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調開

119.調開

那個出生鄉野壓在所有貴女頭上寵冠後宮三十年的皇貴妃死了!李玉兒知道再這樣吃素吃下去,她的身體會受不住的。

這天中午李玉兒餓的實在受不住了,決定抓了魚烤著吃。她想現在吃了,簌了口洗了手,晚上回家因該就沒有味道,影響不到她娘了吧。

張氏自從懷孕之後便嬌氣了起來,這也碰不得,那也碰不得,整天什麼都不做,還是怕累到她肚子裏的寶貝。心情更是大壞,脾氣隨時都在爆發的邊緣。性子本來就軟的李老二,更是被她磨得沒脾氣。好在李老二對這種折磨是甘之如飴,因為這胎很可能是男孩,他馬上就有后了!

在張氏的不斷洗腦下,李老二堅信她的肚子裏是一個兒子,對正懷着兒子的張氏自然是千依百順,張氏本就是個擅長拿捏男人的人,抓住了這個機會讓李老二以前對她的不滿統統消失了,兩人之間更加親密了。

李玉兒可不敢在一家人歡天喜地的時候說:懷兒懷女是看幾率。這個時代的人可是很迷信的,她要說出這話,絕對是找抽,因此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做她自己的事兒。當然,她現在要做的事兒就多了,每天在家裏洗衣、做飯、收拾好房間,還要出門去放鴨子,找野菜。

李玉兒最開始覺得挖野菜和放鴨子這兩種活兒很有趣味,但當這兩種活兒成為了每天必須要完成的工作,就感到疲倦了,尤其是她還要一手包辦家務活。然而沒辦法,她爹每天要努力掙錢,她娘懷了孕需要休息,同是女性,李玉兒也能理解,但她不能接受的是她娘孕期脾氣暴躁,要把氣發在她身上。她娘是長輩,肚子裏又懷的孩子,她爹又不站在她這邊,貿然頂撞她娘會吃大虧,所以李玉兒也只能忍着。

李玉兒彎著腰挖了一下午的野菜,現在已經是腿腳酸軟,渾身疲倦了,但此時的李玉兒仍舊不想回家,因為家裏不是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她要一直應對她娘的挑刺。以前她娘也不喜歡她,但只要李玉兒一直沉默低調,她娘就想不起她,而現在她娘簡直是把她當做了階級敵人了,時時刻刻都記着要找李玉兒的麻煩,從吃飯說話走路幹活兒,挨個的挑了個遍,不管李玉兒怎麼做,她都能挑出錯。

看着橘色的夕陽漸漸落下山,李玉兒還是提着籃子、趕着鴨子、拖着疲憊的步子回家了,把鴨子趕進鴨圈裏,關好柵欄才往正屋裏走。

剛剛跨過門檻,張氏就是一陣狂嘔,李玉兒看着她的表情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兒子又鬧騰你了?」李老二圍着張氏,焦急的問道。

張氏心中正煩,見李玉兒走近,突然聞到一股魚腥味,胃中翻湧的同時怒火大作,隨手抓了個東西就朝李玉兒扔去:「你這個賤蹄子,又去偷吃魚了!渾身都是魚腥味。」

李玉兒見一把剪刀飛來,心中一驚,立馬閃開。驚魂不定的朝她娘看去,結果看到了她娘充滿恨意的眼神。她知道她娘不喜歡她,但沒想到是恨她。

她娘為什麼恨她?李玉兒心中不解,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孩?

「你娘懷着弟弟,你就不要在外面沾些魚腥鴨糞的味道。」李老二的聲音不高,但話裏面訓斥的味道卻顯而易見。

「剛剛剪刀差點扔到我臉上了。」李玉兒想:她爹一定是沒有看到她娘扔的是剪刀,沒有看到她剛才是多麼危險。

「那又怎樣,你娘不就是扔錯了個東西,難不成她還會故意拿着剪刀扔你。」李老二不耐煩的說道。

李玉兒心裏頓時有些發寒,她以為她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底還是很愛她的。然而今天她才發現:和兒子比起來,她在她爹心裏是一文不值!

從那天過後,李玉兒在家裏漸漸沉默了,能不說話時就不出聲,存在感也越發的低了。然而,不管李玉兒多低調,張氏都能找出她一堆不是,然後拿着東西就打。

李玉兒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孩,一看到張氏抄傢伙就跑。

最開始碰到這種情況,李玉兒往她爹身邊跑。她想即使她在她爹心裏的地位比不上那個還沒出生的弟弟或是妹妹,也還是有父女情義的,不會坐視她被虐待的。

然而,事情並沒有朝李玉兒期望的方向發展。開始幾次看到張氏打她,沒問青紅皂白就開始訓斥李玉兒:「怎麼又惹你娘生氣!」

這之後張氏就有恃無恐,對李玉兒的虐待就變本加厲。

李玉兒看見張氏拿着三指粗的藤條,立馬就跑了出去。張氏仍舊在後面追着,李玉兒都不知道張氏對她哪來這麼大的恨意,不顧肚子裏的孩子都要打她,出門就迎面碰到了她爹。

「你跑什麼,要是引得你娘受傷受累怎麼辦!」她爹呵斥到。

李玉兒一怔,她爹怎麼變這樣了。那個在她還是一個嬰兒手腳無力的時候抱她哄她,笨手笨腳卻認真照顧她的父親那裏去了?就因為那個可能是男孩的胚胎,就這樣對她?五年多的父女溫情都是假的嗎?

這邊李玉兒還在迷惑於她爹的變化,那邊張氏就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喊叫:「哎喲,哎喲。」

李老二連忙跑過去把張氏扶了起來:「這麼樣,肚子還痛不痛,孩子有沒有事兒?」

李玉兒就站在旁邊看張氏表演,她才不信張氏真的動胎氣了呢,這些日子看她活力十足的追着自己跑,也知道她的胎穩著呢。

「這兒子還沒有出來呢,你就由著這個賤蹄子欺負他!萬一兒子生氣走了怎麼辦?」張氏說着說着自己都信了,聲音帶出了些哽咽。

淺水灣里有一種說法:懷孕的時候如果家人不歡迎肚子裏的嬰兒,打算投胎的嬰兒就會離開,肚子裏的孩子就會流掉。對於這種說法,淺水灣的人都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不在孕婦耳邊說嬰兒的壞話。

李老二本來對李玉兒就有意見,聽到她會妨礙將出生的兒子,一下子就炸了。抄起張氏放在旁邊的藤條就向李玉兒打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張氏洗了腦,堅信張氏肚子裏的就是男孩。

李玉兒本來還在嘀咕,張氏演的挺像,不防李老二拿着藤條就抽了過來。李玉兒連忙往旁邊跳去,然而,終究是遲了一步,三指粗的藤條落在李玉兒的小腿上。

李玉兒一有時間就出門去找野菜,山坡上的,田間的,河邊的,無論是什麼野菜只要能吃,李玉兒都試過,然而缺油少鹽做出來的野菜大多是又苦又澀。

在缺少食物的李家這種又苦又澀的野菜卻必不可少,春天的時候野菜鮮嫩,味道還好一點,到了夏天野菜是又老又苦,別人都不吃了,李玉兒還會去挖,她想試一試把它們晒成乾菜味道怎麼樣。

隨着時間的流逝,李玉兒家儲存的糧食越來越少,每頓飯中野菜的比例越來越多,經常都是一小把米,加上一大籃子野菜,煮成一鍋粥。

晚上,李玉兒做好飯,燒好熱水等著打短工的父親回來,當天邊的星星已經亮起時,她才看到父親打着火把回來。

李玉兒看着父親踉踉蹌蹌的回了院子,趕忙去給父親舀熱水泡腳。然而,當李玉兒端著熱水進房間時發現他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眼皮底下一片烏青,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好了。在李財主家做短工,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天黑盡了才能回來,做的又是勞累活兒,是因該休息了。

李玉兒端著水輕輕的出了房門,再把飯菜熱在鍋里,等着她爹醒了吃。

李家每天只有早上和晚上兩頓飯,李玉兒其實早就餓了,但想起她爹明顯瘦了的身形,李玉兒吃不下飯。繁重的債務壓得李玉兒家有些喘不過氣了,她爹每天辛苦勞動也掙不了多少錢,她娘每天在家納鞋底,希望做些鞋子在趕集的時候賣出去,但這裏的人大多是自給自足,沒有多少人願意買。

面對這種以家庭為單位的小農經濟,李玉兒也沒辦法快速賺錢,但這個家不能這樣下去了,父親勞累過度,又沒有吃好,久了之後身體肯定會垮掉的。自己正值長身體的時候,現在也有些營養不良,必須要給家裏補充葷腥了。

李家一年到頭也只有過年過節能夠沾點葷腥,明顯是滿足不了人體需要的,但李家又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去買肉,也沒有能力進山去打獵。李玉兒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吃魚。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淺水灣的人都沒有吃魚的習慣。

最開始的時候,李玉兒以為這裏沒有河,也沒有魚蝦,直到李玉兒挖野菜稍微走遠了一點才發現,淺水灣還是有一條小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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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女古代生存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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