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2章 喜與憂
一場小型宴會在格力姆居所里舉行着。
一張擺滿了精美食物的長條桌，寥寥的二三十個身影。
人數雖然不多，可是現場的氣氛卻很熱烈。
不論是留在巫師塔里的，還是派駐在外面的家族巫師，都已經先後抵達了，每個人身後都帶領着幾名學徒。能夠被正式巫師帶在身邊的，不是準備精心培養的准巫，就是天賦卓異的高級學徒。
而負責接待的則是格力姆手下的那5名學徒和地精卡比。
儘管很忙碌，可是柯達爾等人卻滿臉的興奮之色，熱情服務著到場的每一個人。每隔一段時間，他們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飄向那個活躍在一眾巫師之中的美麗少女。
是的，晉階女巫后，愛麗絲依然沒有突破八歲女童的身軀封印，身材樣貌依然保留在自己八歲的狀態。所以，這樣一個『小』傢伙置身在一群或黑袍或紅袍的正式巫師之中，怎麼看怎麼顯得違和！
不過在場的學徒再多，也沒人敢拿這一點來取笑。
愛麗絲現在的身份地位已經和他們完全不同了。
一旦成為正式巫師，哪怕只是一名新晉巫師，也已經和他們這群學徒之間划起了一條不可見，但卻真實存在的階級鴻溝。
儘管外間都在傳聞，愛麗絲晉階女巫后，已經失去了所有巫術能力，轉而成了一名純粹的占卜師。可是巫師就是巫師！哪怕對方實力再弱，那也只是針對巫師這個群體而言的。
對於這群學徒來說，對方依然是他們頭頂上始終難以逾越的高山！
巫師有巫師的圈子，學徒也有學徒的圈子。
當眾位巫師們聚在一起閑聊之時，一眾學徒也都三三兩兩的圍聚在一起，熱烈討論著家族領地和周邊發生的趣事及傳聞。
一些善於交際的學徒更是趁機在裏面來回走動，努力結交著那些潛力卓異之輩。
三天前，愛麗絲還和他們一樣，是一個巫師學徒，可現在，卻已經成了他們必須畢恭畢敬對待的大人物。這樣勵志的故事顯然激發了每一位學徒的熱血和激情，也讓場內氣氛變得愈發火熱。
「愛麗絲，恭喜你！」首先當面祝賀愛麗絲的是常駐費德南城的煉體巫師基爾，而他更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小巧精緻，頂端鑲嵌了一枚拳頭大小綠松石的魔棒：「這是一把幽魂權杖，裏面封印了一個巫師級的惡靈，用它來防身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這就算是我給你的賀禮了！」
「謝謝你！」愛麗絲臉上溢出甜甜的笑容，開心的接過了禮物。
站在側旁的費麗爾巫師白了基爾一眼，嬌聲道：「想不到基爾你還怪會討女孩子歡心的。既然如此，那我也要送你一件禮物了。給，愛麗絲，這是一瓶水合藥劑，能夠讓你的肌膚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保持着水潤光滑的狀態。你剛晉階完成，正是身體需要調養的階段……」
「謝謝費麗爾姐姐！」愛麗絲臉上的笑容更甜蜜了。
看到兩位同伴都拿出禮物了，剩下的寇根和哈里森不由對視苦笑，只能也翻找起自己的儲物空間。
最終，寇根拿出來的是一顆澄清純凈的白水晶，用來製作占卜用的水晶球倒是極合適。而哈里森送給愛麗絲的則是一枚巫術翻轉戒指，能夠把一個指向性巫術反彈給施法者，也算是一個不錯的護身魔化物品。
愛麗絲顯然也是一個小小『財迷』，驟然得到如許多的寶物、奇物，笑的眼都睜不開了。雙手抱着這些東西，一個勁的在那裏傻樂。
「我們還是另找一個地方慶祝吧！我們在這裏，這些小傢伙們也放不開……」格力姆淡然一笑，領着幾位巫師進了密室。
隨着這些『老傢伙』的離開，宴會場里的氣氛瞬間火爆起來。一個個被巫師氣場壓得不敢放肆的學徒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歡慶了。
隸屬於格力姆一系的幾位學徒和地精卡比被眾人圍在當中，大家七嘴八舌的詢問著『愛麗絲巫師』的情況，言語中的艷羨之情溢於言表。
由於位面戰場的需要，不斷有家族巫師被抽調到異位面，因此導致薩魯波家族在巫師大陸的常駐巫師數量一直處於一種比較低迷的水平。每一位家族巫師基本上都代表了一份巨大的權力和利益。
這些東西巫師們或許不是特別在意，可是對於他們這些站在巫師身後的學徒來說，卻代表着龐大到難以割捨的巨大利益。
如果把薩魯波家族比喻成龐大鯨魚群的話，那麼圍繞在它周圍的眾多巫師學徒就是一條條小魚，以對方殘留的食物殘渣為生。如果他們能夠和其中任何一個對象保持着良好的人際關係，由此獲得的個人收益也會翻著倍的提高。
薩魯波家族的常駐巫師本來就不多，現在火魔一系就佔了兩個，那麼柯達爾、梅麗爾這些火魔手下准巫無疑也會水漲船高，能夠得到家族更多的資源傾斜。
這樣的隱性收益足以讓任何一名年輕准巫眼紅！
不理手下學徒間的波瀾起伏，格力姆這群巫師簡單的聚會交談了幾句也就各自離開了。雖然同為薩魯波家族的巫師，可是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秘密，個人研究的內容也輕易不會拿出來與人分享。
所以巫師之間的情義也都份外淡薄，更多的不過是一種相互利用和投資而已！
格力姆這個火魔的戰力已經人所共知。
不論是位面戰場還是家族戰爭，他的份量已經遠超寇根這樣老牌巫師。而愛麗絲更是一個令人眼紅心熱的北地女巫，身上還背負着命運女巫候選者的神聖光環。
要知道，愛麗絲一旦成為命運女巫，哪怕她只是一位1階女巫，也即刻擁有着與那些4階女巫首領同等的權力和利益。依照古老的傳統和傳承，其餘幾支女巫派系都必須把侵佔的命運女巫一系領地給吐出來，給予命運一系重新崛起的機會！
這是一種傳統，也是一種盟約！
當任何一個女巫派系經歷了起起伏伏后再次崛起時，別的女巫派系都必須提供必要的保護和支持。就是靠着這種互幫互助的傳統，十三支女巫派系才會傳承不絕，始終牢牢把持着巫師大陸的北方領地。
所以適當在一位女巫候選者身上投資，這絕對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不過愛麗絲想要獲得薩魯波家族的全力支持，恐怕就必須進行更多的磋商和更多的利益交換了。
畢竟，薩娜扎拷問出的情報顯示，這一次遴選命運女巫的候選者中，可不乏其他女巫派系之中的精英後裔。
欺詐女巫首領安吉麗娜之所以派人來絞殺愛麗絲，為的正是她的嫡親孫女也意外成為了命運女巫血脈的覺醒者。為了保證她的直系血脈能夠順利成為命運女巫，她方才派出了大量人手，四處絞殺那些暴漏了身份的覺醒者。
憑藉着幫助血親的名義，安吉麗娜也能避開其他女巫對她介入命運派系遴選的指責。所以，她的行動才顯得如此肆無忌憚，甚至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有她這座大山橫在那裏，其餘的一些巫師家族或組織勢力在選擇支持的對象時就會變得猶豫不決。
畢竟安吉麗娜本身是一位4階女巫，而她手下更是有着上百位的正式女巫，這樣一份沉甸甸的實力，任誰都不敢輕忽視之。
說實話，如果不是格力姆已經深度參與到了『命運之爭』中，以薩魯波家族的實力，是根本不願意在愛麗絲這個『必死之人』身上進行任何投資的。
這一點從今天的慶祝宴會上就可以看出。
幾位巫師都是代表個人給愛麗絲送上了祝福和禮物，可是代表着薩魯波家族的薩娜扎3階巫師卻根本沒有露面。而薩魯波家族和愛麗絲簽訂的服務契約也只有短短八年，正好到『命運之爭』開始前截止。
這已經足夠說明薩魯波家族的態度了！
他們並不看好愛麗絲的『命運』。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不是看在格力姆的面子上，再加上愛麗絲也順利成為了巫師，恐怕薩魯波家族連把愛麗絲『學徒』交出去，從欺詐女巫派系手中換取一些利益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當愛麗絲滿面笑容的送走了所有賓客，和格力姆告別後，獨自回到自己居所，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換成了一副凝重苦惱的模樣。
她雖然有着女童般的身軀和樣貌，可是卻擁有着一顆十六歲少女的敏銳心靈。
薩魯波家族的表態如此明顯，她又怎麼能夠體會不到呢！
是現在就不告而別，找個無人的地方躲藏起來，還是從此就託庇在格力姆羽翼之下，成為對方的附庸……
這種種的疑難令她左右為難！
她雖然有着摩雅家族見習女巫的身份，可愛麗絲自己清楚。這並不足以讓蒼白女巫的首領為自己出頭，去正面對抗安吉麗娜。
女巫們歷來是團結的。
有時候為了維繫這份團結，就不可避免的要內部做出一些犧牲。
一方是欺詐女巫首領的直系後裔，一方是蒼白女巫族群的普通一員。這樣兩個身份撞在一起，如果交給女巫議會去裁決，舍小保大，做出的決定一定不會對愛麗絲有利。
所以在返回摩雅家族和留在格力姆身邊這個問題上，愛麗絲倒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至少，格力姆是在真心實意的維護她，為她爭取每一分勝算。
這一點，愛麗絲還是看的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