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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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飯,陳氏坐在最中間,顧知遠在她右邊,顧青竹和祁暄坐在陳氏的左手邊,顧玉瑤和賀平舟坐在顧知遠的旁邊,年紀最小的顧寧之坐在顧衡之和顧青學中間,身後立着個伺候的婆子。

顧知遠舉杯對祁暄和賀平舟,說道:「玉瑤回門之日有些誤會,一家人沒能坐在一起吃頓飯,今日便一起舉杯,我顧家何德何能,將兩個姑娘都嫁到了好人家,從前的我有些糊塗,很多事情顧慮不到,給顧家的名聲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尤其是青竹,若非我糊塗,你也不至於擔上那些惡名,你說的很對,我並不是個有才能的人,好大喜功,狂妄自大,讓你們這些孩子,跟着我這樣的父親受苦了,在此我自罰三杯。」

顧知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卻是出乎意料的穩健,顧青竹看向他,見顧知遠果真拿着酒壺自斟自飲了三杯,又倒上了第四杯,陳氏在他旁邊看着,並不阻攔。

「不管從前有什麼誤會,從今往後,我都希望兩位姑爺能照顧好我的兩個女兒。」

顧知遠說完之後,不等兩個女婿應聲,自己便將第四杯酒喝下了肚。

祁暄與顧青竹對視一眼,顧青竹斂下目光,祁暄站起身來,對顧知遠遙敬:「岳父大人放心,青竹我會照顧好的。我相信三妹夫也會照顧好三妹,三妹夫你說是不是?」

賀平舟原本沒想跟顧知遠喝一杯,可祁暄開口了,他不應聲倒是不好,拿起酒杯站起身,勉強笑了笑,跟着祁暄後頭將酒飲下。

喝完了酒之後,顧知遠便叫大家吃菜,顧青竹沒什麼胃口,陳氏對她們說道:「都嘗嘗這蝦,胡大今兒早上送來的,說是剛起網,一隻只活蹦亂跳,新鮮著呢。玉瑤丫頭就得多吃些這個,回頭你們回去之後,最好每天一碗蝦羹,補著呢。」

顧玉瑤往旁邊賀平舟看了一眼,應了一聲:「是。」

往顧青竹看去,顧玉瑤眼睛又直了,祁暄在陳氏開口之前,就夾了好幾隻蝦,親自上手剝了蝦殼,直接把蝦肉送到顧青竹的碗裏,顧青竹還有些嫌棄,並不是很想吃的樣子。

顧玉瑤往旁邊的賀平舟看了一眼,他就自己顧著自己,顧玉瑤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賀平舟一臉懵看向她,顧玉瑤用下巴指了指祁暄和顧青竹,賀平舟看見祁暄對顧青竹體貼入微,當然明白顧玉瑤是什麼意思,可他心裏本來就有氣,好不容易幫她說服了母親,讓她休息一日,回顧家來探探親,可誰知道,她背着他,在顧家老夫人和顧青竹面前說賀家的不是,賀平舟若不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早就甩袖離開了,現在哪裏有心情和她裝什麼恩愛。

倒是目光不時瞥向被祁暄照顧的顧青竹,從前還覺得沒什麼,自從知道原本和他有婚約的是顧青竹,賀平舟看見顧青竹就特別不時滋味。

真不知道父親和母親當時怎麼會著了秦氏那個女人的道兒,把好好的顧青竹換成了顧玉瑤,顧青竹雖然有悍名在外,可她至少漂亮,懂禮數,母親早喪不假,但也留給她豐厚的嫁妝,不像顧玉瑤,經不得誘惑,還謊話連篇,連嫁妝的數目她都能作假,賀家氣不過,把她所有的嫁妝都給退了回來,今後別說讓顧玉瑤幫襯他了,只怕顧玉瑤還得時常跟他伸手呢。

這些事兒賀平舟有時候都刻意讓自己不要去多想,畢竟現在顧青竹已經嫁人,並且嫁的是武安侯世子,賀平舟就是心裏再怎麼不甘願,也都只能認命受着。

顧玉瑤暗自在桌下跺腳,不高興寫在臉上,陳氏將她的表現看在眼中,暗自擔憂,玉瑤丫頭這樣的性格,若不知變通的話,將來在賀家還有的罪受呢。可是,顧家給她撐腰的路,已經被她娘秦氏給阻斷了,賀家如今對顧家避如蛇蠍,沒把她休回來,就已經是開恩的了,所以就算賀家有哪裏做的不對,顧家都只能看着,不能插手幫忙,否則賀家定容不下玉瑤丫頭的。

幸好,賀家雖然對顧家有意見,對玉瑤丫頭還不算差,就是稍微嚴厲了些,看來賀家對秦氏是真的怕了,怕玉瑤今後變得像秦氏一樣刻薄無禮,所以乾脆把嫁妝和顧家派過去的陪房悄悄的退回,讓顧玉瑤一心一意留在賀家當媳婦,再花大價錢,請宮裏的嬤嬤給她教授規矩,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

吃過午飯以後,顧青竹與祁暄回瓊華院去休息,顧青竹在院子裏澆水,並不理會祁暄,祁暄在園子裏轉了一圈,覺得無聊,掐了一朵花來逗顧青竹:

「好了,我知道錯了。下回不那樣了,你都惱我這麼長時間了,別生氣了。」

顧青竹回頭看着他手裏的花,白了他一眼,不是她故意耍脾氣,而是昨天祁暄乾的事兒,不足以讓她原諒。

轉過身去,不願看他這張臉,顧青竹提着水壺往旁邊去澆花,祁暄亦步亦趨:「不就親一下嘛,你打算一句話不跟我說了?」

顧青竹擰眉不理,祁暄繼續自言自語:

「不跟我說便罷,我與你說也是一樣的。哎呀,越是想起從前的事兒,越是覺得自己混蛋。你說當年我腦子怎麼想的,居然把你晾了那麼久,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個時候,你對我可熱情了,看見我就笑,我回去之後,連個指頭都不用動,眼睛看看你就知道我要什麼。跟現在比起來,那時候的日子簡直賽神仙啊。」

顧青竹聽得厭煩,將澆水壺放地上一放,側目過來瞪他:

「所以啊,你怎麼還有臉來找我?我憑什麼一定要與你糾纏?」

祁暄走過來,彎下腰,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終於肯說話了?」

顧青竹自知中計,伸手在祁暄肩膀上重重敲打了兩記:「祁暄,你就是欺人太甚!」

手被祁暄抓住,顧青竹也沒和他客氣,上去就咬了一大口,疼的祁暄直求饒:「別別別,咬破了,肉掉了。」

顧青竹充耳不聞,直到自己咬過癮了才鬆口,祁暄撩起衣袖,就看見胳膊上一排小巧的牙印兒,用手揉了揉,可憐兮兮的看着顧青竹,顧青竹厲聲問:

「下回你還那樣嗎?」

祁暄先是搖頭,然後果斷點頭,顧青竹又要去抓他的胳膊,被祁暄快速閃開,從身後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喃:

「你咬歸咬,昨天那樣的事情我肯定還是要做的,再說了,昨天那才哪兒到哪兒,就是一時沒控制住,親了一下,又沒幹別的,我已經夠老實了,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顧青竹懶得和他說歪理,掙扎兩下,從他懷裏掙扎開,拿起澆水壺,往後看去,祁暄臉上哪裏有半分反省的意思,嘴角仍帶着笑,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模樣。

顧青竹真恨自己為什麼這麼不幹脆!直接給他一刀,或者直接給自己一刀,也好過每天過的不痛快。

祁暄過來,圈住她,兩人額頭相抵,祁暄正色道:「青竹,咱么重新來過,我不求你現在就完全接受我,可你總得給我機會吧,不要總是拒我於千里之外,我每回見着你拒絕我,心裏可難受了。不過我知道,這是我該受的罪,從前我也讓你這麼難過來着,現在我明白了,自己有多混蛋,可我總不能一掌拍死自己,我還得照顧你呢。」

顧青竹靜靜的聽他說話,眉頭始終沒有展開:

「誰要你照顧我?我自己一個人過不下去?我和別人過不去?你自私怎麼不說?明知道我跟你一起不開心,卻還要一味勉強,這是照顧我嗎?你不還是混蛋嗎?」

祁暄摸了摸鼻子:

「沒有我,你一個人過得怎麼開心。你是可以一個人,你也可以和別人過,可那樣誰又能保證你一定開心呢?你不要再嘴硬,不要再騙自己了,我們倆的感情是經歷過風雨的,你還記得在漠北的時候,你是怎麼鼓勵我的?你跟我說,只有我站起來,才能把武安侯府贏回來,才能把你風風光光的接回京城當侯夫人,你知道我當年為了你這一句話,在戰場上多拚命嗎?我始終堅持當前鋒,不是我有多愛國,而是我着急建功立業,我想憑自己的努力,儘快帶你離開漠北。而我們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我完全可以給你好生活,我為什麼要再把你讓給別的男人去過那種不確定生活呢?」

顧青竹想起兩人在漠北的那幾年困苦日子,眼眶發紅,鼻頭髮酸,祁暄卻還在繼續:

「我知道,那是你安慰我的話,可是我也知道,你對我並非無情,你是對我失望了,我做了太多讓你失望的事情,包括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他不僅是你心中的痛,更是我心裏的痛,我也捨不得他,我也想把他拉回來,想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長大,看着他習文習武,還要看着他娶媳婦兒,我的悔恨不比你少,我……」

話說到這裏,顧青竹已經熱淚盈眶,落下兩行清淚,打斷了祁暄的話:

「你說的輕巧,他在我腹中掙扎的時候,你在哪裏?他從我腹中掉落的時候,你在哪裏?我一個人倒在血泊里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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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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