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著人煩」

第19章 「著人煩」

第二更

世人偕知『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意思很明白,女兒要嫁到比自己家門地高的,日子過得好,至少也得是門當戶對的人家;而娶兒媳婦,就該從比自己家略低些的人家裏找。這是千百年的風俗,是有一定道理的。

曾家給他們家兒子娶的都是同是二品人家,卻是世家千金為媳,那麼他們準備怎麼嫁女?什麼樣的人家,才能進得了曾夫人的眼?所以,就算這回定親的是小猴子,但所有湘籍官員,看到的是曾太太選人的眼光。

說實話,這些外地進京為官的,能像曾凡運氣這麼好的,並沒有幾人。除非是原本家中富裕,到京之後有家族的助力,也許只能說是在京中不難過。但是說到如何進入世家權貴的圈子,那就非常之難了。

曾凡是有安相的賞識,又有得力的妻子得到了這些名流夫人的青眼,這才慢慢的融入,成為他們的一份子,其實若他只是安相學生,若李萍與那些同鄉的夫人一般,曾家還是進入不了那個圈子。教再多的貴族學生都沒有,可能他們會尊重曾凡是位好先生,但聯姻是萬萬不可能的。

就像賀大人,他比曾凡可大了足足十歲。同是湘籍,但他實際比曾凡晚了一屆的進士。好在曾凡進士的名次不高,不然賀大人還得鬱悶。他因為讀書進學,家裏精窮,二十多歲才娶妻生子,不過他的妻子也是平凡的鄉下婦人,萬沒李萍的長袖善舞。家裏生的孩子多,可是活下來的就只有一子一女罷了。

而賀大人在京中蹉跎好幾年,與曾凡交好后,曾凡把他介紹給了安元,慢慢得安元的賞識,這幾年才慢慢的把家裏的日子過好了。但現在他也方才五品,與安元一起齊歸京任職。

他也知道安元用他,更多是給曾凡面子。就算對他有幾分賞識,那舊只是上下級的賞識,安元視曾凡為兄弟,對他只是下屬。

比如安元知道賀大人的千金不錯,明明安海也沒成親,但安元壓根就沒想過,會去替兒子選賀大人家的千金是一個道理。就算安海再不成器,安元也不可能讓他娶賀家的女兒。

這些人就是因為知道這點,他們才會覺得難受。因為曾凡做到了他們做不到的事。甚至於他們覺得,那是他們也許永遠也做不到的。

賀大人雖說那天去了小猴子的定婚宴,那時,他雖然暴怒,但是宦海沉浮,他也不是那胸無城府之人,他還是去了。然後看着曾凡不大的庭院裏外擺着席面,而門外的巷子裏開着流水席,而來慶祝的朝中大員們個個把曾凡圍在中間,他的弟子們都過來幫忙,一切種種都刺傷了賀大人的心。

第一次,他對曾凡曾經的那些感激,到現在,全就成了恨了。

曾凡其實有時是有點遲鈍的,他是專心的人,因為專心,他才能把他手上的事都做到最好,這兩年,他歷經了工部、兵部,現在,他在禮部,雖說都乾的時間不長,也都是副職,但從這種頻繁的調動之中,也看出,正陽帝對他的期待有多高。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讓他歷經六部,走向內閣的節奏。而在上朝的眾人之中,曾凡無疑也是最年輕的那個。

但年輕對某些人來說,就是罪了。憑什麼?憑什麼這麼一個人,就能平步青雲?得到別人用了一生也得不到的一切?

於是也就有了曾凡被整個湘籍官員排斥的局面,而因為他遲鈍,他沒有在意個中的變化,那些想善意提醒的中立派,也不好多說什麼,讓事情才會走到今天的這個局面。

安元笑了一下,伸手輕輕的拍了曾凡的背一下。曾凡才看到,已經到了南書房門口,定住心神,跟着閣老們一塊行禮求見。

正陽帝已經換了衣服,但臉色還是不好,從秋天起正陽帝在離宮便有些不好,曾凡把他勸回了京城,日日由著太醫院御醫調養,但是正陽帝畢竟年紀大了,有些事又放不開,身體在可見的情況下,迅速的衰老起來。

一行六人一齊向著老爺子跪下請安,正陽帝頭也沒抬,便讓他們起來,淡然的說了聲,賜座。這些都是閣老,南書房議事,當然是有座的,不然,真的站着討論,這群老頭子就都受不的。

而曾凡坐到了側邊的書桌邊上,那是他的專座,而他的下首還有一個翰林院編修,他是曾凡的助手,曾凡不參與朝政,他只負責幫正陽帝整理文書,擬旨。這是他從編修時就開始做的工作,就算現在他也是大學士了,而正陽帝這兒也不缺編修,但正陽帝就覺得曾凡做得最合他的心意,於是,現在就成了這種情況。曾凡的官照升,編修們也照常輪值,但是中間就是有了些不同。

「皇上,四皇子,六皇子來了。」太監總管秦高進來通報。

「叫!」正陽帝還是沒抬頭,只是叫了一聲。

很快一個二十歲,一個十七八的少年穿着團龍的袍子一齊進來,伏地請安。

「今兒開始,你們就在邊上聽着。子誠,回頭考較他們聽了多少。」正陽帝終於抬頭了,對下頭的曾凡說道。

「是!」曾凡忙起身雙手作揖,他了解正陽帝,這是應該讓兩位皇子聽政了。

兩位皇子忙向各閣老作揖客套,但兩人一齊站到了曾凡的後面,他們也是曾凡的學生。只不過因為他們是皇子,曾凡見他們也是得行禮作揖的。

曾凡嚴謹的給兩人行禮了,看他們站着,回頭看了正陽帝一眼,想想,看向了秦高,「秦公公,煩請為兩位皇子備上桌椅及筆墨。

他不能請正陽帝讓他們坐下,這種明顯越禮的行為,他自不做,可是皇子站着,他坐着,不是冤枉得罪人嗎?請桌椅筆墨,跟自己一塊,聽他們議政,做點小記錄,這就達到了聽政的目的,而且也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記上一次,比站在那兒傻聽強多了。主要是,你站在那兒,誰知道你聽沒聽進去。筆記卻是做不了假的。

正陽帝笑了,對着安元指了曾凡一下,「你爹當年就跟我說,煩死這小子了。現在朕也煩他!」

「子誠是赤誠之人,家父雖煩他之嚴謹,卻最欣賞他這點。」安元多麼會湊趣,忙起身笑了起來。

leidewen說

有時嫉妒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種情感了,小p不喜歡寫燒心的東西,可是有時,卻也不得不寫。今天星期五,我又要休息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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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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