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147章

第146章

回家之後,祁暄便擰眉進房,顧青竹見他這樣,問道:

「皇上跟你說什麼了?」

祁暄坐下后,若有所思盯着茶壺:「我爹這次去漠北,在路上遭了兩回刺殺。」

「兩回刺殺?那父親可有受傷?」

顧青竹看向祁暄,見祁暄搖頭:「雖然驚險,幸好沒有受傷。」

「什麼人會這麼做,父親前往漠北之事京中還有什麼人事先知道?」只有事先知道的人,才能在沿途設置刺殺,並且很可能祁正陽身邊有內奸,早早的泄露了行走路線,不管哪一條,都讓人心驚。

「就那麼幾家吧。」祁暄若有所思,心情有些沉重,因為他記得上一世,祁正陽初去漠北時,並未發生過什麼刺殺,可這一世像是哪裏發生了變化。

見青竹面帶憂慮,祁暄笑着安慰:「你別擔心,我爹也不是紙老虎,大大小小的戰爭經歷了不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給我姐把脈,她身子確實沒傷著根本嗎?」

「暫時還沒有,若再晚個一年兩年,就藥石無靈了。娘娘似乎不是很相信我那個方子,你讓她定要按時服用,她身子裏有積毒,得儘快排出來才行,太醫院裏最好清理一下,安插幾個自己的人,用藥這種事,最是馬虎不得。」

顧青竹說完發現祁暄在看她,揚眉不解,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祁暄感慨道:

「幸好有你在。」

冷笑一聲:「別誤會,不是為你。娘娘身子康健,與皇上琴瑟和諧,對祁家總是好的。」

祁暄兩隻手肘撐在桌面上,笑嘻嘻的問顧青竹:「你在為祁家着想嗎?青竹你真好。」

顧青竹遞給他一副『你少自作多情』的表情:「祁家好了,對我也有好處,又不是對你。」

對於媳婦的口是心非,祁暄暗喜在心。顧青竹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腦子裏定然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無奈一瞥,往裏間換衣裳去。

**

十天之後,皇後果真再次召喚顧青竹入宮。

見了顧青竹后,祁皇后牽着她的手一同坐下,對顧青竹道:「還別說,喝了你開的那貼葯,果真覺得身子有些變化。」

顧青竹觀察祁皇後面色,問道:「娘娘最近睡得不錯吧。」

「可不是嘛,從前總覺得身子乏力,可躺下睡又不怎麼睡得着,心情總是煩躁的,最近十天,我明顯覺得睡眠好了,身子彷彿請便了些。你給我開的藥方確實很不錯,我接着是該一日三次服用嗎?」

祁皇后現在對顧青竹的醫術那是相當信服,完全拋開了一開始的成見,心中感激的很,她聽暄弟說了這件事以後,其實暗地裏也找了大夫看過,大夫說的與顧青竹說的並無二致,藥方也經由眾多大夫審核過,喝下去幾貼,就明顯覺得體力上來了。

若是沒有青竹的仔細,祁皇后還被蒙在鼓裏,繼續被太醫院蒙蔽。

「是,一日三次,兩個月後,餘毒應該就能清理乾淨。」

祁皇後點頭,又問:「那清了餘毒,是否還要再喝些補藥什麼的?」

「這倒不必,只要身子裏沒有毒,憑娘娘的年紀,還不至於要靠補藥,只需一日三餐,葷素均衡,便沒什麼大礙,是葯三分毒,能不喝還是不喝的好。」

顧青竹的話祁皇后聽着很有道理,抓着顧青竹的手不放,爽朗感慨:

「哎呀呀,你說我那傻弟弟福氣怎麼這麼好,竟然娶到了你這個賢內助,賽華佗為妻。」

顧青竹喜歡祁皇后這麼說話,無拘無束,比她在宮中拘謹著,端著架子時要親和多了。

外面宮人來說皇上今日繼續在鳳藻宮用膳,祁皇後面上一喜,不過很快就壓了下來,對那宮人吩咐:

「皇上已在鳳藻宮多日,還請皇上雨露均沾,莫要忘了後宮其他姐妹,我記得德妃宮中的鴨絲羹特別鮮美,皇上昨兒還念叨着想用。」

顧青竹十分詫異,聽祁皇后對那宮人說完拒絕皇上過來用膳的話,宮人領命離去后,顧青竹才對祁皇后問:

「娘娘緣何將皇上往德妃娘娘宮中推呢?皇上既然想來與娘娘團聚,這不是很好嘛。」

祁皇后無奈一嘆:「唉,後宮與尋常家裏不同,都要講求個雨露均沾,我自然想要皇上日日陪伴在我身側,可我是皇后,不能這麼自私。」

皇后要承擔的責任,可比一般的妃嬪大多了,眾人看皇后高高在上,地位超然,可是要管理後宮安寧,就必須做到公平公正,盡量平衡後宮勢力。

見顧青竹不是很懂,皇后笑道:

「這些與你說了你也不懂,天家不比自家,我看的出來,暄弟對你情深義重,你都不知道那個傻小子當初為了求我給他聖旨,都說了些什麼。」

祁皇后看得出來,自家弟弟和弟媳,是弟弟剃頭挑子一頭熱,弟媳更多的是無奈,想也知道,若她真的想嫁暄弟,又怎會與旁人訂婚,暄弟強取豪奪,逼得她的未婚夫婿退婚,就算她與未婚夫婿沒有太多感情,可這事兒在倫理道義上就是不對的。虧得青竹是個深明大義,大方得體的女子,若是換做其他人,成親之後,早就跟暄弟鬧翻,家無寧日了。

祁皇后是不知道顧青竹一開始確實有讓祁家家無寧日的意思,可是後來她想明白了,祁家不好的話,對她自己你也沒好處,如果不嫁進來就罷了,她自己一個人瀟瀟灑灑,太太平平的過一輩子也挺好,可偏偏祁暄不安排理出牌,將她娶了回去,從今往後等於就是把顧青竹和祁家再次栓到了一條繩兒上。

她從前作,只會傷害祁暄一人,可若是現在作,傷害的便是祁家上下。

到底是自己打理了好些年的地方,祁家除了祁暄和初始時期的雲氏之外,對她都還不錯,顧青竹不能因為自己而害了祁家其他人,所以就漸漸的放下了要跟祁暄作對的心思。

看祁皇后與那宮人說了那番話之後,情緒就不是很高了,雖然嘴上說不介意,其實有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己的丈夫推向別的女人身邊呢。

做皇后也有做皇后的苦惱,並且這份苦惱,是大多數女人都難以承受的。

顧青竹把好了脈,便提出離開,祁皇后留她在宮中用飯,顧青竹只說仁恩堂里還有些藥方子沒看,便告辭離宮。

誰知走出鳳藻宮,就正好撞見聖駕,明黃的威儀隊伍嚇得顧青竹連忙跪下行禮,元德帝從簇擁中走來,正要進鳳藻宮,看見門口跪着的人,停下腳步:

「這不是祁家的世子夫人嗎?怎的,這是要走?何不留下用膳?」

顧青竹心中遲疑,這皇上難道沒聽見宮人的話,居然又來了鳳藻宮,是了,其實顧青竹和祁暄都看出來了,元德帝對祁皇后是真心愛護的,他更喜歡展露真實性格的祁皇后,可祁皇后礙於身份,必須端著架子說話,略顯一板一眼,可饒是如此,元德帝依舊對皇后很好。

顧青竹有個大膽的想法,並且想到之後,即刻就做了:

「皇後娘娘先前打發了宮人出去,心情有些低落,臣婦勸了一會兒,娘娘仍不能釋懷。」

元德帝聽了顧青竹的這些無心之言,倒是驚奇,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他確實不喜歡皇后總是將他推向別處的做法,只當她對自己感情不深,沒想到,她自己卻在背地裏傷心落淚。

「皇上來了,娘娘表面上雖然不說,可只怕心裏就能樂開花了。」

顧青竹最後又補了一句,讓元德帝聽得心中熨燙,他對皇后的心,就是這剛入祁家門兒的新媳婦都能看出來,就皇后始終與他有些距離,一度讓元德帝以為自己是不是做的太不明顯了,現在看來不是他不明顯,而是錯誤的估計了皇后的主動。

「你是個善解人意的,祁暄有福。起來吧,今日便不留你在宮中了,今後多來宮中走動,皇后思家心切,有個家中人常與她說話解悶,想來心情會好很多。」

元德帝對顧青竹這般說,顧青竹恭敬磕頭謝恩。元德帝掀袍角入了鳳藻宮,顧青竹從地上爬起來,暗自在心裏給祁皇后說了聲抱歉,這下祁皇后在皇上面前的鐵漢子形象只怕要受損了,男女之間,本就是陰陽調和,女子依附男子,若太強勢,凡事端著,不與人交心解釋,只會令兩人的關係越走越遠。

這可是顧青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悟出的道理,她與祁暄剛成親那會兒,她總想着什麼事都做到最好,在祁家無處不表現,可是後來她才知道,這些根本就沒用,如果男女之間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一方付出再多都是徒勞。

希望祁皇后能在皇上面前解開心房,多表現一些真實的自己。祁皇后對皇上是有感情的,不知道上一世如果沒有祁家的連累,祁皇后與皇上是否能有個不一樣的結局。

走在出宮的路上,顧青竹從祁皇后和元德帝的身上想到了自己和祁暄,最近她是真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重新接受祁暄,他們兩人之間,有着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孩子的事情始終縈繞在顧青竹的心上,不管過多久,她都難以忘記那份痛苦。

接受與不接受,似乎成了縈繞在她內心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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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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