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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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出生鄉野壓在所有貴女頭上寵冠後宮三十年的皇貴妃死了!半夜,李玉兒忍着腹內的飢餓感,好不容易睡着,緊接着就被一陣嬰兒的哭嚎聲驚醒。那是她剛出生兩個多月的弟弟,取名『石頭』的男孩,自從她弟弟出生,他們李家三個人已經很久沒睡過好覺了。

石頭是個真正的嬰兒,不像李玉兒從小就有意識。他每次餓了,不舒服了或是沒人理了馬上就要哭。他的聲音完全更他瘦弱的身體不成正比,那哭聲很有穿透力,像是要把家裏房頂掀開,要把人耳膜震破。

最開始石頭哭的時候,李老二還認真抱着哄著,生怕他哭壞了嗓子。然而只是哄哄完全不管用,他必須要人抱着、搖晃着才完全睡得着,大概是經常沒吃飽,睡著了不久又會醒,醒了又開始哭,張氏奶不夠,完全要靠哄,這又是一個惡性循環。

李玉兒聽聲音,張氏又在忙着換尿片哄孩子,哄了半天完全沒用,張氏直接喊道:「李老二,快來哄兒子!」

李老二到底心疼兒子,起來接過兒子,抱在懷裏輕輕搖動,這是哄兒子兩個月總結的經驗,就這樣搖著兒子可能會睡着。然而,今夜這個方法根本不管用,小石頭一直在嚎。

李玉兒見她爹短時間內可能哄不好她弟弟,連忙把早就準備好的兩個小布團塞進耳朵里,雖然還能聽到哭聲,但終究沒那麼震耳了。不是李玉兒鐵石心腸不想去哄她弟弟,而是她弟弟跟本就哄不好。

石頭才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愛哭,那時候李玉兒雖然談不上多喜歡他,但想着這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還是一個小嬰兒,不要把對張氏的情緒延續到他身上,所以當他哭的太厲害了李玉兒也會去哄。

自從發現李玉兒這個弟弟嬌氣的必須要人抱着,不然就大哭的德性后,李玉兒連忙甩手,否則她可能就真甩不掉,每天只能帶孩子了。而且她發現張氏每次見她去抱小石頭,都會像防賊一樣盯着她,從那以後李玉兒都繞着她弟弟走了。

李玉兒就這樣忍着耳邊的聲音入睡了,但是並沒有睡多久又被她爹搖醒了。

李老二焦急把小石頭直接塞到李玉兒懷裏:「你弟弟發燒了,我和你娘怎麼都哄不好,以前他最親近你,你哄哄試試,我去找楊大夫。」

李玉兒看她爹說完就慌忙的往外跑,而外面還是漆黑一片,連忙喊了一句:「帶上火把!」

石頭剛才哭的震天響,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緩不過氣,直打嗝,李玉兒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實是在發燒。這個弟弟她不喜歡,然而這是一條生命,她做不到坐視不理。

李玉兒想讓他儘快退燒,然而面對這種情況她只知道,可以用酒精降溫。但現在她們家什麼糧食都找不到了,還別說酒這種奢侈的東西。至於冷水帕子?她上一輩子在電視上見過,可不敢肯定這種方法對嬰兒有沒有傷害。她能的只有做輕撫他的胸口和後背,希望幫助他快點緩過氣來。

李玉兒並不知道她的方法對不對,只能小心的一點點試,她是有嬰兒時期記憶的人,知道很多嬰兒口不能言的苦楚,對待嬰兒倒有幾分別人沒有的耐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方法對了,小石頭的呼吸緩了過來,這時候李玉兒才鬆了口氣,嬰兒太脆弱了,稍微不小心就可能喪命。

石頭剛緩過氣來,便又開始大哭,這時李玉兒也沒轍了。他哭泣的原因不外乎是:發燒了身體不舒服,肚子餓了,這兩種事情李玉兒都無能為力。

這時李玉兒看到張氏站在門邊恨恨的盯着她,剛才對石頭的那些擔憂,瞬時都飛到天邊去了。他娘都不擔心他的安危,還有心情來恨她,那她多發這些善心幹嘛。他是個嬰兒沒錯,可他有這個娘,就讓人喜歡不起來了。

「我也哄不了,還是你來吧,我去看看爹走到哪裏了吧。」李玉兒確定石頭暫時性命無礙,就將他放到床上,起身走出去了。外面還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但李玉兒就是不想再與張氏呆在一起。

李老二拖着一個挎著藥箱的大夫跑了回來,這個大夫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中老年人了,但這個大夫的眼睛裏沒有流露出絲毫老人獨有的渾濁。被李老二拽過來只是面色發紅,並有流汗和大踹氣,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兩把刷子的人,起碼很懂得養生。

「還好,沒有燒多久,打個冷水過來,用濕帕子墊在額頭。」老大夫解開包着嬰兒的衣服說:「不要包太緊,經常給他擦擦咯肢窩。」

「夜裏還是冷了一些,再生個炭盆吧。」楊大夫道。

現在已經快到夏天了,又是一直乾旱著,大人並不覺得冷,但嬰兒的身體就要弱一點。

大夫快速而有條理的吩咐好這些,又輕柔而有節奏的在石頭身上的一些地方仔細的揉了揉,石頭或許感覺舒服了些,哭聲漸漸的小了些。

「這些地方是穴位嗎?」李玉兒一直在旁邊認真的看着大夫處理,覺得很神奇,要知道上輩子真正這樣有能力的中醫對她來說是只存在於傳說中。

「嗯,他這是外邪入侵引起的高燒,輕柔這幾個地方可以緩解。」大夫並不因為李玉兒是個小女孩而敷衍,而是在她的面前仔細示範。

李玉兒在大夫剛才揉過的地方,學着大夫的方向、力道和頻率慢慢的揉,一會兒之後見大夫並沒有阻止,不由問道:「是這樣嗎?」

大夫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他以為李玉兒只是擔心弟弟才認真學,便又給她講幾種小兒急症的急救方法。李玉兒都一一記在心裏,技多不壓身,多學點總是有好處的。

等到天色已經開亮的時候,石頭的燒徹底退了。楊大夫起身告辭,李老二心疼地找出他前天用鋤頭換的一小袋高粱遞給楊大夫做診金。

李家的糧食早已耗盡,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賤賣一些傢具,用來換取糧食。

李玉兒雖然捨不得糧食,但想到楊大夫的大方不藏私,也不覺得這診金多。

楊大夫是大夫,看這家人的面色,自然知道這家人也缺糧,在這麼缺糧的時候還願意拿出糧食做診金,確實是一家實誠人,但他想着自己還不缺這點食物就推辭了。

張氏雖然愛佔小便宜,但不相信真有會無償幫人的人。她的小兒子不像那個死丫頭命賤,怎麼都養得活。她小兒子命嬌貴著呢,萬一以後再生病,還是會麻煩這個大夫怎麼辦,張氏堅持要塞給他。

楊大夫開始還推辭,誠懇的說了自己不缺,你們家更需要后,張氏還是堅持要給並說:「給診金的糧食還是有的。」

李老二本來都打算收回糧食了,聽到張氏這樣說了之後也不好收回了,否則就像吝嗇糧食不知恩義的白眼狼了。只能在一旁附和道:「您大半晚上的願意來給石頭看診,是對我們家的恩義,但該給的診金還是不能少,我們家現在也沒錢了,希望你不要嫌棄這點糧食。」

楊大夫後來看張氏是鐵了心要給他,推辭不過便心想:這家也許不像他們表現的這樣缺糧。便收了下來,他不缺吃,也可以拿來幫助其他人。

等李老二送走楊大夫回來時,天色已經大亮,這時石頭已經舒展眉頭睡著了。李家三個人眼底都有青黑的陰影,折騰了半晚后,肚子更餓了。李家為了節約糧食現在每天都只吃一頓,那一頓放在中午。

李老二等瞪了一眼張氏后,就轉身去鎮上撞撞運氣,希望那些有錢有糧的人家需要幫工,就像前天碰到一家人要抬東西的,他去幫了一天,掙了一小袋糧食。李玉兒繼續去挖草根,找午飯。至於張氏,她現在只有一個任務,就是帶好石頭,石頭現在離不得人。

中午,李玉兒挎著半籃子草根回家時,發現她爹還沒回,這種情況一般是,運氣好找到了短工,晚上才會回來。

李玉兒留了一部分草根打算晚上做給她爹吃,正打算做午飯時,一個包着頭巾,穿着花布衣裳的中年女人帶着笑臉朝她家走了過了。

李玉兒確定沒在淺水灣見過這個女人,可這個女人的臉上的笑實在是熱情的讓人有點尷尬了,李玉兒不確定這是不是哪個她沒見過的遠方親戚。

「請問,你找那位?」雖然這人的打量讓她不舒服,她還是盡量保持面上的禮貌。

「今年幾歲了?」這個女人自以為親切的問道。

李玉兒見這個女人交流困難,不在繼續花時間,直接進屋,打算關門。

「等等!我找李二壯,女娃兒脾氣這麼大可不好。」女人飛快的擠進了門,用一種為你好的口氣教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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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女古代生存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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