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185章

第183章

「納了。四個月前。那妾侍是個家道中落的官家女子,姓韓,甚得段氏喜愛,素日裏對玉瑤頤指氣使的,不知怎麼的,玉瑤孩子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就被她給要了去。」陳氏說着,眼眶紅潤,又氣又急的樣子。

顧青竹蹙眉:「她一個妾侍,憑什麼要正室的孩子去?」

只聽說過正室要妾侍的孩子放到身邊撫養,卻從未聽說過,哪個妾侍能把正室的孩子要去撫養的,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還不是段氏嘛。段氏說孩子放到她那裏去養,抱走以後,轉頭就給韓氏了。玉瑤這段時間,眼淚都哭幹了,整個人瘦的脫了形,她雖刁蠻任性,可也不該遭受如此對待。」

陳氏說到這裏,便低頭抹淚,顧青竹聽了心中也頗為憤慨,縱然她不喜歡顧玉瑤,可賀家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呀。

「青竹啊,你和世子沒有孩子,你沒有體驗過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情,玉瑤那麼要強的人,為了孩子三番五次的去求段氏,我瞧着她那樣,心裏……心裏可難受了。」

顧青竹湊到陳氏身邊,遞帕子給她抹淚,問道:「那這事兒爹知道嗎?」

這個問題讓陳氏再次嘆氣:「唉,你爹知道又如何,如今他連賀家的門都進不去,更別說給玉瑤做主了。」

「青竹,不是祖母偏心,是實在心疼玉瑤丫頭的處境,她若是能好好的,賀家待她稍微好點,我也不會這樣心疼,關鍵是,賀家從上到下全都欺負她,她身邊連個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女人,被逼的孤立無援,委實可憐。你如今回來了,哪怕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去看顧她兩眼,賀家看在你的面子上,興許能對她好些呢。」

陳氏從前是沒有打算讓顧青竹插手幫忙顧玉瑤的事情的,畢竟兩姐妹從小關係就不好,玉瑤的親娘秦氏又曾經那麼欺負過青竹,陳氏沒有理由讓青竹去幫玉瑤的忙,想着自己偷偷的接濟接濟也就罷了,可誰想到,賀家一日比一日過分,段氏更是有什麼氣都往玉瑤身上撒。

陳氏委婉的跟段氏提過兩句,可段氏哪裏肯給她面子,隨意敷衍兩句就把她給打發了,回頭還是我行我素,變本加厲。

若是再怎麼被欺負下去,玉瑤丫頭只怕連性命都要搭上去了。

顧青竹明白陳氏的意思,安慰兩句,承諾了會去看望顧玉瑤,陳氏才稍稍放下心。

祁暄在院子裏看花,也是不客氣,果真如他所言,在陳氏的園子裏挑了五六盆花兒,顧青竹去找他的時候,他正讓人包裹起來,打算往對門兒送去呢。

祁暄回頭,見顧青竹若有所思,挑眉問:「怎麼了?」

顧青竹看他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顧青竹問了顧青學的近況,知道他明年三月里就該參加鄉試了,這段日子便一直住在學堂里,一個月只回來一兩回,今天是見不到了。

他們從顧家告辭以後,祁暄將從陳氏院子裏挑的幾盆花搬到對門兒去,拉着顧青竹到園子裏的涼亭坐下,卻是不問,就在旁邊陪着,顧青竹無奈一嘆,問道:

「你說賀家今後,會是什麼下場?賀紹景和張連清這輩子還能連手對付你嗎?」

上一世祁暄在去漠北之前,於祁家而言沒有任何建樹,被賀紹景和張連清聯手做了不少局,害的祁家在皇上面前越來越沒有臉面,賀紹景是個卑鄙小人,顧青竹對他從未小覷。

祁暄見她突然說起這個,調轉目光,看向院子裏忙碌的花匠,勾唇說道:「有的時候,一步錯,步步錯。你還記得周六爺嗎?北陽侯譚靖宗受了賀紹景的蒙蔽,派人在京中對付周六爺,差點殺了他,所幸為你所救,周六爺轉投我手下,北陽侯如今已經進了京,想要在三皇子身邊打開局面,可三皇子身邊有賀家在,並且譚靖宗若沒有特殊的功績,三皇子又怎麼會捨棄賀家要譚家呢?所以上一世的局面,早就已經破了,張連清應該是後年的殿試才會展露頭角,而他會選擇大皇子,又怎麼會再與賀紹景聯手呢?」

顧青竹想明白了,上一世賀紹景和張連清都是為大皇子效命,兩人目標一致,便是要打壓太子和祁家,可這一世,祁暄早早的讓北陽侯府與賀家結怨,這樣譚靖宗想上京佔據三皇子的據點,這便不成立了,只要賀家不走,譚靖宗就沒有機會上位,而賀家對譚家有所防備,譚靖宗就算再想做點什麼,也是不成的了,更別說,譚靖宗不問緣由,就對得力助手周六爺痛下殺手,使得原本是助力的周六爺反水到祁暄身邊,成了祁暄的左膀右臂,周六爺差點死在譚靖宗手裏,定不會輕饒他,有周六爺在後面拖着譚靖宗,北陽侯府也不足為懼。

見顧青竹面露理解,祁暄得意道:「是不是很佩服你相公我?什麼合縱連橫的計謀,一招反間計就給他們破了。如今他們難以合縱,單槍匹馬能奈我何?」

確實不能奈何,祁暄不長進的時候,他們都要聯手才能對付,如今祁暄脫胎換骨,心中有了丘壑,又知前事後事,總不會落得上一世的相同下場的。

顧青竹嗤笑一聲:「好了傷疤忘了疼。」

祁暄據理力爭:「怎麼能教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傷疤我可永遠不會忘記的。張連清也就算了,看他自己造化,但是賀紹景我可不會放過他。」

顧青竹挑眉,有些不解,只聽祁暄接着說道:「你還記得宋新成被打的事兒嗎?從所有的表面證據來看,是不是很像我打的?你和宋新成定親之後,我讓宋新成去退婚,這是我逼得,我承認,可是背地裏打人我可不會。後來我派人去查了,你知道打人的是誰?」

顧青竹眼波一動:「難道是賀紹景?」

祁暄擊掌:「就是這孫子!他慣於在背地裏做這些文章,知道我在乎你,便想讓你與我因為宋新成而鬧彆扭。不就是因為老子打了他一頓嗎?」

顧青竹想起顧玉瑤成親那日,祁暄穿着一身巡城的鎧甲,在賀家暴打賀紹景的事兒,不覺抿唇一笑,將賀紹景之前提出要她做妾的事情也一併告知了祁暄知道。

祁暄先是一愣,然後猛地站起,卷著袖子就要走,被顧青竹拉住:「你幹嘛去?」

「揍他丫的!」祁暄的聲音特別大,嚇得園子裏的花匠們手一抖,顧青竹用力將他拉了回來。

「你冷靜點好不好?你這樣我今後還敢跟你說話嗎?」顧青竹橫了祁暄一眼,祁暄氣呼呼的坐下:「這事兒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只知道那小子試圖接近你,沒想到他還對你存了這樣的齷齪心思,給他做妾?他好大的臉!」

顧青竹扶額:「你嚷吧,最好嚷的整個京城都知道才好呢。」

祁暄一頓,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都給憋了進去,顧青竹見他冷靜下來,才沒好氣的繼續說道:「事情呢也得分兩面去想,當時我與你男未婚女未嫁,賀紹景存什麼樣的心思都時他自己的事情。他做事確實卑鄙,那就跟瘋狗似的,你若在街上被狗咬了一口,你會咬回去嗎?再說了,你咬一口,他咬一口,也沒什麼意思,賀家我看也就賀紹景有點能耐,你要能把賀紹景給除掉,就等於斷了賀家的後路,與其當面和他爭吵分辨,不如想想怎麼幹掉賀紹景。」

顧青竹的聲音雲淡風輕,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祁暄原本暴怒著雙手抱胸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盯着顧青竹看了一會兒,由衷感慨:

「要不怎麼說女人心海底針呢。我就想教訓他一頓,而你是想幹掉他!」

顧青竹白了他一眼:「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年如果賀紹景和張連清在你去漠北之前就把你幹掉了,你就是再怎麼會打仗,也無用武之地啊,祁家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可是他們沒有,他們自視過高,覺得你祁暄已經被打趴下,站不起來了,他們想看落水狗,把你放出了京城,在你第一場勝利傳回京城的時候,你信不信,他們倆心裏肯定後悔的想撞牆。早點殺了你,不就沒事兒了?」

祁暄聽着顧青竹說話,雖然說的都是實話,可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呢。

「哪有人用『落水狗』形容自己相公的?」祁暄忍不住吐槽。

顧青竹冷哼一聲:「就你當時的狀況,說你是『落水狗』都是抬舉你。」

祁暄語塞,無力反駁。

顧青竹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到底聽明白沒有啊?」

「明白明白。其實哪用得着你說,我本來不就不會放過賀紹景。只不過剛才聽你說了那事兒,一時沒緩過來。」

青竹說的道理,沒有人比祁暄更明白了。

於公於私,祁暄都得想點法子對付對付賀紹景才行。

顧青竹看着祁暄的樣兒,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陳氏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顧玉瑤現在看見她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再抗拒了。只要顧玉瑤不再對顧青竹抗拒,那顧青竹還是願意聽從陳氏的話,幫她一把的,畢竟秦氏會落得如今的下場,顧青竹也曾推波助瀾,顧玉瑤在賀家這樣沒地位,說到底也和顧青竹有一點點關係的。

沖着這個,顧青竹也不會對顧玉瑤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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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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