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182章

第180章

眼裏的淚很快就被顧青竹抹去,聲音卻難掩沙啞:

「你這是幹什麼?什麼嫁不嫁的。」

祁暄難得深情:

「第一回你嫁的不開心,第二回你嫁的不願意,這算是第三回,我祁暄請求你再嫁我一回,這一回,我定愛你如初,護你一生。」

觸動人心的承諾,永遠都不需要太華麗的語言。

顧青竹剛剛擦掉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根本止不住,她從來沒有想過,祁暄會給她這樣一份驚喜,她沒有想過,祁暄會這般心細,她從來不敢奢望,能夠真正的擁有這份感情。

泣不成聲,顧青竹乾脆蹲下身子,將臉埋在膝蓋和手肘之間,祁暄挪過去,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兩人就那麼抱着坐在庭院的地上,祁暄溫柔的撫觸顧青竹的後背,使她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一刻青竹的反應讓祁暄心疼不已,對於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青竹一直埋藏的比自己要深的多,對於她來說,那是不願觸碰的傷疤,曾經帶給她極大的傷害,她曾想雪藏這份感情,哀莫大於心死,她在這份愛里,太過卑微,卑微的以至於他只是給了這麼一點點回應,就讓她感動不已,青竹不是個喜歡將心事表露在臉上的人,更沒有人與她分享內心的秘密,這麼多年,實在委屈她了。

顧青竹終於哭夠之後,緩緩抬頭,張開雙臂,抱住祁暄,祁暄在她耳邊輕吻:「別光顧著哭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願意嫁給我嗎?」

顧青竹的頭迅速點了好幾下,帶着濃濃鼻音:

「願意的。」

祁暄低頭看她,眼睛,鼻頭都哭紅了,像個被人欺負了的小兔子,可愛到讓祁暄想把她抱起來揉進骨子裏去,說做就做,將坐在地上,靠在他身上並不打算起來的顧青竹一抱而起,顧青竹只覺得身子發軟,根本做不了主,只能軟軟的靠在他的肩頭,雙手貼在胸前,仍然覺得一切實在做夢,可那狂跳不止的心臟卻做不得假。

祁暄抱着顧青竹走向寢房,房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房裏點着燭火,到處都是紅彤彤一片,真如成親時的喜房一般,顧青竹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聚集,對祁暄問:

「這些你都是什麼時候準備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祁暄將她放下,伸手替她擦眼淚:「怎麼這麼容易哭呢。我們從漠北出來之後,我就傳信給茂貞了,讓他着手佈置這庭院,這院子挺好的,不比滄瀾居差吧。」

祁暄將房間內準備好的紅燭全部點燃,屋裏燒着暖烘烘的地龍,十一月的天氣,雖然已經開始嚴寒,卻也沒到使用地龍的時候,顧青竹進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了,不過此情此景,就算是熱死,顧青竹也是不會嫌棄的。

將燭火全部點好,屋子裏瞬間亮堂了許多,讓顧青竹能更清楚的看到房間內的陳設,一切都像是按照他們成親時的樣子佈置的,各處細節做得都相當到位,就連顧青竹最喜歡的那隻花瓶,這裏的案上居然也一模一樣擺放了一支,花瓶里,插了一束紫粉色的長春花,別樣嬌嫩。

顧青竹坐在太師椅上左看右看,祁暄忙完之後,便湊了過來,雙手撐在太師椅的扶手之上,彎下腰肢,與顧青竹面對面,問道:

「我欠你兩個洞房花燭夜,今夜雖然沒有賓客見證,沒有熱鬧喜慶的禮儀,但這就是屬於我們倆的洞房花燭夜。」

祁暄的話讓顧青竹兩頰緋紅,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裏,只低下頭囁嚅一句:

「可,可我什麼都沒準備。」

祁暄伸手在她的俏鼻上一點,牽着顧青竹的手,便往內室去,內室後頭,有一個大浴池,浴池裏早已放滿了熱水,水面上還飄灑著美麗的花瓣,氤氳著霧氣。

「要我幫你嗎?」

祁暄在她耳旁低聲問道,這句話彷彿像是一道開關,讓顧青竹瞬間炸毛,果斷搖頭,將祁暄推了出去:「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出去等著便是。」

雖說早晚都會走這一步,可這一步來的有些突然,顧青竹多少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的,祁暄也料到這個問題,所以被顧青竹推出洗房也不生氣,還體貼的告訴她,哪個柜子裏放的衣裳。

祁暄出去以後,顧青竹現在浴池旁轉悠一圈,坐在玉砌台上伸手試了試水溫,一番心裏糾結之後,才低頭緩緩拉開了內衫的繩結,出去衣衫,將自己整個人都浸入香香的澡池之中,不知是不是因為泡在熱水裏的關係,心始終狂跳不已,今晚的一切都美的不真實。

可是祁暄那些話又迴旋在耳邊,久久不散。顧青竹想起他說的話,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嬌笑,天知道今晚的場景,曾經在她夢中出現過多少回,可每回都是在夢中幸福的翩翩起舞,醒來后,卻發現一切如舊,漸漸的失望多了,這樣的美夢也很少做了。

她想,她是執著的吧。對一個人的感情,可以維持這麼長時間都不變,曾經她以為自己可以拒絕祁暄,用冷硬的態度,與他劃清界限,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她甚至想過用嫁給別人的方式來逃避他,可最終還是敗在他的堅持之下。

如果沒有祁暄的堅持,她現在只怕已經做了別家的媳婦,與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顧青竹應該是感謝祁暄的吧,是他把她從那條明知會後悔的路上牽了回來,承受了她各種冷言冷語的對待,從未想過要放棄她,她對祁暄的感情,根本沒有她自己想像中那麼灑脫,一切都是強裝鎮定,她不敢面對祁暄,害怕他對自己說甜言蜜語,害怕自己承受不住繼而答應他,然後再重新步上上一世的結果。

她害怕,她拒絕,但實際上誰又知道,她心底里的期盼與苦楚。她對祁暄從來就不是抗拒啊,她是自卑,自卑的認為不管過多長時間,祁暄都不可能會愛上她,因為自卑,所以不敢,在沒有確定祁暄真正的心意之前,她不敢再投放任何感情。

那段日子,可真是煎熬。

顧青竹從水中鑽出,將臉上的水漬抹去,吸入一口沁人心脾的空氣,這一瞬間,彷彿頭頂上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了。心中被甜蜜灌滿,用雙手捧起一汪水灑向半空,水滴在頭頂和臉上,彷彿滋潤她心田的甘霖。

顧青竹裹着綢布,來到祁暄先前指給她看的柜子前,將櫃門打開,從幾套有些暴露的衣裳裏面,挑了一條最嚴實的穿在身上,艷麗的顏色刺入她的眼睛,讓她忍不住羞怯。

打開洗房的門,顧青竹頭上濕漉漉的鑽出去,躲在床帳後頭看了一眼,祁暄已經除去了外衣,只著內衫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看見顧青竹探頭,可一眼掃過去,顧青竹就慌忙躲起,站在床帳後頭,不敢出去。

「你打算在那兒站一夜嗎?」

祁暄揶揄的聲音在安靜的房中響起,房中只有一些燈花劈開的聲響,祁暄的聲音雖然很低,但顧青竹沒有任何理由假裝聽不見。

期期艾艾的走出,火紅色的綢緞包裹着她曼妙的身軀,祁暄只覺喉頭一緊,眼睛怎麼都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站起身,隨手抽出掛在床邊木架上的毛巾,走到顧青竹面前,用毛巾將她那濕漉漉的腦袋裹住,將她的肩膀往自己身邊拉近,一股浴后的清新香氣迎面撲來,無聲無息的侵襲著祁暄周身的感官,手底下給她擦拭腦袋的動作不自覺的粗魯起來。

顧青竹覺得頭上的動作開始還很溫柔,替她擦拭濕發,可擦著擦著,就有些急躁了,伸手扯了一下毛巾,將遮住眼睛的毛巾掀開,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黑亮的彷彿天上的繁星,令人迷失其中。

祁暄再也顧不得什麼,猛地便撲了上去,將顧青竹抵在床框上,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臉,狠狠的欺負起來。

房中燭火通明,將兩人的影子映照在牆壁之上,室內溫度本來就高,慢慢的越來越高,越來越熱。

顧青竹雙臂無力的攀附在祁暄身上,此情此景,她的思維早已關閉,留下的唯有被祁暄牽動的柔情,小別勝新婚,對於這對冤家夫妻來說,分別的時間可不算短了,上一世的錯過與遺憾,老天垂憐,有了今生的重聚,這趟等待對兩人而言實在太過漫長。

祁暄的動作可算不上溫柔,甚至是帶着侵略與獨佔的。

顧青竹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之際,被人重重摔在了床鋪之上,隨之而來便是狂風驟雨般的洗禮,然後她就什麼都做不了主,只記得房間里很熱很熱……

房內的喜燭燃了一夜,直到天放魚肚白仍未歇。

屋外的風呼呼刮來,一片兩片雪花落下,落在屋檐上,花瓣上,亭台樓閣上,開始只是零星一兩片,可下着下着,便漸漸多了起來。這是今年京城的第一場雪,在這樣一個美好又溫暖的夜裏,風將雪花捲至半空,上下沉浮飄動,飄過樹梢,飄過屋脊,飄過天際的雲,飄過整片星河,寧靜的天地,廣袤又美好,相愛這兩個字,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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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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