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抱歉,我本來要他們送蘭花的,大概是記錯了,才送成了玫瑰。」他的雙眼眨也不眨,把送花的功勞據為已有。

「沒關係,我很喜歡。」她日日接觸蘭花,鮮艷的玫瑰熱情奔放,倒是讓她増添勇氣,希望自己不要再臉紅。

「謝謝你。」她衷心說道。

「不用道謝。」他露出最真摯的微笑,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我早就想再來這裏吃飯,但是,這種餐廳不太適合一個人來。」

在他輕鬆的言談之間,靠近樂隊的那一頭,傳來清脆聲響,有個服務生不小心打破盤子。

每個人都本能的看過去,幾乎在同時,搶了服務生制服的楊忠國,俐落幹掉那名澳洲人,扮成客人坐在另一張餐桌的楊仁國跟楊愛國,解決了日本情侶。

昏暗的燈光中,昏倒的三人迅速被拉到吧枱里,至於紅髮女郎早在盤子落地的瞬間,就被楊娃娃打昏。

看到小妹,孝國愣了一愣。他沒有安排娃娃到新加坡來,但八成是她老公出差,空虛寂寞覺得冷,才會非得跟來湊熱鬧。

他們的動作太乾淨俐落,所以當餐廳的客人們的注意力,從摔破的餐盤移開時,沒有任何人發現異狀。輕柔的鋼琴聲流淌在空氣中,桌上的燭光搖曳著,人們絕續低頭吃飯,不再注意身旁。

孝國會選這間餐廳,不只是因為餐廳股東是熟人,更因為在這裏他可以掌握一切,確保她的安全。

但是,很快的又有兩個人走進餐廳。從對方的走路姿勢,就可以看出身手絕不簡單。她身上的懸賞金額太高,就算楊家兄妹到齊,已經擊退不少敵手,還是有人為了賞金,前仆后絕的想綁架她。

或許,他不應該帶她出來用餐,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會喜歡這裏的氣氛。她感受新事物時,雙眼會迸出亮光,那模樣教他着迷不已。

他要讓她快快樂樂享受這頓晚餐、這個夜晚,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

「婉麗,我和這裏的主廚是舊識,要去和他打聲招呼,你要不要一起來?」他嘴角噙著笑,態度從容。

「我?一起嗎?」她驚喜的睜大了眼。

「當然。」他起身邀請,伸出手來。「來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想到他願意將她介紹給朋友,她雖然有些羞怯,卻還是忍不住歡欣伸手,把手擱進他的掌心裏,一起朝廚房走去。

她沒有發現,身後有兩個人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

孝國先推開廚房的門,讓她走了進去,藉着巨大盆栽掩護,這才猛然回身痛揍其中一人的臉,接着再一腳踹倒另一個,用的力道極重,兩人連哼都沒哼就昏了過去。仁國和愛國趕過來,把昏迷不醒的兩人抓住,一路拖進化妝室里。

胸前扣子又消失兩顆的忠國,走到他的面前,笑着問道:「你打算繼續吃這頓飯?」

孝國挑眉,故意反問。

「難道,你沒能力讓我好好吃頓飯?」丟下挑蚌言語后,他也不等回應,逕自推開廚房的門,走向正被主廚熱情問候,試吃獨門秘密醬汁的婉麗。好小子,竟然質疑大哥的能耐啊!

楊忠國看着彈回的門,露出森森白牙。

透過門上的透明圓窗,他可以看見,二弟站在長腿美女旁,滿臉都是偽裝不出的溫柔。那樣的神情,從未出現在這個嗜財如命,愛錢遠遠勝過愛女人的二弟臉上。

忠國無聲挑眉,帶着微笑轉身。

既然老二都誠心誠意的開口了,他這做大哥的,怎麼能讓弟弟失望呢?他心情偷悅的脫下長圍裙,交給了在吧枱里的小妹,一邊轉轉頸項,肌肉賁起的結實臂膀嘎然有聲,大手關節伸伸縮縮,一副躍躍欲試,預備大展身手,好好大幹一場。

吧枱里的楊娃娃,看到大哥野蠻的笑容,不禁用食指在身前畫了一個十字,雙手合十的為門外那些,即將被屠宰的迷途羔羊們祈禱。

親愛的天父啊,人生最不幸的,除了嫁錯郎,就是入錯行啊!

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

請讓那些迷途的羔羊,下輩子記得選對行業,最起碼不要再遇上,像她大哥這樣樂於虐殺不識相傢伙的惡鬼。

阿門!

這次回到短期公寓后,孝國吻了她。

很纏綿悱側、難分難捨,兩人都氣喘吁吁,熱烈得幾乎要撕掉對方衣衫的那種吻。她被吻得雙眼迷離、全身發燙,連腳趾頭都在鞋裏蜷起,完全忘了該要刷牙與否,甚至就連晚餐吃了什麼、置身何處都忘光光,一心一意的投入這個吻。

但是,他還是結束這個吻,在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紊亂時,伸手將她輕輕推開,扶着她直到她能夠站好,才用沙啞的聲音,囑咐她注意門戶安全,緊繃的語音留下一句:「晚安。」

房門被他關上后,婉麗軟軟的喘息許久,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房裏,倒卧在鋪着乾淨床單的加大雙人床上。涼爽的床單,無法降低她體內的熱火。

除了吻,她想要更多。

從他炙熱的雙眸、四處掠奪的唇舌,隔着幾層衣料,煨熱她的剛硬男性慾望,明明也顯示著,他想要的也不僅於熱吻而已。

躺在涼涼的床單上,她羞紅著臉,閉眼蜷起身子。裙子溜上大腿,從粉臀滑落,蕾絲小內褲讓她覺得涼颼颼的,伸手想把裙子遮回去,卻發現細密的縫線被扯破,破了一個洞。

那是孝國吻她時,大手四探時扯破的,她因為意亂情迷,根本沒有發覺。熱燙的溫度滾漫四肢,她深吸一口氣,踉蹌的跳下床,奔跑進浴室,亟需沖個冷水澡,否則就要被喚醒的情慾,從內而外的燒壞。

褪盡衣衫,衝到蓮蓬頭下,用冷水洗凈全身後,她臉上的紅暈卻仍未褪去。

鏡子裏頭倒映出脂粉未施的素凈臉兒,是她最原本的模樣,沒有任何彩妝點綴。

發妝與衣裳,是神奇的魔法,讓那些原本對她不屑一顧的人,乍然態度丕變,非但殷勤不已,例如汪洋是強硬遨約,其他人則是頻頻投以讚賞眼光,用眼神讚賞她的姿色。

以往,那些讚賞的眼神,總是投注在她種的蘭花。現在,她比稀有的蘭花,更吸弓目光——尤其是男人們的目光。

她該感到高興。

最起碼,她一開始真的是雀躍不已,經過每個反射物,例如鏡子、落地玻璃等等,她都不忘留意鏡中倒影,因妝點后的自己而興奮。

直到她發現,自己竟錯認鏡中倒影,才赫然發現,不論鏡里鏡外,跟她相似的女人竟然那麼多。相似的髮型、相似的眼妝、相似的唇色、相似的衣裳、相似的首飾與提包,在彎曲的鏡面里,形成扭曲的複製人大軍。

抹去流行的彩妝,穿回運動服后,那些男人們還會注視她嗎?

即使單純,她也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變身遊戲很有趣,填補了她心中自卑的大洞,更可貴的是,讓她分辨出,是誰始終態度不變,在旁人都對她視若無睹時,就真心誠意的告訴她,她是美麗的。

婉麗深吸一口氣,做了重大決定。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鼓起勇氣,打開自己的房門,用微微顫抖的手,去敲對面的那扇門。

門幾乎是立刻被打開,楊孝國站在那裏,高大健碩的體魄彷佛要填滿門框,黑黝黝的雙眸,注視着門前的她。

婉麗素凈著一張臉,長發綁成馬尾,身上穿着寬鬆的運動服,雙腳套著陳舊的運動鞋,恢復成兩人相見時的模樣。

「你喜歡這樣的我嗎?」她輕聲的問,早已從他眼神里看出答案,卻還是好想親耳聽見,一再而再的確認。

他的雙眸更黒、更灼熱。

這兩個字出於他的口中,勝過別的男人再多甜言蜜語。

她投入他的懷裏,雙手攀緊他強壯的頸項,紅唇主動印上他,像最認真的好學生,以他教導的方式,嫩軟舌尖探入他的口中,羞怯又堅定的探索,直到他氣息不穩的回應。

「婉麗,」他在她唇邊低吼,像餓極的狼。「我會失控。」

她懇求着。

「拜託,請為我失控。」

這次,她不要他停止。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當他汗濕的身軀,沉重的壓在她身上時,她緊緊擁抱他,兩人像是疲累的舞伴,依偎得沒有半分空隙。

濃重的睡意襲來,她感覺到他貼心的移開,不再緊壓着她,改為將她抱在懷中。耳邊的情話漸漸模糊難辨,她貼在他胸口,最靠近心臟的那個位置,心滿意足的陷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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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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