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三界好公僕》已經改為簽約狀態,懇請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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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新征程,又是漫長的一年,戒除一切業餘愛好的打拚。

成績如何,依舊忐忑。

再不努力就老了啊!

《大樹》裏面的有些遺憾,將在新書中彌補。

*****

第2章上天有好生之德

「就醬,他在那頭就瞧見額了?」

那老者鬚髮皆白,左臂上橫著拂塵,右手捋著長髯,頭頂上挽了個髻兒,腦袋偏向左邊看,貌似是在詢問別人。

於樂渾身僵硬,舉著石頭就忘了放下。

艾瑪,這才是大半夜的看見……不幹凈的東西了?

山裏有好些怪誕的傳說,比如胡三公子,比如黃大仙,比如誰家老太太活了一百二十歲,終於死了,卻從炕洞子裏掏出一個大刺蝟來。

多大的刺蝟?裝了一柴筐。

多大的柴筐?裝滿草的話,三頭牛一夜吃不完……

可真沒聽說誰沒見過活的啊!

於樂的腦袋裏轟隆隆地響,世界觀都華麗麗地崩塌了。

那老者貌似是得到了什麼答案,點點頭轉過臉來,拂塵一揚,頓時就是仙風道骨,寶相莊嚴,語氣中滿是不容辯駁的嚴肅,「你且聽真!你乃是九世惡人,須得雜役操勞,行善積德,以為救贖是也!」

「啊?!」於樂臉皮抽筋,口眼歪斜。

那老者卻是凝神靜觀,遲了一會兒,腦袋又轉向了左邊,「不對泥,都木有反應。」

於樂冷汗淋漓,躺在那兒一個勁地哆嗦。

老者中間那一句話,類似於普通話吧,還是字正腔圓的播音范兒。前後兩句就不太對頭,好像是陝甘那邊的方言?

於樂有個同學是老陝,剛入學時就是這麼個調調,後來改了。但他給老家打電話時,還是這麼個調調,來回切換得很溜。

那老者切換得也很溜……

漆黑的房間內,那老者全身都是由光點凝成的,似真似幻,奪人心魄,周邊則背景全無。

他就那麼正大光明地孤懸半空!

全息投影?

那老者再次轉回臉時,卻是兩眼猛然一睜,繼而眉頭微皺,很快又舒展開來。

於樂向來心大,再加上宿醉未醒,逐漸地也恢復了一些膽氣。

感覺就像是視頻聊天?

好吧,兩眼猛睜,說明他突然看見了聊天對象。眉頭皺起來,表示他對聊天對象不滿意。很快地舒展開來,說明他不想讓聊天對象知道他不滿意。

嗯,這是一位有素質的聊天者,至少不會因為失望而開口罵人。

嗯,按照視頻聊天第一定律,這次聊天將會在兩三分鐘后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結束。彼此很有禮貌地說再見,然而再不相見。

不要問哥為什麼知道這些……

其實哥濃眉大眼的,只是暫時形象欠佳罷了,哥畢竟沒被嚇尿吧……

「你乃是九世惡人,每一世都是惡貫滿盈,人神共憤!第十世你若繼續作惡,必將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總是要給你一個機會!」老者繼續字正腔圓,情緒飽滿,雖然手裏沒拿着稿子。

人家這麼華麗麗地降臨,表情還如此豐富,可能不是什麼壞……東西吧?

人家還給個機會,總好過一棒子打死。

「感謝……上天!」於樂很努力地坐了起來,調動面部肌肉,想給出一個誠懇的笑容,也不知道做到了沒有。

那老者卻是晃了兩晃,全身橫在了半空中!

咱還能好好地聊天嗎?

於樂坐在炕頭上,腦袋下意識地跟着那老者偏轉。

哥這是給你笑了一個啊,你說你至於……

呃,攝像頭歪了?

也不對,攝像頭歪了話,應該是他看見我橫過來才對。

呃,投影儀歪了……

於樂巨聰明地發現了問題之所在,把那塊石頭重新舉了起來,感覺有些燙手。

那老者果然恢復了肅然端坐,還是淵岳峙,飄然出塵。

貌似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曾經傾倒過?

「還沒請教……」於樂小心翼翼地左手壓右手,拱手為禮。

石頭移動時,那老者果然在半空中移近拉遠,還有小幅度的抖動,只是時間上有不小的延遲……

如果這是視頻聊天的話,卡頓就比較嚴重,一問一答間拖得太久。

「呵呵!我乃西方太白金星是也!」老者居高臨下地微笑着,可能是覺得孺子可教爾等跪拜吧!

太白金星?於樂嘴角微抽,那不是宣孫悟空上天庭當弼馬溫的神仙嗎?

嗯嗯,是老神仙,不是黃大仙!

好吧,老神仙還給誤會了。其實於樂想請教的是,上天給了個什麼機會?

也好,這樣顯得哥比較有禮貌。

老神仙就比較沒禮貌,也不知道反過來請教一下。

「神令已經送達,自即日起,你就是人世間唯一的神了,你且好自為之!」太白金星再次手捋長髯,眼皮下垂如老道入定。

好吧,多說一句都是浪費。

或者也是怕污了眼。

於樂惶急問道,「太白金星老神仙,我是神?我是什麼神啊?還有神令?神令在哪兒?」

太白金星的身形卻是晃了晃,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也不是憑空消失吧,就像是水中倒影,漣漪盪來,化作星星點點的光影,扭曲著擴散,終於消失不見。

房間內再次陷入漆黑。

唯獨於樂手裏的石頭上還有些光亮,也在逐漸變淡,終於徹底消失。

這石頭沉甸甸的,已經很燙手了,堪堪可以忍受。

難道這就是神令?

神仙畢竟是神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扔我被窩裏來的。

於樂摸索著開了燈。

隔壁間傳來了老娘的聲音,也是迷迷糊糊的,「樂樂,要喝水嗎?」

「不喝,娘你快睡吧。」於樂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些,還帶着慣常的慵懶。

老娘果然又睡了。

剛才太白金星那麼大嗓門,好吧,其聲震撼有如黃鐘大呂,老娘好像沒聽見?

惶急中於樂也說了好幾句,聲音也是不小吧。

神令有門道。

於樂端詳着手裏的石頭。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但給機會,還給了東西。

呃,石頭上沾了些黑乎乎的淤泥,貌似被汗水浸透,又烘乾了,摸上去撲簌簌地掉粉。

手感好像有點熟悉呢。

呃,這不是我從陰溝里摳出來的石頭嗎?

打狗沒用上,順手揣兜里了?

衣兜里果然還有淤泥,這個沒烘乾,還黏糊糊臭哄哄的。

於樂很小心地摳著石頭上的干泥巴,吹吹打打的,就像吃烤紅薯。

這不是石頭。

整體上比拳頭略大,上端是類三角形,下端是把手,看上去就像一個粗笨的箭頭,無棱無角的。

手感倒是溫潤細膩,此時已經不再燙手。

顏色純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完全不反光,就像是……黑洞?

於樂當然沒見過黑洞,他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東西。

嗯嗯,這不是粗苯,這叫古拙,手工打造的感覺。

至少也得是出土文物的級別吧?

沒準兒還真是上天賜予的……

太白金星嗎?

記得太白金星宣美猴王時,說的是「奉了玉帝旨意,請你上天拜受仙」云云。

這回他老人家好像有點敷衍了事啊!

再說了,這要是被二蛋撿了,這要是被小芳撿了……

嗯嗯,黑燈瞎火的也沒人特意摔一趟陰溝,也不見得就有狗上前趁熱鬧。

嗯嗯,村裏人不會摔,外來人也不會摔,還就是我這個外來的村裏人喝醉了才會摔……

嗯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人世間唯一的神,到底是個什麼神呢。

我咋不上天呢?

哪怕封個不入流的弼馬溫也好啊,有天馬騎,隔壁還是蟠桃園。

話說一群仙子進了蟠桃園,須得用定身法將其一溜兒定住,任誰也不許打擾了俺老孫吃桃……

這一夜,於樂再沒睡着,次日就有些萎靡不振,害得二蛋又被老娘詛咒了一回。

第3章人世間唯一的神

此山名叫藏馬山,山前一條白馬河。

相傳,秦始皇三登琅琊台,術士徐福將不死神葯獻上。一交一接之際,忽有白馬掠至,奪了神葯便走。一眾侍衛縱馬急追,那白馬卻奔至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白馬神葯不靠譜,藏馬山倒是在琅琊台的西北方向,三十餘公里。

兩千多年來,樹多了又少,人少了又多。

這個村子叫皂戶屯,這個小夥子叫於樂,他是十里八鄉的第一個大學生,他是人世間唯一的神,他坐在炕頭上敲核桃,他濃眉大眼很迷惘。

「邦!邦!邦!」

力道把握得不太好,一下子沒砸開,再一下又砸碎了。

於樂砸了核桃也不吃,皮一堆,肉一堆。

經過夜以繼日地不懈努力,於樂終於找到了神令的正確打開方式砸核桃……

我砸,我砸,我砸砸砸!

堂屋的門被推開了,老娘探進臉來,「樂樂,找二蛋他們玩去啊,怎麼老憋在家裏。」

「哦,娘。」於樂答應一聲下了炕。

老娘卻注意到了砸核桃的工具,「咦,這是什麼?」

「外面撿的,嘿嘿,還挺順手。」於樂傻笑着,順手把那工具塞進了口袋,老娘也沒在意。

堂屋隔壁是灶間,大鍋里正煮着什麼,水蒸氣瀰漫到屋樑上。

從灶間進入院子,空氣就冷了。

於樂出門后,卻沒去找二蛋,而是順着小路往山上爬去。

小路往東拐,山谷下面有一個十餘畝的池塘。

水面上結了厚厚的冰,中間偏北的兩三畝倒是碧波蕩漾的,隱然有白汽蒸騰。

幾百隻鴨子搖搖擺擺地從冰面上走過,撲啦啦跳進水裏。

即使抓不到魚,鴨子們也很歡樂。

這是於樂家的鴨子,確切地說,是於樂這些年來的學費。

於樂考上大學那年,老爹承包了這片池塘。

池塘的北岸,靠近山體處,搭了三間窩棚。飼料和工具都在窩棚里,撿了鴨蛋也暫存其中。

窩棚有門,沒有鎖。

山村雖窮,偷東西的倒也少見。

池塘四周滿是亂蓬蓬的蘆葦和水草,窩棚左近倒是清理過的,鋪了些碎石砂礫。

陽光很好,沒有風。

於樂坐在窩棚前的馬扎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了神令,目光還是無法聚焦。

說來也怪,在家裏也好,在外面也好,除了視頻聊天時有點燙手之外,神令似乎保持了恆溫,感覺暖暖的。

仔細端詳時,神令上端類三角形的部位,中間隱約寫着一個「令」字,是凸出的陽文。周邊還畫了一個方框,就跟印章一樣。

字也好,框也好,都是手寫的,不太規整,時斷時續的。

「令」字上面的兩筆還分開了,不是「人」,而是「八」。

於樂認出這個字來,也主要是靠了揣度。

總之,很糊弄事兒啊!就像是小娃娃的手工作品,整體上很卡通……

「」?

這幾天,於樂過得很不踏實,眉毛都有點耷拉了。

爹娘看過來時,他倒是憨笑如故。

成神這種事兒,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哥一向就是個低調的人。

好吧,爹娘不經嚇。

我當了九世的惡人,眼下是第十世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又給了我一個機會。

這邏輯也是神邏輯九世作惡,十世為神,說好的果報呢,說好的導人向善呢。

人世間唯一的神。

這是玉皇大帝封的嗎,太白金星好像沒提過這茬。

我到底是個什麼神呢?

好吧,管他什麼神,毛神也是神。

然後呢?

第二夜,於樂睡覺時,特意把神令貼身放着。

第三夜,於樂穿着衣服睡的覺,把神令放口袋裏。

第四夜,這回就更狠了,於樂又摸到陰溝那兒,給神令抹了一層臭烘烘的淤泥……

難道是因為沒有得到犬吠之加持?

好吧,無論於樂怎麼努力,怎麼逼真地再現當夜的情境,太白金星也沒再上線,完全符合視頻聊天第一定律。

於樂甚至咬破……好吧,咬破畢竟太難,他偷偷地拿小刀割破手指,塗了些鮮血上去。

不提也罷,想想都疼。

然並卵。

作為人世間唯一的神,哥還是蠻拼的啊,每晚都拼……

於樂正悵茫間,眼前突然光華大放!

「嘩啦!」

馬扎子散架了。

「太白金星大神!」於樂顧不得屁股疼,甚至顧不得爬起來,第一時間就滿臉堆笑,穩穩地托住了神令。

青天白日之下,光華畢竟沒那麼耀眼,卻也點點滴滴地匯聚成了一位鶴髮童顏的老神仙。

不過,老神仙頭上沒扎髮髻兒,而是系了一根紅頭繩?

穿的也不是白袍,而是大紅袍。

身穿紅袍頭系紅繩的老神仙,探頭探腦地觀察著,神情有些古怪,倒是跟太白金星相似。

網絡延遲么,我懂的!

於樂小心翼翼地盤腿坐在地上,笑成了一朵雛菊。

「太白金星?某乃天喜星君是也!」老神仙眉頭微皺,蘭花指上纏了紅繩,妖嬈地摁在腮邊,看上去是相當的嫵媚。

於樂一臉的懵逼。

「嗯,傳說中的月下老人,就是某家了。」老神仙還真是善解人意。

原來是月老啊!

不過,你確定你是月老,而不是月老太太?

好在於樂不是很講究的人,將就一下算了。

神仙待遇果然不同,這是給哥送姻緣來了?

「月老好!」於樂興奮地拱手為禮,網絡延遲之後,月老就被拉到了眼前,他又趕緊穩定了投影儀,保持在恰當的位置上。

「你要替某家去做一件事情。」月老手指上的紅繩越纏越多,頭上的紅繩卻不見少,貌似這紅繩可以無限地拉長。

他的眼皮倒是往下耷拉着,盡量不看於樂。

哥長得有那麼污嗎?

「還請月老吩咐!」於樂秒懂,卻也不跟神仙一般見識。

對於二十二歲的大雛雞來說,如果能得到一段好姻緣,實在是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別說替你做一件事了,十件八件,百八十件也做得!

對了,哥喜歡大的,嫩的,要大長腿……

「你替我跑一趟地府吧。黑無常愛上了白無常,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實在是有失體統,有失體統啊!」月老拍了拍腦門,貌似頗為煩惱。

於樂就完全傻掉。

替你跑一趟地府?

我咋去?

更重要的是,我咋回來?

那頭的月老卻是皺起了眉頭,「太白金星沒給你解釋嗎?」

「他說我是人世間唯一的神……」於樂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這個太白啊,慣會巧言令色,油嘴滑舌,欺上瞞下,撥弄是非。真干起實事來啊,他就敷衍塞責,浮皮潦草,驢糞蛋蛋表面光,稀屎抹牆只管光滑……」月老貌似對太白金星很是不滿,隱秘還挺多,詞也挺多。

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太白金星,好吧,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月老……

於樂趕緊正襟危坐。

神仙打架,凡人摻和不起啊,可不敢隨便站隊。

嗯嗯,我不是凡人,我是人世間唯一的神!

可是,好像人家天上的神才是真的神……

「也罷,我來給你講一講!這個太白金星……」月老忍下一口氣,沒奈何吃點虧,背後里嘟囔兩聲。

於樂臉皮抽抽。

我可以不聽嗎?

答案是不可以。

恍然間,周邊空氣凝聚,隱然有嘯聲。

於樂被裹進了一大團棉絮般的白雲中。

上好的棉花啊,亮白炫目,軟蓬蓬略有濕意,隱約帶了條紋。

這是……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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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肚子裏有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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