是極為擅長此道，可以調動眾人的情緒，很多事情，從他口中說來，都有種身臨其境之感。
「怎麼辦啊？」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問道。
老者不急不緩，左手驚堂木落下，啪的一聲，話鋒一轉，道：「就在這緊要關頭，一位女子站了出來！」
「這位女子簡直是醫仙轉世，妙手回春，不眠不休，耗盡無數心血，煉製靈丹，融入雨水之中，降下甘霖，挽救蒼生大地……「
這場巫蠱之禍，在老者的口中，說的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當然，縹緲峰之戰，大周王城一戰，老者並未多說，只是蜻蜓點水的說了一下。
許久之後，老者說完，撫著三縷長須，頷首微笑，輕搖摺扇，神態悠閑。
人群中，卻響起了一陣陣議論聲。
「原來如此，怪不得前些天，天空中突然降下甘霖，原來是醫仙出手了。」
「是啊，我親眼看到，隔壁的小六都要死了。喝了幾口雨水之後，就漸漸恢復過來，現在已經活蹦亂跳了。」
眾人神色亢奮，議論紛紛。
「切，什麼醫仙，說得那麼玄乎。」
人群中，有人輕哼一聲，似乎有些不屑。
「你說什麼！」
眾人怒目而視。
此人嚇了一跳。
他哪裏料到，自己只是隨口一說，竟會惹來這樣大的反應。
看眾人的臉色，恨不得將他撕碎了！
「這種神怪誌異，只是這說書的信口開河，胡編亂造，哪裏做的了真？」此人咽了下口水，已經有些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怎麼不是真的！」
有人立即大聲說道：「其他的不說，醫仙肯定是真的！」
「不錯。」
另一人說道：「醫仙曾來過此地，救了不少人，我們都是親眼所見，只有醫仙才有這樣的手段，這樣的菩薩心腸，這樣的慈悲胸懷！」
眾人紛紛發聲，竟沒有半點懷疑。
此人臉色蒼白，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眾人正要再聽，卻發現，不知何時，那個說書的老者，已經消失不見。
誰都沒有看到，這位老者是怎樣離開的，去了哪裏。
天空中。
老者悠閑的坐着雲端。
蘇子墨趕緊上前，躬身行禮，道：「在下荒武，拜見前輩。」
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一百多年前，他在大周王城中見到的，以一己之力將一頭龍族抵擋在外的那位！
「前輩，你怎麼會來這？」
蘇子墨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
這位老者來自玄機宮。
而玄機宮中的人行事，都有些古怪。
以這位老者的修為戰力，已經站在天荒大陸的巔峰，如今竟遊戲紅塵，跑到北域的一座城池中，說起書來，而且有板有眼。
「我說得怎麼樣？」
老者笑着問道。
「很精彩。「
蘇子墨也笑了一聲。
老者點點頭，道：「其實，這些修真界的事，流傳下來，沒有什麼不好。特別是像蘇小凝這般，這樣大的功德，應該被世人所銘記！」
這種事，會記載修真界的史冊之中。
但凡人卻沒有機會接觸。
而老者遊走於北域，以說書的形式，將這件事徹底的流傳開來。
這些故事流傳下去，子子輩輩，許多年以後，或許還能有人記得。
老者神色一正，道：「我原本在閉關，卻突然心血來潮，出關一看，才發現北域怨氣衝天，死氣沉沉。」
「我心知北域出了大事，就趕了過來。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們已經解決了，這很好。」
老者笑着問道：「其實，這次巫蠱之禍，你在其中也起了極大的作用。但在方才，我卻沒怎麼提，你可知為何？」
蘇子墨搖搖頭。
老者望着蘇子墨，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期待，道：「因為，你還有更大的功德！你是荒武，你要為蒼生立道！那才是真正的蒼生之幸，人族之幸！」
「前輩放心，我必將竭盡全力，不負所望！」
蘇子墨目光堅定，拱手說道。
「好，好，好！」
老者連說三個好字，點頭道：「我等著那一天！」
停頓少許，老者的目光轉動，突然落在夜靈的身上。
老者的瞳孔，突然收縮了一下。
「這是當年那個跟在你身邊的小黑狗？」
老者突然問道。
「嗯。」
蘇子墨應了一聲。
玄機宮，號稱算進天下玄機，無有遺漏，這種事，自然瞞不過眼前這位老者。
只要老者認不出夜靈的種族，就沒什麼關係。
就在蘇子墨如此思忖之際，老者的口中，突然說出兩個字，石破驚天！
蘇子墨心中一驚，嚇了一跳。
夜靈目光一冷，差點控制不住，對老者出手！
「禁忌！」
老者的口中，突然說出這兩個字。
蘇子墨駭然變色。
夜靈沒有顯露出本體，但還是被老者看破了身份！
要知道，當初夜靈還是小黑狗的時候，就連老者都沒有看出他的來歷。
但如今，還是暴露了。
「不愧是太古禁忌，殺戮之心太重了。」
老者的語氣，平平淡淡，也聽不出喜怒，嘿笑一聲：「聽到我點破你的身份，居然想對我動手？嘿嘿！」
夜靈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老者。
在夜靈心中，除了蘇子墨等寥寥數人，這天下間，沒有不能殺的！
「前輩，夜靈他……」
蘇子墨剛剛說話，就被老者揮手打斷。
老者道：「你不用擔心，只要他不暴露出本體，沒有多少人能看破他的來歷。」
「不過……」
老者話鋒一轉，又深深的看了夜靈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拂袖離去，淡淡的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眨眼間，老者消失不見。
直到此時，蘇子墨和夜靈才輕舒一口氣。
不覺間，兩人竟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此時，蘇子墨才反應過來。
得知夜靈來歷的瞬間，老者絕對動了殺心！
返虛境的夜靈，竟然讓玄機宮老者這樣的存在，都大為忌憚，甚至生出殺心，要將其扼殺！
若是夜靈敢動手，恐怕，他已經是一具死屍！
只是後來，老者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