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4章 彙報工作
在傳送室里的這次見面顯得頗為尷尬。
那個林妖似乎過於敏感，對黑袍籠罩下的比利斯表現出了相當的敵意。
如果不是格力姆和格格巫在場，恐怕她已經按捺不住衝動的本性直接對比利斯出手了。現在即便有着格力姆背書，林妖依然對比利斯態度惡劣，一副不想靠近對方身側的模樣。
而對於林妖的反應，躲在厚實黑袍下的比利斯則報以陰森冷笑，低垂的兜帽陰影下詭異的幽綠復瞳令人望之不寒而慄。
相形之下，對於比利斯潛在的危險性，梅麗爾和格格巫雖然也有所察覺，可是直覺感官卻沒有林妖那麼強烈。畢竟，比利斯那中級學徒的實力還是太有迷惑性了！
是的，才只半個月的功夫，比利斯就已經躍升了一個小階位，從初級學徒提升為了中級學徒。只是由於他平時的存在感實在太過薄弱，格格巫和梅麗爾幾乎很少注意到他，所以才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他的位階變化。
而自從融合了變異蟲母，比利斯的行為舉止也就越來越低調，越來越詭異，幾乎從不在公開場合露面。即便像是今天，他也頂着一身扎眼的黑袍，躲在距離眾人最遠的角落，透過兜帽下的陰影默默的窺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你先去四層給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房間，今天晚上我有話要對你說……」格力姆看出了場內氣氛的尷尬，轉頭對比利斯吩咐道。
黑袍下的比利斯躬身施禮，用含糊嘶啞的嗓音應了一聲，率先離開了。
梅麗爾和格格巫對視了一眼，眼神里有着濃濃的不解。
巫塔四層可是駐塔巫師們生活休息的區域，即便那些比較得勢的准巫也只能居住在三層，平時沒有得到允許輕易不得踏足四層。可現在，格力姆竟然把這個本屬於巫師們的權利給了一個中級學徒，這……
「去我那裏吧！」格力姆沖三人點點頭：「外面的情況有了很大變化，許多具體事情我們還要重新安排一下……」
格格巫和梅麗爾默默地點點頭。
林妖雖然對於這些瑣碎的事務完全不感興趣，可是不敢違逆巫塔主人的心意，只能一起跟着去了。
半個小時后，通過格力姆的講述，格格巫總算了解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在吉爾尼斯城的一切。不過當他聽聞格力姆也因為魔傀的煉製而被家族套上了沉重的枷鎖，格格巫尖瘦如鼠般的臉龐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畢竟，他當年也是因為不堪家族的壓榨才憤而成為流浪巫師的！
尤其當他聽聞格力姆承諾每年需要向家族上交兩顆擁有精英巫師實力的元素魔傀，緊皺的眉頭就再也沒有舒展過。
作為藥劑師，他對於煉製巫師級的巫術物品可有着切身體會。
那些學徒級的巫葯也就算了，稍微熟練些的，基本三四天就能煉製一批。而那些巫師級的巫葯，由於材料眾多，並且每一種都需要經歷篩選、過濾、炮製、提純、淬鍊等一系列複雜流程，所以動輒需要十天半個月才有可能完成。
而且失敗率相對較高！
至於品質更高的巫葯，以格格巫的水平，還無法煉製。
他的精神力至今也不過7點，以這樣孱弱的精神力，那些耗時長，並且整個過程都需要精神力精確操控的高品質巫葯，他根本就撐不下來。
正是因為對這些很了解，所以他才能體會到一年煉製兩顆精英級魔傀的難處！
這種精英級魔傀整個煉製過程恐怕沒有兩三個月根本拿不下來，一旦煉製失敗，時間還需要加倍。這樣一來，哪怕格力姆順風順水，也需要四到六個月才能完成家族委派的任務。這樣他才能有半年時間去提升自己的實力。
可要是其中一顆煉製失敗，他自己所能支配的時間就只有3個月了，如果出現兩次失敗，他就等著在煉金實驗室里泡上一年吧！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天都待在冰冷安靜的煉金實驗室里，一遍遍做着枯燥乏味的重複性工作……這樣的生活足以磨滅大部分奧義巫師的激情和熱血！
也讓他們成了巫師群體里實力進展最緩慢的一群人。
格格巫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想不明白，以格力姆一向表現出來的精明，怎麼會看不出薩魯波家族所使用的手段，反而承諾了對方如此『苛刻』的條件。
難道是被那2階元素晶核的獎勵晃花了眼睛？
聽到格格巫的提點，梅麗爾也同樣擔心的注視着格力姆。
這一次毅然的來到火焰王座，她也等於和家族的那群人劃清了界限。如果格力姆被壓制的實力難以寸進，那麼他們這批追隨者的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裏。所以她也份外關心格力姆的回答。
「你們放心吧！」格力姆對兩人的心情瞭然於胸：「對於這件事情，我心裏有數，也有足夠的應對辦法。而且……」
說到這裏，格力姆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已經摸索出來了晉級2階的途徑和方法，正需要一段長時間的沉澱和積累。所以，這件事情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晉級2階？
聽聞格力姆的回答，格格巫和梅麗爾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雖然格力姆作為他們的主人（老師），擁有着令他們信服的強大實力。可……可他滿打滿算晉級巫師也不過十一個年頭。現在，他竟然已經開始着手考慮晉級2階的事情了。
這……這又如何不讓他們感到天旋地轉，天地無光！
尤其晉階巫師已經有七十多年的格格巫，更是感到自己的信念在崩塌。人和人的差距有這麼大嗎？自己這些年都活在狗身上了嗎？
「沒你們想的那麼誇張，我只是明白了自己前行的方向在哪裏。」格力姆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然讓兩名得力手下表現出如此誇張的表情，忍不住解釋道：「雖然方向已經明晰，可是前進的道路依然漫長。我估計沒有個八九十年根本無法讓自己達到衝擊2階的門檻！」
原來如此！
不過轉念一想，格力姆竟然能夠如此快的尋找到自己的方向，格格巫依然有種萬念俱灰，自己已經被命運拋棄的可怕感覺。
「好了好了，你們問完了，該我問了……」林妖在旁早已等待的急不可耐：「格……主人，剛才那個黑袍的傢伙是怎麼回事？我為何一看到他就有種想要把他毀滅的衝動？」
林妖的問題立刻把格格巫兩人拽出了自己的思緒，一個個再次看向格力姆。
「他叫比利斯，曾經是個初級學徒，還是格格巫你親自把他引入巫塔的……」格力姆緩緩開口了。
「比利斯……」格格巫捻著頜下的幾縷山羊鬍，喃喃自語着。
說實話，這個名字他確實感到有些熟悉。只是今天見到的那個傢伙和記憶中的某個影像始終難以重合在一起。
「難道是第一個想要加入巫塔的那個學徒？可他……他的氣息……」格格巫已經想了起來，可是卻又遲遲難以確定。
以巫師們的精神力，像過目不忘、記憶回溯之類的事情簡直就是小兒科。可是巫師們在辨認一個人時，除了基本的外貌體型特徵外，更多的則是依靠靈魂氣息。
每個人的生命和靈魂混雜在一起，能夠形成一種完全與眾不同的個人氣息。這種氣息可以加強，可以減弱，也能隨着靈魂本源的變遷而出現變化。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自己的靈魂氣息完全改變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至少，一個巫師學徒不應該掌握如此詭異的手段！
「前些時，瑪麗從異位面返回了……她殺死了邪蟲恩提克，抹去他的靈魂印記后，把那個與他融合的變異蟲母送給了我……於是，我讓比利斯和它融合了！」
簡短的幾句話，裏面卻隱藏着一場驚心動魄的故事。內里劇情的曲折詭譎，就是用一本書也難以盡數描述出來。
梅麗爾對於格力姆、瑪麗和恩提克三位巫師之間的矛盾還是略知一二，看到格格巫和林妖一面迷茫的神色，只能低聲把自己知道的講述了一遍。
「那麼……那麼瑪麗大人就是我們的主母了？」格格巫初次聞聽，竟然把自己心裏話脫口而出。
格力姆面色一僵。
梅麗爾已經在旁輕聲低笑：「這還不一定呢？老師還有個愛麗絲姐姐，那也不是一個善茬子。這次瑪麗大人找去，還不知道兩人會不會狠狠的打一架呢！」
「怎麼還有一個愛麗絲？」格格巫顯然也是一個極愛窺人私隱的傢伙，兩眼放光的詢問道：「這個愛麗絲又是誰？我怎麼從未聽主人提起過？快說說……快說說……」
格力姆趕緊打斷了幾位『手下』的八卦熱情，哭笑不得的詢問道：「格格巫，你還沒有給我彙報火焰王座附近的情況呢！那些魔物首領們可還安靜？有沒有來巫塔找什麼麻煩？」
聽到格力姆的問話，格格巫這才想起了一事。
「不好，主人，我差點忘記給你說了。」格格巫巫師的臉色陡轉凝重：「黑森林裏又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