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9章 塵火峽谷
眼前的契約內容讓格力姆瞠目結舌。
這……怎麼可能？
但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似乎並無不妥。
畢竟大部分巫師在提升的同時，身體已經和某些魔物相差無幾了。
但是巫師可是堂堂巫師世界的文明基石，從來只有他們奴役契約廣大魔物，還從未出現過巫師被魔物契約的奇異例子。
這頭焰虎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就在格力姆目光漸趨冷凝，已經開始默默準備放出懷中的恐怖炎魔之際，那頭焰虎似乎看破了他的舉動，嘿然冷笑道：「剛才一說到把我領到你的巫師塔，你就顯得那麼興奮。嘿嘿，你不會以為我傻到不知道巫塔是你們巫師的最強輔助戰爭工具吧？我一進入巫塔，可就要成了你砧板上的魚肉。為了自保，簽訂這麼一個奴役契約，沒什麼問題吧？」
面對這樣一頭姦猾似狐的焰虎，格力姆也就只能收起所有的欺瞞和哄騙之心，開始誠心誠意的鄭重以待。
智慧生命……任何一個地域的智慧生命都有着不遜於巫師的聰明頭腦。很多時候它們顯得過於慵懶或殘暴，並不是它們頭腦不好用，而是它們的靈魂本能驅使着它們採用了一條最直接、最省力的『溝通交流』方式。
但是與它們溝通，對於巫師們而言，也是一件頗為苦惱的事情。因為生存方式不同，種族因子不同，思考方式不同，興趣關注點不同……眾多的不同導致了完全不同的思維方式，這樣的兩個個體坐在一起商議起問題來，自然『談判』比不過『拳頭』。
可惜，對於這樣的魔法契約，格力姆是誓死都不會接受的！
士可殺不可辱！
格力姆雖然愛惜生命，可還沒有到達全無底線的地步。更何況，通過精神感知和晶片掃描，格力姆並沒有發覺這頭焰虎對自己抱着很大的敵意。那個魔法契約，與其說是一份生命保障，不如說是這頭焰虎討價還價的惡搞。
至少在對方凶神惡煞般的逼迫下，焰虎投影在格力姆腦海中的那個小光點依然是白色的。
白色代表中立。
紅色代表敵意，敵意越深，顏色越紅的刺目。
綠色代表友善，也是同樣顏色越深，越代表友善的程度。
而晶片收集來的信息顯示，焰虎渾身散發的氣息無限趨近於中立。這也就意味着對方並沒有迫切殺死自己的敵意，種種外在的兇惡表象其實只是一種逼迫自己就範的手段。
說實話，大概對方也沒有想到，一個貌不起眼的人類2階巫師竟然能夠透過生命力場的防護，通過掃描情緒譜線來判定對方的真實意圖。
有了晶片的輔助提示，格力姆也就變得老神在在，心有底氣了。
經過了長達5個小時的『討價還價』，格力姆終於和這頭焰虎達成了一個合作互助協議。
格力姆協助3階焰虎『辛達爾』躲過巫師世界意志的關注，偷渡到巫師世界。而3階焰虎『辛達爾』則需要協助格力姆殺死那位2階的火焰領主阿特斯。
原本格力姆以為自己說出那位2階火焰領主阿特斯背後的人物就能嚇住眼前的焰虎。可惜，聽聞到阿特斯背後的主子是那位等級高達5階的火焰君王格羅姆斯，焰虎臉上也只是浮現出了一抹輕蔑的冷笑。
這也讓格力姆愈發有些摸不清焰虎辛達爾的底細了！
足足花去了半刻鐘時間去持咒施法，格力姆方才和3階焰虎辛達爾完成了這次魔法契約的締造。當金色的魔法契約虛懸在半空，不住的抽取著格力姆和3階焰虎的靈魂作為抵押。一旦任何一方違背了契約誓言，這些抵押的靈魂都會直接湮滅。
為了這份合作互助契約，格力姆抵押上了自己2/3的靈魂，而3階焰虎辛達爾卻只付出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點。這，其實也是雙方巨大實力差距的表徵！
認真說來，這個合作互助契約對格力姆的約束更大一些。
一旦格力姆違法了契約，就會被一口氣湮滅大半的靈魂。哪怕他是2階巫師，遇到這樣的傷害也要瞬間死亡的。至於那位3階焰虎辛達爾，所付出的代價則只是寥寥。以它的實力，即便受到了契約懲罰，了不起也只是頭疼腦熱一下而已，遠達不到把其殺死或變成白痴的程度。
沒辦法，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最大區別！
人家3階焰虎隨便拔根毫毛都比格力姆的腰身粗。同樣的契約，格力姆幾乎要抵上全部的身家性命才能和對方的九牛一毛相提並論。
在等階實力一途上，哪怕再多的巫器輔助也改變不了雙方巨大且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
不過，好歹契約簽訂后，格力姆也就避免了被對方完全奴役的結局。雙方雖然實力不對等，可在契約法則之上，卻是互惠互利的平等個體。
格力姆表示的很清楚，自己此行前來火元素位面就是為了殺死那個阿特斯領主，只有任務完成才有機會迴轉巫師世界。如果辛達爾想要早日抵達巫師世界，幫着格力姆完成任務才是最佳的選擇。
對於格力姆的請求，焰虎辛達爾一撇嘴，毫不猶豫的掉頭就消失在了火海之中。臨走時，只留下了一句話。
「你想返回巫師世界的時候，隨便找一處火海大聲疾呼我的名字3次，我就會找到你！」
聽完焰虎的話，格力姆心頭也是狂震。
對着火海呼喊它的名字3次，它就能感應到？這……怎麼聽起來有股法則之力的味道。難道……
以格力姆2階火巫的身份，在巫師世界或許可以算得上一個不錯的戰力。可一旦踏出位面，就會發覺高維位面高等生物身上有着太多太多難以測度，難以理解的神秘之處了。
難怪巫師世界把巫師獨立探索域外世界的起始等階定為5階，其中也有着某種必然的因素。5階以下的巫師雖然自我感覺已經是羽毛豐滿的強大個體了，可是在探索域外的過程中依然會有許多無法掌控的巨大風險。
所以，對於探索域外的行為，格力姆以後一定要慎之又慎，絕不能再像這次一樣把自己置於一種生死由命的尷尬境地！
找個了稍顯安靜的地方處理了一下身上本源之火的問題，任憑格力姆耍盡了各種手段，依然無法尋找到那位3階焰虎的蹤跡。可是他卻有種感覺，那個傢伙並沒有遠離，依然在他的附近窺視着。
這其實也是元素類生物的一種通病！
它們腦海里極度匱乏時間的概念，做什麼事情永遠都是慢悠悠的，根本不在意時間的流逝。所以格力姆想用時間來脅裹那位3階焰虎的想法根本是行不通的，對方根本不在意是明天能來到巫師世界還是後年才來到巫師世界。
時間，在元素位面幾乎是靜止的！
而這一切，顯然也和元素生物那悠長古老的生命有着莫大關係。
用盡了各種手段也尋找不到那頭焰虎的蹤跡，沒辦法，格力姆只能再次踏上了征途，直奔那個2階火焰領主阿特斯的巢穴而去。
…………
塵火峽谷。
這是一處塵火漫天的荒蕪之地。
諾大的荒原之上，一道巨大的峽谷貫穿兩端，內里幽深昏暗，被瀰漫的塵土和岩壁裂隙中不時噴出的火柱所覆蓋。想從外界窺探裏面的虛實，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塵火峽谷深處有一座古老城市，常駐的有一二十萬火焰居民，它們可個個都是擁有了自主靈智的智慧生物。這裏的領民雖然淳樸暴力了些，智力也沒有人類那麼多的狡詐和姦猾，卻已經足以構建出了一個完整而原始的火焰城市雛形。
因此剛剛進入塵火峽谷邊緣，格力姆碰到的火焰生物也就愈發多了起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廝混，格力姆已經掌握了偽裝火焰生物的技巧。
首先，偽裝后的火靈體型不能太小。
雖然高階火焰生物並不以體型大小來衡量個體實力，可是在低階群體當中，依然是塊頭越大，體內浸蘊的火焰力量也就越強。只要格力姆偽裝的火靈足夠大，那些低階的小傢伙們就會望風而逃，絕不敢輕易上來騷擾和找麻煩。
其次，偽裝后的火靈不能表現的太活躍。
火元素位面其實說來是個很沉悶，很無趣的地方。這裏所有的火焰生物節奏緩慢、拖沓，幾乎成年累月的在不同的地域間遊走閑逛。
只有當它們火焰核心裏面誕生出了自主的靈智，才有可能擺脫蒙昧原始的混沌狀態，成功的意識到自己與別人的區別。
這反映到大部分火焰生物的性格和體貌特徵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悶』和『呆』！
即便那些擁有了自主靈智的智慧個體，在靈魂活躍度和智慧的狡詐性運用方面，也要較人類差上十籌八籌。
所以，格力姆凝化出了一副高達5米的火靈形態，一臉獃滯的夾在『人*流』中緩緩從把守峽谷入口的兩位熔核巨人身側走過時，對方只是輕輕掃了他一眼，就很快把目光移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