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177章

第175章

大梁主帥營帳之中,羅震急急忙忙跑了進去:「姐夫。」

桑結正在擦他的大刀,頭也沒抬:「告訴你多少回,軍營里別喊我姐夫。」

「是,主帥。」羅震重新喊了聲,桑結把刀放在案上,問:「什麼事啊。」

「宋鐵成死了。」羅震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一如桑結此時的表情一般:「死了?這才幾天?」

前幾天他們剛商量好,要讓宋鐵成為大梁去打一次前鋒,跟蕭國開戰,原本他們心裏是打了如意算盤的,讓宋鐵成這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去發揮餘熱,他最熟悉蕭國戰術,就是真的對上了,那也不至於輸的太慘,如果能贏回一局,也算是鼓舞士氣了,可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宋鐵成剛剛出現沒多久,就被對方的奇襲隊給幹掉了,連屍首都被亂馬踩踏。

「這漠北軍中到底去了何方神聖,怎麼會突然……」

桑結簡直要愁死了,大梁最近今年國力衰弱,若是不能從外力補充一些的話,不用別的國家來打,自己就能玩玩兒,所以才會鋌而走險,跟蕭國開戰,若是能拿下蕭國一兩個城池,那也算是談判的條件,可以讓蕭國多出錢出物來贖,蕭國這任皇帝走的是以仁治國的方針,不喜打仗,若只是一兩個城池,用錢能還回來,他們絕對不會選擇發兵。

所以,大梁一些散兵游勇,在蕭國邊境屢屢侵略,就是想給讓蕭國重視他們,果然,這麼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方式,對蕭國軍隊很有效,蕭國皇帝很快就派了武安侯祁正陽過來,他們買通了祁正陽身邊的宋鐵成,讓他將祁正陽的行蹤泄露,使得祁正陽身中劇毒,命在旦夕,大梁軍隊陳兵摩坷江外,就等祁正陽一命嗚呼的時候,主動出擊。

奈何祁正陽的兒子突然到了軍營,居然給他們找到了解毒的月千草,還發現宋鐵成這顆釘子,宋鐵成被打的屁、滾、尿、流跑來投奔,如今看來,蕭國漠北軍中唯一的變數,似乎就是祁正陽那個兒子。

桑結對羅震問道:

「祁正陽有幾個兒子,你知道嗎?」

羅震一愣,想了想,將以往搜集的情報說出:「祁正陽有兩個兒子吧。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

「這回到漠北軍,替祁正陽找月千草的是嫡出那個還是庶出那個?」桑結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找到了癥結所在。

「是嫡出那個,來的是武安侯世子祁暄。主帥怎麼突然想起這個,那小子不過是個未滿二十的毛頭小子,能頂什麼用?」羅震之前倒也不是沒懷疑過,武安侯世子突然到了軍營,突然漠北軍的軍力就強大起來,會不會是這個世子用兵如神,可後來才知道,這世子太年輕,以如今蕭國的作戰手法來看,至少背後出謀劃策之人,得有十年的帶兵經驗,十分老道,任何溝溝坎坎都能想的萬無一失,絕非一個毛頭小子可以辦到的。

「我怎麼覺得,最近的事兒,全都是這個祁暄搞出來的呢?」桑結是個武夫,但有時候還頗有靈感。越想越不對勁:「不行,得搞清楚,冤有頭債有主,咱們不能被人困在暗處。」

「不困在暗處又能如何呢。漠北軍里咱們的人全都被清理掉了,外人根本進不去,所有的作戰消息都是成了事實以後才傳出來的,他們就像是我們肚子裏的蛔蟲,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羅震一一跟桑結解釋:「而且吧,那些藩王們已經不肯再出人去送死了。陸上的仗咱們算是打到頭了,要麼出動摩坷江邊的水軍,要麼就只有鳴金收兵這兩條路。」

如今形勢有多困頓,桑結比羅震知道的清楚,聞言嘆息:「那些個目光短淺之輩,若是能把蕭國破了,何愁沒兵沒糧。」

「去把水軍都督們全都喊來見我。」桑結吩咐。

羅震一愣:「主帥你不會真的想動摩坷江邊上是水軍吧,咱們大梁境內,可就這麼一點水軍。您出兵前,皇上可是說過了,這些水軍若有閃失,您也不必回去見他了。再說若水軍遭受了打擊,那咱們大梁可就真是傷筋動骨了。」

不說別的,水軍都隸屬大梁皇家軍,與那些藩王麾下的陸戰軍不一樣,藩王軍隊若是打仗受了損,對大梁本體而言,只有好處,畢竟皇帝也不希望各路藩王勢力太大,為國家打掉一點,皇帝反而心安一些。可是這水軍若是折損,那就是直接損了皇家軍,兩者性質不同。

「若是能從江上過去,也省的在地面上跟他們打游擊,這段日子,東一棒子,西一鎚子,打的人憋了鳥氣,這哪裏還像個打仗?跟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什麼區別?」

若是游擊打的好,回回都能贏也就罷了,可是每回出動幾百人,回回都給人全滅,也太有損士氣了。

「主帥,動用水軍的事兒,是不是要跟皇上請示一下?」羅震覺得有些擔憂。

桑結蹙眉,站在行軍佈防圖前沉吟著。

***

而在另一邊,蕭國主帥營帳內,十幾個將軍都圍在行軍佈陣圖前聽祁暄分解戰況:

「我們這些日子以來,大挫桑結的游擊軍,算是取得良好的開端,敵方主帥桑結這個人,好大喜功,承受不了失敗,並且有勇無謀,遇事只知道蠻橫而行,我猜他下一步該是要動用摩坷江邊上的水軍了。」

張黎凝視邊防圖,看着圖上的地形,有些擔憂:

「這大梁的軍隊分佈,路上軍大多是各路藩王領的,而這支水軍,卻是他們桑家的皇家軍,攏共也就幾萬人,不過江面上的船隻倒是有上百條,桑結若是想動用水軍,只怕還要跟梁皇商議,他一人能做得了主嗎?」

祁暄指著摩坷江,神情篤定:「他不會跟梁皇商議。各位將軍覺得,大梁為什麼會無視與我蕭國的十年停戰之約,選在這個時候來騷擾我們邊境?」祁暄少年將軍,英武不凡,眉宇間有一股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穩與謀略,使他說出的話,頗為令人信服。

「大梁皇帝年邁,膝下幾個兒子皆有問鼎之心,這大皇子桑結野心最大,卻也最沒有才幹,而無論什麼地方,一旦發生這種皇室爭奪皇位,權利傾扎的事件,那麼國力必然不穩,大梁已經漸漸的成了空殼,急切需要從外面掠奪,補充國庫。桑結此次主動請兵來我蕭國邊境騷擾,便是存了這樣的心。他手底下的藩王至少有七八個,七八個藩王誰也不能保證全都是效忠桑結的,接連戰敗,讓那些藩王們看清了桑結的帶兵能力,他們不會再把自己的人白白的送上去給桑結打仗了,誰都想保存實力,而藩王們不出兵,桑結在陸上就是一個無兵可用的主帥,這個時候,他要麼選擇灰溜溜的回到梁國都城,被人恥笑,要麼就只剩下最後一條路,那就是動用水軍。摩坷江與蕭國相連,只不過蕭國人不善水戰,摩坷江幅員百里,我們至多佔了十多里,剩下的全都是大梁之地,如此優劣的對比之下,桑結一定不會放過這個翻盤的機會。」

以上都是祁暄的推測,但他條理清晰,讓將領們聽得都覺得頗有道理。

劉副將思慮片刻后,又道:「既然咱們不善水戰,跟大梁有如此大的劣勢,那若桑結真的出動水軍,我們又該如何防範?」

圍繞這個問題,主帥營帳中展開了討論,水戰確實不是蕭國的強項,而且兵備薄弱,戰船只有十幾條,若是大梁走水軍的話,那就要調動大部分的漠北軍前往水邊鎮守,儘可能把大梁水軍困在水面上,但是,這樣一來,便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蕭國也不會佔多大便宜。

一群人在營帳中討論的激烈,有兩個將軍因為言辭不服對方,差點打起來,張黎從旁勸架。弄了一頭汗出來,張黎習慣性往祁暄看去,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見識過世子的能力,由衷感慨,虎父無犬子這句話說的真對,甚至張黎有時候還覺得,世子的帶兵技能比侯爺還要高几個段位,營地里那些老將們,原以為世子是個紙上談兵之輩,開始還不怎麼相信,直到後來,按照世子的佈局走向陳兵列陣,將大梁那些土撥鼠樣,藏在地里不知道會從哪兒冒頭的游擊軍徹底大敗,營中老將們才對這個二十歲的世子刮目相看。

因為有世子在,張黎這個臨時主帥做的相當順心,現在已經養成了,有問題就找世子的習慣。

見祁暄自從先前提議過後,就一直站在山川圖前觀望着,沉默不言,眉頭緊鎖,張黎從混亂的討論局面中脫身,來到祁暄身旁,問道:

「世子在看什麼?」

祁暄沉吟片刻,指了山川圖上的某處,說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山嗎?」

張黎看去,辨認一番,對祁暄講解:「這是煉山,山脈極廣,地脈延伸至摩坷江心呢。這處山脈有什麼問題嗎?」

祁暄雙手抱胸,沉穩有度道:「這煉山下有些什麼東西,你可知道?」

對張黎問出這番話,祁暄的嘴角不住上揚,大梁的水軍固然厲害,可是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蕭國有這樣一處天然屏障,若是水軍敢來,必叫他們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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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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